起来,给我梳发髻。
睡得迷糊的祝君好微睁了惺忪的杏眼,狗剩长发梳的乱七八糟的站在床榻前,一只手执着木梳半冷半寒的盯着她。
这孩子可真是的,求人都这么凶,半揉了揉眼睛撑着床榻起身,接过木梳和发带微微端详了一下这乱糟糟的头发,真是笨,自己梳个头梳成这样。
嗯,往日里都是梳成发髻,今日突然想到个新鲜的,眸子一闪三下五除二理清了这一头乱发后道:转过来,姑姑瞧瞧。
狗剩转过身,祝君好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狗剩的一张小脸冻的似乎成了寒冰,这不苟言笑的样子可真是可惜这一对小酒窝。
祝君好轻戳了戳了他的脸颊和蔼道:多笑笑,干嘛总是老僵着脸,笑起来多可爱的。
狗剩小朋友长相乖巧,平日里总是板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可若是笑起来酒窝深深,小虎牙也是可爱紧,全然一副孩童的天真。
狗剩轻瞥了笑容灿烂的祝君好一眼,微微傲然仰首一瞬后轻点了点头道:我出门了,午后回来。
真乖。
本想是问去哪儿,转念一想这么大的孩子是该有自己的空间了,便挥手道:去罢去罢。
狗剩旋身出了门去片刻后又一把推了门冷眉问道:你可曾见过我袍里的钉子?祝君好方打了个盹,撑起软绵绵的身子迷糊道:钉子?我给马夫用来扎马车了,你问这干嘛?狗剩眼眸一怔,嘴角僵硬的盯着她。
这样看着我干嘛?不出去了?揉了揉困倦的双眼道。
啪红木的雕花门重重的摔在了门框上,声音震耳欲聋,弹起一阵阵烟尘雾土,狗剩已不见人影。
脾气可真大,不就是几个钉子嘛,至于这么生气嘛。
#太康城随远离京城,但这商业的繁华比起京都也是毫不逊色的,大路宽敞,商铺林立,往来贩夫走卒、武林豪杰、自成其乐。
风月楼乃太康第一青楼,朱楼玉雕,纱幔垂垂,这温柔乡此时正值晨时还未开门,一个过往之人皆侧目的小孩淡定的推门走了进去。
公孙妙禅是东厂千户中的佼佼者,不止武功出色对与药理也是精通,此次是他第一次给崇拜多年的督主把脉。
宽阔明简的房中跪了一地黑衣人,静悄悄的房内似乎呼吸都凝滞了起来,檀木双格的门轻轻推开,一双朴素的千层底靴子塌了进来,公孙妙禅偷偷抬头看去。
这是···督主?这也太···起来吧。
纪修淡扫了一圈众人后施施然落座道。
众人抬首齐齐看了一眼他后又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督主··今天好像有点···密探十九打了个冷颤,起身拱手道:启禀督主,公公寄了密信道宫中的事情已经了结,谢齐已认罪伏法,牵连的一干人已全部斩首,在过几日风头已过,督主该是时候回京了。
纪修半抿了一口茶,这上好的碧螺春有些涩口,微抬了眉道:回京?此事还未查清,过几日再说吧。
十九一拱手后又沉声道:督主,此次红丸事件是万贵妃与谢齐合谋栽赃,东林党是脱不了干系的,还请督主向陛下禀明冤屈。
纪修扫了他一眼,眉头轻寒道:禀明冤屈?与他说什么?陛下你错判了?他会承认么?他此时新登基何必去惹个晦气,他不高兴东厂也好过不了。
十九有些委屈道:可···督主,此次牵连斩首不乏督主往日信赖重用之人,这口气怎能咽下去。
纪修听罢并未语,眼眸里翰墨淡了一分后慢条斯理道:谁说要忍了?是该好好收拾这帮酸腐的文人了,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得等。
十九一拱手颤抖了几下后连忙跪下,十三连忙站起身朗道:督主上次吩咐的事属下已查清,此次武林大会果然有猫腻,名为比武实为推举出武林盟主想要抵抗朝廷的号召。
纪修轻点了头,与他所料无差,淡抿茶道:住在鹿鸣春的那个人,也是为此事?十三拱手道:督主料事如神,昨夜我们与他们过招,他们的招数奇异,不似中原,倒像是西域的七星宫,属下昨夜探听道三日后的武林大会他们想假借督主名义剿杀武林群凶,一来摆脱朝廷,二来又可除掉武林白道之人。
他们玩的一箭双雕,那我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纪修微微挑眉淡道。
十三眼睛一亮道:督主英明!公孙妙禅上前把脉,看看此毒何时可清?纪修轻挽了衣袖道。
公孙妙禅连忙起身道:属下在此。
说罢小心翼翼的上前搭上那幼嫩的手腕,皱眉把脉片刻后道:若是配合属下所炼制的长春丹三日之后便可肃清余毒。
纪修抬眸瞥了他一眼道:当真如此?公孙妙禅坚定的点头:当真如此。
不是很确定药性,但是偶像问起来必须坚定。
此时的公孙妙禅不会知道,他一个月后会为这个错误的决定流下多少悔恨的泪水。
且呈上。
纪修淡着面庞凉凉道,一瞬后似有想到什么,勾了一抹不深不浅的笑意道:都抬起头看着本座,怕什么?众人抬起头看了一瞬便遍体生寒,督主往常很少笑,此时的笑意配上这个奇怪封发型有些莫名的诡异,怎么能让让他们不恐惧。
咚沉重的响声,众人齐齐跪了一地。
····纪修敛了唇角笑意,某人又骗他。
掀开公孙妙禅锦盒淡瞥了一眼其中两枚药丸,指尖轻点了其中一颗,公孙妙禅连忙拿起吃下。
纪修微顿了一分拿起另一颗服下,药丸清香,遍体舒畅,吸了一口气后道:退下吧,咱家要打坐。
众人依次退下,作为首领的十一关门时终究忍不住道:督主,你的发髻···有些古怪。
说罢如同逃命一样关上了门。
纪修微怔一下,抬手摸到耳后垂着的两个大大双马尾,一瞬后唇角一僵,咬牙道:祝君好,你找死。
#坐在封云野对面捧着茶的祝君好猛的打了个冷颤,封云野微含眸关切的问道:祝姑娘?可是染了风寒?赤红的枫叶携风回旋,洋洋洒洒在这天地之间,似乎是有些了冷了,紧了紧交领的衣袍,对与封云野的问候抱之一笑道:谢过封公子关心,我应该是穿的太少了吧。
此时已近十月,花落叶凋,夏去秋来,大致一算来这本书已有一个月了。
封云野眉头轻顿随手解了大袖衫披在了她的肩上,温泽的眉目如同暖阳流畅,薄唇轻翘道:你总是只想着你那个弟弟,可别忘了照顾你自己。
偏生听出几分吃醋的味道,祝君好心底有些无奈,不知是不是自恋作祟,总觉得封云野对她说话总是暧昧不清,若说是,原著主角的一颗心尽数给了女主边无雪,若说不是,封云野如今这般的模样总让她不舒服。
祝姑娘在想什么?可是被昨夜那帮刺客吓着了?封云野瞧着她皱眉的模样微抿唇问道。
昨夜的打斗发生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平日虽是喊着是祝大胆,可这血淋淋的场面还是有些心虚,微微摇了摇头道:还好,只听着响动了,督主没事吧?boss大人是此书武力排行前三的人,一下两下也是死不了的,祝君好才不担心他,只是想打听些八卦听听。
封云野褐眸一眯,轻暗的流光一闪而逝后道:督主无碍,只不过怕是盘查客栈了,昨夜的黑衣人行踪诡秘,手段残忍,祝姑娘可要多多小心才是。
微微张了唇故作惊愕的模样,心底盘算一瞬后问道:那你可知道是什么人?督主又为何会来太康,圣上龙驭太行,督主此时不应该在京中主持大局么。
祝君好再蠢,联系这几的事也知道这次的武林大会不太简单,这些江湖中人放下刀剑玩起心计来也是够厉害的。
封云野摊了摊手无奈道:我若是知道也不会坐在此地了,督主与我不和,他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不和他会让你住在这?按原著boss这么酷炫的性格不打死你才怪,祝君好有些嗤之以鼻,扯谎也太不专业了。
祝君好轻撇了唇角,抿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问道:那罢了,对了,今年的一百万两孟礼将军准备好了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封男神身形一滞,微握紧了拳头压声问道:祝姑娘在说什么?封某怎么听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