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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喜绸挂

2025-04-01 16:50:45

阿凝回荣府那日,宫里就来了旨意。

祈王殿下成亲之日,定在了七月二十。

两年前的七月二十就是个良辰吉日,那原本是赵琰准备成亲的日子,如今生延后了两年。

好在如今总算否极泰来。

肖嬷嬷一瞧风尘仆仆的阿凝,简直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道:姑娘真是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离成亲还有一个来月,这回可得老老实实听老奴的话!听她的话,就表示要受苦了。

阿凝撇撇嘴,这回却也点头答应了。

此后她便陷入水生火热之中。

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精细计划的,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精心打理的。

不止被迫暂时戒了甜点心,还得喝各种养颜护肤或者补气养身的汤汤水水。

至于外敷的药膏药粉之类,更是五花八门轮番上阵。

阿凝觉得自己就跟个即将被端上桌的羔羊似的,正在加着各种作料烹煮。

姜氏听她这比喻,笑归笑,心头难免又有疑虑,私下里对肖嬷嬷道:这各式各样的东西加在一块儿,会不会不好啊?肖嬷嬷胸有成竹道:太太放心,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老奴也不敢用在姑娘身上。

顿了顿又道,太太也晓得,如今祈王府那边是个什么状况。

咱们姑娘嫁过去,必须早日诞下嫡子,地位才能安稳。

其实以姑娘的容貌和气度,不怕殿下不动心。

但是老奴还是想尽力给姑娘锦上添花。

祈王府那边是个什么状况?自然是无数人都想嫁女儿进去。

祈王殿下此次归京,祈王府门口的客人就没断过。

姜氏是过来人,十分赞同肖嬷嬷。

纵然阿凝容貌绝世,但花无百日红,嫡子才是最重要的。

如何能尽快诞下嫡子,一来是内修,二来是外修。

肖嬷嬷如今给阿凝进行的,算得上是内外兼修,也算煞费苦心了。

很快,阿凝就看见了效果。

这日她对镜自照,去一趟西北而产生的几分苍白全然不见了,加之双眸水润、脸色嫣粉,整个人都跟汁水饱满的桃花瓣儿似的。

锦环正端了一碗汤羹过来,看见坐在镜前的阿凝,吓得立刻走过去,姑娘!你怎么起来了?今日的步数不是用完了么?阿凝简直无语了,低声道:嚷什么呀,生怕肖嬷嬷听不见么?锦环捂住了嘴,点点头。

阿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自己都要痴迷了。

一时想起赵琰总说她这张脸太扎人眼,此刻她亦深以为然。

忽然,外面有一阵脚步声。

阿凝吓得立刻回到榻上,以肖嬷嬷所规定的标准姿势躺得好好的。

进来的果然是肖嬷嬷。

她看见地上落下的一只耳环,装作没看见,笑着朝阿凝道:外头有人找姑娘呢。

太太让老奴搀扶姑娘去前院花厅。

这几日姑娘这样听话,老奴今日便给姑娘放个假吧。

阿凝心头一喜,心里对那个找她的人十分感激。

锦环伺候着她梳洗一番,换了身青碧色绣牡丹卷草花纹对襟襦裙,梳了个凌虚髻,只簪了一支金累丝牡丹流彩步摇。

原是很普通的衣饰,可临走前肖嬷嬷瞧她一眼,开口道:姑娘把步摇换成绢花吧。

这步摇垂下的细碎的五彩宝石,委实把那张脸衬得愈发艳色夺人。

想起前厅等的客人……还是低调一点好。

阿凝依言换了朵黄色绢花,艳色被压了几分,可又透出一股子娇丽可人来。

肖嬷嬷也没法子了,只好由她去。

阿凝听说前院的客人是宁世子,瞬间还诧异了一阵。

宁府的世子宁知书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么?锦环提醒道:姑娘忘了?就是宁二公子呀。

今年正月里,宁二公子已经封为靖北王世子了。

想当年,宁二公子可是锦环心中最俊的公子之一,只不过自从见过了祈王殿下,其他公子就渐渐被夺去了光辉。

阿凝哦了一声。

是墨哥哥。

怨不得阿凝健忘,自从荣宓和宁知书过世,宁知墨似乎在阿凝这里出现极少。

当年他曾试图求娶阿凝的事情,阿凝也完全不知情。

阿凝仔细想了想,似乎上一回见他,是很久以前送馥儿出京的时候。

她送馥儿到京外,而他护送馥儿出京,直到上了南下的船。

原本待出嫁的姑娘是不宜见客的,但是姜氏念着宁知墨小时候同荣府的交情,还是让阿凝出去见一见。

花厅里,宁知墨正在和荣寰对弈。

阿凝走进花厅时,一眼就瞧见哥哥对面一位石青色锦袍的男子,行止从容,面容温雅,执了棋子的手指白皙而修长。

墨哥哥!宁知墨抬起头,一时被那抹璀璨光辉刺得双眸微疼。

他站起身,宸儿。

当年朝他哭鼻子的小姑娘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这一身夺目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他静默片刻,把一只红木匣子送给阿凝,今日我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宸儿妹妹大婚在即,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的,便亲手做了一只木雕来给你。

阿凝把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巴掌心大小的木雕娃娃,纯真可爱,娇俏玲珑。

细看那五官,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宁知墨不好意思道:我技术不太好,没能把妹妹的气度风仪雕出来。

阿凝把那小木雕放在手里捏来捏去,一脸惊喜,这个好可爱,我好喜欢。

荣寰也过来看,赞叹道:这个工艺很不错了,没想到彦钧还会这一手。

妹妹喜欢就好。

他顿了顿,又道:愿妹妹以后能永远平安喜乐。

谢谢墨哥哥!阿凝道,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

送完了东西,宁知墨就告辞了。

阿凝亲手抱着木匣子笑眯眯地回衔思阁。

锦环诧异道:怎么这样快?锦环还记得当年在明玉山庄,宁世子因为偷亲姑娘被六殿下撞见,两个人还打了一架呢。

这会儿姑娘马上就成亲了,宁世子此来,锦环以为怎么都得有一场纠缠才是,怎么这样干脆?墨哥哥送了我一个木雕。

阿凝立刻拿出来炫耀。

锦环瞧了几眼那木雕,又疑惑道:宁世子没说什么特别的么?阿凝随口道:没有啊。

哎,这个木雕真好,我想多雕几个来玩儿。

锦环叹口气,姑娘明显已经把小时候那件事给忘了。

另一边,宁知墨立刻荣府,心头却是沉甸甸的。

任何一个男子,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即将嫁给另一个人,都会痛苦的吧。

这份痛苦,他只能默默咀嚼。

阿凝觉得他很久没有来找她了,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关心她。

这两年,他逐渐觉察到祈王的势力,几乎像是一道屏障,把阿凝和任何其他男人都隔离开来。

阿凝几乎不出门,一旦出门,便是明里暗里诸多保护。

他初始时还有心试图去见她,后来渐渐放弃了。

他已经是靖北王府的世子,他有他的使命,他没有任性的权利。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和阿凝是同病相怜。

他们想把长兄、长姐留给自己的任务做好,让天上的他们能看见。

他想,或许祈王是那个最能给她幸福的人。

只要她能过得开心,就好。

不得不说,宁知墨送礼物的段数实在很高。

这日在枢府忙了一整日的赵琰回到祈王府,听说宁知墨送了个木雕娃娃给阿凝时,当时就黑了脸。

之前那只骑射梅花玉牌,如今还在阿凝手里呢,每每他找什么理由想叫阿凝把它扔了,阿凝都不同意。

这下可好,又来了一个,想必阿凝更舍不得丢了。

陈匀在一旁观察主子的面色,也不知怎的,就有点想笑。

每次荣六姑娘生辰,殿下就给人送银票,你看看别人,送东西送得多有水准。

真是白瞎了祈王殿下才华横溢的美名。

赵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今日十几了?皇子大婚仪式十分繁琐,前面一应程序都已经结束,就等着二十去引亲了。

这几日他可是牟足了劲儿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省得新婚假期时被打扰。

一旁的陈匀道:回殿下,今儿十一了。

……怎么才十一。

依照习俗,大婚前不能见面,这会儿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她了。

他很想见见她。

陈匀倒是了解赵琰的心思,低声提醒道:明日荣六姑娘要去京郊陵园祭拜安惠郡主。

赵琰微微皱了眉,这喜事将近,没事儿去什么陵墓?第二日,赵琰原想去一趟陵园,但景元帝不知怎的,忽然清醒了些,把所有儿子都召集过来说话,进龙吟宫时,赵琮还掩饰得好些,年级小的几个皇子多少都露出好奇的神色,好奇中又隐有期待,揣摩着莫不是父皇有要事交代了?结果景元帝絮絮叨叨嘱咐了半日,没一句涉及太子或者皇位的。

众人散去后,景元帝又特意把赵琰留了下来。

朕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母后。

他遣退了左右,面色昏黄,语声沉沉,这段日子,你在外打仗,朕时常梦见你母后,她怪朕不管你的安危。

朕告诉她说,这是你自己请求去的,她也不相信朕。

他眸中露出几分哀戚来。

赵琰淡淡道:父皇不必介怀,不过是梦而已。

景元帝摇摇头,她应该怪朕。

沉默半晌,又道:她的死,朕还是想彻底查清楚。

朕把这桩陈年旧案交给你,你能办好吗?既然是陈年旧案,又何必再翻起来?要翻起来。

不然,朕到了地上,也没有脸见你母后。

他又看着赵琰,缓缓道,你放心,既然让你查,朕会给你完全的权力。

朕相信你。

赵琰淡淡看着他的目光,心里却扯出几丝冷笑。

此时他自西北归京,手中兵符尽数交还了严将军,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正是因此,景元帝才对他放心的吧。

前皇后的案子是在宫中,既然让他查,必然连皇城的戍守事宜都要涉及,他倒真是信任自己。

景元帝肯定不知道,严家本来就是听命于祈王的。

景元帝把让他查案的密旨交到他手里,又笑道:过几日是你的大婚,到时候朕会去看看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大婚前夕。

东临侯府中已经挂满了大喜的红绸、红灯笼,窗子上也贴了双喜字的窗花,放眼一望,到处都是吉祥喜气。

阿凝在澜心院里用的晚饭,老太太几乎把所有的珍藏都给了阿凝了,又拉着她说了许久的话,待阿凝回到衔思阁时,已经天黑了。

衔思阁里的四时橘花已经快谢了,地上落了一片细小的花朵。

树上结了许多小青果子,锦环心思奇巧,特地带着几个小丫头,给每个果子都系了一只小红灯笼,乍一看,像是累累硕果。

这一方天地陪伴了自己十六载岁月,如今,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阿凝正出神,姜氏走进了院子,阿凝,娘还有一件事,必须得给你叮嘱叮嘱。

小姑娘露出无奈的神色,这些日子,姜氏在她耳边各种念叨,简直是巴不得把她毕生的经验教训都统统倒给她。

下午才嘱咐了一番要如何暗地里揣摩夫君的意思,但又不能让夫君觉察到自己的揣摩。

甚至举了个例子,说伺候夫君要有像臣下伺候天子那样的玲珑心思。

这会儿,又有什么教诲了?你别不耐烦,这都是为你好。

姜氏拉着阿凝进了屋,又遣退了所有丫头,这才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来,递给阿凝,原本这东西,做娘的放在你屋里就可以了,随你自己看不看。

可你这丫头胆子小,怕这怕那的。

你若是没看,指不定明儿夜里要被吓到,所以娘才厚了脸皮来提点你几句。

什么东西啊。

阿凝翻开册子,只见里面都是一幅幅惟妙惟肖的彩图。

画的俱是赤着身子的一男一女,以各种诡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阿凝脸上一红,皱了眉,嘟起嘴就把册子盖上了,我不看。

姜氏戳了她的脑袋,必须得看。

你当我不知道?你现在在祈王殿下那儿任性得很,可这洞房里万不可任性!阿凝一头雾水,洞房里能怎么任性啊?不就是脱光了衣服在一起么?她觉得她的经验已经很充足了,自己在赵琰面前就差下身没露过了,哪里至于就吓得逃跑了?姜氏觉得很愁。

她觉得阿凝根本不懂洞房的真谛在哪儿。

该怎么说呢,说洞房里女人家不是那么好受的,但为了让夫君满意,不管夫君做什么都得好好受着?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把那册子放到阿凝面前,你一向聪明,我也不多说了。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记得一条,出嫁的女子以夫为天,你什么都要乖乖听王爷的。

懂了?知道啦。

把姜氏送出门,阿凝就把那册子随手扔到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