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世界折腾一晚, 沈安素真的身心俱疲, 脑袋疼得要命。
只想赶紧去睡觉, 连澡都不愿洗。
可盛延熙却一直杵在她家不走。
男女有别, 一个大男人大晚上还待在一个单身女性的家里,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避嫌的。
她盯着餐桌上那杯橙黄色的柠檬茶看了好久。
各种心思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纠结了无数遍,终于按耐不住开口:盛先生很晚了, 我要休息了。
言下之意是您老可以走了!嗯, 你去休息吧。
盛延熙斜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目光飘的有些远, 餐桌上的那束满天星已经彻底枯萎了, 花苞打卷,枝叶蜷曲, 俨然变成了一堆干草。
沈安素:……沈安素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分外无力。
他抬手远远指了指玻璃花瓶,扬了扬下巴,这花你没换过?沿着他的视线方向, 沈安素看到了花瓶里插.着的那束满天星。
这人的话题还真是转的迅速, 这突然就问起花来了。
工作忙,哪还顾得上它。
她说的是实话, 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分走了她绝大多数的精力。
每天下班回到家都感觉自己累成狗, 只想和卧室那张大床相亲相爱。
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再来顾及这花花草草了。
盛延熙低头忽的一笑, 摇摇脑袋, 叹息道:女孩子像你这般活得如此粗糙的也是少见了。
沈安素:……这是在公开数落她了!沈安素你真该换份工作。
他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诚挚地邀请:来中峻吧!沈安素:……沈安素觉得这人真有意思,现如今挖墙脚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她嘴角扬起一丝笑,和他对视,盛先生是想挖我?她是宛丘人,宛丘人讲话一向是那种软糯的腔调,女孩子的声音又细又软。
他心里好像被人挠了一下,酥麻得厉害。
他微微挑眉,怎么,不可以?贵公司有什么职位给我?珠宝行业沈经理怕是涉猎不深,相关工作做起来难免吃力,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不过有个职位倒是很适合你。
哦?她顿时被勾起兴趣,是什么?总裁秘书。
沈安素:……她干笑一声,盛先生真会开玩笑!心想你盛延熙还会缺秘书不成?男人倒是表情严肃,分外郑重的口吻,沈经理不妨考虑考虑。
眼下这份工作不适合你,它分走了你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让你无瑕去顾及自己的生活,更让你失去去发现美的机会。
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世界远比你所看到的要美好的多。
我早就说过的,你尘心未泯,不应该是眼下这种生活状态。
她抬眸,面露不解,我眼下的生活状态怎么了?他紧紧看着她的眼睛,薄唇轻启,一针见血,厌世,没有心,想避世,却又不得不在这世上。
——盛先生,已经快十二点。
又磨蹭了一会儿,沈安素换了个说法,一直跟盛延熙强调时间很晚了。
希望以此来提醒这人应该离开了。
嗯,我知道。
只见男人揉揉凸起的太阳穴,一副很倦怠的样子,没什么反应。
沈安素:……盛先生,您回去小心点。
这下说的够直白了吧。
谁知他撑起厚重的眼皮,懒洋洋的目光定在她脸上,轻飘飘地说:素素,我有点累,让我休息一下。
说完就将一只抱枕摆在沙发的一头,大大咧咧躺下去,闭上眼睛,不动了。
沈安素:……没过一会儿他又翻了个身,抛出一句话:素素放心,我不是危险的男人,你很安全。
沈安素:……这人怎么可能叫素素叫得这么自然?这下是再也不动了。
她算是闹明白了,这人今晚是打算赖在她家不走了。
她真是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下不去。
她招谁惹谁了?!这人先是一言不合就来抱她。
她被他吓到,崴了脚。
他如今又打算留宿她家了。
她真是恨不能拳头抡过去。
就在她愤慨之际,沙发上的人就传出了均匀的鼾声。
他睡着了!沈安素:……很棒棒了哦!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她轻轻叹一口气,她一瘸一拐的回卧室给盛延熙找了条干净的毛毯。
四月天,夜间的气温还是低的。
他这样刺喇喇的睡在沙发上,也不盖东西,要是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替他盖上毛毯,她又一瘸一拐跑去卫生间卸妆。
卸完妆,洗漱一番,然后关了客厅的灯,睡觉。
——周边的环境彻底陷入黑暗,听到卧室门落锁的声响。
盛延熙方睁开眼睛。
黑暗里男人闷声笑了下,糟糕了一整晚的情绪突然间就好了。
好像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情就总是美好的。
总有这么一个人,她能够治愈你千疮百孔的内心,让你的心情阴转晴。
他觉得他是时候让助理给他找套房子了。
他不能再继续住在九重天了。
他应该有套自己的房子,然后把沈安素拐过去,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他和这座城市的牵连,好像独独就只剩下一个她了。
***早晨四点,沈安素被尿意憋醒了,一瘸一拐走出卧室。
天还没有亮,客厅里有些黑,暗薄的一捧光线,将明未明。
门一打开,她却出人意料的看到一个黑影坐在正中央,指尖一抹猩红的火星子,忽明忽暗。
卧室里的灯光溢出来,客厅里微光闪现,光影模糊。
那张脸却是一点也看不真切。
她探出鼻子嗅了嗅,全是清淡的烟味儿。
她实在是睡得迷糊了,咋一看到,吓了一大跳。
还以为家里有贼人闯进来了。
谁啊?她往卧室里缩了两步,怯怯的开口:谁在哪里?怎么起来了?黑暗里响起一个懒懒的男声。
沈安素:……盛延熙的声音!她霍然清醒。
这才想起昨晚盛延熙留宿她家了。
听出是盛延熙的声音她这才松一口气。
怎么不开灯?她跌跌撞撞的走到客厅开关处,摁亮吊灯。
吊灯万千辉光一泻千里,一室光明。
一大早不睡觉,你躲在这里抽烟做什么?沈安素瞧着他手头的小半截香烟,迷糊道。
他似乎特别钟爱这个牌子的苏烟,每次抽的都是这种烟。
味道清淡,闻着也好闻。
有些认床,睡不着。
沈安素:……活该,谁让你赖在这里不回家睡的!沈安素一点也不同情他。
她微讽:我家的沙发哪里有会所的大床好睡,盛先生不认床才怪!盛先生:……长本事了,都知道呛他了。
她穿一件卡通睡裙,团子大家族的图案,有些可爱。
裙子的长度到大腿,一双腿又细又长,白皙,匀称,又有一点肉.感,腿型很漂亮。
这是周最口中常说的能玩一年的女人的腿。
平日里见惯了她穿职业装的装束,小西装配半身裙,两条长腿被丝袜紧紧包裹住。
倒是真没想到脱了丝袜,女人的这双腿极具视觉冲击。
他的目光旋即深了一深。
沈安素没察觉到盛延熙隐晦的目光,她着急去卫生间。
解决完出来,盛延熙依旧靠在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那张脸隐在暗处,半明半昧,有吸引人的轮廓。
烟瘾还真不是一般的凶!外头的天还是黑的,细碎的灯火一闪而过。
万籁俱寂,整座城市都在酣睡。
她口渴得厉害,给自己泡了杯柠檬茶。
坐在盛延熙边上细细的喝。
很普通的一杯柠檬茶,味道也不见得多好,她喝起来却好像格外享受,仿佛琼浆玉露她好像特别喜欢喝柠檬茶,家里办公室总备着,经常能看到她喝。
盛延熙问:这么喜欢喝柠檬茶?喝习惯了。
沈安素捧着玻璃杯,液体的热度渗透外壁不断传递到她手心里,微微烫手。
她叹一声:谁还没个欲罢不能的东西啊!你还不是总是抽这苏烟。
盛延熙哑然失笑,点头,也是,有些东西戒不掉。
他摸出烟盒,递到她面前,试试?沈安素:……这是这人第二次邀请她抽烟了。
上次就跟您说了,我不抽烟。
盛延熙缩回手,也不勉强。
他自顾吞云吐雾,眼神却一直落在她那杯柠檬茶上面,晦涩不明。
沈安素注意到,开口:您要不要试试?试试吧。
那我去给您泡一杯。
她说着欲站起来。
不用麻烦。
盛延熙摁住她手,让她别动,转手就从她手里抽走了那杯柠檬茶,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沈安素:……她呆若木鸡,这位爷的随意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她怔了怔,复开口问:味道如何?不错。
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又甜又香。
吊灯晕暖的光自上而下映照下来,光线朦胧,她的一双耳朵暴露在凉薄的空气里,小巧玲珑,粉白.粉白的。
往下就是她浅淡而富有光泽的双唇,尖俏的下巴,白皙修长的脖颈……睡裙宽大,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领口处一大片白嫩的肌肤,莹润光洁,近乎透明,格外惹人目光。
盛延熙忍不住想起抱着她的感觉,腰间的那点肌肤很软,温热,不堪一握。
思及此,他觉得嗓子眼堵的厉害,心尖仿佛被猫挠了,痒痒的。
呼吸被撞乱了,蓦地厚重了几分。
那杯柠檬茶被盛延熙喝了以后,沈安素握在手里就像烫手的山芋,扎手得很。
男女共饮一杯东西,这本就暧昧,向来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她隐隐认为两人仿佛间接接了吻。
这样一想,她的老脸发烫,根本不好意思再继续喝了。
我进去继续睡了。
她站起来,也不继续和盛延熙坐在一起了,总觉得尴尬,也不知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谁能想得到身体都还没站稳,手腕处就传来一道力,将她往下一带,她再次跌坐到沙发上。
她心一沉,转头,直接对上男人那张放大的俊颜。
冒犯了。
温热灼人的气息拂过耳旁,她听见他这样说。
只见俊颜徐徐探过来,男人的大手轻轻捏住她下巴,往上抬了抬,然后吻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