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媚杀[金推] >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2025-04-01 16:32:54

说了以后才发觉这话比刚才更作死,路明张张口,顿觉背后阴风扫过。

他再一次尝试补救道:其实,其实看着也没什么……挺那个什么,看着挺好看的,很符合当家人您冷冽的风采……路明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一咂嘴,正对上楚行那双平静到恐怖的眼神。

路明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唰地冒出厚厚一层来,霎时闭了嘴。

楚行冷冷问:冰库的事查出来了?路明回过神来,脸色顿时一整,肃声道:已经查出来了。

他顿了一下,才把手里的东西送上去,低声开口:……是离枝伙同人一起做的。

楚行眼神不动,只微微有些变冷。

路明小心看着他的脸色,说下去:……离枝伙同的那个保镖已经给押在地牢里了,开始不说,后来用了点手段,供认不讳。

离枝昨天晚上去了西南,我已经发了通知给她,叫她尽快赶回来,她到目前还没有给我回复。

楚行缓缓说道:她去西南干什么?……可她跟我说是您让她去的……路明说到一半,心里一惊,猛地抬头望向楚行,哑然失声。

楚行面无表情,冷冷吩咐:找人把她弄回来。

……是。

路明低头应了声,就见楚行把文件丢到一边,已经大步离开了书房。

楚家的私牢比监狱那种地方要险恶残忍百倍。

在这里死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困难不了多少。

每天清早七点钟,都固定有浑身青红交错的尸体被运出去。

不是因审讯拷打而死,只是因为同一牢房内的残酷斗殴。

从没有人加以制止,反倒有人鼓励。

以前罂粟主持一次审讯,就在被面前两人的申辩抗争吵了两个小时仍不见结果后,随手把一套极品金边骨瓷茶具从桌上推到了地上。

等审讯室内归为安静,她才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两个,一起打一架。

身体任何部位不限。

谁先被打死,我就认定谁是主犯。

如果你们其中有人不肯动手,那就等于自动默认误杀了人。

按楚家家规处置。

她说完,漫漫扫了两人一眼,冷冷道:现在,开始。

那天到后来,果然两人中的一个在罂粟面前被活生生地打到七窍流血而死。

再后来此事听到楚行耳中,当即派人把罂粟叫到了书房。

罂粟等他质问完,沉默了一下,接着不以为然地顶撞道: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那天她本来正在马场骑马,赶来书房时一身明红色骑马装束尚未换下。

振振有词地站在楚行面前,身形利落而飒爽。

眉眼间却又是秀色逼人,漂亮得几近张扬。

楚行看得有一瞬间停顿,才沉声教训: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楚家养的这些杀手,哪个每天过的不是提心吊胆的日子?有几个能真正挨到金盆洗手那天的?还不早晚都是被同党背叛给上级处死被仇家追杀的命。

既然早也是死,晚也是死,反正这之间差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他出去再多收几条其他人命的时间,死不死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死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两个人谁活着都没什么区别。

她的手背在身后,下巴扬得老高,把一番歪理说得简直再理直气壮不过。

楚行气极反笑,几乎想把她按腿上狠狠往臀上打几巴掌:你这话说得能把阎王爷气到地面上。

照你这么说,楚家还有没有规矩了?罂粟对他念的规矩两个字一直都嗤之以鼻,那一天看他脸色实在差,才勉强没把鄙夷表示在脸上,嘴巴上却不肯同时示弱下去:反正死了就是死了,又不能活回来。

先生想惩罚我那就惩罚,我无话可说。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楚行终于忍不住,把她抓过去,正要按在膝上打一巴掌,却一眼瞥到她手里正攥着东西,又停住,问:拿的什么?罂粟把手往下面缩,一面硬声道:什么都没有。

楚行不理会她的话,捏着她的手腕,见她不放手,挠了一下肘窝,罂粟一抖,掌心便不由自主摊开,露出四颗晶莹欲滴的紫葡萄。

楚行瞅她一眼,罂粟立刻把葡萄丢到了地毯上,梗着脖子轻描淡写道:我在马场旁边葡萄架上摘给自己吃的,怎样?不行吗?楚行嗤地一声笑出来,改搂她的腰身,一面调侃道:那你往地上丢什么丢?今天刚换的地毯,现在全给你所谓摘给自己的葡萄染脏了。

罂粟先前是气恼,此刻是大怒,刷地冷下脸来,摔手就走,被楚行一把拽回怀里,紧紧搂住,笑着说:怎么惩罚我还没说呢,你走什么走?就走又怎样!我还要离家出走呢!楚行闷笑得眼尾都隐隐挑起来,腾出一只手,从一边拿过方才管家端进来的茶水,在口唇试了温度,凑到罂粟嘴边:这也是我叫人沏给我自己的茶,今年刚刚采摘送来的,尝一尝?罂粟对茶水没什么兴趣,但也知道能经楚行之手的东西,无一不是极品。

却扭开脸,半分不给颜面:那些人专门送您的好东西,我可不敢喝。

楚行在她后背上轻轻一拍,还是笑着给她喂下去。

看她舌尖沿着嘴唇抿一圈,最后嫌弃道:难喝。

说的是,哪会有罂粟小姐摘的葡萄好吃?楚行笑着附和她,我家罂粟摘的葡萄是天下最好吃的葡萄,是不是?罂粟冷哼一声,直直看着书桌,也不答话。

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个人死了就死了,本来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行不想再跟她争辩这个问题,便顺口唔了一句。

罂粟却不依不饶,又说道:就算拿我自己来说,我也是这句话。

我既然已经杀死过许多人,那么如果有天有人来杀死了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这次她的后背给楚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警告道:这种话不准乱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没人再能摸清罂粟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一面仿佛凉薄理性到令人齿冷,一面又仿佛对蒋家和李游缨一力维护。

她仿佛很喜欢血迹斑斑恶毒阴暗的权力,又仿佛厌恶着楚家所有沾染过血腥的人,甚至包括她自己。

楚行在地牢的审讯室内只静默坐了两分钟,书桌前跪着的保镖已经冷汗涔涔。

他已经被迫在高强射灯底下不准合眼许久,精神早已濒临崩溃。

再等看到楚行进来,漫不经心地坐下,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勉强坚持了一会儿后,心理防线便顷刻决堤,失声道:楚少爷!楚少爷!我什么都说!求楚少爷饶我一条命!离枝现在肯定不在西南,她一定是听到了风声,早就回了她的本家去跟长辈求救!她现在肯定是在C城!楚行眼皮微微一跳,保镖又哭喊道:求楚少爷饶我一条命!那边一定会跟少爷您施压的!少爷您做事要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