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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徐民成的话,大家一阵唏嘘,然后是叹息。
哎……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得罪哪路神仙了,怎么就得了这病。
这是防疫站第一次有人自杀,这件事情对大家的震撼太大了。
在这里的人,活得都很痛苦。
但是在他之前,没人自杀。
大家都觉得,能活一天是一天。
甚至,还有人期待着自己身上能发生奇迹。
徐民成沉默了一会儿,说:走吧,抬去火葬场。
徐民成身上带着血,是刚才收拾的时候染上去的。
他也没在意,和几个同伴一块儿抬着尸体去了火葬场。
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从火葬场出来之后,徐民成一个人回了家。
他没进家门,蹲在院子里,点了一根烟抽。
徐民成十六的时候就学会抽烟了,后来查出来艾滋之后就不怎么抽了。
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他会抽。
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徐民成抽的烟是红双喜,烟盒上头一个囍字,看起来很刺眼。
徐民成把烟盒扔到一边儿,用力地吸了一口。
**沈莹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斗争之后才去找的徐民成。
做心理斗争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她和徐民成已经闹僵的关系。
之前很多电视台都拍过艾滋病的公益广告,让艾滋病患者来拍、读旁白的也不少。
但是那些患者都不会露脸。
公开身份这种事情,在艾滋病感染人群中是一件特别需要勇气的事儿。
可是上头安排下来的任务,沈莹只能硬着头皮完成。
……沈莹去了一趟防疫站,没找到徐民成。
后来,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了徐民成家里。
刚走近,就看到他蹲在门口抽烟。
徐民成个子高,因为得病,很是清瘦。
沈莹站在不远处,想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他的脸被吐出来的烟雾笼罩着,看不清楚。
沈莹走上去,在徐民成面前蹲下来。
徐民成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抽烟。
沈莹把他手里的烟抢过来,在地上摁灭。
见徐民成抬头,沈莹说:我有事儿跟你说。
徐民成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说:现在不行。
说完,他从地上起来,转身就要走。
现在情绪不佳,徐民成不太愿意跟沈莹说话。
这种样子,还是别被看见得好。
沈莹拦到徐民成面前,说:是很急的事儿,我要提前回省城了。
徐民成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拽住沈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身上。
什么时候走?沈莹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不悦,但想着自己有求于他,也就没有挣扎。
或许还有五六天吧。
沈莹回答。
徐民成把沈莹死死地抱在怀里。
沈莹垂眸,看到了他衣服上的血迹。
沈莹问他:徐民成,你做什么了?徐民成没说话。
沈莹又说:你衣服上很多血……你先放开我。
徐民成猛地松开了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没错,他身上很多血。
都是自杀的那个病人的。
他是艾滋病患者,他的血是有毒的。
他身上有那个人的血,不应该离沈莹那么近。
徐民成转过身:等着,有什么事儿等我换了衣服再说。
沈莹还没来得及回答,徐民成就进去了。
她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等着他。
徐民成用了五分钟,把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换了一遍才出来。
徐民成在沈莹面前停下来,问她:你找我什么事儿?沈莹说:台里领导交给我一个任务。
省城后半年要做好几个关爱艾滋病的公益活动,让我拍宣传片。
徐民成看着沈莹:哦,那你准备怎么办?沈莹说:……领导说,最好让艾滋病患者出镜。
徐民成,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徐民成的眼神一下子冷了好多。
他问沈莹:你们领导怎么就认定我了?你给他推荐的?不是——沈莹不想让他误会,是林辰说的。
她和我说,我没同意,然后她就让领导找我了。
如果完成不了工作,就是我的失职。
徐民成又问她:露脸么?沈莹说:好像……好像是要露的。
听林辰和领导那个意思,应该是要露脸的吧。
徐民成冷笑了一声:你知道让一个得病的人在电视上露脸是什么意思么。
沈莹低着头,不说话。
她是记者,她哪里会不知道呢……告诉全世界,我有病,我肮脏,我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得了这种病。
那些本来愿意和我走得近一点儿的人,也不会再和我说话。
徐民成问沈莹,这些,你知道么?我知道——沈莹向他解释: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这样。
徐民成没说话。
**沈莹拿出手机,给林辰发了一条短信。
【公益广告要露脸么】两分钟后,林辰的回复到了:【随便,他不愿意的话不露也可以。
】沈莹把手机放回兜里,抬起头来看着徐民成。
不露脸,只拍背影……你再录一段广告词就好了。
徐民成问:是你必须完成的任务么?沈莹点头。
徐民成问:我若答应,你怎么报答我?沈莹说:你想让我怎么报答就怎么报答吧。
徐民成拽着沈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
不用报答,走的时候把我忘干净就行了。
沈莹说:你放心,我会的。
徐民成低笑一声。
他抬手,撩-起沈莹耳边的头发,他轻轻地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沈莹的身子僵硬了。
徐民成用手捏住她的耳/垂,明天带着稿子找我。
沈莹不自然地说:摄像也会和我一起来的……因为要拍。
徐民成说:我知道。
沈莹问他:你明天在防疫站还是在家?徐民成说:防疫站。
沈莹说:好……那我早上过去找你。
呃,不过啊……那个,录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徐民成点了点头,没有再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的手还捏着她的耳/垂,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难受到了极致。
身子是热的,还带着轻微的颤/抖,脸红得像是发过烧。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徐民成看出来异常。
我该回去了……沈莹说:谢谢你答应帮我的忙。
沈莹准备走的时候,徐民成用力地箍住她的腰。
沈莹疑惑:你干什么?徐民成说:换个方式谢。
沈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徐民成堵住了嘴。
他吻得很凶,像是要宣泄什么情绪似的。
他捧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发弄得凌乱不堪。
——沈莹躺在徐民成家的床上。
床上的床单似乎是刚刚换过,还散着些洗衣粉的味道。
过了很长时间,徐民成终于把这个长吻结束。
沈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比刚才更红了。
徐民成用拇指擦过她的嘴/唇。
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
沈莹把头别过一遍,说:亲过了,你应该满意了吧。
我该回去了。
徐民成说:还不够。
你——沈莹抓住他的手,声音染上一丝愠怒。
你别乱来行不行徐民成?**徐民成当然不会和沈莹做。
他下不了手。
他只是想闻一下她身上的香味儿。
很快,他就闻不到了。
她的处/子身,不知会被哪个男人破掉。
那一天,她应该也不会记得他了。
沈莹最后被徐民成欺负哭了。
沈莹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她抬头,正好对上徐民成的视线。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徐民成躺在床上,目光无神。
走吧。
是,她该走了。
得到徐民成的回答,沈莹故作镇定地走出了他家里。
刚踏出家门,她就开始狂奔。
沈莹满脑子都是刚才徐民成对她的做的事儿。
她没有反感。
甚至,回忆起来的时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
沈莹跑到教堂门口停下来,看着教堂顶端的十字架,平复了一下呼吸。
没那么喘之后,沈莹迈步走进了教堂。
教堂绝对是s县最热闹的一个地方,没有之一。
沈莹每次进来,教堂里的人都不少。
她找了个不显眼的座位坐下来,听着他们唱歌。
无论是住在,美丽的高山或是躺卧在,阴暗的幽谷当你抬起头,你将会发现主已为你我而预备——……云上太阳,它总不改变虽然小雨撒在你脸上云上太阳,它总不改变啊---它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