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在镇上游走了近一个多小时,天快黑才回的客栈,多吉蹲在门外,看见她回来,直接冲了上来,扑到她身上:啊,林姐姐。
林净把他抱了起来,多吉很重,有点儿托不住:多吉,你可真沉。
老板娘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她跟小儿子在玩闹,笑了笑:林小姐回来啦。
嗯。
跟多吉在院外玩了一会儿她才上楼,回到房间,给手机充上电,开了机,里面有四条未读短信。
两条是阿毛的,一条常春的,一条是唐育。
阿毛:林姐,你什么时候回来?阿毛:看到信息记得回我电话。
常春的信息是一个小时之前发来的。
联系上唐哥了,速归。
唐育:林净,我有急事,先回苏州了。
林净给手机充了十几分钟的电,才拔了出来,电量只有百分之十二,她拨通常春的号码,响了半天,那边才接电话,常春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刚睡醒。
林姐?嗯。
常春问:你去哪了?我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
我手机没电了。
哦。
常春说:对了,我现在在车上,准备回苏州。
怎么回去了?常春叹了口气,道:你走之后,我就联系上唐哥了,他家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唐哥他爸前阵子私人承包了一个工程,昨天工地上死了人。
林净静了几秒,才说话。
:怎么死的?坠楼,意外伤亡,他家人过来闹了,说是要打官司。
林净无声了,大概能猜到事态的严重性,过了一会儿才问常春。
现在怎么样了。
常春道:不好说,人命关天的事。
你回苏州,阿毛她们两个人呢?她们也跟我一起回去,现在在车上,睡着了,阿毛听说要走,她待在那里也没意思了,说跟着回去,找不到你,就先走了。
好吧。
林姐,你是待在日隆么?嗯。
待多久?不知道。
林净说:回到苏州记得告诉我一声。
好。
一路顺风。
挂了电话,林净给唐育回了个信息之后,倒头就睡,这晚睡得并不好,她的隔壁屋不知道什么时候住进了人,一晚上都在敲,吵得要命。
敲的那墙壁咚咚咚的,本来隔音效果就不是很好,听得更是糟心,她下了一楼,老板娘正在整箩筐,那里面堆了很多东西,都是用红袋子绑好的。
老板娘见她下来,道:林小姐,你怎么下来了。
林净走过去,帮她把袋子放进里面,说:没,睡不着。
顺便问了问她隔壁那屋的事情:对了,我隔壁屋是不是住了人?是啊。
林净问:什么时候住进来的?今天晚上。
林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蹲坐在一旁,道:这干什么用的。
老板娘指了指箩筐里的东西,看着她,笑了笑:你说这个啊,是年货来的。
哦。
林小姐。
嗯?我跟多吉明天要去走亲戚,他外婆会在客栈看店,只是这两天煮不了饭了,你看....林净明白她的意思。
没事,我自己能做饭。
可以吗?林净笑笑:可以。
那就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她上了楼,那屋还在敲,半夜她磕了安眠药才勉强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她起床简单洗漱了下,走出房门,隔壁屋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男子光着上身,下身就穿了条平角裤,他走了出来,伸懒腰。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呀!你谁啊!林净:......变态!他喊了一声,赶紧跑回房间。
林净:......林净莫名其妙,她都还没开始喊,他就先喊了,大冬天,还光着身子。
她回到房间,换了件外衣,坐在椅子上穿鞋子,鞋带绑到一半,有人敲门了,估计是那屋的人,过来找她算账了。
林净起身,过去开门,门开了,他已经穿好衣服。
狗子刚想破口大骂,看见里头的人是...惊讶的不得了。
啊,是你啊,套套姐。
林净对套套这两字挺敏感的,也认出他来了,这男的是那天在店里遇到的其中一个。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你怎么在这?我不能在这?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狗子摇摇头,结巴了:你住这儿?是啊。
这么巧啊。
狗子乐呵呵地说:我们昨晚才住进来的。
林净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很赞同:嗯,是挺巧的。
瞧了瞧隔壁屋,用手指了指:你住那屋?对,我跟张探一起住。
张.探..张探是谁?我朋友啊,你见过的,在小店,问你价钱那个。
.....哦是他啊。
让她想骂大爷...的那个男人。
是啊。
狗子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套套姐....叫我林净就好。
套套姐的叫,怪别扭的,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狗子摸摸脑袋,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叫..方苟,苟同的苟。
林净说:哦,我还以为是狗头的狗。
狗子:....林净弯下身,绑好鞋带,准备下楼了。
狗子说:你要出门啦?林净说:没,做饭。
狗子惊讶道:做饭??你不是这里的旅客吗?怎么要你做饭。
不是...他拧了下眉头,不禁猜测。
这客栈老板娘不会是你妈吧?对...哦,难怪啊。
他可真好骗啊,林净笑笑,越过他,下楼了。
厨房食材没多少,只剩下两个西红柿,四个鸡蛋,还剩了点面,勉勉强强够吃一餐,这灶台是最原始的灶台,上面有个铁锅,要生火,洗好锅,狗子进来了。
你煮什么啊。
煮面。
狗子点点头,哦了一声,又笑着问:要我帮忙不?林净也不跟他客气。
你去生火吧。
好嘞。
狗子用打火机点燃了干树叶丢了进去,有火了,捡起地上的柴火就往里头扔,扔了好几根,浓烟滚滚的,那柴有些潮,烧起来滋滋的响,整个厨房都飘着烟,乌烟瘴气的。
狗子被呛了下:哎哟,咋这么大烟啊,熏死我了。
林净回过头,满厨房都是浓烟。
你生火还是烧厨房?啊?你要捡干柴烧,那些湿柴烧不起来的,浓烟大。
哦,干柴在哪儿呢?林净指了指旁边木柴,道:面上的就是了。
狗子屁颠屁颠过去捡柴火,林净用碗装了水倒进锅里面,倒了四碗下去,水在沸腾,把切好的西红柿放了进去,下面条,把四个鸡蛋打进去。
过了一会儿,面已经煮好了,林净端着锅回到大堂,狗子也跟进来了。
晓春问:狗子你去哪啦?狗子说:哦,我帮林小姐煮面去了。
张探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面,很快就灭了,冒出一缕烟,瞟了几眼林净,才看着狗子,似笑非笑地说:你还挺热心肠的。
林净没看他,把面端上桌,开始盛面。
狗子嘿嘿笑着说:也没帮什么忙。
摸摸脑袋,哎忘了介绍,这是晓春,晓春,这是林净,客栈老板娘的女儿。
林净对这个称谓还挺满意的。
晓春笑笑说:叫我晓春就成。
林净把盛好面端给她,她亲昵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这是张探...用得找你介绍?晓春坐在一旁偷笑,狗子摸摸鼻子,埋头吃面了。
张探问:这面你煮的?林净说:是啊。
很淡。
淡么?淡。
林净笑了笑,说:你可真重口味啊。
张探问:吃咸就重口味了?对。
有盐没。
有。
林净点头,起身走开了,去厨房勺了盐,回到大堂,把盐倒在他碗里面,慢条斯理地说:你试试够不够咸,不够再加。
狗子和晓春呛了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勺下去,得多咸。
张探盯了她几秒,笑了。
够了。
明知她是故意的,却还是吃了。
晓春已经吃完面,说了几句话就上楼了,说是回房间收拾东西。
林净随口问了句:你们是来旅游的?张探吃着面,没说话。
狗子说:不是啊,干正事的。
什么正事?狗子嘿嘿笑,说:正经事。
林净点点头:哦,我看你们就挺不正经的。
狗子还想说什么,张探瞟了他一眼,立马闭上了嘴巴,没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狗子笑嘻嘻地说:林小姐你煮的面真好吃。
好吃就行。
张探已经吃完面,连汤水也不剩。
林净盯着那个碗,静了几秒,她那勺盐放下去,很咸,她想起那天在阿江的小店里面,张探向她询问避孕套的款式。
热感超薄。
热感到什么程度。
很刺激。
哦,好用么。
你买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没试过么?可他先前的确招惹了她,没想到他真的吃了,她也没半点愧疚的意思。
算扯平了。
张探说:狗子,把东西拿给她。
拿什么?狗子从碗里抬起头,一脸无知。
你说拿什么?狗子哦了一声,你说套套啊。
说完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盒避孕套,塞到她手里。
林净说:给我这个干什么?面钱。
不用。
张探说:我不习惯白吃别人的东西。
林净说:你可以给钱的。
张探说:这东西就是钱,先赊你那儿,到时候倒卖或者自己用都行,买一送一,一盒二十三,够不够面的钱?神经病。
刚想扔回去,没扔,不要白不要,这东西也值几个钱,吃完面把盒子揣回兜里面。
坐在边上的张探睨了她一眼,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