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两个男人走远后,林净沉了几秒,才推开他的手,钻了出来,逃脱了,往那两男人的方向瞧了瞧,人已经不见了,那条猫的踪影也消失在黑夜中,林净皱了下眉头,从他们的对话中,明显不正常。
运货....张探从里面也走了出来,看着小巷的尽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问。
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林净说:听见了。
张探没看了,转过头来,瞧她,笑了笑。
听见什么了?对话。
说来听听。
林净开始慢慢回想,记忆很模糊,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出声,身后的人又紧紧贴着她,根本没有心思,那两个男人的对话很不着重点,除了能猜到是做了不勾当的事情,什么也听不出来。
那个大衣男人说,来的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遇到交警,在这之前,他已经把货先运走了。
总结的不错。
张探笑了笑,目光停留在她眼底,挪不开,他问: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林净说:你在想什么?他没回答,反问她。
你又想什么?林净瞧他:你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张探收回目光,淡淡道。
我没想。
这时,小巷处的路灯亮了,昏黄的灯折射在小道上,有光,张探看着她,没什么表情,来电了,阁楼上还有人在说着话,是个小孩:啊妈妈来电啦!两个人沉默了,彼此都知道对方心底想的是什么。
没说破而已。
张探走了,走在她的前面。
林净有一瞬顿住了,没动,盯着他的背影,过了半秒,追了上去,越过他,笑着:那我也没想。
长江旅馆门外,望过去,能看到一个体形较胖的大叔坐在服务台上,架着一副眼镜,在看报纸,他就是卢叔说的老王林净认识他,多吉还在的时候带她来窜过几次门。
没走几步,张探抬了下眼皮,靠近她,低声问:看报纸的,就是老板?林净点头。
你跟他很熟?张探问。
还行。
刚才那两个人。
嗯?可以打探的到么。
林净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查那两人的底细。
不知道,我试试。
你行么?林净笑了,笑得狂野:比你行就成。
比你行...他读懂了...口气还挺大,哪儿比我行?瞥了一眼她的裤子,瘦成杆儿的双腿,修长有力。
笑了声,说:那里比我行么?林净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一阵风袭来,吹散了她的头发,像狂风,她的眼神坚定,有几缕发丝直接扫到了他脸上,像杨柳在用力鞭打,很生疼,他站在她面前,却毫无反应。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张探有一瞬愣住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说得坦坦荡荡,没有感到一丝不妥,眼睛没看他,目光停在他的下身处,看得极其认真,嘴角挂着笑,眼睛也不眨。
她倒是会反击了。
真是个女流氓...张探舔了舔智齿,无声笑了下,不说话。
林净没看了,收回目光。
张探停在几米外的树下,摸出烟盒,又试着点火,打火机咔嚓一声,没点着,他晃了晃,让油充斥,又反复试了几次,着了,点燃了一根烟:去吧,小心点儿。
林净走了。
进了那家长江旅馆,老王还在低着头看报纸,没发觉有人进来,脚步不免重了些,踩在地面上,摩擦出响,老王抬起头,看见了她。
是林小姐啊,你怎么来了。
林净嗯了声,笑道:卢叔让我过来拿点东西。
东西?老王仔细想了想,想起来了:哦,你说的是那个大袋子吧?啊对。
老王笑着:你等等,我给你拿。
他转过身,蹲了下来,那袋子放在柜台的下面。
林净闲等同时,不忘瞟了一眼四周的格局,上次来,没看清楚,乍一看,装潢比多吉家的还要好一些,地板是大理石,很光滑,打扫的很干净,大堂内还放着几个沙发,深红色的,供人休息,中间是高档木桌,上面摆着一盆花。
假花。
林净随口问:你这儿的生意好么?老样子,也就那么几个,这几天啊,天气不好,来这旅游的人不多,他们不来,那我这的生意,就是差了。
老王还在蹲着。
林净点点头,这几天的旅客是比以往要少的多,没再说什么了。
扫了一眼柜台,桌面很整洁,放着一个不锈钢的杯子,里面还有茶,热的,飘着气,旁边放着一叠报纸,有几份是翻过的,最左边,瞥到一个文件夹,面上夹着几张纸。
写着:住宿登记表翻开,一列排下来。
姓名一栏,旁边是身份证花花 51170219740469175X小小 4437419765748957X刘小姐 44161983.......美美 5115081973....都是很敷衍的一笔带过,写得很随便,有些连身份证也没填,林净皱了下眉,往后面翻了翻,都是一样的,第三页,瞥了一眼,在最后一栏,扫到两个名字。
陈文汉...叶海。
老愧树下,张探的目光始终在对面的旅馆,没有移开,夜深了,有两个外国女人经过,穿着暴露性感,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
两人低着头笑着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女人盯着他,跟旁边的同伴说:The man smoking looks so handsome!(男人吸烟的样子看起来很帅!)那外国女人答:Wow, beautiful body!(身材很棒。
)Yes,want to go to bed with him。
(是的,想和他上床。
)Excuse me?Dear,Your sexual desire is so strong(??亲爱的,你的性|欲如此强烈。
)Don\'t say it,I\'m shy(别说了,我害羞。
)张探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两个外国女人你推我搡跑开了,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看了几眼。
远处,旅馆的阶梯上,闪过了一个人影,不过半秒,人影消失了,张探一僵,将烟头扔在地上,有鞋子碾灭,一缕白烟从地面上飘上来。
张探目光一沉,直接进了长江旅馆,走近站在柜台旁的林净,揽过她的肩膀,转身就走,急促的冲出了旅馆。
林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拽了出来:你干什么!张探沉着脸。
快走!想起东西还在旅馆,往后面看去。
被他一掌摁住:别回头!东西没拿。
别管,先回去再说。
林净:......离长江旅馆越来越远了,再回过头去,已经看不见了,他们拐进了小道,无人,他的手还搭在她身上,林净睨了一眼,抖开肩膀上的手,有些莫名。
刚才为什么不等多一会?张探无声,瞟了一眼她的肩膀,方才扯她的时候力道重了些,肩膀处有淡淡地瘀青,掐红了,也不在意,独自走在前面,说:太晚了。
林净盯着他看,不信。
一个男人还会在意晚不晚的问题,挺让她惊讶的。
就因为这个?张探淡淡嗯了声,想起了旅馆的事儿,问:刚才在旅馆有没有问到什么?生意不好。
还有么?林净说:还有,看了入住登记表。
看到了什么?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张探没说话。
倒是看到两个男人的名字。
说来听听。
陈文汉,叶海!张探有一瞬僵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动,脚步停下,淡淡嗯了声,没再说什么,又继续往前迈了几步,走了。
旅馆出现的那个人影....就是陈文汉!回到客栈,狗子倚在门口抽闷烟,见他们回来了,丢掉烟头,赶紧跑过来:我操!你们去哪啦,怎么现在才回来。
林净说:出去了一会儿。
狗子说:出去这么久,丢我一个人在这!不知道我很空虚寂寞冷的吗!?张探问:空虚吗?狗子说:空虚。
张探又问:寂寞吗?狗子答:寂寞。
张探:冷吗?狗子:冷。
滚!狗子嘿嘿笑,勾住他的肩膀往客栈走,走了几步,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看到张探的鞋子,左脚面上有一个脚印:哥,你的鞋咋这么黑啊?被踩了一脚。
谁呀?张探舔了舔智齿,笑了笑,说: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说,她不知好歹...最左边,林净没吭声。
狗子震惊了:卧槽!你就.这样.给她踩了一脚,没点别的表示?张探说:要什么表示?我擦,她踩你一脚,你当然要踩回去啊!三人一同进了大堂。
张探嗤笑一声,道:已经报仇了。
狗子问:怎么报的仇?摸了她的屁股。
屁股...他似笑非笑,有一瞬间,是看向她的,她之前摸了他的胸,他没还手,后来,在小巷,明知道她是往里躲,却故意按了她的屁股,不让她再动。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
林净顿时就来火了,往前走了几步,叫唤他的名字。
张探。
张探停下了,没再继续往前走。
林净走上前,停在他身后,贴近他的耳朵,笑了笑,说着只能让两个人听到的声音,缓缓道:你有种再提一次试试,我要你好看!越过他,上楼了。
张探无声笑了笑,抬起了头。
盯着她的背影,没动了,她走的很快,不过一会儿,就消失在楼梯口,她说:张探,我要你好看。
张探倒是想知道,她要怎么让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