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我胸。
林净淡淡道:没,不小心的。
不小心?对。
张探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没说话了,明明就是他被调戏了,肇事者却不为动容,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好像吃亏的人是她似得。
林净走得不太稳,眼看没有什么东西能扶靠了,好几次差点摔地上,往前挪了几步,张探一把拎起她,转了方向:你眼睛往哪儿看。
干什么。
张探嗤笑,在黑夜中用手指了指,道。
看好了,路在那边。
眯了眯眼,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试着走了几步。
林净问:狗子怎么没跟你一起?还在睡。
这么大动静,还能睡得着?张探说:天塌下来,他照样能睡,没反应。
你为什么不睡。
有一瞬间,他是没反应过来的。
张探反问她。
我为什么要睡?林净说:停电了啊。
停电了我就要睡?话音未落,下面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一男一女,听他们的对话,估计是对情侣,两人对视了下,安静了。
那女人说:真够无语的,你找的什么破地方啊,居然还能停电,我澡还没有洗完呢,你看看,我头发还是湿的。
男人安慰说:这整个镇都停电了,你也别太着急,先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儿就来电了。
女人说:我不管,咱们收拾收拾走吧。
男人叹了口气,道:大半夜的你能走哪里去,凑合住一晚能少你块肉?这叫凑合?凑合一晚都不行,这里的旅馆不干净,设施又不好,连洗个澡都麻烦,早跟你说了,别来这别来这,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大半夜的走也走不了,说好了明天就走!那男人静了几秒,有些无语了:多大点事你非得这样吗,当初不是你自个儿选得地吗,现在怎么了?后悔了?你这样闹有意思吗?我那是不知情。
女人叉起腰,笑哼了起来:哦,敢情是我无理取闹了?懒得搭理你。
那女人气不过,说: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说完跑走了,那男人蹲在地上,有些烦躁,看着女友跑远后,立马追了上去。
***客栈二楼很安静。
林净跟张探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都在看这场好戏上演。
那对情侣走后,下面没了动静,一阵风吹过,那梧桐树上的枯叶吹散在地,飘在雪地上,人走过时,踩在枯叶上,能听到细碎的裂声,顷刻间,划破天籁。
张探舔了舔智齿,看着她,笑了笑,问:很有意思?林净不明:什么?听别人吵架。
还行。
张探说:也就还行?可以再激烈点儿的。
要多激烈?林净:....他又问。
打架?看别人在地上撒泼打滚?见她不出声,笑了笑,道。
或者,你想看别人撕衣服?张探走了,走在她的前面,四周围一瞬静了下来,没了声音,那句话仿佛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林净盯着他后脑,笑着:你撕过?张探说:那倒没有。
沉了几秒,淡笑一声:你想试试?屁...不想。
你想了。
林净笑了声,道:你想撕衣服么?你想撕衣服么...她嘴角挂着笑,含义明显,仿佛不是在问,你想撕衣服么。
而是在问他,你想撕我衣服么?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看着她,似笑非笑,那直白的眼神仿佛能把穿透她似得,骤然间,林净觉得身上一丝不|挂。
想。
张探说。
想撕,没有想与不想,只有敢与不敢。
林净读懂了。
流氓。
张探笑着:我还可以更流氓一点。
林净没搭腔,站在原地,没走了。
见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张探回过头来,有些莫名,问:有事儿?带手电筒了吗?林净问。
张探笑了笑,停在距离她只有几十米处的地方,没动了,她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夜空,旷阔而神秘,头顶上有星星在闪,依附着月光,能看清她的脸,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能看到淡淡地黑眼圈,张探的眼睛不免笔直了会儿。
沉了几秒,没看了,道:只有打火机。
打火机....依靠那点火苗似乎没什么用处。
林净没说话了,看着他。
要么。
林净:....不要了?林净还是不为所动。
他笑了,道:不要就跟上。
没再搭理她,转身就走。
拿来。
林净慢慢走过去,走近他,只有几米处,整个人都被他笼罩在月光下,他很高,站直了,林净的头只到他的第二根肋骨。
那是靠近心脏的地方。
她想起以前曾看过一部电影,上面说,左胸第二根肋骨一旦折断,心脏便会碎裂....挺有意思的。
张探摸出打火机递给她,林净盯了一瞬,伸手过去拿,只摸到他的手,手掌很宽厚,骨节分明,有点粗糙,能摸到他的茧。
接过打火机。
掂了掂,没多少油了,只能撑一会儿,按了下,咔嚓一声,点亮了。
风有点儿大,那火苗被吹的四处乱窜,摇摆不定,又灭了下去,用手挡住风,又咔嚓一声,火苗逐渐照亮。
下了楼,大堂桌面上点了一根蜡烛,有人影匆匆走过,林净眯了眯眼,看清了,那人是外婆的大儿子,大家都叫他卢叔。
卢叔?卢叔回过头,见是她,笑了笑:镇上停电了,没吵到你们吧?啊,没事。
哎,听他们说是短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张探问:有找人来修?不太清楚。
卢叔说:大半夜的,整修的人估计是不会来了,估计要等到明天才能修好。
林净松了打火机,用手摸了摸,有点烫,揣进兜里面。
大堂里的那根蜡烛燃到底了,火苗逐渐弱了下去,蜡油融在桌子上,一滴两滴,形成一块块。
卢叔,你这还有没有多余的蜡烛?卢叔嘿了一声,一掌拍在脑门上:哎,你一说蜡烛,我就忘了这回事。
他笑呵呵:刚出去买东西来着,太重了,有一袋东西放在别人那,那蜡烛就在里面,我给忘了。
放在哪儿?卢叔说:放在长江旅馆,老王那里。
林净转头看向张探,他站在一旁,阴着脸,不免笑了下,又看向卢叔道:我们帮你去拿。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
顺便跟卢叔借了手电筒,张探说:你刚刚说我们?是啊。
林净笑着: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你?林净按了手电筒的开关,啪的一声,亮了,那手电筒折射出的光能照的很远,白色的,像雾气,前方的路也明亮了。
我一个人去不安全。
你看着挺安全的。
看着?嗯。
林净沉了几秒,没回答,往前走了几步,道:快走。
张探了笑了笑,说:怎么,还需要我跟着?手电筒骤然转向他,照在他的周围,他的脸很清晰,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是银白色的,很亮眼。
静了几秒,林净说: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力量悬殊,当然。
张探走了过来,握着她的手,一转,转向别处了,顺手抽走了手电筒,走时还不忘瞥了一眼的她的胸部,隔着衣服,微鼓起。
舔了下嘴唇,笑了,道:你扛麻袋倒是挺有力的。
越过她,走了。
扛麻袋....林净想了想,她什么时候扛麻袋了?还被他瞧见了,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了,有点无语。
烤土豆那会儿,多久的事了,还提。
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着。
张探站在一处树下,等她过来,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打火机没在他身上,在林净那儿。
林净过去了,张探瞟了她一眼:打火机呢。
在我这。
给我。
好像没多少油了。
林净摸出打火机,余温还在,只是比原先更轻了,甩手就丢给他:你试试能不能点着。
张探接过,试了几次,没点着,没点了,把打火机揣进口袋里,嘴里的烟被拿了下来,放回烟盒里面,回去再试试。
抬了下眼皮,她就站在那儿,看着他点火,一动也不动,目光沉了沉,淡淡笑了下,没看了,问:你来这儿多久了?林净说:个把月吧。
一直待在这镇上,没去什么地方?没。
不想家?不想。
张探笑了,没说话。
长江旅馆就在不远处,越过小路就到了,夜深了,静悄悄的,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气息,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加上镇里停电,黑灯瞎火的,没人出来走动,走了几十米了,就看见旅馆了,有灯,近一看,原来是门外放着一台发电机。
那突突突的声音方圆十里都能听见。
只见有一个中年男人从旅馆里面走了出来,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他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儿,去了前面的一处巷子里,距离跟他们只有十几米。
张探有一瞬僵住了,目光一沉。
关了手电筒。
林净不明,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张探扯着她,走近那人,躲在后面的那栋小巷里,距离只有几米,那地方不显眼,没注意基本不会被发现。
空隙很小,进去两人不太可能,只能藏一个人。
张探拉了她一把,连带人钻进去了,她很瘦,勉勉强强进去了,那缝隙里,站着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林净低声问:怎么了?他做了个别说话的动作。
林净点头,没吭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暂更...请个假,但会存稿。
然后顺便剧透一下,探哥差不多要离开了,林净会跟着去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