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该死的。
拓跋焘这一次可真的是生气了。
他看着眼前这片馒头般密集的军帐,气的真想把怀里的女人的头拧下来。
这分明是步兵营,哪里是什么制衣坊。
这个该死的女人。
拓跋焘手臂一伸,就要把怀里的女人丢在地上。
可目光一落到胭脂的脸上,手就停住了,这女子居然睡着了。
平凡的脸上,安祥的笑容,让他的心跳了一下。
唉,他是中了邪了。
算了吧。
他认倒霉吧。
拓跋焘相信,此时就是他把怀里的这个笨女人摇醒,她说不定还会再给他指一个更吓人的地方。
唉,拓跋焘叹息一声,怀里的女人是睡着了。
可是那小婴儿却醒着。
用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小嘴儿一裂,就要哭。
他吓的忙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他可不想,让兵们看到他这时的狼狈样子。
他想也没想,就朝着一个地方飞跃而去。
好在一路上人并不多。
直到走进他的中军大帐附近。
他才看到了一些人影。
直到他走进了大帐,那些人影谁也没有出来。
可是,他知道,他们看见了一切。
他的中军大帐左右,都是王室羽林军,就是一只苍蝇飞过,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他们不出来,自有他们不出来的道理。
可是,说一定,这时候,在肚子里早就笑翻了吧。
拓跋焘一进中军大帐,就把胭脂丢到了大床上。
他丢的力道并不猛,胭脂翻了一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睡了过去。
拓跋焘坐在床榻上,看着这睡的死沉的女人,和一边睁着眼的小婴儿,心里真是哭笑不得。
唉,真是败给这个女人了。
明天,不知手下那些人会笑成什么样呢?他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弄走。
一夜无眠,第二天,天才麻麻亮。
拓跋焘就摇醒了胭脂。
吵什么吗?再睡一会。
胭脂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拓跋焘,只说了一句话,就又闭上了眼睛。
起来,回你的制衣坊去。
拓跋焘有点恼了。
想想,转眼就笑了,他俯下身,把脸贴在了胭脂的脸上,女人,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如果你再赖在我床上,我可就……拓跋焘的话,让胭脂一下子睁大眼睛。
天,这个死人。
他不会要在这个时候,想要了她吧。
她可是刚生了孩子的人。
是不能碰的。
再说,拓跋焘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说出的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份量。
胭脂笑了,我这时候可是不洁的女人。
你不怕。
她看了一眼周围,装作不认识他一样,看你这样子,也是一个将军吧。
那正好,我没了夫君,孩子没了爹。
你就收了我和孩子,大好事啊。
天啊,这个女人。
拓跋焘只能干瞪眼。
看她一张平凡的脸,还带着一个孩子,居然梦想做他的女人。
她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不怕我杀了你的头?你要杀,早就杀了。
还会抱我们娘儿两一夜啊!胭脂有点好笑的看着无计可施的拓跋焘。
还真是的,她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拓跋焘居然还有这一面呢?拓跋焘正要再说什么。
大王,拓展将军求见!帐外一个恭敬的声音小声的说。
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大嘴巴拓展,他就知道,他这么一大早来,能有什么事。
还不是听哪个多嘴的羽林军给他说的。
就跑过来了。
拓跋焘转过身,却又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在听到他是大王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怕。
反而是一脸的笑容。
天下有这样的平凡人家的女人吗?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心里就有一种不知拿她怎么办的感觉呢?原来你是大王啊!那奴才见过大王了!胭脂下床,向拓跋焘福了一礼。
可是拓跋焘却在她的脸上,怎么也看不出一点儿感激和尊敬来。
乌黑流光的眸子里,倒有一种戏谑的表情。
别说拓跋焘,就是胭脂,她心里也不知怎么了。
自从见了拓跋焘,她完全转性了。
没有想象中的抱头痛哭,没有流着泪的温柔。
倒是只想看着他被她逗的无计可施的傻样儿。
其实胭脂并不知道,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变了性情。
那么多年,在无数的痛苦与却难中,她从来也没有流露过真性情。
一直是别人眼里的一朵温柔的花。
被别人捧着,也被别人折着。
可是,现在,她不是了。
她不是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她只是一个有着孩子的平凡的女人,她倒有了一份平淡快乐的心情。
王上,拓展有军机大事求见!帐外传来拓展的声音。
狗屁军机大事,还不是急着来看他出丑的。
拓跋焘对这名为君臣,实为兄弟的拓展,还是没有办法拿出架子来的。
传!他无奈的挥了一下手,反正,早晚那家伙会知道。
要是今天不让他进来,不知道会如何想呢?王上,据臣昨夜观察地图所知……拓展一进来,嘴里就说开了,可是眼却一直往胭脂身上溜。
不管他定力有多好。
在看到胭脂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惊讶来。
不会吧。
他们的王自从胭脂王后逝去以后,可是一直都不近女色的。
昨晚听羽林军说大王居然抱着一个女人来了。
他还不敢相信。
有心过来看一眼吧。
又怕半夜扰了大王的好事。
好不容易忍到今天一早,跑过来。
心里想,怎么着,这女子也是一个美女吧。
想当年胭脂王后还是雪王妃的时候,拓展就见过她的真容。
就惊叹天下再无一女会超过胭脂王后的美貌了。
可是,无论怎么说,大王也不会找个……眼前的这个女子太平凡了。
除了此时她脸上的那朵笑以外,拓展真的看不出来,这女子有哪一点儿可取之处。
等到再看到床上居然还有一个小婴儿的时候,拓展的头都大了。
天,不会吧。
还是一个带拖油瓶的女人。
大王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拓跋焘当然看到了拓展的表情。
这个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