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今夜出来的时候,是穿着便衣的,衣服除了质地好一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衣服前襟上的鹰的图腾显示出他是魏国军营里的人。
拓跋焘笑了,看不出来这个胡搅蛮缠的小女子,眼睛倒还挺利的吗?可是?拓跋焘的话还没有说完。
胭脂就从床上下来了。
她整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用床上的一个薄被子包住了婴儿。
付钱的时候,不要忘了把这条被子的钱也付上。
我的天,这个小女子也太能缠了。
她以为他是谁啊?他又不是她相公,凭什么要给她付生孩子的钱。
你不带我走,我就叫了。
我就说是孩子是你的。
你是负心汉,始乱终弃,要抛弃我们娘儿两。
胭脂似笑非笑的看着拓跋焘,她可不管了。
她就是赖定他了。
谁叫他让自己为他生孩子,刚才差一点没痛死。
我?你?拓跋焘张大嘴,气不得,笑不得。
在他的生命中,从来也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被人赖上。
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可是,他不那样的男人。
他不能把这样一个刚生过孩子的女人丢了不管。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在这里,她谁也不认识。
她只是一个人。
算了,也许是他在战场上杀人太多了,上天让这妇人带个孩子来惩罚他的。
他就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救她一回吧。
先把她带回军营,反正她是那里的制衣妇,该有认识的人。
到那时候,他就不管她了。
拓跋焘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喂,你不能走啊。
喂!胭脂的叫声一点儿风度也没有。
走啊,笨女人!拓跋焘带着气的声音传过来。
胭脂笑了,抱着孩子,跟在后面走出了小屋。
她脚还有点软,走的很飘。
不过,她不在乎这些。
她终于平安生下了孩子。
终于找到了焘,赖上了他。
这就好了。
别的先不管了。
爷,要走啊。
恭喜爷,有了儿子。
医师倒是会说话。
稳婆更是一脸的笑。
傻了,你,给钱啊!胭脂用脚点了拓跋焘一下。
拓跋焘回头,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
这个女人,真是一个麻烦精。
居然敢用脚踢他。
他要是有钱,还用得着她说。
笨女人,谁见过大王有带钱的啊。
这个,先拿去。
明天一早,会有人带钱来赎回。
啊!看到眼前高大的男人解下腰间的偑剑,放在桌子上。
医师两口子惊的魂都没了。
这剑,看上去,就非凡品。
岂是一点儿接生钱所能抵的。
再说,看这男人一脸的英气。
和一身的穿着,也是非富即贵的主。
他们哪里敢惹。
只能自认倒霉。
全当做了一回好事吧。
爷,你老的东西。
小的可不敢要。
爷和夫人先行。
钱的事不要说了吧。
医师陪着笑。
少废话。
明天一早来取。
拓跋焘冷着脸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笑话,他堂堂一个北魏之王,岂是赖账之人。
他们把他看成什么了。
认为他是存心赖账不成。
你等等我,慢点。
要死人了。
胭脂在身后,小脚身子软,哪里赶得上拓跋焘。
不由出声相叫。
哎哟!胭脂不揉着鼻子叫了起来,你停下来,不会给人说一声啊。
想把人撞死啊。
天啊,这个死拓跋焘,他走着,说停就停。
撞死她了。
这个麻烦女人,不是她叫他停的吗?又来报怨。
他真没见过这么多话,这么麻烦的女人。
拓跋焘转身,盯着胭脂。
本想出言相责,可是一看到她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又软了。
他退几步,走到胭脂身前,长臂一伸。
胭脂的哎哟还没有叫出来,人就在拓跋焘的怀里了。
趴好了!拓跋焘笑一声,人突然就飞跃起来。
这个笨女人,他可不想再和她多啰嗦了。
他只想早点儿把她送到她要去的地方。
早点离开这个奇怪而大胆的女人。
胭脂闭上了眼睛,耳边风声呼呼的吹过,她不禁住拓跋焘怀里更深的地方偎过去。
她的脸正好贴在了拓跋焘胸前,那片血玉印上,血玉散发出来的红光,慢慢的环绕了她。
拓跋焘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只专注与前行。
和他心里的烦恼。
天啊,他真是脑子坏掉了,带了一个女人回去。
还是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女人。
他不能再想这些了,再想的话,他会疯掉的。
制衣坊在哪里?拓跋焘冷着声音说。
哦,在?趴在拓跋焘怀里的胭脂快要睡着了。
她迷糊着眼睛,看着黑黑的天空,老天,她转向了。
这是哪里,这是北魏的军营吗?她可看不出一点熟悉的东西来。
这也难怪,胭脂才进了制衣坊没有几天,本来对军营里的地形就不熟悉。
今天晚上又是惊吓上,又是疼痛,终于一切都平安了。
自然是放心的睡了。
哪里会想到那么多。
此时拓跋焘一问起来。
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拓跋焘身为大王,当然不会去在意这些小事,他哪里会知道那该死的制衣坊在哪个地方。
他向着怀里女人指的方向跃去。
真的要快点找到那个该死的地方了。
他可不想,让值夜的士兵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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