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
石风在大王的眼里,又看到了那一抺犀利,他的心落不了。
这就是沙漠苍狼,永远也不会被打败的沙漠苍狼。
起驾,尘仙宫。
尘仙宫里风平浪静,花开如锦,红儿坐在楼雪雨身边,大口的吃着东西。
楼雪雨在一边笑着看她。
红儿一到宫里,就被桌子上的东西吸引了。
顾不上和楼雪雨说她刚才的委屈。
那些委屈和这些山珍海味比起来。
又算得了什么。
红儿坐下就吃。
只引来楼雪雨的爱怜和轻笑。
大王驾到。
宫外一声传喝。
惊的红儿差一点儿噎着,忙跳起来。
擦着嘴。
楼雪雨笑一下,给她轻拍了一下背。
小声的在她耳朵边说,你先下去吧。
在后面吃。
省的见了大王又吃不下了。
红儿忙点着头,跑到后面去了。
寡人的雪雨夫人在哪里。
石勒这样的呼声,让楼雪雨心里一阵不舒服。
她宁愿听他叫她雨儿。
来,不必多礼,坐下便是。
石勒一进门,就在观察楼雪雨。
没有错。
一切正常。
大王?过来。
石勒笑了,可是那笑却没有一点儿温度。
楼雪雨没有觉察到这些,她温顺的坐过去。
石勒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他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千万不要骗我,雨儿。
不要。
石勒的心里痛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楼雪雨的额头上,那里原本有一朵艳红的桃花印,此时却淡了许多。
似乎只是一片桃花的影子。
石勒的心沉了一下。
刚才初见楼雪雨,他惊喜过度,并没有仔细看她。
此时一见,才看出怀里的雨儿的确变了很多。
最大的变化就是她额头上的桃花印,淡了,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是的,石勒的心里一跳,他想到了那两个字,灵魂。
是的,怀里的这个楼雪雨额头上的桃花印失去了灵魂。
以前的雨儿,额头那抺艳红的桃花,艳的如血,鲜的仿佛里面是一个活物。
在她雪白的额头上流光溢彩。
如今淡了,死了……石勒的手伸向了楼雪雨的胸前。
不要,勒。
楼雪雨娇羞的叫着。
把脸儿埋在了石勒的怀里。
她没有看到,石勒的脸,在一瞬间黑了。
没有,再摸,还是没有。
雨儿的那块从不离身的玉没有了。
我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只知道从我来到世上时,它就跟着我了。
也许直到有一天,我死了,它才会不见吧。
当年,雨儿的话又回响在石勒的耳边。
石勒的心碎了,他的手颤抖了。
为何,为何要这样?他听到了内心深处的吼叫,那里有一头野兽,正在啃咬着他的心。
他的手颤抖着,无力的落下来。
碰到了楼雪雨的腹上,石勒的心猛的一震,不是,不是他的雨。
他太傻了,他就没有看出来。
她的漏洞太多了。
她的身体也不雨那般的柔弱纤细,而是粗壮的。
她不是他的雨,她不是,雨儿,他的雨儿……他们为什么要让她来装他的雨,他的雨到底在哪里,怎么样了,她还活着吗?噗……一口鲜血从石勒的嘴里喷出来,他直挺挺的倒向了地上……勒,来人啊,楼雪雨顶着一头血水,惊恐的站了起来,她抖动着身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石勒,血,这么多的血,谁的血,是母后,是……那么多的幻象在楼雪雨眼前浮过。
她也软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其实石勒哪里知道,楼雪雨额头的桃花印只所以淡了,是因为她的血玉已经离体浸入到了拓跋焘体内的原因。
无血玉之根,桃花印自然就会淡了。
而楼雪雨的身子变了,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正怀着拓跋焘的孩子,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就是楼雪雨一直没有吃好,睡好,这肚子也是到了要显的时候了。
可是,这一切,石勒哪里会知道。
就是听说了,打死他,他也不会信啊。
来人啊,快来人。
大王和夫人都晕过去了。
一个一身红衣的宫女跑了过来。
她一把扶起石勒,大声的吩咐乱纷纷的宫人,去请御医的,去铺床的,去扶夫人的,去……她把这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哪里也不像一个新进的宫女的样子。
可是,看她身上的服装,她就是一个新进的宫女。
当然,她也是老熟人了。
她就是红玉夫人。
魏庄庄主的红玉夫人。
说到底,今天之事,就是与她有关。
可是,她呢?要不是她送楼雪雨和红儿出庄,也不会引来这样大的祸事。
她和她的贴身丫头兰儿也不会被黑蛇帮的人抓去。
在黑蛇帮里,她和兰儿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和训练。
一个女人能受的都受了,不能受的也受了。
每当受不了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叫着雨这个名字,用牙齿把这个名字咬上几百遍。
一个月后,她和兰儿被送到了后赵王都。
她们要去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
她们一行一共是四个人。
以宫女的身份入宫。
而那个名单就是她写了给蛇头的。
那信的意思是,那个新进的宫人阁的小屋里,六个人里面,只有雨和红不是她们的人。
而这名单落到了石风的手里,就成了另一个意思。
她和红儿与楼雪雨在一起呆了一个月,红儿她们也没有认出来她。
当然,不要说红儿,就是当年的魏爷来了,怕也认不出她来吧。
她可是入了妖蛇一支的。
擅长易容,谁也不会见到她的真面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她一进宫,就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死的很难看,要让她受比自己多一千倍的苦。
要不是她与兰儿都吃了黑蛇帮的毒药,受制于人。
她早杀了这两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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