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宫女。
别的我不记得了。
那今日里进宫。
意儿就给王妃简单的介绍一个宫里的情况。
只要王妃谨言慎行,就会平安无事。
雪意儿一边给楼雪雨梳妆,一边介绍起北魏的王宫。
王爷的母后于皇后是一个心慈的人,在她面前说话,倒不要在意什么。
只是于皇后只是后宫里的名誉上的后宫之主。
真正掌握后宫的是高平太后。
楼雪雨从雪意儿的话里,才知道,这高平太后并不是当今皇帝明元帝拓跋嗣的母后。
这北魏皇宫自先就有先例,早在魏道武帝拓拔时代就立下了,立子杀母的祖训。
当年,立当今皇帝拓拔嗣为太子之时,为防止以后太子之母干政,而将明元帝的母妃杀死。
明元帝在孤苦中长大,日夜思念母亲。
直到,他遇见了他的姨母高平郡主,他才从孤独中走出来。
他爱上了酷似他母妃的高平郡主。
而仅长他三岁的高平郡主,却是一个惊世骇俗的女人。
她在为郡主的时候,她除了有一位驸马外,居然还私养30个相貌英俊、头发乌黑浓密的面首。
她的夫君何戢也是一位美男子,可是,高平郡主,却不以为然,我行我素,淫乱放荡。
对这个疯狂的爱上她的外甥,高平郡主自然不会放过。
她的香腮玉怀,成了明元帝的温柔乡。
后来,这高平郡主,以明元帝姨母之身,居然为明元帝生下了一个儿子。
那个儿子就是拓跋炎。
为此,明元帝冷落了后宫的嫔妃。
只有给他生有一子的,于皇后还保留一分结发之爱。
别的嫔妃,早就成了一场春梦,落无痕了。
后来,明元帝更为荒唐,居然不顾臣子的反对,公然迎接高平入宫,封为高平太后。
她所出之子,托在于皇后身前,封为太子。
而于皇后所生的嫡子拓跋焘,则成了二王子。
听了雪意儿所说的话,楼雪雨愣了半天。
小小一个宫女,如何会知道这许多宫中的秘密。
雪意儿看出了楼雪雨的疑惑,笑了,是一种凄然的笑。
王妃不必担忧。
奴才只所以知道这些。
是因为奴才的父亲就是北魏王宫里的史官,正因为父亲执意秉笔直书,得罪皇帝,全家下狱,奴才兴免一死,获罪之身,发卖为官奴。
终身为奴,不得赎身。
意儿。
楼雪雨抱了下身后的雪意儿,为她,也为自己,同样是宫女,想来,她也该有一个悲惨的往事吧。
可是,她忘了一切,也许这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雪王妃,王爷要奴才通传一声,稍后请王妃随奴才出发,和王爷一起入宫。
好。
楼雪雨坐下来,雪意儿继续为楼雪雨梳妆。
稍许,雪意儿拿过铜镜,王妃,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你这丫头。
楼雪雨笑了一下,那笑很短暂。
青铜弱柳愁千锁,玉騦驶来花漠漠。
闲看庭前落花子,低眉问情怀中娇。
此时的拓跋焘大有落花如雨,情如丝的感觉。
他低着头,看着怀里比花还娇的人儿。
雪儿,不要怕。
一会见了母后,但凡放心,母后是个很随和的人。
焘,我怕,那?哦,你是说?拓跋焘黑了一下脸,楼雪雨没有说完,他也明白她的心意。
她是说高平太后吧。
此时进宫,免不了依礼数要拜见高平太后。
一向高平太后,对他都是傲慢懒怠的。
如今带了雪雨去,怕那自认为天下最美的高平太后,会起妒忌之心,反而害了雪雨。
不去吧,又不合礼数,他总不能让楼雪雨,永远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王妃。
没事,有我,放心。
拓跋焘搂紧了怀里的柔弱的人儿。
昨天夜里,他是太性急了一点。
这娇小的人儿,如花般的身子,让他……拓跋焘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楼雪雨,只要有他一口气在,这世上就没有能让她伤心的人。
他又想到萧晓说的那番话,是的,为了楼雪雨,他也必须变的强大。
为了她,他突然明白了,北魏的王权对他的意义。
也许,他真的忍了许多年,到了该释放的时候了。
他们那些人,不伤害雪儿倒罢,如果真有伤害雪儿之心,那就让他们看一下他的真正的雄风吧。
一时车子来的好快。
驶过干净整齐的王都街道,驶进雍容华贵的北魏王宫。
楼雪雨先是车子,后是软轿,一路前行,她进了北魏的王宫。
雪王妃,请下轿。
柔软的甜美的声音,一个圆脸儿的宫女,打开了轿帘。
立马有几个宫女,过来扶楼雪雨下轿。
楼雪雨四周环顾了一下,她没说什么,只是皱了一下眉毛。
拓跋焘的手臂圈住了她,在看孩子,是吗?今天场面非凡,我怕吓着孩子。
没带他来,等到见父王,讨个名字,以后再抱他进宫也不迟。
楼雪雨笑了,为拓跋焘的细心周到。
有他,她真的什么也不要想。
一路行来,宫中绿树繁花,小桥流水,倒是有几分清幽。
转过一片开阔的庭院,拓跋焘拉着楼雪雨的手,走进了一座宫院的大殿。
母后,孩儿携儿妇来拜见母后。
拓跋焘一进入大殿,就向坐在上首的华贵妇人拜了下去。
楼雪雨无话,被拉着手,也跪了下去。
王儿,不必拘礼。
坐在上座的于皇后,果然慈眉善目,她伸出纤细的手,握住了拓跋焘的手。
多日不见,想死母后了。
我儿,一向可好。
承母后安,儿臣一切都好。
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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