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没有犹豫,一个飞跃,像一只大鸟扑向了官道边的草地。
他大手一抄,抱起了那个啼哭的孩子。
他这才看到,那个躺在草地上的女人。
这是一个浑身是血和伤的女人。
一身的血污泥水,蜷缩在地上,只有一头乱发,披散在草地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凄。
拓跋焘伸手翻过女子,突然,他呆了。
这女子,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女子。
雪白的脸儿,散发着白瓷般清冷的光。
弯曲的睫毛像两排扇子,摭住了所有的情感和生命的气息。
只有额头那一朵若有若无的桃花,艳丽的像要滴出血来……她死了吗?拓跋焘愣了半天,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触到女子的脸上,冰冷如玉,只有她的鼻息处还有一抺弱不可感的气息。
她还活着。
他的心禁不住跳了一下。
他不解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那朵如血的桃花,让他的心瞬间被击中了。
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充满了他的心。
他的手伸过去,他抱住了那名毫无生命气息的,美丽的犹如精灵的女子。
有一团红光,从女子胸前发出淡淡的红气,那红气一直细细的像雾,向着女子的身体里,就像是无数的小丝线一样,穿进了女子的身体。
拓跋焘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女子胸前的,那块诡异的红玉上面。
胭脂血玉!拓跋焘的心猛跳起来。
她是胭脂公主。
南宋国的胭脂公主。
要说起来,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知道这块血玉,和眼前的这个女子了。
因为,她和他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亲密的关系。
他是她的未婚夫,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要说起来拓跋焘,他可不是普通人。
只看他那一身的贵气和谈吐,也就知道他非凡品。
想来,全天下,也就只有一个萧晓那个大菜鸟,才会把他拓跋焘,北魏的二王子,当作一个大呆鸟,天天在他耳边聒噪吧。
拓跋焘笑了一下,他看着怀中的女子,眼眸里,有一种不易觉察的柔情。
这一次,他正是因为王兄的忌妒,才会落魄江湖,遇到天天吵个不停的萧晓。
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见他命中注定的良人。
拓跋焘看看天上的雨,大步向车子走去。
你这个死人头,你不是不进来吗,这一会又?萧晓一见拓跋焘打开车帘,就又叫起来了。
但一看到拓跋焘怀里的人时,她呆住了。
啊……那孩子又哭起来。
天啊,真的是一个小孩子。
还有一个女人,我的天!萧晓睁大了眼睛。
快点,抱着孩子。
拓跋焘把孩子丢给萧晓,抱着楼雪雨进了车子,把她小心的放在软毛毯上。
他看了一眼她衣衫上的血,就心知是产子所致。
伸手在楼雪雨身上连点数个穴道。
不要再吵,再吵就死人了。
拓跋焘只丢给萧晓一句话,就开始给楼雪雨运功治疗。
你?萧晓白了一眼,刚要说什么,可目光在落到女子的脸上时,瞬间呆了。
小雨?天啊,居然是小雨啊。
她没有易容,她可真美啊。
这样狼狈,居然还如此美丽。
那这孩子,萧晓明白了,这孩子一定是那个大冰块石勒的。
可是,小雨如何会一身是血的跑到这里来。
萧晓心里有太多的为什么……别吵,再吵,把你丢出去。
拓跋焘冷冷的声音,让她不得不闭上嘴。
哼,萧晓冷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救小雨的命,她才不会向他屈服。
一个时辰过去了。
拓跋焘放开了手,他把楼雪雨小心的放在软毯子里,伸出手,拂开了她额头上的乱发。
全不知他的脸上,一片柔情。
看的萧晓又惊异,又酸楚。
这个脾气坏死了的男人,他居然也有这样柔情的时候。
喂,你少来了。
人家可是有老公的。
拓跋焘没有看萧晓一眼,这一个月下来,他早就对这个女子的奇怪的言谈习以为常了。
不,我是说,你少碰她。
不要一见到美女就色咪咪的。
小雨是有夫君的。
老公就是夫君你知道吗?我就是她的夫君!拓跋焘冷冷的看了一眼萧晓。
你,啊?萧晓叫了起来,你骗哪个啊,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吗?她是小雨,我的好姐妹。
她是胭脂公主。
南宋的胭脂公主。
她是我的指腹为婚的未婚娘子。
啊!萧晓的嘴张大了。
拓跋焘并不看她,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楼雪雨雪白而冰冷的脸。
他的手落下来,落到了楼雪雨胸前的血玉上,血玉散发出柔和的光,并不排斥它。
你?萧晓的嘴张的更大了。
血玉居然不排斥他。
天,他真的是小雨的良人。
可是,小雨就是小雨,她什么时候又成了胭脂公主呢?这块玉,她可是不会认错的啊。
可是,萧晓的脑子成了一团糊。
拓跋焘看着楼雪雨的脸慢慢有了红色,他笑了。
是的,他不是别人。
他就是胭脂公主的指腹为婚的良人。
想当年,胭脂公主的母后文元袁皇后,与他母亲相爱如亲姐妹。
当年,文元皇后还是南宋国的王妃的时候,常与拓跋焘的母后来往。
当年,文元皇后怀有胭脂的时候,拓跋焘之母携幼子,与之同游,拓跋焘十岁,众人戏说,二王子长大后,要娶个什么样的王妃,十岁的拓跋焘就指着美艳的文元皇后说,他长大了,就要娶一个像袁姨娘一样的王妃。
众人大笑,袁齐妫就笑着抚着肚子说,如果此胎为女,就指给小拓跋焘为王妃。
没想到,这小拓跋还当了真,当下趴地上磕头称母后。
众人大乐。
这本是订下的好亲事,谁知文元皇后所生,果然是女,却是一个生来就带煞的妖孽。
胭脂公主被禁,从此婚事再无人提及。
可是,在拓跋焘的心里,他的娘子只有一人,那就是和她订亲的妖胭脂公主,刀子是公主也罢,是美女也罢,是妖孽也罢,她都是她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