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楼雪雨有一瞬间,觉得像在梦里。
不然为何他的脸会离她这么近。
不是梦里吗?可是接下来,她的脸一下子变了。
她听到了一个女子尖利的声音,悲愤,惊恐。
还有男子的笑声。
天,那是红儿的声音。
是的,是红儿的声音,一点也没有错。
红儿,你把她如何了?楼雪雨直直的看向石勒的眼,她知道,他才是始作俑者。
果然,他笑了,是一种恶意的,邪气的笑,只怪她的嘴,我只想知道我该知道的事。
为我?楼雪雨何等聪明,一下子名了其中的内情。
她躺了下去,一脸的平静。
放了她,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
好,要记住你说的话。
我从不也不喜欢强迫女人。
放了她!石勒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楚的送到了大厅里,每个男仆的耳朵里。
一时,大厅里静下来。
红儿从地上起来,双手慌乱的掩着怀,跑到内室。
她的目光在撞到石勒的一瞬间,有一种恐慌。
姐姐,姐姐。
红丫头的手抓住了楼雪雨的手。
楼雪雨清楚的感觉到了红丫头的颤抖。
那鲜艳的流着血的唇,那蓬乱的发,那一脸的泪,那颤抖的嘴唇,再往下,楼雪雨的目光落在了红丫头的胸前,那里内衣掉了,羞涩的露出少女鲜香的肌肤。
还有……都是姐姐不好,红,你下去吧。
楼雪雨叹息的说,她闭上了眼睛。
她累了。
她见的太多了这种暴力。
她无力的仰躺在床上。
生命还有何意义,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只会对女人施暴,让女人在他们面前哭泣,发抖。
一朵苦涩而无奈的笑,浮在楼雪雨的脸上。
石勒一时呆了。
这张不美的脸,为何,却让他的心深处,有一种东西在苏醒。
她,到底是何人?你是谁?这是第一个问题吗?我是雪舞。
雪舞是谁?雪舞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肉体,是一个妓女。
是吗?我说过,我不喜欢强迫女人。
可是,我还没有说完,我的第二句话是,我最不喜欢的是被女人骗。
石勒的声音像一块冰,划过楼雪雨的心。
我是雪舞,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妓女。
你身上的毒?没有毒,只是自幼体质比常人不同。
你的脸?你想看吗?楼雪雨笑了,他要看她的脸,他看了又如何?这张脸是她的吗?不,它已经和现在的脸一样,都是另一个人的。
石勒犹豫了,他不知为何,内心有一种不安,仿佛,那脸的后面,是一个魔鬼一样。
红儿?姐姐?红丫头已经换了衣裳,来到楼雪雨床前。
帮我换妆。
姐姐?总有这一天的,来吧,换妆。
楼雪雨的话里,有一种死气。
有一种绝决。
让石勒的心中生起一股寒意。
是,姐姐。
红丫头退开来,到一边,拿来一个毛巾,上面洒了一种液体,那不是水,绿绿的像一种植物的体液。
毛巾盖在脸上,一刻后,毛巾拿开了,一张脸,一张恐怖的脸出现在石勒面前。
石勒不知该用何种语言去评论这张脸。
红肿变形,点点的黑,条条的黑,犹如大大小小的蝴蝶,落了一脸。
这?石勒后退了一步,他的心猛的痛了一下。
他的手放在了心口上。
那里,有一种痛,在慢慢伸开……楼雪雨看着石勒的表情,眼里的最后一抹亮光消失了。
她就知道,他看了会有这种表现,她又何必呢?难道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吗?天下男人,莫不都为容颜,美色,又有何人会真心去等待一个女子的心。
你走吧。
我想一个人睡一下。
楼雪雨的声音里有一种绝望,她再没有睁开眼睛,看一下石勒。
室内的风吹过来,有一丝泪飘动,他走了,他果然走了。
楼雪雨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风吹动的布帘上……姐姐,你这又是何苦?红丫头叹了一口气。
姐姐这样做,真是自杀。
让将军看了她的脸,她在这个山寨里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明天我们不再是他的奴隶,我们会是自由的人。
楼雪雨笑了。
笑没有落,泪却落下来。
天黑了,天又亮了。
楼雪雨没有死,她的孩子也没有死。
她们都活了下来。
可是,她不再是夫人。
那个老嬷嬷传达了一个命令,将军的命令。
雪夫人从今日起,为山寨女奴。
送到下人房。
和众仆一起做活。
接到命令的时候,楼雪雨笑了,笑的红儿心里很怕。
两个人拿着可怜的行李,来到下人房。
从那一天起,楼雪雨不再是雪夫人,而是一个叫雪儿的下人。
和红儿一起归王嬷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