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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该流孩子

2025-04-01 15:15:55

听了小红的话,晟语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小红偷偷的观察着晟语蝶的表情。

许久不见晟语蝶回应,又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三少奶奶,小红求三少奶奶给小红做主。

听了小红的话,晟语蝶偏着脑袋看了看小红,轻笑着说道:我不习惯跟人这样说话,你先起来吧,再者这样跪着久了,对身子也不好,这罪过我可担不起。

听了晟语蝶的话,小红喜上眉梢,在她的认知里,晟语蝶是传言中那种有着贤良淑德的大家风范的女人,而这种女人会忽视自己的感觉,把名誉上的事情做得面面俱到,既然自己都‘有了’平修锦的骨肉,她就不会多问——根据小红从晟家和平家的婆子口中听来的那些有钱人家老爷的风流事上总结,很多像晟语蝶这种身份的女人绝对不会去找自己的夫婿对质,她们多半会选择默默的把自己夫婿的女人接回家中,让男人享受齐人之福,小红赌得就是晟语蝶会和寻常女人一样的做法。

只要自己跟了平修锦有了夫妻之实,孩子早晚会有的,也不算欺骗了她晟语蝶,最主要,从一个丫头一举成为三少奶奶,对于小红来说,就是她人生的鲤鱼跃龙门,再看晟语蝶此刻的温和态度,小红自动自发的把它理解成了晟语蝶为了拉拢了平修锦日后的女人才会如此,心里更是自豪,仿佛自己已经是少奶奶,而晟语蝶却成了妾室一般的沾沾自喜。

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小红满脸笑容的对晟语蝶说道:还是三少奶奶善解人意,比二少奶奶宽宏大度多了,怨不得晟家和平家上下都喜欢了三少奶奶您呢!晟语蝶给了她好脸色,小红发挥了自己奉承的本事,晟语蝶看着小红的阿谀表现并没有回应,只沉声说道:你当真要找我给你做主?小红听了心中又是一阵窃喜,连连点头道:外人都说三少爷最听三少奶奶的,那么小红既然已经跟了三少爷,什么事情自然也同三少爷一样听三少奶奶的安排了。

晟语蝶见小红已经这样说了,那言语中处处暗示了自己与平修锦的关系,微微扯了扯嘴角,轻声问着:你既然说自己有了三少爷的骨肉,要如何证明你自己的话?小红听了晟语蝶的话,脸色一黯,方才想到能有那么多奇怪的点子的晟语蝶想来也绝非是脑袋单薄的。

眼珠慢慢的转了转,随后对着晟语蝶扯出一抹看似真诚的笑,轻缓的说道:奴婢虽然身份低贱,可也是个姑娘家,这等拿自己身家清白说笑的傻事,奴婢怎能为之?晟语蝶轻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你这话也在理,既然如此,你也说了会一切听我的安排,那我就说说我的决定了。

说到这里,晟语蝶顿了一下,看着小红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轻笑着勾起了嘴角,晟语蝶心中连连叹息,若是自己此刻的模样搬到了前世的某类型电视剧中,一定是那种引得唾弃的蛮横大夫人,欺负着可怜兮兮的柔弱小三:小红,方才给姐姐抓的那个方子,稍后再照着样去抓一副,取回来到没人注意的时候,熬好了自己喝了。

等养好了身子,我会给你找个老实的人家,把你好好的嫁出去的。

小红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僵滞了,难以置信的结结巴巴道:三少——三少奶奶,您说什么?看见小红变了颜色的脸,晟语蝶丝毫不觉怎样,清淡的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自己也说了,任凭我处置了,那我也不瞒你,你实在高看我了,我不是那种会给自己的夫婿纳妾的女人,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很大了,就算你和修锦有什么,你也是后来者,插进我和修锦是不对的,我也绝对不会容许修锦再像别的男人那样在外头找女人的,还有心情不好,会影响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影响了我孩子的成长,所以不好意思,也只有委屈你了,稍后叫抓方子的人给你抓一副,趁着孩子小,也好流了,若是孩子大一些,再想要流了,就很有生命危险了。

听着晟语蝶淡笑着说着这样的话,小红的脸色已经惨白。

连连摇头,三少奶奶同奴婢说笑的,三少奶奶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做法呢?晟语蝶冷哼一声,沉稳的说道:善良不代表着就要吃这样的闷头气,再者,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善良的,小红,到底要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稍后修锦会过来接我,你若是觉得我这个决定你接受不了,便去找修锦亲自要他对你负责好了。

晟语蝶说完这个不再理会了小红,抬脚离开了小红的视线。

小红看着晟语蝶坚定的背影,咬了咬唇,却只是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的发抖,她再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再争取的必要,世人都说晟语蝶是旺夫命,平修锦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得了个像晟语蝶这样的女人为妻,也因为她的到来平修锦才能飞黄腾达,而她更是清楚平修锦对晟语蝶的感情,那个时候他们的作坊重新开业的时候,自己曾偷偷的找过平修锦。

也如愿的在晟语蝶发现了他们的时候要到了一个拥抱,可是,她心底清楚的狠,无论外貌和才智上,自己绝对不会是晟语蝶的对手,现在看着晟语蝶冷淡的说要她流了孩子的话,说得那么轻松,由此得出,晟语蝶不会是她认知中那种兼具了传统美德的少奶奶就是了。

晟语蝶离开小红眼前的之后,气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中恨恨的咒骂了平修锦。

走路也没仔细看,待到抬头才发现自己竟是往前厅的方向走了,想想这里一般都是晟老爷招待贵客的地方,而方才晟老爷和晟夫人的表现也是要瞒着自己的,因此自己实在不好未经主人的允许和私自去到那里,才想退回去,却瞧见了有丫头端着果子往前厅的方向走去,晟语蝶看着那果子,无话找话的问着:府中来人了?丫头看着晟语蝶,轻笑着说道:奴婢见过二小姐,是姑爷到了,二小姐和姑爷感情真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难舍难分的,这才不多会儿时间,姑爷便亲自追过来了。

小丫头不这样说倒还好,她这样一说,晟语蝶感觉自己的怒气又开始往上涌,虽然这事到底是怎么个前因后果,暂时还没定论,可晟语蝶就是为平修锦无故惹桃花的行为郁闷——或许当初平修锦也是带着目的性的,不管怎么样,说她吃醋也好,善妒也罢,她只知道,自己的眼中里绝对容不下沙子。

笑着对端着果子的小丫头说道:好了,这个给我就好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小丫头虽然有些为难,可这是晟语蝶亲自吩咐的,小丫头也不好说个不字,因此把手中的果盘递给了晟语蝶,自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晟语蝶遣走了小丫头之后,自己端着果盘向前厅走去,她本来是想推门就进去的,可是到了门外却听见了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了有些凝重的对话声,慢慢的放缓了脚步,轻靠在门板外听着里面的对话:老爷,我们是不是该帮帮平家。

怎么也算是亲家?语蝶和修锦不再平府里了,语雁刚才又被人家赶回来了,我不认为自己和他们还是什么亲家,还有就是,别光想着他们了,这次咱们也受了波及,平家是和咱们家定的茶叶,虽然没有同那批被劫的货物一起进京,可多少也会受到影响的,我们那批准备送进宫中的茶叶现在不知道该要如何处理了。

岳丈,你那批茶叶倒是不用愁的,稍后让语蝶和敦王妃说说,这次货物被劫,宫中原定的货物本来就不足了,若想另行再凑,实在没那么多时间,因此原本定好的东西没损失的,宫中一定会继续接收,毕竟是平家办事不利,与晟家其实没有太大的牵连的,岳丈便不必挂心了。

听了平修锦的劝说,晟老爷叹息一声,哎,这事原本是你该愁的,现在反倒要来劝我了。

平修锦淡淡的笑了笑,晟语蝶猛的伸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大声问了起来:爹,出了什么事?屋里说话的三个人只顾得研究如何应对,却是没瞧见了站在外头的晟语蝶从门窗上投进来的影子,因此有些错愕,不过很快的反应过来了,先是晟夫人有些紧张的问道:语蝶,你不是在睡觉么,怎么过来了?晟夫人瞧着晟夫人的表情,知道这次的事情怕是不简单了,不过还是如此的回了话:方才陆姨娘去找我,从她那院子回来之后,瞧见了送果子的丫头说修锦来了,我便过来了。

听见晟语蝶提及陆姨娘,晟夫人脸色一沉,紧张的问道:语雁她娘找你有什么事儿?晟语蝶淡淡的说道:这个暂时不要紧,爹,娘,我不是经不住事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要这样瞒着我,才更让我胡思乱想。

晟夫人看了看晟老爷,又看了看平修锦,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你们来说算不得什么祸事,今天头午平家被抄家了,捎带的连累了与其有过生意交往的人,你们已经和平家脱离关系了,若是细细说来,倒也印证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话来了,原来的时候对咱们晟家多少是有些影响的,方才修锦过来也说了,咱们定下的那批货照样送进宫中,由此看来,倒也对咱们晟家没太大的牵扯了。

晟语蝶皱着眉头看着平修锦的反应,她心中清楚了此刻平修锦的心底一定不会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就是了,渐渐的放下了方才由小红那里得来的怒气,慢慢的来到了桌子前放下了手中的果盘,随后坐在了平修锦的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抓起了平修锦放在桌面上的手,平修锦愕然的抬头,晟语蝶对他嫣然一笑,轻缓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平修锦没说话,伸手覆盖在了晟语蝶的手上,也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脸。

晟老爷站起来沉声说道:此刻倒也不是闲谈的时机,我也不拦着你们了,回去看看吧,平府是你爹的全部心血,此刻被封了,他也没去处了,或许会去找你的。

平修锦点了点头:岳丈,那么我便不再耽搁了,茶叶既然还没运抵京城,便不必着急,明日我便陪着语蝶去敦王妃那里说说。

晟老爷连连点头:我不急,你先忙你们的。

事情都商量妥当了,晟老爷和晟夫人送平修锦和晟语蝶往外走,小红从方才端果子下去的丫头口中得知平修锦来接晟语蝶了,心头又是惶恐又是激动的,一直躲在前厅外头注意着前厅的门,这会儿瞧见了平修锦搀扶着晟语蝶出了门,心口一阵揪痛,再看了跟在他们身后走出来的晟老爷和晟夫人,小红有些忌惮了,倒也不敢直接冲出来。

眼见大门到了,晟语蝶挣开了平修锦的搀扶,快速回身来到了晟夫人面前,伏在晟夫人耳边小声的说道:娘,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你就给他一条生路吧!晟夫人一愣,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晟老爷和后头的下人,对晟老爷扯出一抹尴尬的笑,随后拽着晟语蝶到了僻静的地方,声音还是压得很低,有些焦急的说道:语蝶你该知道语雁怀得不是平家二少爷的种,既然不是二少爷的,不管那孩子是谁的都算是孽种,她本来已经够丢人了,我不能让她把咱们晟家的颜面彻底丢光。

晟语蝶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娘,您听我说,虽然这事是很丢人,可总有过去的时候,可是对于姐姐来说,她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要是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那么她今后就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还有一个最严重的就是她身子一直不好,你想过没有,万一用那种堕胎的药药力不稳,弄不好,出了人命官司,咱们晟家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晟夫人听着晟语蝶的解释,方才觉得后怕,忙拍着胸口说道:经你这样一说我才想到了这点,好在有你在,那个时候只是想着被平家退了亲事,她又干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丢了咱们晟家的脸,想着偷偷的解决了那个孽种,却忘了她那身子不好,还好,还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晟语蝶轻轻的笑了,娘都是为了晟家,盛怒之下的人一般都会失了冷静的,没想到这点倒也无可厚非。

晟夫人连连点头,点过头之后,若有所思的盯着晟语蝶的脸,似问她,又是喃喃自语的说着:为何我一直觉得你不是原来的语蝶了呢?晟语蝶尴尬的笑了笑,并不回答了晟夫人的问题,慢慢的说着:方才姐姐的丫头小红说她有了身孕,您找郎中给瞧瞧,若是没有便找个人家把她嫁了,若是当真有了身孕,就拿掉那个孩子。

晟夫人不解的问道:丫头小红,她若是有了身孕,找你说什么?晟语蝶轻笑着说着:她说那个孩子是修锦的,让我给她一个名分?什么,修锦的,这怎么可能?晟语蝶轻笑着说道:我也觉得不可能,那丫头脑子很鬼,这次姐姐得了这样下场,多半都是她的功劳的。

那么,你不是说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一定要拿掉那个孩子呢?娘,我是个女人,是女人都有自私的时候,我若对她仁慈了,到时候吃苦的只会是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因为看见那个女人,我一定会不舒服,不舒服之后,生出的孩子也会不健康,而且,她未必就是有孩子,我只是想拜托娘帮我留意一下,小红的身子很健康,买一些好一点的药,她应该受得住的,若她当真有了修锦的孩子,我会给她一笔银子补偿了她的损失,但我不会同意修锦纳她为妾。

晟夫人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当初娘就是没有你的魄力,才会让语雁她娘为所欲为了那么久,若当初娘能像你这样,想来事情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

晟语蝶轻笑着点头:谢谢娘。

好了,你家里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呢,也就别在我这里耽搁了,去吧,这次的事情,对修锦很重要。

晟语蝶点头,跟着晟夫人回到了平修锦和晟老爷眼前,晟老爷和平修锦并没有出声询问,平修锦对着晟语蝶柔和的笑,随后伸手搀扶着晟语蝶踩着踏脚石上马车,见晟语蝶上车坐定之后,平修锦回头跟晟老爷和晟夫人告别,才想上去,却听见身后女子厉声哭了起来:三少爷,您把奴婢一道带走吧!正文 第一五四 无家可归第一五四 无家可归平修锦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红。

又回头看了看坐在车上的晟语蝶,不等平修锦说话,晟语蝶便轻笑了一声,不急不缓的说道:小红,你的事情方才我已经与娘说了,她会处理的,你不必担心,好了,修锦,家里还有急事,别再耽搁了,上车启程了。

平修锦轻笑道:好。

随即就要上车,却不想小红自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腿,大声哭泣着:三少爷,那个时候您说过的,等着奴婢帮着您完成了心中所愿,便会好好对待了奴婢,现在您心愿达成,可万万不能丢下奴婢啊!小红这话让大家的视线都纠结在了平修锦身上——这里不单单只有晟老爷和晟夫人的。

平修锦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不耐,不过声音还是一径的沉稳:小红。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小红迟疑了一下,随后大声的说了起来:虽然奴婢知道自己有些痴心妄想,可奴婢是真的喜欢着三少爷的,奴婢也相信三少爷不会丢下奴婢不管的。

平修锦回头看着晟老爷和晟夫人,冷淡的说道:岳丈,岳母,这丫头疯了,劳烦岳丈请人把她带下去?听了平修锦的话,小红叫得更大声:三少爷,你不能如此的铁石心肠,忘恩负义,把奴婢的真心踩在脚下,那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能像三少奶奶一样没心没肺的弃奴婢与不顾。

小红在歇斯底里,竟不注意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她越是叫得响,她身后的人越要强硬的拉住她。

平修锦已经踏上了马车,小红终归是个女儿家,当初自己有些不择手段,或许给了她错觉,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平修锦以为小红已经释怀,他倒也不再往心上放,今日见小红这等模样,只当她脑子一时发昏,他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什么,只是给小红留个颜面,毕竟一个姑娘污了声誉对其今后的生活会有影响的。

可小红话中竟然扯到了晟语蝶,自己的名誉再怎么着,他不会介意,可有人辱了晟语蝶的声誉,即便她是皇亲贵胄,他平修锦也不会让的,由此回头对小红沉声说道:你这话该去找史德和平安说。

也只这一句,小红便彻底沉默了,晟语蝶冷眼看着方才还哭天抢地,似乎平修锦真的背信弃义了,这会儿却是脸色惨白,心中对这事已经知晓了个大概,看着平修锦挨着自己慢慢的坐下,晟语蝶心中一阵欢喜,竟又哼唱起来.待到马车缓缓的驶离了晟家的门前后,平修锦才轻柔的说了起来:你这曲子很别致,听上去很欢喜。

晟语蝶笑道:这是自然,我的曲子不特别,那也就不是我的曲子了。

平修锦见晟语蝶开怀,轻笑道:看来方才的事情没给你带来什么困扰。

谁说没有影响的,若是有一天。

突然有男人跑到你眼前,对你说我怀了她的孩子,你怎么想,方才我气得恨不得掐死你,方才瞧了小红的样子之后,我心情也到好了。

她果真找过你,她找你都说了些什么?听见了平修锦已经绕到了这个问题上,晟语蝶才转过头来盯着平修锦那一双含着情谊的眼睛,想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道:她说自己有了孩子,是你的。

平修锦已经笑出了声来:你信她的?晟语蝶摊了摊手掌:不管信与不信,我只知道我的男人很危险,外头总有虎视眈眈的女人,我的价值观里不可能与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所以我同她说了,若她肚子里真的有孩子,而又那么巧,那个孩子是你的,我会让娘买药拿下那个孩子,我不是个大度的女人,受不了这种背叛的,想让我接受你在外头跟别的女人养孩子这样的事情,比杀了我都让我痛苦,因此为了我不痛苦,我只能让令我痛苦的人痛苦了。

平修锦笑着把晟语蝶拥进了怀中,轻柔的说道:那个女人,我从来没有碰过,即便她当真有了孩子,也不会是我的。

晟语蝶抬头看这平修锦认真的表情。

轻缓的笑了:真的是你的,那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收拾了小红,随后回来收拾你。

有了误会,便要坦白的说出来,总憋在心里,会生出别样的悲伤来的。

在他们往家里走的同时,平家已经被抄没了,平老爷站在平家贴了封条的大门外,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似乎整个人在那两张厚重的纸条贴在门板上的时候变得佝偻了。

林巧蓉早先偷偷的林家之外置办了一处小产业,如今平家倒了,她们一家几口也不至于没有去处,那个产业原来是连平修良都不知道的,也就在这次平修良回来之后,林巧蓉告诉他既然他们夫妻二人并不打算争取了平家的家业,那么就该有自己的打算,那处是带地的宅子,并不需要研商,每年就是吃租子也够他们一家平淡幸福的生活下去了。

平修良听了林巧蓉的打算,那个时候没说什么,现在才发现了林巧蓉这一手实在是留得够好,看着平家的门被贴上之后。

林巧蓉只是平和的让平夫人和平老爷随同他们一家去自己这么多年攒下的产业里住着。

平夫人无处可去,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而平老爷和平修琪却是别样的想法了,平修良邀请平修琪,他只是以去平修锦那里瞧瞧的借口搪塞过去了,然后像游魂一样飘荡在了大街上。

这么多年当惯了二少爷,身上很少带银子,先前的银子都被晟语雁挥霍了——即便他有自己的银子,以他那种心思眼的心性,想来这次也差不多要被充公了。

以前听人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那个时候平修琪只当是笑话来听。

而今到了眼前,才知道那是现实,走在街上,即便是口渴难耐,想吃口茶人家都不给他,平家已经被抄没的事情,从官兵走那一遭之后,便成了人尽皆知的头条消息,以前平家有的是钱,即便平修琪把人家茶庄给砸了,平家也赔得起,现在不同了,平修琪没银子,虽然大家都知道平修锦现在是风生水起了,不过平修锦早就和平家脱离关系了,因此保险起见,还是一码归一码,李香儿不是也毫不留情的离开了平家吗,那就怨不得他们这些小本生意的买卖人为人势利了。

平家有许多的老奴仆,虽然很多住在平家的宅子里,可也有些外头有私宅,像佟妈和苏婆子这样的都有,即便平家倒了,她们其中许多也不怕吃不饱饭,因为她们还可以去找晟语蝶要些零活来做,虽然不像晟语蝶作坊里那些专业的做得那么快,不过想赚些活命钱那是足够了,平家倒了之后,许多没去处的丫头听了平修琪的话,也都涌进了晟语蝶那里,因为平修锦后来买的宅子想安排下那几十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她们最先去的早,在平修锦没离开前已经到了,因此平修锦吩咐了七儿来人便收着,等到晟语蝶回来之后一块儿安排。

大家各自有了着落,平老爷看了看离开的平修琪,心中的酸涩达到了极致。

总得来说大儿子还有个秀外慧中,脑子活络的媳妇,而今的下场倒也不至于太过难堪,被平夫人宠着的二儿子,先是娶了个yin|荡下|贱的女人,差点把平家弄得鸡飞狗跳,如今平家一倒,他连个栖身之所也没有了,实在是寒碜之极。

再想想自己,一世英名,终究毁于一旦,自己这一大群子女中,竟没几个有真本事的,想到这点,不禁想起了被自己赶出了平家的晟语蝶和平修锦,他们夫妻二人此刻的情况他可谓是了如指掌,从最开始由敦王妃等人帮着从新铺路,到后来借银子买大宅子,开业不过很短的时日里,已经上市了两批系列公仔,说是为了补齐先前因为作坊被关而耽误的发行日期,不过平老爷心中清楚,这样快的买进,加工,卖出,会让资金快速回笼,还有许多的奇奇怪怪的玩具,那些东西他书房里也有一套,托人好不容易买回来的,让他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都爱不释手,有传言说,平修锦和晟语蝶现在一个月的利润差不多要抵得过他整个平家以前一个半月的收益了,那个数字是十分的可观的,更是令无数小作坊叹为观止的。

他一把年岁,而今来祖宗的基业都保不住,环顾了曾经留在平府中的人,说句不中听的,他们与酒囊饭袋并没什么区别,如今也只有平修锦出息了,或许在他去跟祖宗请罪前,该先去见见平修锦的,心中念他念得紧,现在也只有他出息了,真的希望能在这个时候亲眼瞧瞧那一对自力更生的小鸳鸯,至少他这一生还算有些成就——平修锦是他的儿子,是个有出息的儿子。

平老爷慢慢的来到了平修锦和晟语蝶的作坊外,刚好看见了那辆载着平修锦和晟语蝶的马车从他身旁过去,缓缓的停在了作坊的门口,那门额上‘三喜坊’三个大字在这个时候看起来鲜艳异常。

马车停下,平修锦却是绷直了身子不动弹,晟语蝶轻叹了口气,柔着声音说道:看他那个背影,我都觉得心酸,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爹,我知道你放不下,既然如此,就照着你心中所想的去办,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到时候伤人伤己的。

听见了晟语蝶的话,平修锦微微的笑了,微微低头看在倚在自己身边的晟语蝶,轻笑着说道:语蝶,今生能遇见你,我真的知足了。

晟语蝶轻笑出口:你这人,近来愈加的会说些花言巧语讨人喜欢了,瞧着你这嘴皮子,日后我更改想办法看紧你了。

平修锦咧着嘴笑了笑,他知道晟语蝶此刻的说法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了紧绷的情绪罢了,站起了身,走出车厢,翻身下车,回头来搀扶了晟语蝶下车。

平老爷看见平修锦那挺拔的身影从马车上轻快的跃下,心头又纷乱了起来,想也不想便转过身子,却是不想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晟语蝶柔着声音喊道:公爹?平老爷身子僵直了片刻,随后轻笑出声,慢慢的转过身子,对着晟语蝶和平修锦扯出一抹尴尬的笑,低压的声音说道:许久没见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走。

看着平老爷那小心翼翼的表情,让人怪心酸的,晟语蝶自背后身后拽了拽平修锦,平修锦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晟语蝶,才慢慢的开口说了起来:爹,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不是好面子的时候,进去说吧。

平老爷脸色一黯,忙摇着手说道:我知道这次麻烦,并没有想给你们添麻烦,我真的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们,从你们离开平家之后,我已经后悔了,你说得对,爹太好面子了,因为这点,我不敢来找你们,我怕被笑话。

算了,都过去了,平家倒了,许多跟着有关联的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会也要动摇了京城中商贾之间的活动,还是早些想到解决的办法才是上策。

平老爷犹豫了片刻,他来之前曾想过若是遇见了平修锦夫妇,会不会被他们耻笑,或许他们会冰凉的面对,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平修锦张口就想帮着他,既然有人要帮着自己,他便不会放弃了机会,平家不是他一个人创办起来的,那是祖宗的基业,他怎么会让平家那么容易就死在自己手上,这次也不顾面子了,因为在平修锦开口说要帮着解决这事的时候,他心中已经下了决定——没有人比平修锦更适合继承了平家的家业,若是平修锦帮着平家度过了这次难关,那么让他继承了平家,变更是理所当然的了。

平修锦和晟语蝶带着平老爷进了作坊里供他们两人居住的院子,关了院门之后,倒也十分的清净,因为晟语蝶身子的情况,这院子里平日里除了七儿和香秀之后,一般不会让旁人进去,如此把平老爷带到这个院子里,说什么倒也方便。

问过了事情始末,平修锦算了算日子,距离太后大寿还有半个多月,因为要提前准备,所以东西都是要提早送入皇宫的,而这次货物丢失的地点距离京城快马至多一天就到,并不十分遥远,平修锦皱着眉头盘算了一下,上次药侠走之前,如约给了他一本药典,也说过若是有需要,便通过他留下的信物去京中最大的药铺里寻找了掌柜的,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他,掌柜的便会替他完成。

虽然不知道这事可有准成,但是感觉药侠不是个说空话的人,再有就是让晟语蝶去求求敦王妃,好歹这敦王妃和平家也是有些交情的,加之晟语蝶开口,敦王妃不会坐视不理,圣上会抄没了平家,也只是因为气恼了平家办事不利,让他丢了颜面,再者也是给余下的人敲个边鼓,让他们生出警觉来,等着过了风头,或者事情解决了,想来平家还会还给平老爷就是了。

自然,这些都是平修锦心中料想的,并没有事实当根据,倒也不与平老爷直说,只是安排了平老爷在自己的院子里住下。

平老爷原本想推迟的,想来想去也没有去处,现在他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以前不回府里,就是因为不想与平夫人住在一起,若是再出去住进平修良的家里,想来势必要与平夫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了,由此也不再坚持出去,顺着平修锦的意思便住了下来。

第二日,平修锦便和晟语蝶一起去了敦王府,这样的大事,敦王妃自然是知道的,以前也受过平家的恩惠,本就不能坐视不理,如今晟语蝶和平修锦找上门来,敦王妃更是无法说个不字,不过她是佩服了晟语蝶和平修锦,已经被平老爷赶了出去,还能尽释前嫌,敦王妃说,平家得了晟语蝶,当真如传闻中的那样,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平家祖坟上有青烟没有,晟语蝶不知道,她只知道,平修锦真心的待她,她也会真心的对待了他身边的人,将心比心,用自心换人心,若那人还能算得上个人,这个信念便错不了。

平老爷对晟语蝶做得积木来了兴趣,没事的时候,会绕着晟语蝶的积木转,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念着平修琪,因为那个时候平修琪说会到平修锦这里来借住,可是他慢慢的想起了当初府中下人说过平修琪喜欢了晟语蝶,晟语雁也因为这事闹过,由此平修琪怎么可能会来平修锦的家中暂住,在平老爷住进平修锦的院子的第二天头午,平修锦和晟语蝶去求敦王妃,平修良来找平老爷和平修琪,由此才让平老爷真的担心了起来,平修琪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本事,虽然他书读得好,可也只是死读书罢了,怎能放得下心来!正文 第一五五间 寻找修祺第一五五间 寻找修祺多事之秋,每个人都不可能有闲下来的时间。

知道平老爷在平修锦这里安定了下来,平修良倒也不耽搁,因为不确定了平修锦和晟语蝶的归期,没等碰了面就回去了。

余下的两天,虽然平老爷吩咐了平修良去找平修琪,可始终没有关于平修琪的任何消息,平老爷也坐不住,亲自出了门去寻平修琪,他不会因为自己偌大的家业被封了而去找以前的朋友,因为知道即便去找了,那些人也不会帮着他,商场上打滚了几十年,这样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可寻不见自己的儿子,平老爷也不顾得颜面,想着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总也有称兄道弟的能伸出援手的,却没想到接连吃了闭门羹,让平老爷对那些所谓的故人心灰意冷。

这些日子平修锦和晟语蝶要忙自己的作坊里生意,还要为平家的事情奔波,平老爷实在不敢拿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二儿子的事情给平修锦夫妇添乱。

可是整整两天,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滞,终于在平夫人登门之后,平修锦和晟语蝶知道了平修琪不知所踪。

平夫人坐在平修锦给平老爷安排的房间里嘤嘤的哭泣,她现在也算是走投无路了,平修良整整找了两天半,一点结果都没有,平夫人也想了办法,在偌大的京城中要想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没有广大的人脉,那就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平夫人也去找过李香儿的父亲,可一连去了两天李家的人都是避而不见的,她曾经也想过,若是这次寻回了平修琪,就让他立刻和李香儿成亲,早先李老爷就一直有这个表示,不过平夫人碍着晟语雁的心思拦下了,这会儿她没有拦着的借口了,只要李家给她找到儿子,她就立刻让平修琪迎娶李香儿,如今连李老爷面都见不到的结果,实在是始料未及的。

直到今天她第三次去李家,偷偷塞了些银子给门子打听了李老爷的去处,门子见了银子喜笑颜开,倒也不瞒着平夫人,直接告诉了她李老爷这几天根本没出过府,至于对平夫人视而不见。

那不过是因为怕自己受牵连,还有就是平家以前的对头想借机上位,也拉拢了李老爷,李老爷因为平府这次得了给宫中准备太后寿诞这样的大买卖,想着借机捞上一把银子的,却不想银子没见,还差点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偷鸡不成蚀把米,李老爷哪里会吃得下这闷头气去,刚好那个平家的对头来找他说可以按照当初平老爷的原价接手他手上那些货,李老爷当即就活了心,虽然平家对李家这么些年多有帮衬,且平夫人还是他的亲妹妹,商人重利,爹死娘嫁入,何况不过只是个妹妹,必要的时候,就是他闺女也能卖了,想来想去,利益的诱惑比那些恩典要有用的多,因此他万万不会见平夫人,若是平夫人开口求他帮忙。

他不但要舍财,还要赔上被牵连的危险,李老爷觉得但凡有些脑子的,就知道该如何去选这道难题了。

因此从听说平府被封的第一天开始,平家的对头找上了他之后,他便下了令,平府里的,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见,在他下完令不多时,平夫人就来找他,自然被门子拦下了,直到平夫人得知了真相之后,才觉得浑身冰冷,往日的她,出入李家,都是要开了正门迎着她的,而今就是一个小小的偏门她都进不去了,何等的现实。

面子很重要,可是面子和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比起来,就狗屁不是了,平夫人知道平老爷不会对平修锦说这事儿的,因为没见有任何三喜坊里的人传出平修锦要找平修琪的消息,所以平夫人厚着脸皮来求平修锦,她实在害怕自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因为这两个打击而彻底沉沦。

平修锦得知了这一切之后,沉默不语了,若是在京城中找一个人,自然是有些麻烦的,敦王妃那里已经求过平家的时候,实在不好再去开口。

而药侠那里更是拜托了去调查平家被劫之事,这两个最有可能找到平修琪的地方都不好去开口了,若是动用了自己作坊里的人,那样一来,势必影响了制作玩偶的进度,这点首先该经过晟语蝶的同意,虽然晟语蝶现在对平修琪已经不再横眉冷对了,可平修锦不敢保证晟语蝶会点头同意,对着没有把握的事情,平修锦一般不会轻易下定论,毕竟这个作坊绝大部分都该算是晟语蝶的。

平夫人见平修锦沉默着,忙转身去看晟语蝶,悲悲戚戚的说道:语蝶,我知道自己以前对不住你们夫妻二人,可你们看在修琪好歹也曾帮过你们的份上,千万不要弃他于不顾,他虽然是个成人,可这么多年的少爷生活让他没一点点的定性,已经三天了,不知道他在外头可有饭吃,可有地方睡,天还冷,他要是夜里没地方睡可怎么办呢。

要是生病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看着平夫人老泪纵横,晟语蝶轻叹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既然晟语雁她都能不追究了,那么平夫人也实在没有太多需要计较的了——在与平府里那些婆子有了交情之后,晟语蝶曾经从苏婆子那里听了些平夫人、平老爷还有平修锦那个短命的娘的故事,其实算来,这个平夫人也是个受害者,她是被当年的怨气所困,对于平修锦的种种折磨。

到头来不过是想让自己心头好受些,平老爷的冷漠,对于平夫人来说,都是因为当年平修锦的娘,平老爷和那个女人让她一辈子不痛快,那么她也就让他们的儿子活不顺畅,这是一个怪圈,你解开了一个缺口,这圈子也便散=开了,可你若一直执意的紧抓,那么这个圈子会越套越多,错综复杂了,晟语蝶明了,自己就是打开缺口的人。

修锦,让作坊里的工匠都先放放手上的活,去找二哥,谁要是寻到了,就赏三十两银子。

平夫人瑟缩了一下,随后连连说道:谢谢你语蝶。

晟语蝶慢慢的摇了摇头,对平夫人轻缓的说道:若是不找到二哥,想来这些日子修锦也别想安分的做事了,太太倒是没必要谢我,都是一脉相承的,实在没有必要太过苛刻,这也算是帮了我们自己了。

平夫人眼中写着后悔,她心底暗叹了当初的识人不清,会有那么些不是滋味的想着若是自己当初给平修琪娶进门的是晟语蝶,情况会不会不这么尴尬了,不过现在也只能看着眼前这如花的笑颜暗自悔恨,晟语蝶的肚子已经微微出了那么点痕迹,即便自己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伸手摘下腕上的镯子,拉过晟语蝶的手就要往上套,晟语蝶没料到平夫人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些不解,轻轻的往回拉手。

太太,您这是干什么?平夫人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眼圈有些微的红润,喃喃的说道:你这太太我是受不住的,若是有那个可能,我倒是奢求你夫妻二人能叫我一声娘,你说寻到修琪的人便赏三十两银子,这些银子我暂时拿不出,我手上这镯子,当初也是我进平家的大门的时候,修琪她奶奶给我的,如今我把它给了你,这平家,也只有你配这镯子了。

晟语蝶再次低头看着那羊脂玉镯子,上头有精致的纹路,平夫人往她手上套的时候,感觉暖暖的,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蝶心中恍惚有一种她这话里的意义是特别的认知,想到这点,轻笑着说道:听您这样一说,语蝶就更不能收下了,现在不说这些了,去找人要紧。

说完这些,晟语蝶同平夫人拉开了距离,和平修锦商量着到底要怎么安排了,现在他们作坊里的工匠对赶工都有着强烈的积极性,怕的就是挫伤了他们的斗志,虽然只要他们这里下了吩咐,那些工匠自然会找,可未必能那么仔细上劲,如今这悬赏公告一下,想来不但是她这作坊里的人卖力气,就是她作坊外的人也要纷纷使劲了,因此这悬赏说的时候,就要把这事说得通透,不管是谁,只要寻到平修琪,一律给银子。

消息一出,果不出晟语蝶所料,大街小巷里都见得到有专门找人的,包括城外的人都在找,年龄与平修琪相仿的男人,都有人上前搭话的,这三十两的效果很好。

这样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因为惦念着平修琪的情况,平夫人靠到很晚,实在耗不住了,才说要回平修良那里,晟语蝶留了她,可平夫人心中总是有些芥蒂,说不清楚是因为自尊还是因为歉然让她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最后还是平修锦派了马车把她送回去了。

那一晚上平修锦抱着晟语蝶柔软的身子,起初并不说话,直到晟语蝶慢慢的睡了过去,平修锦才趴在她耳边轻轻柔柔的说道:语蝶,有你陪着我,真好。

晟语蝶自从怀了孩子后就很嗜睡,曾经有过拉着平修锦给她讲故事,他的故事还没讲完,她就先睡着了的时候,如此平修琪见了晟语蝶传来那均匀的呼吸声,倒也认为是正常的,晟语蝶在睡梦中微微换了个姿势,随后微微勾起了嘴角,用那梦里的笑脸对上了平修锦的靠近!正文 第一五六 你嫁给我第一五六 你嫁给我平修锦天将微微亮便起身了。

下地之后回身给晟语蝶掖好被子,淡笑着凝望了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间,今天他比昨天还多了件差事。

三十两银子,对于很多人实在是有诱惑力的,已经有人起身去找了,自然也有些体力不好的并不出门去找,继续忙着作坊里的事情,然后找人代替自己去找平修琪,因为平修锦先前已经让七儿和那些出门找人的工匠说了,但凡是他们作坊里的工匠,出去找人,即便找不到,也会给他们每人每天五十个铜子的,自然有些体力不好的便让自己家里人去赚这五十个铜子,而自己留下来做公仔,这是双份的银子。

平修锦的作坊里有许多都是原来平家奴仆的家眷,得了这个消息,正好他们也闲着没事做,便一起出动去寻找平修琪了。

七儿原本是不打算去找的,因为她一直觉得平修琪是个没什么能耐的男人。

当初任凭自己的女人为所欲为,而他最大的本事竟然是自己躲到账房里喝闷酒,可香秀一声声的劝,七儿不忍见香秀心情不顺,倒也跟着出去找了。

认识平修琪的找和他接近的体貌身影,不认识的就是照着平修锦给出的那日平修琪离开平家的时候身上的穿着和大概的样貌特征来找,又是一天,还是没有寻见,平夫人和平老爷落寞的坐在并不温暖的院子里,两个人相对无语,却能感觉到彼此之间有什么渐渐的淡去,八个子女,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实在是怎么也分隔不开的牵连。

第二天旁晚,七儿和香秀按照原本定下的路线,已经寻到了距离晟家不到三里地的街面上,香秀看着那路,喃喃的说着:再走不久就可以回晟家了。

七儿只是摇着头叹息:是啊,再过不久就可以了,可是我实在有些累了,先到对面的客栈中要些吃的好了,歇歇脚,稍后再去晟家。

香秀见了七儿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陪着她到了对面的酒楼中,毕竟是姑娘家,看着大堂里来来往往大多都是粗犷的汉子。

香秀还是有些怕的,便和七儿商量了到二楼的雅间里,这样的场合七儿也没见过,十分爽快的同意了香秀的提议,央店小二带着自己来到了二楼的雅间,本来已经坐下了,却听见隔壁的房间有叫骂的声音,七儿和香秀不解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竖起耳朵来,听见的咒骂让她们两个瞪圆 了眼睛。

爷说你这人是不是就来混吃的,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这是什么地界,还说自己是晟老爷家的女婿,饭钱都拿不出,我呸!谁不知道晟老爷的女婿是三喜坊的老板,他一个堂堂的大老板会坐在这里连着吃两天的酒,现在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把咱们的酒钱先付了,还有你昨天给爷的那身衣裳,爷去问过当铺的掌柜的了,也算是有些价值的,不过被你弄成了那个模样,还不够咱们客栈一晚上的宿儿钱的。

好了,你这衣服也当了,身上也没见了银子,你这破落户,是打算剁了左手还是右手,爷今天就让大伙瞧瞧,想占了爷家酒楼的便宜,是什么后果,要想想不寻活路吃顿霸王饭,给爷滚去别家,爷不是好欺负的!七儿和香秀对视了一眼,猛地站起了身子,七儿冲在了前头,香秀犹豫了片刻,摸了摸怀中的银子,随后跟了过去。

才冲进了门里,就瞧见七儿摸出了怀中的钱囊拍在了平修琪身前的桌子上,颇有些江湖豪气的说道:这些够不够。

再去看被三四个壮汉压在桌子上邋遢的男子,果真就是大伙找了好几天的平修琪,此刻的他有些醉眼朦胧,似乎想对上救了他的人的脸,却怎么也对不上一样。

那些压着平修琪的人见七儿给了银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方才疾言厉色的男人,那男人四十岁上下,尖嘴猴腮,穿着一身艳红的锦缎长服,这一身的衣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为的猥琐市侩。

看见七儿拍在桌子上的银子,红衣男子的态度立刻便不同了,眉眼嬉笑的说着:二位小姐与这人是……七儿嫌恶的挥了挥手。

别那么客套,咱们哪里会是小姐,不过是你口中破落户家中的丫头罢了,我家二少爷出门不习惯带银子,这次心情不好,出门久了点,竟遇上了这样的客栈,也实在的少见,好了,可否劳请店家先出去侯着,我们两个小丫头想跟我家少爷单独说说话,这要求不过分吧?红衣男人点头哈腰的,脚下却并不动弹,七儿偏了头看着他的反应,冷笑一声,随后拿起桌上的钱囊,把钱囊里的散碎银子慢慢的倒了出来,见红衣男人眯起了眼睛,七儿低头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饭菜,式样并不很多,也不那么十分的精致,皱了皱眉头,随即从中间拿出了两块小一些的。

沉声说道:这些该够了,你们下去吧,我家少爷这饭还没吃完呢!红衣男人眼角的肌肉抽了抽,很无奈的说道:姑娘,这也太少了,你家少爷第一天来的时候叫的都是咱们客栈了的招牌菜,这都两天了,他前前后后也吃了好几顿了,喝了整整三大坛子上等的美酒,怎么才给这么点。

七儿挑了挑眉毛,理直气壮的说道:方才你对我们家少爷不敬。

难不成还不该赔偿些银子给咱们家少爷压压惊啊!红衣男子眼角又抽了抽,脸上的笑有些尴尬,随后轻缓的说道:姑娘,听你的口气也是生意人家出身的,该明白开门做买卖都不容易,若你摊上了这样的客官,难不成你还能和颜悦色的欢迎他下次再来祸害你,将心比心,姑娘你给的这也太少了。

七儿眼睛转了转,随后又拿出了一块大一些的散碎银子,状似无奈的说道,罢了,我也不与你争,这银子你拿去,先出去吧。

红衣男子看着手上的银子,轻掂量了掂量,虽然还有些不甘心,可也不好再耗下去,对那几个壮汉使了个眼神,随后几人随着退了出去,顺道给带上了房门。

香秀对七儿轻笑着说道:七儿,你是越来越有小姐的风范了。

七儿微微仰起了头,骄傲的说道:这个是自然,跟在小姐身边那么久了,没学到些样子不是给小姐折了面子去。

香秀笑着点头,脚下并不迟疑,慢慢的向平修琪靠近,柔声细语的说道:二少爷,咱们大家正四处寻您呢,这下总算把你给找见了,您跟咱们回去吧?平修琪趴在桌子上挥着手说道:回去,回哪里去,我不去,你们走,我哪里都不去。

香秀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喃喃的说道:可是这里也容不得您啊,您还是跟着咱们回去吧!听了香秀的话。

平修琪猛地撑起身子盯着香秀的脸,露出片刻的迷离,随后大声喊道:本少爷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你这女人是干什么的,罗里啰嗦的烦不烦。

香秀脸上现出尴尬,七儿眼睛转了转,对香秀小声说道:你跟酒鬼没理说去,你在这看着,我回去找人来把他弄回去。

香秀迟疑了片刻,大声的问了起来:七儿姐,你要多久能回来?七儿盘算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若是回去找小姐和姑爷,最少也要两个时辰,若是回晟家,出去看看有没有马车什么的,坐上了之后,叫了人手回来,中间不耽搁,大概半个时辰就够了。

香秀瑟缩了一下,随后轻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七儿姐姐你就快去快回。

七儿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你那里可还有银子?香秀皱了皱眉头,随后小心翼翼的向自己的钱囊摸去,便摸边说着: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些,七儿姐姐要多少?七儿轻笑了笑:有就好,要是一会儿那管事的再来,你就再叫上两样菜,他也就出去了,好了,我先走了。

香秀迟疑了片刻,见七儿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香秀才回身去安抚了平修琪,二少爷,奴婢陪您说说话吧!香秀话音方落却被他狠狠的扔过来的酒碗砸到了肩膀上,口中恨恨的说道:你是谁,我不认得你,干什么一直站在我眼前絮絮叨叨的耽误我吃酒,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平修琪的咆哮引得七儿驻足回头,七儿首先便看向了香秀,她知道香秀是个脸皮子薄的女人,这一眼果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只见香秀满含泪水的对着平修琪,老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来。

七儿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掳了袖子就上前,伸手便抢了平修琪手中的酒坛子,大声的说了起来:平二少爷,以前就觉得你是个没种的男人,现在看了更是如此,当初大小姐那么对你,也没见了你对她喊一个‘滚’字,现在香秀好言相劝的,你居然狗咬吕洞宾,我说平二少爷,你就这些本事了么?香秀听了七儿的话,忙上前拉着七儿,连连说道:七儿姐姐你别怪二少爷了,他也是心情不好。

孰料平修琪听见了香秀的话反倒更来了脾气:你是谁,我和她说话,关你什么事,你别在这碍眼,滚出去。

啪的一声,平修琪和香秀都愣在了原地,老半天平修琪才伸手捂着热辣辣的脸说道:你这丫头居然敢打我?香秀已经面色苍白,也跟着小声说道:七儿姐姐,你怎么能对二少爷动手?七儿胸口起伏着:我呸,就这么一个男人还配叫二少爷,咱们家姑爷本来有自己的作坊要忙,现在还要为他们平家跑关系,翻案子,这些别说姑爷怎么想,就是我瞧着都替他烦,大少爷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可你瞧瞧这个所谓的二少爷,他都干了什么,一个人跑这里醉生梦死了,本该他去忙的事情,现在咱们家姑爷在忙着,连陪小姐的时间都没了,现在还要花银子找这个酒鬼,给他些颜面低声下气的哄着他,他还不领情,真的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平家二少爷么,现在平家都倒了,平老爷还不得住在咱们三喜坊了,他在这充什么少爷,七儿我就是瞧着他不顺眼了,香秀,这种人你不给他些厉害,他就一直不知道这个世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不过是娶了个**的媳妇儿,遇上了家业被封,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还指望着给他个笑脸他就乖乖的跟着你回去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七儿的做法很激烈,香秀也不得不承认七儿说得有那么点道理,心中只觉得七儿会有这样的见解多多少少是受了晟语蝶的影响,自然自己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再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平修琪,对七儿平和的说道:七儿姐姐,二少爷不待见我,想来若是一会儿你要走了,二少爷若是想也离开,我也拦他不住,如此莫不如我回晟家找人帮着把二少爷带回去,你在这里看着二少爷吧。

七儿沉默的片刻,这才轻笑着说道:你留下,我回去找,若是他想走,你就去找方才那个红衣服的管事的,给他使上些银子,让他找方才那几个看门狗给押着二少爷,这样他就走不了了。

若是七儿不这么说,香秀到还是有那么点要留下来单独看着平修琪的念头,被她这样一说,想到方才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的样子,她是连再见一下那些人的勇气都没有,让她去开口要那些人拦着平修琪,她更是万万的不敢了,因此有些哭腔的说道:七儿姐姐,你就莫要再吓唬我了,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回来还不成么,二少爷我真的看不住他的,求求你了。

七儿皱着眉头看着香秀,喃喃的说着:香秀,你也在作坊里接触了那么多人了,怎么还怎么胆小。

香秀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以前胆子就不大,想来这辈子都大不了了,七儿姐姐,我这就去找人了,会很快就回来的。

七儿回头看了看有些木然的平修琪,缓缓的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那你快去快回。

香秀点头往外走,谁知道还没走到门边就听见后面的平修琪喃喃的说着:是啊,我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没人可怜,你是七儿吧,我认得你,你是语蝶的丫头,若是你嫁给我,我就回去,你肯不肯?香秀身上一哆嗦,她不敢留下来听后面的话,方才她已经感觉到了平修琪对待自己和七儿是不同的,可是她选择忽略那些不同,她甚至觉得眼前对于她来说该算是个机会的,可她胆子太小, 也受不住平修琪那样毫不留情面的打骂,所以她仓惶的躲开,虽然明知道迈出这个房间,兴许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可还在害怕听见七儿后面的回答而选择离去,出了门之后,香秀的眼泪就落下来了,迟疑了片刻,飞快的奔下楼去,她答应过七儿会快些回来的,这事她不会给忘记了。

七儿听见了平修琪的呢喃,只当他在说笑话,并不甚在意,反倒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的说道:要我嫁给你,怎的,你要给我个平儿少少的位置坐坐?平修琪似醒非醒的样子说道:我不是平家二少爷了,又怎么给你少奶奶的位置坐呢,看来你是嫌弃了我了,先前晟语雁费尽心机的想要嫁给我,其实不过是要嫁给平家的二少爷,现在我不是二少爷了,就连你都看不起我了。

七儿冷哼一声:原来的时候我也没瞧得起你过。

平修琪又笑了,笑完之后开始哭,对,以前我就不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你先前就说过瞧不上我的,我知道,我这平家二少爷当得,就连丫头都瞧不上我,还真的失败呢!边说边捧起身边的酒坛子仰头便要喝下,七儿皱紧了眉头,抱胸冷眼盯着平修琪的反应,突然快速走到门边,敞开门对着刚刚过去的店小二说道:再给我来两坛子好酒。

店小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七儿一眼,有钱就是爷——尽管七儿是个小丫头,店小二也明白他是得罪不得的,倒也不多问什么,回头对着外头大声喊道:楼上天字甲号间再来两坛子好酒!这客栈也是个大店,做事效率十分的高,这边才吩咐下去不多一会儿,那头酒水便送上来了,且送进了包间里头。

七儿给了店小二几个铜子算赏钱,随后吩咐道:我们这里要静,除非是我们自己的人到了,旁的人别过来打扰,知道么?得了赏,店小二自然点头哈腰的应着:姑娘您放心,即便你和里面的那位少爷拆了咱这包间,也没人打扰您二位就是了。

七儿觉得这个店小二的说话的语气有些怪异,不过她也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过来瞧见了平修琪现在的丑态,并没有别的意思,也倒不去理会了店小二,转身回了包间,坐在了平修琪的对面,冷着脸说道:你不是能喝么,今天我也喝,不过我告诉你平修琪,喝过了这顿之后,你就别再给咱们家姑爷和小姐添乱了。

平修琪迷醉的眼睛有片刻的茫然,随即大笑着说道:你也能喝酒,还真好,不愧是跟在语蝶身边那么久的丫头。

现在已经过了住店的客人吃饭的高峰期,这二楼的包间也没什么人在了,因此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楼下的人并不知晓,等着香秀好不容易带着晟老爷和几个家仆赶到的时候,打开了房门,看见的就是平修琪压在七儿身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