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闻乍听这一句,黑眸瞬间一亮----仿若阴雨天半空中惨白炽亮的闪电劈下,阴郁中透出狂飙。
萧淑容正凝神望向他,却因这一眼而脊背发寒,朱闻却一眼也不愿看她,转过头,眼风扫向地上跪着的虹菱,黑瞳缩为一点。
虹菱没有抬头,却好似也感受到那般森寒之意,她咬着唇瑟缩着,却仍坚持道:她存着的药材里,有一味便是让王上性命垂危的元凶,若是不信,奴婢现在便能带人去拣出来。
朱闻心下已是勃然大怒---虹菱贴身照顾着疏真,那些药材都由她妥善收好归格,她若是要放入一两根毒物,简直是易如反掌!萧淑容仪态雍容,端起一旁的茶盅,抿了一口,巧笑嫣然道:真看不出啊……那么一个貌若无盐的丑女,居然精通下毒,二王子,你是否早就知晓她有这等通天之才,这才将她纳为私房的?这话说得清脆又快,显出宫中女眷刻薄刁毒却又文雅的口风,于萧淑容来说,固然是痛快淋漓,心花怒放----下一瞬,她却倒抽一口冷气。
朱闻居然笑了。
那般微微眯眼,眉梢略微上挑的轻笑,清俊神韵立时变得邪肆魅惑,引得人双目移不开,仿佛魂魄都为之吸去。
他轻抿薄唇,一字一句吐出的,却是更为残酷恶毒的言辞,萧淑容,你真是说笑了,人说相由心生,潜移默化之下,你倒是一日日更似无盐,父王当初纳你之时,大概也不曾料到会有此变。
他轻声叹息着,一副惋惜模样,气得萧淑容双目赤红,眼中几欲喷出火来!王上……!她泣不成声地哽咽道:妾身今日没来由受此大辱……朱炎眼中闪过不耐。
正待斥住两人。
却听萧淑容却是抽噎着转回了话题。
方才燕姬供出了二王子私藏王袍玉玺。
他到底是做为什么用呢----却原来是巴望着王上龙驾有所闪失。
这燮国便是他地天下了!萧淑容说到此处。
更是梨花带雨。
楚楚可怜。
王上。
您就算不为妾身母子。
也千万不能遂了某些人地浪子野心!她地哭诉隐忍而软弱。
却似一簇利箭一般。
朝着朱闻飞去。
众人听到这里。
都已吓得面色惨白。
却无人敢插一句嘴。
朱炎仍是不动声色。
眼中光泽却略微深黯了些。
他看向阶下跪着地燕姬和虹菱。
微微沉吟着。
却仍是不开口。
朱闻上前一躬。
父王……儿臣有话要说!他扫一眼四周众人,目光停留在阶下两女身上,随即,他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隐晦笑容,却是让萧疏容心中一紧。
那王袍玉玺,确实是儿臣存着的。
他轻飘飘一句,却是在殿中起了轩然大波。
萧淑容眼中一亮,一抹喜色从眉梢掠过,却随即浮起更为狐疑的阴霾,她迟疑着,重复问道:果然是你?朱闻微微一笑,口齿清晰的答道:是我睦元殿所出之物,我看得清爽。
朱炎默默听了,此时终于抬起头,鹰一般犀利的眼看向自己这危险不羁的次子,你存这犯忌之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