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停,郁琳一下子挤开郁心兰,气呼呼地抢先下了车,郁玫追在她身后安慰,而终作蛹者郁心兰却仅是挑了挑眉:我明明弹得极为普通,秦小王爷却偏要夸我,那隐含嘲弄的眼神说明他早看穿了你的把戏,麻烦你要生气先气自己好吗?温氏见到女儿,便笑问今日玩得如何?隐藏在话里的意思就是,有没有看中上谁谁或是被谁谁看中?郁心兰拣了些好听的话回答了,锦儿却担心姨娘被夫人责怪,乘小姐回房,忙禀报,五小姐硬逼着小姐弹了一曲,得了秦小王爷的称赞,五小姐很生气,婢子怕……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温氏也为难地蹙起了眉,虽然她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可王府的门第也太高了,她们攀不起,况且还为此得罪了五小姐,实在不值啊。
待郁心兰换了衣裳出来,温氏忙拉着她叮嘱,一会子给夫人请安的时候,可千万要记得先向五小姐道歉。
若是夫人要责罚,你也不可回嘴顶撞。
郁心兰给了娘亲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与锦儿一同去菊院给夫人请安。
郁琳果然已经告了状,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夫人一脸怒色,见到郁心兰便喝道:你给我跪下!郁心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还是老实地跪下了。
夫人的手指抖成抽风状,你竟敢在秦小王爷面前卖弄风\\骚,坏我郁府的名声,你、你、你……真是不知羞耻。
相较于夫人的气急败坏,郁心兰倒是从容淡定得很,跪伏一礼后,方道:请母亲明鉴。
兰儿见秦小王爷远远行来,便避至一边了。
是五妹觉得她一人为秦小王爷献曲不足以表达郁府的诚意,一定要兰儿也献上一曲。
兰儿自知蒲柳之姿,不敢在小王爷面前献丑,因此离席一丈献曲,此事,不单是府中随行的丫头们,就连静心安的无为大师,也可以作证的。
所以这‘不知羞耻’四字,恕兰儿不敢当。
她点明了是郁琳先为小王爷献曲,又是郁琳一定要她弹奏,她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再抬出无愿大师当证人,如果这样夫人还要罚她,那也得落个处事不公的把柄。
夫人被她气得不轻,可也不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更有些顾忌,明日工部郎中柳大人就会来府与她商量建温房的事,若自己现在罚她,这话会不会传到皇帝或皇后的耳朵里去?王氏很清楚,郁心兰不是个软柿子,指不定会在暗中怎么编派自己呢。
想了又想,怒了又怒,想忍下,又不甘,秦小王爷那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啊,若是被这个狐媚子给勾了魂,就算琳儿日后能成为秦小王爷的正妃,只怕也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就在王氏犹豫不决之际,林管家急匆匆地来求见,皇后娘娘有懿旨。
待郁老爷和王氏接过懿旨后,就更不敢再动郁心兰了。
五天后的三月初八是刘贵妃娘娘的生辰,皇后令王氏带郁心兰入宫贺寿,而两位嫡女,却提都没提一句。
郁玫和郁琳妒嫉得几欲发狂,而郁心兰也是喜忧参半,进宫可以长点见识,可皇后娘娘为何要她入宫?她直觉不是贺寿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郁心兰都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柳大人来询问建温房的事,郁心兰不得不花了几天功夫来画温房的草图。
好在她以前所在的公司是生产食品的,有蔬菜种植基地,所以对温房这个东西她比较熟悉,这年代没有塑料薄膜,郁心兰很聪明地将问题抛给了柳大人,只说自己要可以隔热,又不阻光的材料来糊窗户。
柳大人便尽职地去寻合适的材料了。
一晃眼,四天便过去了,郁心兰穿着最流行的最华丽的衣裳,插着满头金钗,与王氏一同入宫贺寿。
今年是刘贵妃的四十整寿,内务司早就开始筹备寿宴,一众命妇贵女早早地候在回雁宫外,按品级大小,依次入内给刘贵妃请安。
郁心兰是没半点品级的,只能在宫殿外的宽廊处,向殿内磕头,良久,才听到内侍传来娘娘的懿旨,令她与另外七名官员的千金,到皇后娘娘的凤栖宫请安。
非是她们不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而是她们没这个资格。
七名千金初听懿旨,惊喜得差点晕过去,跟在内侍的身后,小脸上满是强行压抑的兴奋,人却紧张得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郁心兰已经见过皇后娘娘,兴奋自然是没有的,心里却紧得慌,一般会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要发生时,她才会有这种感觉,这让她的心情很不好,直觉这事儿另有蹊跷。
从回雁宫到凤栖宫,要绕过几乎小半个后宫,走至一处小广场时,领路的内侍停下来,欠了欠身道:请各位小姐在此稍候,咱家要为贵妃娘娘办个小差,一会便回。
说罢便走了,将八人晾在广场上。
广场正南面,听风阁的最上层,两名华服男子正在对弈。
绛紫衣裳的赫云连城全神贯注,而九皇子明子恒则明显心不在焉。
一名在阁廊上观望的太监躬身进来,向九皇子点了点头,九皇子便笑道:这局我输了。
不如去外面看看风景吧。
赫云连城没说话,只是睇了他一眼,满眼都是警告你不说原因,休想我到外面去。
九皇子无奈苦笑,朋友间太过熟悉,也不是件好事啊!他只得实言相告,母后从此次应选的采女中,挑选了八人,让你先过过目,若有中意的,便赐给你,两个三个都成。
若是这几个看不上眼,再另外挑就是了。
他踌躇了一下,终是没说出只不过,不是门第不高,便是庶出父皇到底还是不想连城与权贵结亲啊,若不是自己早已指婚,只怕指给自己的正妃,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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