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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骤雨(四)

2025-04-01 14:40:32

赵明韬是在等谁?还有同伙啊?是不是来接应他的?夏瑞熙恨不得把耳朵伸出去听。

可惜李钺的声音又低又沉,她听不清。

不多时,赵明韬走了进来,扔了一床薄被给金霞:起来,铺好。

金霞拖开小竹,抖手抖脚地将那床薄被捕在了干草堆上,询问地看着夏瑞熙。

夏瑞熙不动声色地坐在桌边,实际上掌心里全是冷汗。

赵明韬大步走过去,叉开腿往被子上倒,无视两个丫头的存在,看着夏瑞熙:我要睡觉了,你呢?要不要来挤一下?俩丫头用一种异样地眼神看着夏瑞熙,屏住呼吸看她怎么回答。

难得他对她这么客气,居然还询问她的意思。

当着俩丫头,夏瑞熙尴尬地扯扯嘴角:不了,我在这里靠靠就好。

您休息,您休息,明儿还要逃命呢。

你别后悔。

赵明韬无声地冷笑,卷紧被子自顾自地沉沉睡去。

夏瑞熙沉郁地看着熟睡的赵明韬,后悔?他什么意思?她瞅了金霞和小竹一眼,过来在这桌上靠一会子吧。

四夫人,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

小竹刚坐下,眼泪就来了。

夏瑞熙有点烦躁:我能护着你们自然会护着你们。

再哭人家的剑又刺过来啦。

同情归同情,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哭的人。

金霞虽然也慌乱,最起码没有动不动就哭,瘫成一摊烂泥。

金霞耐心地拥住小竹,细声哄她,小竹这才收了眼泪,伏在桌上打起瞌睡来。

金霞央求夏瑞熙:四夫人,您好歹歇会儿。

夏瑞熙笑笑:莫管我,你睡你的。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此时欧夏两家必然闹翻了天,西京城里又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也不知道达儿乖不乖?过了不多时,外面传来车轮滚滚之声,仿佛有不少人离开。

夏瑞熙看犹自熟睡的赵明韬一眼,慢慢走到门边,探头往外看。

雨已经住了,云未散开,天空还是黑沉沉的,没有半点星光。

远远地只看得见三两只火把向着远方去了。

她正打算迈步出门看个究竟,两把未出鞘的刀封住了她的去路。

守在门边的壮汉说:爷有命,夫人不得外出。

我要方便。

夏瑞熙很是理直气壮。

人家根本就理都不理。

她又重复了一遍,门神还是如同没听见一般。

夏瑞熙无奈转回桌旁,抱着头扑倒在桌上,看着那盏破油灯上一跳一跳的火焰叹气,这可怎么好?赵明韬醒过来,刚好看见夏瑞熙一张小脸被朦胧的灯光映得美轮美奂,不由心中一动,伸了个懒腰,对着她招手:过来!要不然我过来抱你?夏瑞熙犹豫的看了俩丫头一眼,赵明韬微笑:你可是担心被她们看去,将来你再做不成欧家夫人?我帮你杀了她们可好?夏瑞熙正要说不好,赵明韬就热量手唤人进来:把这俩丫头带出去,随便扔哪儿。

夏瑞熙不及阻止,人已被拖了出去。

赵明韬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半压在身下,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看着她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脸颊,轻声说:唔,还是那么香。

神色竟然是带了些温柔。

夏瑞熙恨得要死,却苦于无法挣脱他的手臂。

她暗想,此刻正是清晨,当真是最危险的时刻,赵挣越爱出问题,只好泥雕木塑一般闭眼不动。

赵明韬气息不稳:气性还是这么大。

你那时候和我赌气,每每就是这般。

你可是恼我杀了她们?你放心,我只是给她二人换个地方,一路上还要她二人照顾你呢。

夏瑞熙抬起眼皮,冷淡地对上他灼热的目光: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做一对?你不会这么天真吧?你我有杀夫之仇,带我在你身边有什么好?你就不怕我什么时候冷不防给你来上一刀?我知道你本事大,我杀不了你,但那样日日的防着,有意思吗?赵明韬定定望着她:有意思的。

我要说我没动他,你也不信。

不如告诉你实话,我不杀他,就是他杀我。

你不要再想着他了,他已然死了,不可能复活。

就算我此刻放你走,你名声已坏,必不容于欧家,也是死路一条。

不如跟了我去远处,我必然对你极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想走?到哪里去?夏瑞熙骤然闻得他的后一句话,不由大为讶异。

他竟然也能说出要走的这种话来?他舍得么?不过也对,这里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他再熬下去,迟早都是死路一条而已。

他反复无常,并不代表他就是个笨蛋。

赵明韬不置可否,你愿不愿意?夏瑞熙慢吞吞地推开他:开什么玩笑?想走不想走的,由得我么?只是我替你担心,你手下那么多人,你走得了么?你走了他们怎么办?只怕你想走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赵明韬沉默了一会,使劲捏了捏她的脸,也不管她痛不痛:我不是草包,这些事不劳你操心。

你真不可爱。

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软话讨我欢心?也许你一哄我,我高兴就放过你了。

我知道你本意是想让我讨厌你而放手,却不知我最爱霸王硬上弓。

夏瑞熙冷笑:我向来知道你爱好不正常。

真要是那样,我又有什么法子?但随你。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反正我已经死过一回的人,还怕什么?她说的是实话,赵明韬却是带了点喜悦:你其实并没有忘记我们的从前,还在恨我是不是?夏瑞熙哑然,心知他又自作多情地误会了。

须知,他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除了厌恶和憎恨之外毫无其他感受的陌生人,连熟人都算不上。

按道理,有个英俊的王爷对她如此痴情,她最起码也该感动或是沾沾自喜一番,可惜她从来没有生就一副多情的菩萨心肠。

被自己厌恶的人喜爱,不亚于一场灾难。

她懒得解释:随便你怎么想吧。

李钺在屋外咳嗽一声,赵明韬站起身来,望着她笑:你睡会儿,等会儿我来接你一起走,我想好了,我们就去海外。

夏瑞熙懒得看他,躺在干草堆上拿背对着他。

赵明韬的眼神黯了黯,走出去低声命人将门锁好,不得放夏瑞熙出来。

李钺见他出来,忙过去低声道:爷,前面的隘口已经布置好,就等兔子跳坑了。

只要他们敢追来,必然要叫他们被活埋的。

他老婆和侄子在我手里,必然是要来的。

赵明韬咬着牙:从前小觑他了,没想到他的心肠忒毒忒狠,竟然是着了他的道。

可我今夜定然要叫他有来无回,魂飞魄散。

转过头见李钺欲言又止,喝道:想说什么就说,这样吞吞吐吐地干什么?李钺豁出去道:小的想不通,您要是真离她不行,刚才就该下手才是。

这样拖拉,可不是您往日的风格。

赵明韬沉默片刻,道:你不知道她的性子。

先过了这关,以后日子还很长,我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磨。

那几车东西和人送出去了?送出去了。

一切进展顺利。

真明韬点点头,走到早就集中候着的一队壮汉面前,沉声说:路我是为大家铺好了的,银子也准备好了,就看大家怎么拼了。

拼过这遭,断了追兵,你们就是自由身,不说富甲一方,最起码也能衣领无忧,做人上人。

这些人是他豢养多时的死士,他平时待他们极为亲厚,根本不怕他们会反水。

他吩咐完毕,又让人把欧信舍和崔元拖出来带上。

夜色沉沉,一群人悄无声息顺着来路急速奔了回去。

夏瑞熙实在太困,竟然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得正沉,就被人使劲推醒,只见天已微明,赵明韬脱了铠甲,换了一身干净寻常布衣,头发束得整整齐齐地立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来,走了。

夏瑞熙被他拖着上了一辆小马车。

小马车里只有两床粗布被子,其余物事一概全无。

她刚坐稳,马车就疾驰起来。

夏瑞熙惊觉不妙:其他人呢?我的丫头呢?赵明韬将刀紧紧搂住:她们坐了另外一辆车,先走一步。

你知道,追赶我们的人会有不少。

事实上,是金霞和小竹分别坐了两辆车,往其他两个不同的方向去了。

欧信舍……我放他回去了。

我告诉他,你用你的身子换了他一条命,相信以后他们全家都会善待达儿的。

你就放心罢!赵明韬有些兴奋:熙熙,瞧,我为你打算得多周到。

我早就让人安排好了海船,等到了东京,我们就坐船出海,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夏瑞熙的回答是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几条深深的血印子。

你可真不乖。

赵明韬一掌挥在她的后颈上,一路闹腾,我也难为呢,不如好好睡一觉。

夏瑞熙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在她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从怀里摸出一只五彩翡翠鹦鹉来,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件翡翠鹦鹉,从此是我挂着了。

你一只,我一只,正好作对。

左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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