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快到达儿满月的日子。
山居的日子,虽然简单轻松,但也枯燥,大伙儿商量着要好好办一下,请邬婶子一家人过来吃饭热闹热闹。
欧青谨和夏瑞熙商量:地窖里的熏肉、风干鸡鸭鹅,每样做一点,山涧里有鱼,我让长寿去捉两条,再去打几只狍子和獾,肉拿来做了,皮子最好,留着冬天给你制床褥子。
獾油炼出来,是上好的烫伤药,也要备着点。
地里埋得有几坛酒,取两坛出来大家乐和乐和。
难为他想得比她还周到,夏瑞熙心里甜甜的:不要这么麻烦了,做几个小菜,就是咱们几个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
不行。
欧青谨牵着她的手认真地说:我原想,孩子满月的时候,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要好好地摆两天的流水席。
但现在情况这样,不能大摆满月酒,但我也不想太委屈了你和孩子。
就听我的安排吧?要不然我会难受的。
夏瑞熙忍不住微笑起来:不够,我还会让你更舒服。
他在夏瑞熙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说起来,我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样难熬过。
夏瑞熙忙问:可是觉得这里的日子太枯燥了?也是,他一个年轻男人,见惯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此时让他突然这样闲下来,陪老婆带孩子,果然是有点枯燥无味的。
不是,我是说,不见到你,或者是你还没生下孩子之前,我都没觉得这么难熬。
欧青谨目光炯炯地看着夏瑞熙,见她还不明白,轻叹了口气,拿眼晙着她,轻咬了她的手指一口,顺便舔了舔:以前祖母去的时候,也是三年大孝,我怎么就没感觉到这样难熬呢?我自今年春天以来,不得不经常洗冷水澡,要是到了冬天,我可怎么办才好?好像说,要是那个,经常洗冷水澡,太刺激了不好。
夏瑞熙恍然大悟过来,少不得锤了他一台:你这个不安好心的,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坏东西。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正经的?我就是被你勾引坏的。
欧青谨一把抱住她,两人滚做一处,都有些气息不稳。
夏瑞熙敏感地感觉到他的身体起来变化,以往他可能都会尽量不让她发现,但是今晚他却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
欧青谨见夏瑞熙的耳朵可爱地红了,不由心猿意马,小声在她耳边说:要不然,我们俩悄悄地守一年吧?只要不怀孩子,没人会知道的。
反正他那些叔伯弟兄,也没几个是真正守满三年的。
孝顺这个东西,人活着的时候做才有意义,守孝是做给活人看的,对死人和活着的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夏瑞熙垂着头推他: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就算是没有守孝,刚生了孩子,也必须两个月以后才行。
欧青谨的脸一下子酸了,讨好地道: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像话?这算是一个大问题吧?夏瑞熙见他失望的样子,心里想笑,故意板起脸严肃地说: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那样死板的人吗?你是不是已经觉得我很死板无趣了?他都不在乎了,她哪里会在乎?在她看来,这种事,亲人去世的时候,心中悲痛,自然不会有那种心情,但悲痛过后,却要正常的男男女女强撑着忍三年,实在是有违人性,没有人道。
不是,我没有。
见夏瑞熙微翘着嘴角和眼里暗藏的笑意,欧阳谨眼睛一下子亮晶晶的:你其实不怪我?夏瑞熙微垂着头说:就算是守孝一年,那也要开了春才行。
现在是绝对不行的。
我没说现在啊。
好熙熙,你果然通情达理。
欧青谨开心地抱着她亲了一大口。
这下轮到夏瑞熙郁闷了,如果不答应你的要求,是不是就不通情达理了?你是不是忍不住了?是不是也想像你哥哥他们那样弄个小妾和通房之类的备着,等老婆怀孕的时候解解闷,帮你舒缓舒缓呀?欧青谨立刻紧张地看着她:我没有。
我忍得的,忍得的。
我只是一挨着你,挨着你就想你。
他的确忍得很辛苦,别人家都是分室而居,没有了诱惑自然不会犯罪,可要叫他夜里和夏瑞熙分开,他更痛苦。
夏瑞熙白了他一眼: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如果脑子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想法,趁早打扫干净。
其他事都好商量,就是这件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欧青谨看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微微笑了起来。
他挺喜欢夏瑞熙吃醋的样子的,眼睛散发出凶光,呲着牙,像一只护食的小狗,谁要敢碰一碰,她就是恶狠狠地一爪子。
他握住她的手,眼睛闪闪发光:我发过誓的,要不要我再发一次?夏瑞熙道:既然是发誓,那一次就作数。
经常发的誓言也算誓言?反正你记着,只要篱笆扎得牢,野狗就别想钻进来;如果野狗钻进来了,说明篱笆没有扎牢。
那就是你的问题。
野狗?篱笆?怎么说得那样难听?对上夏瑞熙虎视眈眈的眼睛,欧青谨立刻讨好地说:是,我就是篱笆。
是扎得很紧的篱笆,你要觉得还不够紧,你再收收绳子?边说边把他的腰带塞进夏瑞熙手里。
夏瑞熙当真拉住腰带子使劲一收:这是警告。
你要真敢,我勒死你。
欧青谨疼得一呲牙:你要相信我,我当初交给你的可是清白之身。
清白之身?夏瑞熙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戳了戳他,洗了睡了,我可是困得很了。
说完先躺下了。
良儿送来热水,唤夏瑞熙起来,也没喊醒。
欧青谨拦住良儿:她累极了,让她睡罢。
一次不洗也不会怎样。
良儿放下水,眨巴眨巴眼睛:四少,您先洗着,奴婢忘了收小少爷的尿片了,有事儿您喊一声。
你去吧,我自己来。
欧青谨盥洗的时候就尽想着夏瑞熙的话,他是篱笆,那谁是野狗呢?夏瑞熙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这屋子里她防的是谁呢?只有一个林轻梅,看来这好人也不是这么好当,这恩情也不是这么好报答的。
都说了以叔嫂礼相待,她还是不放心,欧青谨好笑地摇了摇头。
欧青谨洗完脚,轻声喊良儿来端水出去倒。
喊了两声没动静,怕惊扰了夏瑞熙便没有再喊。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良儿回来,他怕夜里有人起床会绊着,只好自己端出去,走到外间,就吓了一跳。
林轻梅披着件薄衣,俏生生地坐在外间炕上望着他笑:四嫂睡着了?只有夏瑞熙睡着了,欧青谨才会这样蹑手蹑脚的,生怕吵着她。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在这里?欧青谨不敢看她,眼睛盯着地上点了点头,心里暗骂良儿这死丫头到底死到哪里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小黄屎又尿床了,哭闹的厉害。
我实在睡不着,就想来和良儿挤挤。
四哥这是要做什么?我来吧。
林轻梅不由分说,殷勤地去接欧青谨手里的盆,欧青谨想起刚才夏瑞熙打的招呼,吓得后退了两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让我来吧?我平时能做的事情太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四哥怎么还这样客气?林轻梅的身子越贴越紧近,少女特有的体香直往他鼻子里冲,软软的手也往他的手上放。
欧青谨没感觉到兴奋,相反是胆战心惊,一松手,啪!木盆落到地上,溅得一地的水,两人的鞋袜衣角都湿了,特别是林轻梅那单薄的衣裙,险些就要贴着两条腿了。
林轻梅脸红耳赤地站在原地,似乎要哭了:我真笨,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就要蹲下去给欧青谨擦:我给你擦擦吧?欧青谨忙不迭地缩脚,退后几步,回过身不看她,生硬地说:不用,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等会儿我让良儿给你送被子。
林轻梅突然抬头:四嫂。
我真笨,把水打破了,把四哥的衣裳鞋袜都浸湿了。
乍闻那声四嫂,欧青谨一颗心险些冲出喉咙,心虚地猛然抬头,只见夏瑞熙站在里屋的门口,笑得冷然:轻梅,深更半夜的,怎么来了?秋夜里凉,你穿成这个样子,也不怕冷?林轻梅羞窘地低下头,把先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被褥都是湿的,昨日的还未晾干,没有换的,我几夜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想和良儿挤挤……夏瑞熙当然知道小黄屎又尿床了,而且接连几天尿,把被褥全都浸湿了。
虽然是良儿白日里喂了小黄屎太多野果子的缘故,但她也没叫林轻梅深更半夜的,这样打扮,这样不要脸地来勾引人。
既然林轻梅不要脸,自己也没必要再和她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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