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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飞絮轻:棋子

2025-04-01 14:33:07

看着连锦年嘴角的笑,华清心中惊惧。

那笑容,她从未见到过,不像他往日那般的恬淡温柔,却如魔鬼一般,让她心里无端害怕。

她没有在父皇脸上见到过这种笑。

或许,这便是父皇做不了一个好皇帝的原因。

皇上,侯德宝上前,是不是该让王将军……连锦年略略一点头,表情寒冷如冰,目光如炬。

侯德宝恭敬地退下。

什么王将军?难道他早已经安排好了,知道林暮会起兵造反?没错,她是让裴姐寿去提醒他,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林暮打算什么时候造反?唐贵妃……一时间,所有的事情仿佛都串联在一起。

连锦年为何要亲自陪她上玉岚山,朝中那些流言为何他一直不放在心上,为什么林暮会说唐贵妃被连锦年赐死,而实际上却似乎根本没这件事!这根本是连锦年为了制造假象,告诉林暮与定远侯谋反时机已到,从而一举将他们歼灭的计划!而她,亦是这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苦笑。

人生,不过是一局棋。

你把他人当作棋子,你亦被他们当作棋子。

连锦年早知道她的计谋,她的报仇计划,才配合她将杭逸风推到唐令心身边……不一会儿,却听见外头忽地鼓声雷动,呼声在,接着便是一阵兵器相接的打斗声。

连锦年脸上是满意的笑。

侯德宝匆匆从后面跑来:启禀皇上,王将军已经率部到达,正在剿杀逆贼。

连锦年淡然点头,转而对华清道:公主受惊了,先回屋子里,喝杯茶压压惊吧。

看见华清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讪讪地转过头去。

对不起,形势所逼,我并不是有意欺瞒的。

华清默默转身。

心下平静。

他的确是个皇帝,一个真正适合做皇帝的人。

忽地,从旁的侍卫中窜出一个人影,一把拉了华清,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呼地飞身上檐,翻出墙去。

庵外的厮杀顿时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你要做什么?难掩心中的恐慌,华清拼命挣扎着,却忽地寒光闪过,已有一巴剑架上她的脖子。

不要乱动!那人恶狠狠地。

连锦年亦翻身出来,抽剑直对那人:将公主放下!目光中凭空多了一股杀气,比那剑上的寒光还要寒冷刺骨。

那人见连锦年出来,心知也不是连锦年的对手,威胁道:连锦年,你敢动,我就割断她的脖子!连锦年咬牙。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救了了华清而不伤她一分一毫!那边林暮看见这边的动静,亦喊道:连锦年,让他们都给我退下,否则我就拿傅华清陪葬!哈哈哈,我林暮一介武夫,能有先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和你最愛的女人给我陪葬,死亦无憾!华清看连锦年脸上的表情,是恼怒,是心疼,是不安与紧张。

连锦年,江山要紧……若我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便能结束了,傅家的天下,连家的天下,早便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只要连锦年能治理好国家,她认了!她死了,便不用在徘徊在愛与恨之间,杀与不杀之间,报仇与放弃之间……那很痛苦!很痛苦……你敢伤她一分一毫!连锦年黑着脸,威胁那男子,同时拔剑出鞘,剑上寒光闪耀,一股寒气逼人。

华清明显感觉到那人抓住她的手有微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连锦年的武功造诣,怕是天下人都略知一二,武林盟主的外孙,且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把剑扔了!那人哆嗦着,不然,我割断她的喉咙!连锦年望一眼林暮,见他已被王简将军缠住,无瑕顾及这边的情况,余光扫过,嘴角是一丝冷然的笑意。

你以为我丢了剑,便伤不了你?他回复了一贯的淡然的笑,让对手捉摸不定,看来你对自己信心十足。

那人被连锦年笑得一哆嗦,手中剑竟一抖,在华清白瓷的颈脖上划出一道血痕。

唔——华清忍不住低吟。

那人吓了一跳,赶紧看住连锦年:你不要过来,我只是不小心的……把剑扔了,叫他们都住手!见到那血痕,连锦年早心疼得咬牙,恨不得一剑刺穿那家伙的脑袋,却琢磨不定那人的武功,不敢轻举妄动。

来人!他大吼一声,传朕旨意,所有人撤离三里以外。

旁有人得令下去,不一会儿便听见王简大军得令撤离的声音,接着便是林暮骑马过来,越行越近,一路上是得意不已的笑:连锦年,我就知道你的死穴在这傅华清身上,才派了人潜伏在她身边……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影,从另一边飞身而出,手中的剑不偏不倚地斩断了挟制着华清的那个侍卫的右手。

哐当一声,是剑落地的声音,伴着一声闷响,是那只断臂。

嘿嘿!侯德宝得意地笑着,只知道他是这皇宫的总管,却不知道他也会这么一手吧!连锦年急忙一把拉过华清在怀里,怒吼道:王简何在,给我将这逆贼拿下!瞬时间,是地动山摇的呼喊。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林暮刷地脸色惨白:呀——挥剑迎战,却已是必败之师。

第一百七十八章 飞絮轻:落定马车在大街上辘辘行驶。

连锦年怕骑马上了华清,硬要她坐马车回宫,留了三百侍卫保护她,自己却骑上快马先行回宫了。

唐毓祈依然在做抵抗,朕要先回去……清儿,你要小心。

依依不舍地握了她的手,一双好看的眉紧锁。

华清点头,只微微一笑。

对连锦年来说,这一笑便已经足够。

待她回到皇宫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唐毓祈垂死反抗,却在接到他父亲决裂的书信之后,绝望而自刎。

唐令心却在连锦年派人去之时,便忽地身患奇病,全身龟裂无人敢接近。

啊——你们都是魔鬼!都是鬼魅,连锦年,我要你不得好死……你害我,是你害我……她惶恐地看着自己渐渐发干龟裂的皮肤,尖叫着摔烂了屋子里所有能映出她样子的东西。

有太监手拉手围住了屋子,防止她冲出屋外,又不妨碍几位主子观看。

所谓几位主子,便是华清,皇后,与董贵妃。

没想到……董贵妃拿了锦帕拭泪,妹妹真可怜,好好的……杨奇秀却是冷然:若是我,有这样的好兄长,竟然密谋造反,不疯也得疯啊,这不疯,说不定要给唐毓祈陪葬,这疯了,皇上看在唐老将军的份上,倒不忍心杀她了。

华清站在一边,心里是万千个疑问。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竟得了怪病。

杨奇秀转身,冷然地看了一眼华清:公主……哦不对,傅贵妃。

华清回宫后,便不再隐瞒自己是假装失忆的事情,反正连锦年已经知晓,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若我是公主你,此刻可没这心情来看唐贵妃在这耍猴了,还是回去夜清宫呆着,要如何面对满朝文武的攻击吧。

华清并未失忆一事传出,立刻在朝廷里掀起轩然大波,不少人都主张送华清出宫,不能再让她留在连锦年身边。

华清亦是恍惚一笑,并不答话。

不知站了多久,忽地一个声音温柔地在耳畔响起。

清儿……转身,是杭逸风。

而杨奇秀与董贵妃早已离去。

心中忽地一亮。

杭逸风,是你……一定是他动了什么手脚!杭逸风只是淡然一笑:我想,若是连锦年杀了她,罪名是谋反……不能解你心头的恨吧?不看着她死,不能解你心头恨吧?你用了什么法子?畏畏地望一眼仍在发疯的唐令心,她心有余悸,太医们都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你下的是什么毒?杭逸风摇头,露出顽皮之色:不是毒,是针灸。

用针同时封住她两处穴道,血脉不通,每日只要封住半个时辰,不出七天便会病发。

这么毒的法子,原是一本秘书上看到,原不过是恰巧看见了,去没想到无意中竟记了在心里,或许冥冥中是天注定的。

怎么样?他凝神望住她。

华清愣住,紧咬了银牙。

半日才道:我要她死。

此刻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已无恨,却不能不要她死。

苏素的仇,孩子的仇,她所受到的伤害。

一切清晰如昨日,她不死,她心不安。

夜半。

华清至梨香宫时,守在宫外的侍卫皆已昏昏欲睡。

梨香宫内无梨香,只有一缕青丝般的烟雾缭绕,若有似无的,在这深秋的夜晚中,化作寒气刺骨。

忽然记起那日,杀连蓉蓉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不过那是在春日,百花盛开的时候。

而如今却是深秋,万物凋敝清霜冷。

她进屋去,杭逸风已在屋里。

一如当日的林远,他笑着看着她,手中举起一枚银针,在昏黄的灯火下,依然闪闪发亮,散发着鬼魅之气。

就是它了吗?华清淡然笑道。

就是它要为苏素和孩子报仇了吗?这样小小的一枚,却有那么大的力量吗?杭逸风只是笑着点点头。

她小心地接过,感受到那针身嵌入手指的微微触感,浑身竟微微战栗,仿佛忽地有一股力量冲进她的体内。

莲步轻移,至锦榻边。

唐令心已然入睡,脸上还带着未知的恐惧。

睡觉之前,她在想什么?在想自己是不是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嘴角勾起一个微薄而残忍的笑。

手中捏住那一枚针,转头询问似的望住杭逸风。

杭逸风微笑,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默默地用另一只手拨开唐令心额上的乱发:便是这里……他轻声在她耳畔道,同时用手带着她的,将那一枚银针缓缓刺入神庭。

唐令心的身子忽地一颤,随即归于平静。

华清却吓得后退几步,半响才敢低声问道:她……死了吗?杭逸风望着她,眼神平静,微微地点点头。

死了。

却是跌倒在地,抑制不住眼泪留下,又杀死一个……她低声喃喃地,杭逸风,我又杀死一个人……愣愣地望住自己的手。

心忽地被揪紧,杭逸风跪倒在她面前。

清儿……会有人找我来报仇的吧?她忽地抬头,眼神是恐惧。

杭逸风无语,只能伸手将她搂进怀中。

空气中依然是寒气弥漫,他却能感觉到怀中的抽泣声渐渐低沉,直至变成平静的呼吸声。

清儿……他低头去看,却只见她的睡眼,两眼泛红肿得如同桃子一般。

叹息,抬头望向窗外,已是破晓时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离人泪:黯然深秋季节。

枝头已无多少枯叶,都袅袅如蝶地落了,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这是华清的习惯,不让人扫了落叶,积累一个秋天,踩上去软软如波斯地毯般。

华清站了在树下,抬头,是空洞洞的枝干,突兀地将身边湛蓝的天空划得支离破碎,大朵的白色浓云,那么强烈地刺激着她的眼。

绿萝从屋里出来,看着主子寂寥的背影,微微叹气。

上前,低声道:主子,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华清转身,展露一个虚弱的笑,微微点头:好,我这就去见连锦年,告诉他……告诉他,她准备离开这里。

主子……。

绿萝不舍,眼光是泪光点点,你真的不打算带上绿萝吗?华清歉意地:对不起,绿萝。

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华琳在婆家也是受气,也许我不会去那里……我会和连锦年说,待你在宫中日子满了,就遣散出宫去,你可以找个好婆家嫁了……微微一思索,又褪下手中的白玉镯子:其实,我也已经没什么好东西了。

这个镯子,也没什么故事,只当我提前给的一份贺礼罢了。

绿萝哭道:主子,绿萝想要和你一起……傻瓜,你若和我一起走了,谁来奉养你的父母呢?小顺……他这辈子是不能出宫了,你的爹娘将来还要靠你照顾呢!强颜欢笑,安慰似地摸了摸她的头,逸风可准备好了?绿萝含泪点点头,紧紧揪了手中的帕子:杭大哥说,他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好收拾,说走便能走了。

他本不是宫中人,来去无留恋。

水仙上前:公主,软轿已经备好了。

华清转身看去,那一架木制的软轿,上面用蚕丝包裹着,软椅里的垫子,是桃花芯的,有淡淡干燥的桃花味道。

这是父皇在位的时候,特别做了给她的,与这宫中其他的软轿都不同,特别的轻,特别的舒适柔软。

抬头环视这夜清宫,心中是空落落的,酸意在鼻尖,却已哭不出来。

纵是万般不舍,却也只能选择离开。

御书房。

连锦年负手站了在那副江南水乡画前,连华清进门,走至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华清开口,却半天发不出声音。

愣愣地,也只能看着那一幅画。

水巷交通,乌篷船在狭窄的水道间悠然穿梭,岸边的石阶上,有洗衣衫的小姑娘,笑靥恬淡如梨花。

那驾船的船老大,头戴着无毡帽,悠然自得。

依然能清晰地记起当时是怎样耍赖,怎样的刁蛮才说服父皇肯在这金碧辉煌的御书房画上这样一副泼墨水乡。

那时候的她,是公主,是皇室血脉,无论多么的刁蛮,犯了多少错,总是能够被原谅。

如今却不一样了,朝中多少人虎视眈眈,她稍微一个错处,都能扯上前朝余孽。

不禁低声叹息。

才惊动了连锦年,脸上表情却是复杂:清儿,你来了。

华清黯然地点头,咬牙,还是把心底的话讲了出来。

我来,是求你一道圣旨,让我出宫去。

闻言,连锦年愣住,眼底暗光闪过,语气黯然。

你要出宫?华清无语点头。

不行!连锦年恼怒低吼,你哪都不许去!就在皇宫里好好呆着!她选择离开!虽然早在心中设想过这个可能,虽然她选择离开不是第一次,但是当她清楚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无以复加的心痛。

连锦年,你清楚的,你留不下我。

华清淡然道,朝中人已经知道我并没有失忆,一而再再而三地假装,他们已经不会再相信我了。

并且,我已不能肯定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江山或美人,你到底更看重哪个?棋子,我不过是你一枚棋子不是吗?我会有办法……你没有办法。

声音平静,却足以打断他的辩解,你心里也清楚,他们一定认为我是有什么光复前朝的阴谋,才会再三地混进宫中,来……迷惑你。

清儿!一把将她虚弱到仿若飘渺的身子楼进怀中,你相信我,我真的有办法……若真的不行……真不行……那我也不愿意再和你分开。

皇上!侯德宝急匆匆的脚步声,启禀皇上,大殿之外聚集了许多大成,联名上书,要皇上……看着紧抱着华清的连锦年,侯德宝犹豫地。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万岁爷一个发怒,先拿自己撒撒气,也不是不可能的。

心中一沉,华清依然知道那些大臣的意愿。

说罢,侯公公。

虚弱地轻笑,努力支撑住自己。

看到连锦年亦是许可的眼神,方才小心翼翼地道:大臣们联名上书,要皇上遣送德馨公主出宫……永不得回京。

他们好大的胆子!连锦年盛怒,他们凭什么要送清儿出宫!华清却是笑:只是咬我永不得回京罢了,想来还是慈悲了呢。

原本以为,他们会要处死她的,看来民间一些拥护大昭朝的势力还救了她的命。

连锦年惊痛,低头望住那张苍白的小脸,那毫无血色的唇,泛着淡淡的冷光,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

清儿……转身对侯德宝,摆驾,朕要好好和那些老顽固理论一番,朕倒要看看,谁拗得过谁!面上表情坚决,心底已然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