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才人派你来,有事吗?若水冷冷地。
那小太监紧张得只发抖,哆哆嗦嗦地跪下:回修华娘娘的话,柳才人派奴才来给娘娘送做腊八粥的材料。
说着哆哆嗦嗦地递上一个纸包,打开看时,原来是一包松仁,颗颗饱满圆润,是上等的货色。
红蕊不屑地:真谢谢你们主子了。
可如今我们娘娘正得宠,还会少了松仁,要你一个失宠的妃子送来不成?小太监紧张地结结巴巴:柳才人说,这些松仁是从前皇上赏的,是宫中最好的。
皇上全给了她,宫中是再无别处有的。
知道沈修华如今要做腊八粥,便特地遣了奴才来,送与沈修华。
嘴里只说:沈修华宰相肚里能撑船,是不会和妹妹一般见识的。
哟!原不是正三品的贵妃,不屑和我们姐姐妹妹的嘛?如今倒谦虚了,自称起妹妹来!红蕊几步上去,直戳上那小太监的脑门子,哦!原是做不成贵妃,被贬成才人了!呸!谁稀罕!那小太监的脸红了又红,诺诺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红蕊正待再说些什么,却被若水一个眼神拦下了。
替我谢过你们娘娘罢。
这松仁,我收下了。
不知道这柳瑶有什么心思,却不能让人说我小肚鸡肠记仇才好。
那小太监闻言,如释重负地长叹了口气,眼眶红的似乎要哭出来了,声音也颤颤地:奴才谢沈修华。
奴才这就告退,免得污了沈修华的眼!话音未落,人早跑了个不见影。
主子!红蕊气得直跺脚。
好了!若水和颜悦色地,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
只是如今咱得势了,就欺负人家,不也和她们无异了么?一句话说的红蕊没了声音,悻悻地坐下了。
见小太监走远,绿萝才问道:主子,你说这柳才人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呢?这松仁里不会有毒吧?若水拿起一颗仔细瞧了,又闻了闻:看起来不像。
先收了罢。
若不收,怕是有人会说咱们恃宠生骄。
绿萝便应声把纸包收了。
夜。
小厨房里飘来阵阵腊八粥的香味,福嬷嬷已经在熬腊八粥了,那香香糯糯的味道惹的若水心中痒痒,辗转难眠。
转身,却见身边是空荡荡的,心中竟升起异样的情绪。
今天连锦年去了秀明阁。
接连有半个多月,连锦年每晚都临幸绵忆殿,却也遵守诺言不动若水分毫,只是每晚拥着她,讲一些白日里的趣闻。
虽然连锦年在时,若水时时提醒自己,他是自己的仇人,一旦他不在身边,却又无法遏制地开始思念他。
毕竟,他是她这辈子第一个爱的,也是唯一爱过的人。
忽地,传来有人扣窗的声音。
若水一阵紧张:谁?是一个深沉的声音,夹杂在寒冷的西风中更冷了几分:公主,是我。
原来是林远。
林远进得房来,行了礼之后便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若水,目光暗沉,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若水亦不说话。
半晌,林远才幽幽地:臣恭喜公主,与驸马……若水恼怒:你有话便只说吧,何必拿话激我!我早不是什么公主了,他也不曾做过我的驸马!臣只是提醒公主,不要忘记先皇先后的惨死!只要想起每夜连锦年能够搂住她柔软娇小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就有无法抑制的要冲到绵忆殿,带她出宫去的冲动。
然而他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华清是不会跟他走的。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断提醒她,让她不要沉迷到连锦年的花言巧语中去。
我没有忘记。
若水也激动地,我只是在等待时机。
杀他不是简单的事,他会武功!何况我要先借他的手杀了连蓉蓉。
又是一阵沉默。
我爹他们,已经知道了。
若水心中一凛。
我早知道是瞒不了他们的。
何况德妃也知道了。
爹让我转告公主,林家定会全力支持公主,有任何可以效劳的地方,尽管吩咐臣等去做。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一样。
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都可以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