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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小妾难产 谣言四起

2025-04-01 14:31:46

翊凌的情绪一日比一日焦躁,时常摔摔打打,全府上都因着她终日大气也不敢喘,我知道她是心急气躁,便从来不计较,她愿意怎么闹就由着她。

实在焦头烂额了,只得不时地跑跑宫里,或者去几个嫂嫂那里蹭口饭吃,偶尔心情好了就坐下来搓搓牌,心情不好就跟几个嫂嫂吐吐苦水抱怨抱怨。

再以后到了七月份,天气热下来,我也觉得浑身疲乏,懒得出门。

想着陆离已经去了三个多月,一封封家书只说要拖延时日归府,不知到了八月份翊凌的生产他能不能赶回来,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想起翊凌越发的慌乱,生怕有什么闪失。

时常跑去四嫂府里向她请教请什么大夫,哪家稳婆有经验,临盆都注意着什么,什么吉利什么不吉利。

又不是你自己做母亲,弄得那么细心做什么?四嫂白了我一眼。

谁叫我们爷拖拖拉拉到现在也不回来,这种事我没遇见过,你瞅瞅我们府上都乱成什么样了,天天鸡飞狗跳,一有点小动静,我心里就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乱子。

事实比我想到的还要慌乱,翊凌在七月初二这一天早产了。

所有之前想好的准备真正准备起来也是人仰马翻。

四嫂听了消息也忙赶了过来帮忙。

翊凌倔强的很,整整一天一夜,就那么硬挺着,我在外间坐着,看着产婆不停的擦汗,丫头端着热水来来回回的进出,但凡里间有什么动静,我都敏感的很,心都要跳了出来。

娘娘,恐怕翊主子要不行了。

静嬷嬷一身血跪在我身前,胎位倒置,是个男孩,现在主子已经昏了过去,血流个不停,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我心里轰得一下,觉得天昏地转。

太医怎么个说法?一旁地四嫂倒是比我镇定。

匆忙问着。

太医也直摇头。

奴婢倒是听说有一种民间地药……可以救大人。

只是不能保证小地。

如若有幸。

母子均安。

倘若不幸。

胎儿轻地残疾。

重地夭折。

正说着。

太医也从里间出了来。

跪在我身前。

娘娘。

侧夫人身体孱弱。

加之生产时间过长。

气血两亏。

恐怕不能支持。

如今情况全力只能保下孩子。

大人只能看天命。

如何决断。

请娘娘示下!我一听话说到这个份上。

不由急道: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只保小地。

不保大地。

大人决不能出差池!太医面有难色:事关皇家血脉。

是不是派人问王爷个主意。

或是问问定妃娘娘?是啊是啊。

还是问问宫里地意思。

四嫂忙点头。

差了自己地丫头赶快去宫里讨个主意。

等到丫头回来时,只带回来一句话。

定妃娘娘说,这种事只有王爷能亲自做决定。

王爷不在,做不了决定,就按宫中的惯例走。

惯例?我忙扭头看着四嫂,这惯例是什么?只要不是嫡室,皆保小不保大。

四嫂这话一出,仿佛给我浇了一盆冷水,彻头彻脚都凉了下来。

倘若循了惯例,那岂不是要亲自看着我府上就这么没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命?这样的事情,我是万万接受不了。

猛然想起静嬷嬷的话,便让静嬷嬷把那话当着太医的面说了一遍。

太医吓得苍白着脸,忙说,可否请两位娘娘借一步说话。

我和四嫂忙随着太医道屏障后面,太医面有难色地说,刚才嬷嬷说的那味药叫贺母草,民间却有此用法,此药用了,大人必能度过死关,倒是孩子大多非死即伤,而且,这是宫中禁药,宫中如若遇到此事,按惯例都是以子脉为先,断然不会用此药,还请娘娘三思。

四嫂拉拉我的手,难掩神色的焦急,昭质,这一回你定要听我的,这决定你不能做,这种宫里我遇的多了,你也明白,宫里有多少的皇子一出生没了生母,这就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你就任太医按惯例走,万不可自作主张,连累了自己。

倘若用药,孩子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如若不用,大人是再无半点生还的可能。

我咬咬牙,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绞痛。

容昭质——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能决定的了一个皇孙的生死健康?我们女人无论怎样,在这个府里,都不及男人的半个指头,你又有什么权利决定一个皇孙的死活?!用皇孙的安危换一个卑微的女人,这不值。

四嫂震怒起来,一手紧紧拉着我,你担心翊凌这也是没办法的,就怪她福薄。

我不能这样——我甩开她的手,明明有办法都保全的,明明可以的,你叫我怎么认命,怎么循了这不成文的规矩。

就算为你自己考虑,为容家,这个例,这个禁,你不能破。

内室传来婢女的哭声,我心一紧,太医,给我用药!我又说:孩子一旦有个不测,有我担着,大人有半点差池,我绝不放过。

这是我做的主,出了什么事回禀皇上也是这句话!太医这才答应着去了。

我回到位子上,不知为何,突然平静了下来,丝毫也不惊慌了。

初四的清晨,终于听到婴儿哭啼的声音,压抑了这么多个时辰,整个王府都沸腾了。

一个男孩被奶娘抱了出来,我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看到小孩恬静的睡容,泪水刷得落了下来,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去把外面预备的炮仗点起来,另外赶紧遣人去宫里报喜。

我这才松了口气,吩咐着。

按照惯例,第一日要由我给她去送炖好的补品。

刚进跨院,迎面看见奶娘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轻声哄着,我走过去问:孩子还好?听话倒是听话,就是安静的有些不太对,一直这么甜甜的睡。

我一愣,宽慰地笑笑,兴许这孩子好静,你好好养着,有什么问题直接差人找了我来。

说罢,自己便往屋里走,我坐在床边的桐木椅上,对翊凌道:上上下下我都安排好了,姐姐只管清修养好了身子要紧。

翊凌抬头看了我一眼,只是说,娘娘的好心,我心领了,汤,您还是拿回去吧。

翊凌吃不起。

你……怎么这么说?我一愣。

娘娘当时可是一个劲顶着压力要保妾身,娘娘何时对妾身这么亲份了?还是存着什么心眼?如今孩子顺利降生您恐怕要失望了吧。

我大怔,心想如今翊凌产有二子,底气自然也足了,定然有丫头向她谄媚,说了些不能入耳的谣言。

她料定自己生了二子,在府中地位大升,纵然公开与我作对,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我知道自己说什么,在她耳里都是变了味的,便叫流觞放下炖品,走了出去。

只觉得胸中一片沉闷,明明一片好心,却要被质疑居心叵测,难道偌大的王府就容不得一颗真心求安稳的善心?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呼,是翊凌。

我匆忙往回走,刚凑上去,想要问问怎么回事,翊凌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跄了两步,只听翊凌一声嘶吼,你对我儿做了什么——坐在外间,怀里抱着这个极其安静的孩子。

太医跪在我身下,娘娘,这恐怕就是贺母草的药性太大伤了小皇孙的眼,臣说过了,这药……不能用。

他言下之意,我的固执己见终于闯了祸,我不明白,哪种情况下真的能够冷心看着翊凌断气吗?忍心要这孩子从此没了生母的关怀?你把这事照着实情禀了宫中吧,我说过了,孩子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我不会让太医受牵连。

我说着起身,把孩子交给奶娘,奶娘却不敢接,只说着,娘娘,主子说什么也不肯再见到小主子。

我一叹气,让人把这孩子抱到我房里。

疲惫一身的走出跨院,有风吹来,只觉得身子一冷,胃里一阵翻动,眼前顿时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