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喜登枝 > 第二一四章 困囿宫中

第二一四章 困囿宫中

2025-04-01 14:31:10

玉冷很不情愿,哼哼唧唧被奶娘抱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行晔与缪凤舞两个人。

缪凤舞见行晔脸色不对,就在心里暗自揣测,一定是因为自己昨晚擅自不回宫,惹得他不开心了。

这本来是在她意料之中,她便在脸上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挨到行晔的身边,抱着他的右臂撒娇道:皇上,你生臣妾的气了吗?昨天实在是孝毅郡主盛情难却……这一番话春顺已经向朕奏报过了,你就不必再重复一遍了。

行晔扒开了她的手,后退了一大步,站得离她远了些,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她。

缪凤舞顿时就摸不着头脑了,不是因为擅不回宫的事,那是因为什么?你昨晚宿在哪里?行晔靠在条案上,双手向后支撑着,抬着下巴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缪凤舞。

宋府……缪凤舞回答得很肯定,但是心里却忽悠了一下。

哦?宋府什么时候搬到丰德街上去了?朕怎么不知道?行晔的额头有两根青筋明显地突跳了出来,在他背后,手中不知道掐断了什么,只听得咔嘣一声响。

缪凤舞有些明白了。

她跟了行晔这么久,头一次从他那里感受这种冷冰冰的不信任,她心里也极不舒坦。

没做亏心事,也不怕他起疑心。

她坦然地看着行晔,问道:皇上,原来你派人跟踪我?行晔登时怒不可遏,将左手往前一甩,一枚半截的玉雕笔管嗖地划过两人之间距离,啪地在缪凤舞的右肩上弹了一下,落到地上摔成了玉片。

尽管还没怎么显怀,但是怀了孕的女人,出于本能地保护胎儿的心理,动作都会比没身子的时候要慢许多。

缪凤舞只看到一物向自己飞来,她还没来得及躲,右肩上已经着了道,倒不是很痛,但却是行晔头一次对她动手。

她很委屈,眼睛里立即就起了一层水雾。

行晔见自己吓了她一跳,她又泪眼蒙蒙要哭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可是昨晚她究竟宿在哪里,她不解释清楚,他心里的疙瘩也解不开。

原来昨晚春顺回来向他奏报,说孝毅郡主极力邀请德贵妃往宋府做客,贵妃娘娘实在是盛情难却,就随着他们夫妇二人往宋府去了,今晚就不回宫了,明天一早回来。

行晔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她出宫一次不容易,让她多散散心也是好的。

今儿一大早,他想起她走时没有带宫里的轿子,而是乘着宋家的马车。

于是他吩咐茂春备一顶软轿,去宋府将她接回宫来。

谁知道茂春遣去的人刚到宋府门口,就看到银兰从府里走出来,乘上一辆马车,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那个接缪凤舞的人跟了茂春许多年,非常机警,见此情形,便没有现身,只是跟在那辆马车的后头,一直到了丰德街的那家客栈。

马车停在客栈的后门,银兰就在马车边上站着,一副焦急等人的样子。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看见缪凤舞带着宋显麟,衣着光鲜地从客栈后门走了出来,上了马车。

那人大吃一惊,赶紧回了宫。

他一路上都在纠结的考虑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茂春知道。

回到宫里后,茂春问他怎么没接到人,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便向茂春如实回了。

茂春不太相信缪凤舞会对行晔不忠,但是基于他对行晔几十年的惯性忠诚,他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行晔。

行晔听后,也不管是事实怎么样的,他的心里先升腾出一股子酸雾来。

本来他在御书房有公务要处理,听了这件事后,他坐立难安,干脆直接来了揽月宫,静等着缪凤舞回来。

缪凤舞摸了摸肩上戳痛的地方,款款跪下,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臣妾昨晚的确是宿在宋府,皇上若是不信,就把宋大人夫妇和孝毅郡主召进宫来问一问,若是还不信,不如把宋府的守门人也一起叫进宫来问,臣妾昨天傍晚进宋府,他们是看见了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跑去客栈的?一大早不赶快回宫,你跑去客栈一趟做什么?行晔内心里料想她的行为可能是有原因的,但是说出来的话,不免透着浓重的醋酸味儿。

关于那按毒,关于那霸母草,关于宇文柔珍,缪凤舞本来打算证据都查清楚了再向行晔呈上案子的陈结,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岔子。

如果她不把事情说清楚,引得行晔疑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说:皇上,臣妾是一早从宋府的东侧门出去,往丰德上一家叫安仁堂的药堂去办事。

因为臣妾怕自己身上的衣裳皆是库银,明白人一眼就能瞧出来是宫里出去的,怕曝露身份,臣妾便乔装了一番。

可臣妾办完了事,又不能穿那一身衣服回宫,再回宋府一趟又奔波又费时间,便在安仁堂旁边的那家客栈换了衣服,然后再从后门出去的。

至于宋将军,皇上很清楚,如果臣妾在外头有什么不测之事,他是头一个要获罪的……行晔也不信她会不贞不忠,见她神态自若,那一番解释又说得通,心里就已经有七八分相信了。

只是刚才脸子太冷,一时转不回来,便哼一声:你倒说得理直气壮,你去安仁堂做什么?难道你有故交在安仁堂?缪凤舞知道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想瞒是不可能了。

她站起身来,上前握住行晔的手,拉着他往暖阁里去,边走边轻声说道:这事说来话长,皇上消消气,咱们进屋慢慢说。

行晔的手指被她软软的掌心包裹着,心里的气就消得没影没踪了,脸上紧绷的神色也轻弛下来,随着她进了东暖阁。

两个人在贵妃榻上坐下,缪凤舞正对着行晔的脸,对他说道:皇上不想知道,臣妾去常神医那里,神医都说了些什么吗?行晔有些不自在,转脸看窗外的海棠花,口中道:还要朕问吗?你出去跑了整整一天一夜,难道不应该是你主动来向朕禀报?缪凤舞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臣妾这就把这一天一夜的行程要皇上说一说。

昨天臣妾带着孝毅郡主见到常先生,他先给孝毅郡主诊了脉,他断定孝毅郡主肚子里的是一位小少爷呢,把他们两口子乐坏了。

不错……行晔不冷不热地回了她两个字。

缪凤舞气馁地靠到垫子上,嘟起嘴巴不说话了。

怎么了?你不是要一一汇报吗?只说这两句就完了?行晔见她这样子,只好放下架子来,往她跟前凑了凑。

皇上都不问臣妾腹中小皇子怎么样了,只知道一味地对臣妾猜疑。

缪凤舞说着,眼睛力又湿了。

行晔这次被彻底打败了,伸手扶上她微隆的小腹,抬眼看她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脾气:常先生怎么说?我儿子现在长得可好?像我还是像你?胳膊腿儿都长齐没有?缪凤舞被他逗乐了,擦了一下自己湿湿的眼角,说道:常先生说我现在好着呢,只要记着每个月的月初服药,必会诞下一个健康聪明的龙儿来。

我就知道会这样!行晔有些兴奋,不仅仅因为这是他与缪凤舞的儿子,这座皇宫里的确是太需要一个小皇子的降生,以击碎那些凭空而来的流言蜚语。

我还从常先生那里问来一件事……缪凤舞说完了高兴的事,收了兴色,小心地看着行晔。

什么事?是关于那毒吗?他肯告诉你了?行晔一猜即中。

是……缪凤舞答一声,随即将银兰叫进来,唤她去取那串手珠和那把梳子。

当这两样东西摆在行晔面前时,行晔一眼就认出了那串手珠:这不是柔珍的东西吗?怎么在你这里?臣妾从她那里要来的……缪凤舞便将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给了行晔听。

最后她将那手珠和梳子往行晔面前一推:据常先生说,这两样东西上均浸有那霸母草的药液,只是毒量轻重不同。

这手珠上浸毒很重,因为会有那霸母草本身的怪味道,为了掩盖,掺了一种香,才变成现在这种香味。

而这梳子上的毒份量很小,可是长期以梳发,依旧可以日积月累,导致男胎不保……等了半天,见行晔不吱声,她便又说道:因为事关宇文皇贵妃,臣妾怕这件事稍有差池,冤枉了她,也不敢贸然向皇上禀报,打算将事情都查清楚了再说。

谁知道才查到这里,就被皇上疑上了……缪凤舞料到他会深受打击,虽然现在还没有拿到物证,不能马上去指责宇文柔珍,但是从这手珠和那梳子,还有媲凤宫的那种异香,还有含香的证词,还有宇文柔珍她自己的身体状况,综合种种,几乎不必再怀疑别人了。

而行晔与宇文柔珍可以说是少年夫妻,在行晔最艰难险困的时候,是宇文柔珍伴在他的身边。

现在他再一次感受到被曾经信赖亲密之人背叛的滋味,相信他的心里一定不会好受。

皇上……缪凤舞往行晔的身边靠了靠,凑近他的面孔。

行晔却猛然地转了脸,躲过她的视线。

就谒蛔车纳材牵逊镂杩醇难劬芎欤抗庵杏心岩砸种频耐纯唷?臣妾就知道皇上会这样难过,所以一直不敢开口告诉皇上……皇上你不要这样,你心里难过就说给臣妾听吧,你这样压抑自己……不等缪凤舞把话说完,行晔突然从榻上跳了下去,背对着缪凤舞,声音发抖:你查案有功,朕会记上这一笔,待事了后自会奖赏于你。

这件事你就查到这里吧,剩下的事由朕来处置,你安心养身体。

他接手处置?那倒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她是不是应该向他交待一下?这个月十五杨喜要去安仁堂领药,而安仁堂的老板还未现身,她还跟朱掌柜约好了,十日后去他那里取霸母草……这些事他都不需要知道吗?为什么她观他的反应,不像是要接手这件案子继续查下去,倒像是受了惊吓,要仓皇躲避的样子。

皇……她只吐出来一个字,行晔突然顿住,也不回头,狠狠地说道:从这一刻起,你就呆在宫里养身体!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你出揽月宫,余下的事不需要你插手!然后他刷地一掀帘栊,大步流星地奔出殿外,缪凤舞追到窗口,看到他往后院去了,估计他要去找含香核实。

因为担心他会对含香不利,心里不由地一阵发紧。

可是他已经降旨要她呆在揽月宫,不许她再管此事。

在他眼下盛怒的时候,她也不敢违旨追出去。

她就守在窗口,叫来了春顺,打发他去后殿控察情形,若是皇上打算对含香不利,赶紧来叫她。

春顺答应一声,踅摸进了后院,缪凤舞跪坐在榻上,双肘搭在窗台上,眼巴巴地等着春顺回来向她汇报消息。

还没等到春顺出现,她就看见行晔从后殿里走了出来。

缪凤舞看他的面上表情,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哀痛。

他站在台阶下面,看了从窗口探出脑袋的缪凤舞一眼,一句话没说,离开了。

行晔前脚刚走,春顺后脚就回来了。

它向缪凤舞禀道:娘娘,皇上进了含香姐姐的屋子,也没听见有什么大的动静,大概只是问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奴才在皇上离开后,进屋看了看含香姐姐,她好着呢,一根发都没有伤着,只是跪在那里哭。

哦……缪凤舞松了口气,随即吩咐春顺,你去告诉如槐,这两天务必照顾好含香……不行……这件事你先别管了,你现在就出宫去,留意一下皇上的去向,留意一下媲凤宫的动静……还有太医院那边……用几个机灵的人,都打听仔细了。

是!春顺答应一声,小跑着办事去了。

银兰!缪凤舞唤一声,银兰马上应着进来了:娘娘有何事吩咐奴婢?你去后院,和如槐一起,把含香扶到我房里来,我有事要问她。

缪凤舞挥了挥手,银兰答应一声,出屋去了。

缪凤舞不知道行晔这一去,会在宫里掀起什么样的风波,会有哪些人获罪殒命,他会怎么样对待宇文柔珍。

她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听到有一个声音怯怯地唤了一声:娘娘……缪凤舞一抬头,就看见含玉委屈而又卑怯地站在门口,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她。

含玉,你有事吗?缪凤舞这时候没什么闲心思,语气也不太好听。

含玉被她一吼,眼泪直接就掉落下来,抽泣着问道:娘娘,是不是奴婢做错什么事了?为什么娘娘这些日子都不待见奴婢,事事唤银兰去做?缪凤舞头痛地皱了一下眉:我也不是有意疏待你,我只是看含香生病后,你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就让你多休息。

银兰刚进屋来,正应该好好历练历练她,你不要往多了想。

含玉一听缪凤舞把她和含香扯到一处去了,赶紧跪下申述:娘娘,奴婢不知道含香姐姐那边出了什么事,但是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虽然跟含香姐姐情同姐妹,但那只是因为我二人同出自明孝太妃的手底下,相处的时间比别人长了些。

至于含香姐姐私下交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都与奴婢没有关系呀!奴婢真是一点儿也不知情的。

缪凤舞当然知道流毒的事含玉是不知情的,这一阵子她不怎么用含玉,皆因含香以前提醒过她,在她被关疏竹宫的一年多时间里,含玉是在良妃纪安阳那里当差的。

纪安阳不是一个胸襟开阔的人,她居然肯将含玉放出来还给缪凤舞,这件事值得当心。

虽然这么久了,缪凤舞也没有察觉出含玉有异样来。

但是她最近正在查的流毒之事牵涉重大,她加倍小心,不敢有半点儿疏忽。

因此她宁愿多用没什么复杂背景,一进宫就在揽月宫做粗使宫婢的银兰。

此时缪凤舞看含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有些厌恶。

她就是这样一个势力的丫头,遇事先要撇清自己,而不是保护朋友。

我懂的,你瞧你这个样子,惊魂不定,你就暂且歇息几天,等心神安定了,该怎么做事还是怎么做事,不会有差别的。

缪凤舞的话听起来像是安慰,但是语气已经不耐烦了。

含玉申辩完了,也看出缪凤舞的不耐,便谢了恩,眼泪巴叉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如槐和银兰一左一右搀扶着含香从后院走出来,进了暖阁之中。

含香满脸的泪水,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跪在那里只管静静地掉眼泪。

缪凤舞让如槐和银兰出去,她随即从榻上蹭下来,拉起含香,让她坐在一张凳子上:你不用怕,我没有什么事要问你。

皇上刚才降了旨,要我这几天安心养胎。

我只怕皇上会将你拘拿起来,你住后院,到时候我若不能及时赶到,来不及救你。

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当是陪我说说话了。

有个什么动静,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好应对不是?娘娘!含香发出一声沙哑的痛哭,从凳子上直接扑跪到缪凤舞脚前,奴婢对不起娘娘,这么长时间一直担心着自己的安危,不敢将实情告知娘娘。

如今娘娘已经身中了那怪毒,不但不怪罪奴婢,还要替奴婢挡罪!这叫奴婢心何以堪?奴婢罪该万死,不求宽恕。

娘娘慈悲,若是能保住奴婢父兄的安全,奴婢世世为牛为马,供娘娘驱使!含香哭得双眼红肿,缪凤舞见她可怜,拽她起来:你现在不要这样呼天抢地的,平时那个冷静果断的含香哪里去了?快擦干眼泪!你也不必自责于我所中的毒。

没错,那毒是渗进我的血里了,好在老天有眼,我遇上了一位神医,他恰恰能解此毒,我有他的药保着,腹中龙儿不会有事的。

否则我可没有那么宽大的胸襟原谅你,知道吗?含香听到她说腹中小皇子可保,惊讶地瞪大了泪眼,长了张嘴巴:是……常神医吗?缪凤舞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之前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没有查清之前,也只有皇上、我和茂公公三个人知道。

现在看来是要闹开了,告诉你知道,只为让你不要整日哭涕自责,好好地应对这件事。

我不知道皇上会做何处断,但是我会尽力保护你。

压在含香心头的一块黑云顿时消散开去,她一直惭愧地要死的一件事,就是让缪凤舞中了宇文柔珍的毒害。

她本来以为,如果缪凤舞腹中是一个小皇子,那肯定如往日诸妃那般,到了四五个月上就难保了。

如今得知小皇子没事,含香扯起袖子来将脸上的眼泪抹干净,跪下给缪凤舞磕了三个头:含香何其有幸,摊上娘娘这么一位有情有意的主子。

如果含香能得到皇上的宽恕,从今往后含香的命就是娘娘的,肝脑涂地侍奉娘娘一辈子!咦?刚才还是生生世世,这一会儿就变成一辈子了?你变得倒是挺快。

缪凤舞笑了她一句。

含香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奴婢嘴笨,娘娘不要见怪。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见怪,皇上刚才都问了你些什么?缪凤舞问她。

也没有特别地问到什么,他只要奴婢说出实情,奴婢便将以前告诉娘娘的那些话,又告诉了皇上一遍。

皇上听后,一言不发,铁青着脸扭头就走。

含香如实答道。

哦……缪凤舞转脸望向窗外的蓝天,含香,你有没有觉得,皇上在对待这件事上,态度很奇怪。

明明我查得很上手了,只差拿到物证了,他突然什么也不问,就接手去查这件事。

这倒也罢了,我怎么看着皇上的神色,不像是愤怒,倒像是有几分伤感呢?那是自然,虽然皇贵妃这些年与皇上疏远了,但当年朝里的人都知道,当朝太子妃是一个聪慧果决的女子,她和宇文家坚定地扶保着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

后来皇上登临大宝,人家都说有皇贵妃和语文家的一份功劳呢。

这个我倒是知道,但是谋害皇嗣这样的事……主仆二人正分析着这件事,就见春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娘娘……出什么事了?缪凤舞一看他急三火四的样子,当即就跳了起来。

|派派小说论坛荼靡白手打,转载请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