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辰哥……心辰哥……云辰回山第三日,七道金红从西南划过天际直落望月峰,云静霓裳云秀跳下鹤背,向着落凤殿疾呼而去,云静的呼喊声中,饱含着太多的怨气与委屈。
如果说云静心中的怨气是她在龙阳谷吊着月梦追了半个月而可望不可得,那么委屈是从何而来呢?当第一声呼唤起的时候,落凤殿大门已经打开,一身洁白剑袍的云辰已经笑脸站在了门口,不过在看到飞奔而来的三女后,云辰脸上的笑容有那么片刻的凝滞。
本该风采照人的三女,洁白的剑袍已经灰黑一片,甚至那飘飞的裙角明显能看到被烧焦的痕迹,还有那憔悴的眼神,枯燥发黄的肌肤,这一切无不说明着她们直接从战场上赶回来的,而且,还坚持战斗了很长的时间。
看到这里,云辰已经皱起了眉头。
心辰哥,申蕞爷爷战死了,是被一直乌龟累死的。
云静第一个投进了云辰的怀抱,哽咽着继续说道:我看到月梦了,可是剑巫都很狡猾,还企图利用月梦来引诱剿杀我们……云静开始告状了,还有,她们不让我给我的小侄女取名字,还有还有,你编创的功法名字也被姑姑抢走了,真是强盗呢……告完了敌人的状,云静又开始告自己人的。
云辰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虽然云静说的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但是能让自己的女人有所依仗并相信你会偏袒她,这难道不是一个男人非凡的成就?云辰抬手把云静头上被烟火熏的卷曲的秀发理了理,抬头向着跑到跟前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云秀点了点头,看向了落在最后的霓裳。
五年的圈禁,紧跟着又是两年的离别,霓裳就像换了一个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满肚子鬼主意一脑子异想天开的女子了,披在剑袍外的淡粉轻纱已经破了几个洞,连日的战斗加上长途的高空赶路,让她的步伐稍显踉跄,但是这却无法遮掩出她此刻展现的哪一种凌乱的美。
看到云辰看向了她,她有些拘谨的停下脚步,双手拽紧了衣服,却用一种迫切而强势的眼光迎上,用忐忑的语调问道:坏人……这次……你打算在我们身边待多久?永远!狄云辰说完张开手,将激动的云秀霓裳拥入怀中。
云辰,宵阳神宗怕是抵挡不了多久了,你快去帮她们吧……云秀恳求道。
现在,你们先进去好好梳洗一番,睡一觉,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云辰说着松开三女,看着她们脏兮兮的样子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被她们蹭的自己一身灰色痕迹的剑袍,伸手弹了弹便作罢。
你不打算去龙阳谷么?云静也急了,云辰怎么能不着急去呢,她的月梦还在哪里呢。
当然要去,但是,我不是去专门对付剑巫的。
面对几女哀求的眼神,云辰第一次表现出自己强硬的一面。
那你是去……云秀试探着问道。
天鸿极阴水。
云辰吐出了自己的目标。
你是打算趁剑巫后方空虚,亲自去蛮荒深处找寻么?云静立刻两眼放光的问道,蛮荒深处耶,上次她都没有去成,就连霓裳听的也是一脸期待的望着云辰,那意思很明显跟云静一样,两女全然把缴巫与月梦忘到了脑后。
不,我狄云辰又不是个挖药的,龙阳谷哪里不是用很多剑巫么,我去当强盗就可以了。
狄云辰这样一说,霓裳云静失望,云秀点头,这才符合云辰做事简单明了的作风,蛮荒何其大,云辰如果漫无目的寻找要找到猴年马月?当云辰说着说着就沉修起来,三女只好怏怏的走进落凤殿。
云辰真的不打算对付剑巫么?霓裳担忧的问道,要知道,现在并不是没有足够剑修来跟剑巫抗衡,而是很多剑修赶去了,因为看不到获胜的希望,选择了脱离战场观望,或者说,他们在等待一个能统领他们战胜剑巫的人站出来,而不是现在这样白白的牺牲。
云秀也是一脸不知所措,只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战火的人,才知道哪里的剑修现在缺少的是什么,他们缺少的不是天罡黄坤与焰凤熏儿这样的悍将,而是狄云辰这样能放眼大局的统帅。
不,我心辰哥,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云静笃定道。
西南域,龙阳谷两侧。
云城三女一走,剑巫的空中力量再次肆无忌惮起来,配合着地面的剑巫发起了如潮的攻势,眼看着龙阳谷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路程,剑巫就要挺进中原大地了。
而在龙阳谷北侧,在剑巫的紧逼下,宵阳门人与剑巫的战斗已经从火苍山山脚逐渐向着火苍山山腰蔓延,眼看着传承了宵阳神宗山门就要沦陷,就连神兽凤凰也不知疲倦的冲杀,但是宵阳宋念,却把自己关在火照大殿中,望着中间那座岩浆翻滚的熔岩池怔怔出神。
天剑大陆三大神剑,神剑天罡,慈渡天璇,宵阳天业,现在神剑天罡和慈渡天璇已经面世,但是唯独不见宵阳天业。
如果说,天罡祭出谁与争锋;那么神剑天业则是,天业一出,赤炎百里。
作为火属性中最顶级的神剑,神剑天业已经尽百年没有面世了,不是说它已经被宵阳神宗遗失了,如同神剑天罡隐藏在神剑宗数万把残剑堆聚的剑池中等待有缘人一样,神剑天业同样藏身在宵阳神宗火照大殿中间这个巨大的熔岩池中,来等待着有缘人……宋念为了保存宵阳神宗的实力,面对实力强劲气势猖狂的剑巫可以率领门人放弃宵阳神宗山门暂避锋芒,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放弃神剑天业。
山门外的喊杀声渐行渐近,凤凰与白岐蛟的嘶鸣惊天动地,宋念最后看了一眼熔岩池,握了握拳头决然般离去,纵然他得到了焰凤,也无法放弃天业……相比较于龙阳谷北侧宵阳神宗抵挡剑巫举步维艰,龙阳谷北侧以神剑宗为代表的阵地则显得轻松一些,在剑巫的阵地拉长以后,而无需像宵阳神宗那样必须守护山门的神剑宗等一众剑修们,在黄坤和肖遥的带领下,充分利用阵地的纵深以及他们对周围地势的熟悉,采用正面阻挡,迂回突袭相结合的方式,硬生生的放缓了剑巫前进的步伐,当然所谓的轻松这也是相对而言,随着伤亡的剑修越来越多,而支援而来的剑修观望居多,真正参与战斗的始终凤毛菱角。
龙阳谷中,在申蕞战死后,再无人能够阻挡驮龟前进的步伐,也没有剑修来自取灭亡来挑战,相比于两侧剑芒与雷火齐飞的白热化场景,这里,讽刺化的如此宁静。
中午时分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在雨中北侧山谷上方传来了剑巫山呼海啸的欢呼声,而后是大量的擎天鹤与蛇头鸠在雨中起起落落,大量修习水属法力的剑巫被调集到火苍山下,而下雨,无疑会大大降低宵阳门人的杀伤力……驮龟的脖子上,一对男女抵背而坐,雨水汇集成流,顺着驮龟的甲壳顺流而下,正好冲刷在甲壳下方婉儿的身上,婉儿是不知不想躲避这雨,还是不想破坏与背后迪勒的重逢,总之她没有移动,任由雨水冲刷在她的头顶,溅飞到迪勒的身上。
而迪勒。
对此恍然未觉,用一种木讷的眼神望着西北,传递的不知是一份思念还是一份牵挂。
迪勒哥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陪婉儿的?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婉儿终于出声,或者说,她想由此提醒发愣的迪勒,是不是该向里面靠靠,让她也好进去避雨。
哦,啊,婉儿你说什么?迪勒从恍惚中惊醒,却记住不婉儿说过什么。
婉儿气急,直接把迪勒推下了乌龟的脖子,向里面移动了一下身体,理了理被雨水冲的凌乱的长发,瞪着飘然而上,站在她的位子被雨水冲刷的迪勒。
我问你在想什么。
婉儿说完,终究舍不得让迪勒淋雨,向里面又移动了两步,好让迪勒进来避雨。
是啊,我在想什么呢?迪勒并没有马上领情,他想借助雨水的冲刷让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然而他越想平静却越乱,他的眼神不知不觉已经撇过婉儿再次望向了西北……哪里,手持焰凤的女子,还在雨水中搏杀么?他今天不去不是他要来陪婉儿,而是他知道宵阳神宗再也挺不过今日,他不忍看到她绝望的样子,他更不想她的绝望,是他亲手带去的,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迪勒哥哥,谢谢你来陪婉儿,既然你这么担心那边的情况,那就快赶过去吧,一定要保重自身,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你还能想着来陪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迪勒的举止,让婉儿以为看穿了迪勒的心事,很善解人意的提醒道。
痴情的女人啊……今天我不去。
迪勒摇了摇头上的雨水,前进一步走进了龟壳下面,只是他的目光始终看着西北,手持焰凤的女子,明天我还能看到你么?明天是否又能用手拂去你的悲伤,哪怕在梦中……婉儿很幸福很满足的笑了,亲热的挽起迪勒的臂膀,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了西北,迪勒的目光的尽头是一个手持焰凤的女子,而婉儿目光尽头,却看到了七道金红从西北飞逝而来,一路上试图阻拦的擎天鹤蛇头鸠,还未靠近,就在一声声响彻天地的剑鸣中化作一团团血红的雨雾,凄艳而苍凉。
第421章 一剑山河断之把驮龟炸上天(1)淅沥的小雨转瞬间就变成了倾盆的大雨,又变成了血色的雨水。
并非有人刻意的提醒,看着天空飘下的血雨,其中伴随着羽毛与血肉残骸,不管是厮杀正酣的剑修还是剑巫,几乎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天……倾盆的大雨,冲散了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的滚滚浓烟,浇灭了山林的大火,随着一声声响彻不停的剑鸣,一朵朵血红的烟花在空中持续绽放,很快,整个战场的上空就被一片血色弥漫,血色中,一道金红的身影若隐若现……是霓裳回来了……是云静……是云秀……每一个剑修心中都有不同的梦中情人,每一个渴望着她们出现的剑修,都呼出各自不同的名字,当她们突然离去的这几天,在剑巫空中力量肆无忌惮的打击下,他们真的混的很惨,而她们的离去又归来,更深一层的突出了她们在这里剑修心中的重要性,哪怕她们的存在真的对大局无关影响,但是她们是他们唯一能看的到的胜利……是云辰……滞留在这里帮助宵阳神宗扼守山门的云容云曦,相视一眼望着向战场中心蔓延而来的血雾,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哪怕此刻剑巫距离宵阳神宗山门只有咫尺之遥。
在距离战场后方十里处,毕宁领着两万原慈渡门人,齐刷刷的拔出了腰间剑,向着血雾弥漫的中心位子飞奔而去,受够了指责与白眼的他们,需要发泄,而现在,能让他们尽情宣泄的那个人来了。
一种邪异的气氛,随着飘落的血水笼罩至整片战场,气温似乎陡降,让这里不论剑巫还是剑修,都冷到灵魂深处……他来了……发愣的迪勒从乌龟脖子上站了出来,望着空中飞逝而来的金红,手中月梦已然出鞘……谁?婉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狄云辰。
迪勒说完回头见婉儿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解释道:昔日在菏泽剑巫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见了云辰绕着走!婉儿听的立刻吓得缩到迪勒身后,小声问道:他很厉害么?马上你就知道。
迪勒说完飞纵而起,向着西北飘飞而去,留下了试图抓着他的手来找寻一份安全感,却抓了一个空的婉儿……他只是……担心那边的战况……婉儿依然……很善解人意的,在给迪勒找着理由,安慰着自己。
很猖狂的一个人……黄坤望着天,紧了紧手中剑,但是在这里,太猖狂的人,往往活不久,慈渡神宗都出这种棒槌么?肖遥听的笑了,狄云辰可不是申蕞,狄云辰最可怕的不是他手中的剑,而是他的城府。
肖遥理解黄坤的心思,年轻人嘛,相互之间总想攀比一下。
金红在龙阳谷上空直落而下,嗯?刚刚还看见月梦在这里闪了一下……这是云静的声音,在她看来,既然她心辰哥来了,那么月梦已经基本姓狄了。
那么,既然来了,就血祭一下申蕞,但愿他别嫌血祭的人头太少。
狄云辰话音落,伸手阻止了准备先行跳下去给他打掩护的云秀云静霓裳,我来会一会这只打不死的乌龟,你们先去宵阳神宗等我,不行就带着云容云曦先走。
在驮龟的身后,跟随着两万余剑巫,因为没有人拦截,甚至从两侧袭扰的剑修都很少,所以她们能够全身心的欣赏空中飘落的血雨,看着那一抹金红的流光在周围千余只擎天鹤与蛇头鸠的环顾下肆无忌惮的向着她们的头顶降落。
剑巫们并不是特别忌惮这只凤鹤,连凤鹤都拿驮龟毫无办法,她们实在想不出一只仅仅有着凤凰血脉的凤鹤,会对她们造成什么困扰,诚然那上面的几个女人都很厉害,但是她们都在地上,而且人数还是这么多……最终,凤鹤在下降到百米的高度后,又急速拔高向着西北而去,只留下了一个人,他的身体似乎完全不受重力影响,凌空滞留于高空,疾劲的风雨吹打着他一身洁白的剑袍呼呼作响,他有着一张和蔼的脸谱以及圣洁白皙的额头,却有一双阴沉深寒的眸子。
他就这样以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俯视着下方数万剑修以及那只缓慢前行的驮龟,嘴角抿着不屑的笑意。
两名法圣身上闪烁起七彩的循光,飘飞而上,达到五十米的高度后,嘴角微动手指捏了个法诀,随着一声犀利的剑鸣,三十六道长达三米宽如手掌金色的光剑,从下向上向着云辰飞逝而去。
云辰始终把这份不屑保存在脸上,对下方飞逝而来的法术视而不见,他掏出薄薄的天蚕丝手套,熟练的带上右手,下一刻金色的飞剑距离他足下不足五米,只见他左手五指展开,轻轻向下一挥,一道道炽白中掺夹着丝丝金线的剑芒从他左手五指上攒射而出,密集而迅捷,构制成一片炽白的光幕,其中有缕缕金线流转,当金色的光剑与这片光幕相碰,顷刻间发出砰砰的响声涣散。
在砰砰的响声中,云辰全身闪烁起洁白的护体元气,元气浑厚的犹如水波般荡漾,一粒粒实质般的冰晶颗粒拖拽着金色的尾芒如同一个个生灵般在这片水波中游荡,当护体元气支起的那一刻,他身边的雨变得更大更稠,却向下飘落的更慢……不等足下洁白的光幕与金色的光剑完全消散,他硬顶着指芒与法术爆炸时产生的冲击,身体向下一沉十米。
其时,两名法圣的第二波法术刚刚展开,他们还来不及还来不及引导刚离开剑体的法术飞向云辰,密集的雨幕像是被什么割裂了一般溅起无数的水花,急速向下延展的水花组成一道炽白的光线,这道光线视两名法圣身上的护体循光如无物,从并肩而立的两位法圣其中之一的左肋进入,带着一抹飘飞的血线从右肋穿出,再次进入另一名法圣的左肋……啊接连两声惨叫,两名法圣化作冰雕从空中抛落而下,摔的七零八落,期间可见血红的肌肉与森白的骨头,却不见鲜血流淌。
诡异的气氛更浓。
杀敌不见剑不见剑芒,无声无息精准迅捷,如此诡异的杀敌方式,让下方试图上来围杀狄云辰的几名法帝一众法圣,很理智的止住了身体。
他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虽然他们大多未涉足中原,但是在菏泽滞留了两三年的剑巫们,大多听说过神剑无影,听说过狄云辰,他们还知道,若干年前,上空的这个男子,对菏泽本地剑巫而言,就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
见了云辰绕着走!曾经多少次,从云泽和梦泽聚集到菏泽的剑巫,拿这句话调侃讽刺过菏泽剑巫的胆小与无能,但是现在,当这个昔日让菏泽同胞立誓就是情愿绕开走也不愿与其对战的男人,出现在这群梦泽与云泽剑巫的头顶上方时,他是如此的肆无忌惮并猖狂着,而下方的剑巫,竟然没有一人有敢上去与之一战的勇气。
下方有两万剑巫,也许他的无影一次只能杀一个,两万比一,这是一个很小的中剑几率,但是如果用生命来赌,这又是一个很大的中剑几率。
快传信给昆山老祖。
这个时候,能阻挡无影剑的人,无疑就是法神。
昆山老祖兄弟二人,去协助红花婆婆攻打宵阳神宗了。
与此同时,一只蛇头鸠飞到云辰的上空,降下一片雷火,云辰凭空拖拽出二十一道虚影,当虚影归一时,他已经远远的脱离了雷火覆盖的范围,凌空矗立在驮龟的斜后方六十米的高度,这个高度让驮龟上的一众法圣法帝很尴尬,狄云辰再下降一米,就落入了法帝的法术杀伤范围,但是狄云辰就像算好了一般,就给了他们这尴尬的一米。
赶在上空的蛇头鸠擎天鹤撵杀过来之前,狄云辰右手虚握,在彬的一声阴柔中饱含犀利,并响彻天地的剑鸣声中,一百二十八道密集的剑芒如同光束般在他虚握的右手前端乍现,形同一道密集的光雨割开雨幕闪烁着丝丝金线光芒,向着驮龟飞逝而去。
在飞逝了尽三十米的距离后,这方天地为之一滞,有那么一瞬间这天地间飘落的雨都凝滞不动,下一刻,向下飞逝的每三十二道剑芒收缩成一点闪烁刺眼的寒星,与此同时,方圆百米内所有凝滞的雨水开始流动,像是受了这四粒寒星剑芒的吸引,急速的依附到这四粒寒星剑芒的外面,形成了四个直径达一丈左右的水球。
那璀璨而弱小的寒星剑芒拖拽着还在持续依附雨水的巨大水球向前飞逝了十五米后,再次无声无息的汇聚成一点,这一点寒星剑芒,如同冬夜苍穹最闪耀的一颗星辰,璀璨的令人心神摇曳,而它身后的水球,则恐怖的达到了两仗,不可思议的随着那一粒寒星剑芒急速飞逝间,还在吸引着周围不受自然规律飘飞而来的雨水急速壮大。
下一刻,寒星剑芒与驮龟背上那亮黄色的光罩接触,拖拽着巨大的水球,无声无息的隐入……第422章 一剑山河断之把驮龟炸上天(2)这就是神级剑技倾城吗?黄坤与师兄肖遥并肩站立在远离战场十几里外的高山上,虽然对于龙阳谷内战斗的细节不是看的很清楚,但是那有剑芒收缩而成的璀璨寒星,当寒星剑芒合成时那天地为之窒息的威力,纵然隔的再远,他们也感同身受。
肖遥没有回答,他很想知道,传说中狄云辰的倾城一剑,能否给予传说中杀不死的驮龟伤害。
……寒星剑芒拖拽着巨大的水球稍无声息的刺破了驮龟后背上那一层金色的气罩,但也仅仅只是刺破,没有洞穿。
下一瞬间,驮龟的后背上荡起一圈圈巨大的波纹,这些波纹有驮龟那宽阔的甲壳四周涌向中间,瞬间将还未来的及洞穿气罩的那粒寒星剑芒包裹起来并飞快的旋转,顷刻间分化成四粒,再分化成壹佰二十八道剑芒,最后化为虚无……最后,那个巨大的水球在亮黄色气罩的挤压下,如同一道喷泉,从气罩中向上喷射而出。
所有这一切,从狄云辰出剑,到驮龟完全消化这一剑,只用了六息的时间。
是的,消化,你不用觉得我用词不当,当驮龟把狄云辰的倾城一剑分化成剑芒并吸收后,它甚至回头想着狄云辰打了饱嗝,如同品尝了一回美味的大餐,似乎鼓励着狄云辰再接再厉。
一个人竟然被一只乌龟鄙视了,在驮龟背上百余名剑巫的欢呼声中,狄云辰脸都气绿了,到此他也总算知道,这只乌龟变态到何种地步了,先不说倾城的威力有多大,单单是他元力中饱含的阴寒之力附带的急冻特效,就是一代剑神也不一定消化的了。
但是现在,对驮龟来说,这一剑看起来连瘙痒都不够。
远方观望的黄坤看到这里笑了,这让肖遥准备给予倾城很高的评价就此闷在肚子里。
我很想去试试,究竟是神剑天罡锋利,还是乌龟的壳硬。
黄坤的语气中一如既往的自负,却又带着一丝遗憾,遗憾的是,他不会倾城剑技,那意味着,他的剑芒或者剑罡还未射杀到驮龟,他却有可能先被驮龟背上的剑巫轰杀。
驮龟,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兽,别说剑修能了解多少,就是剑巫也不清楚驮龟的弱点在哪里,只知道它是杀不死的存在,至少在成年期是这样。
肖遥也不了解,所以他一贯不主张黄坤去碰驮龟,像黄坤这么自负的人,跌倒也许只需要一次失败。
狄云辰来了,要想不被他抢走风头,或者说要想跟他齐头并进,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肖遥提醒道,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那些滞留在后方观望的剑修,不出意外,绝大部分将会在将来追随狄云辰。
您是让我祭出天罡令?黄坤也是一点就通,弹了弹手中薄如光翼的天罡,望向了东方。
肖遥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如果黄坤向神剑宗祭出天罡令,直接绕过神剑宗掌教与长老阁调派人手,先不说会有多少神剑门人来追随他,神剑宗的三大势力,也绝不会容忍他来分权夺势,所以黄坤只能继续在这里攒足足够的名望,来赢得神剑宗内更多的人认可,就如同狄云辰那样,成为神宗门人骄傲的守护者,成为神宗门人心中已经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狄云辰来了……连肖遥也不能说服自己,黄坤会比狄云辰能干,或者说奸诈猖獗,至少,狄云辰一来就敢孤身只剑在万敌中斗驮龟,这样的举止,无疑更能受到人们的敬仰和追捧。
与此同时,狄云辰一剑无效后,仅仅只是在脸上表现了一丝愤怒,并没有多少沮丧,因为他还没有自大的认为自己的实力超越了申蕞的地步,申蕞就被这只驮龟活活累死了,他狄云辰也没抱多大希望一剑就重创驮龟。
狄云辰身形一晃,始终与驮龟上的剑巫保持六十米的距离,拖拽着一串密集的虚影,片刻间飘飞至驮龟的正前方。
婉儿依旧骑坐在驮龟的脖子上,不同的是,此刻她再也没有淋雨,雨越下越大,一点儿也没有停歇的意思,当驮龟迎敌撑起护罩时,雨水就被隔绝在外。
面对这个昔日在菏泽令剑巫闻风丧胆的狄云辰,婉儿远没有在迪勒跟前所表现出的那般害怕,她用干净纯洁的眸子迎视着狄云辰阴沉深寒的目光,脸上洋溢着自然的笑容,并在唇角抿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于此来嘲笑狄云辰的无力。
然后狄云辰闭上了眼睛,似乎接受了来自敌人的轻视,他散去周身的护体元气,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在脸上,然后他缓缓前倾,屈身……抬起了虚握的右手……在吭……的一声惊天动地如同龙鸣般的剑鸣声中,二十道属于狄云辰的虚影在狄云辰本尊上下左右摆成一个圆形,围着他的本尊缓慢旋转。
与此同时,倾城再起。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迸射了多少道剑芒,只能用辞藻来形容这一刻的盛景,在狄云辰的身前,密集的剑芒如同银河倒泻,如繁星坠地,仿若在雨天升起了一个炽白的太阳,耀花了所有注视着这里人的眼睛,那锐不可当摧枯拉朽的霸绝气势,让所有不分敌我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下意识的回头躲避,不知是要躲避着威势,还是这光……当他们在回头时,发现雨似乎瞬间已经变小了,变稀薄了,那有无数剑芒组成的刺眼强光已经微弱,微弱的只剩下一粒璀璨的寒星剑芒,在天上滚滚的闷雷声中,拖拽一个巨大的水幕,是的,它大的已经无法用球状来形容了,这是一个横跨龙阳谷南北的水幕。
当驮龟感受到了威胁,努力的是身上亮黄色的气罩更浑厚一些时,这粒有数千道剑芒收缩而成的寒星剑芒,却贴着驮龟气罩的边沿,拖拽着那道巨大的水幕,钻入了地下。
下一刻,这方天地间变小的雨骤然变大,天空的闷雷也更加浑厚,浑厚的就像从地下传来……要不,为何这方圆数十里的山林地面在这瞬间都颤栗不止?一直在天空滚滚闷响的雷声终于响彻起来,没有闪电伴随,雷声也不是从天上响起,而是从地上。
以驮龟为中心,方圆二十里的地面在经历了两息的轻微的颤栗后,开始震动起来,震动的山石脱落,山林倒塌,一道道宽窄不一,却足够密集的裂纹从驮龟的身下迅速向外蔓延,当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钻出地面响彻天地时,无数的土石带着驮龟一起飞上了天……如同先前密集让人无法直视的剑芒般,这个时候铺天盖地溅飞的土石,让龙阳谷周围的人怀疑是不是整个天地都在开始崩塌,首当其从遭殃的是跟随在驮龟身后的那两万剑巫,大地突然剧烈的震动让过半的剑巫迫不急防歪倒在地,还来不及爬起来,溅飞而来的土石又将她们埋葬,就算第一时间察觉不对脱离地面飘飞起来的剑巫,也被这密集的无可避无可躲的土石砸的七荤八素。
褐色的土石,在龙阳谷中犹如掀起了一道道高达百米的惊天骇浪,巨大的驮龟被向上掀起了足足百米,但是当他摔落时,却向下跌落了将近五百米……与此同时,空中刚刚降低高度准备从上向下向狄云辰突袭的几十只擎天鹤蛇头鸠跟着遭了殃,强大的冲击波带着碎裂的山石如雨点般击打在它们的腹部,几只擎天鹤当即被击落下来,而更多的,则带着漫天飘飞的羽毛哀嚎着远循……当溅飞的土石还未完全落定,一个横跨龙阳谷两侧,方圆数里,深大百余丈的巨大深坑,已然在地面形成,驮龟被炸的腾空而起翻飞间,上面搭载的剑巫纷纷掉出驮龟撑起的光罩摔落,这并不是驮龟身上那层亮黄色的光罩破裂了,就如同驮龟撑起光罩后,身处光罩内的剑巫,依旧可以施展法术轰杀剑修一样,驮龟的光罩只是单向防御,是从外向内防御的,而非从内向外,要不然,光罩一撑起,剑巫的法术还怎么施展的出来。
同样,当驮龟被炸的猛然飞起翻滚时,光罩内的剑巫跟着翻滚脱离甲壳后一接触光罩,就直接被渗了出来……唯一没有掉下来的是婉儿,她坐在驮龟的脖子上,这并不是说婉儿及时抱住了比她双臂合抱还要粗壮的驮龟脖子,而是驮龟及时的把刚要掉出光罩的婉儿,张嘴叼住了她的皮裙……于是狄云辰很荣幸的欣赏到了婉儿雪白粉嫩的大腿,他并没有为此愧疚,其实他更想看的是婉儿的屁股……请不要怀疑狄云辰动了什么龌龊的念头,因为他一直把师娘欧阳金凤拜托的找女儿的事儿放在心上,而找到师娘女儿的关键,就是要看女人的屁股。
驮龟直接砸下了深坑的底部,如同狄云辰所期望的那样,后背朝地四肢向天……狄云辰很想知道,这么大一只乌龟,这么深的坑,就算摔不死你,别说整个儿翻到,就是歪倒都很难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