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剑派已经弃了金鳌岛的基业,被他家的掌教郭嵩阳真人带领,遨游星河去了,早就便将此地赠与我家祖师太一,太真。
故而我们一真教才于金鳌岛开宗立教。
你们既然得天河剑派前辈传授道术,便与本教大有渊源,两位道友远来是客,可由小道迎入迎宾馆待茶。
焦师秀哈哈一声轻笑,这个小道士虽然轻轻就把因果分开,定了一真教的地主之位,且也不提一真教门户中的长老,只想自家把这件事轻轻揭过,实是把待人接物做到了极致。
但焦师秀和虞药师,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哪里还看不透?焦师秀只是笑笑,虞药师根本连作态也懒得,两人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玩味之意,便由焦师秀一口答应,跟随这个一真教的当值弟子进了金鳌岛。
两人一进入了金鳌岛,就有些后悔,因为金鳌岛经过当年大战之后,又被一真教重新整饬,早就非复原貌。
加上一真教诸位弟子,也不大想要担当一个占人故地的名声,所以天河剑派当年的故旧之地,几乎荡然无存。
两人本来是探访天河剑派故地,此时见金鳌岛的面目跟师父焦飞所言几乎没有半点相近,都去了七八分念头。
倒是那位当值的一真教弟子,跟焦师秀,虞药师略作闲谈之后,登时生出敬佩之意,有心结交。
虽然焦师秀和虞药师都隐藏了本身法力,但光是两人的谈吐,就足以让一真教这类后起的道家门户中的最优秀弟子,也赞叹不已。
焦飞重修天河道法,把毕生所学,除了太玄三十六阵图之外全数公开,焦师秀和虞药师虽然各有专精,但是对焦飞所传的其余道术,也都有所涉猎,只是作为增广见闻,或者日后传授弟子的选择,自家并未修炼。
焦飞平生所学庞杂,但是每一种道术,都是一等一的精妙法门,纵然虞药师和焦师秀并不会把门中秘诀告诉他人,但只是随意闲谈,也都显出自身所学的不凡来。
兼之两人都言称自己乃是横渡星河而来,更让这位当值的一真教弟子敬佩,他也知道这般法力神通,要有多么惊人。
虽然他瞧不出来虞药师和焦师秀已经炼就元神,但却知道这两人的道术远远在他之上。
这般的人物,结交一个也是大有机缘的事儿,何况两人对他还颇友善。
这名一真教的当值弟子,名叫雷奇龙,本身修炼的乃是一真教大老爷太一道人所创的混元金钟大法,如今已经修炼得圆熟,只差半步就结成金丹,平时交游也颇广阔。
雷奇龙带了焦师秀和虞药师游玩了一圈,见这两人颇有些神色不渝,虽然他也不知道原因,却颇有些心计,当下便言道:两位道友远来,想也不曾见多通天河风光,既然这金鳌岛已经看过,不如我带两位去极西之地,我以为好友处游览如何?我那位好友极善种花,开了一处花园,最优胜的有万株红梅,经他用法术调理,四季不败,是为奇景。
焦师秀正觉得金鳌岛不复当年,心中有些不爽,听得雷奇龙邀请,正要推脱。
虞药师却忽然笑道:既然雷道友有这般有缺的朋友,果然要给我们介绍一番。
焦师秀微微一愣,不知虞药师怎么忽然有兴趣看花起来,但是他也默不作声,当是许了此事。
雷奇龙听得大喜,当下就派了门下弟子去跟别位师兄弟说明,先把当值的差使交代了,这才带了焦师秀和虞药师飞离金鳌岛。
焦师秀把遁光起在半空,瞧得这金鳌岛虽然气派,却有许多不足,心里微微嗟吁。
他也知道,天河剑派传承自道门十祖之一的斗法胜老祖,开辟的七位祖师,又个个出色,有五人修成元神,远非一真教这种新兴起的教派可比。
何况天河剑派他们这一脉,传到了焦飞手中,更是壮大许多,新添就了无数上乘道术,增加了好多元神之辈,镇压门派的法宝也有好些,他们两个更是从虚实两相洞天中出来,绝世仅有的天才,自然眼光远大,不大瞧得起一真教的种种作派。
虞药师也飞遁起半空,对焦师秀暗暗说道:师兄,我们来七凰界,反正也是闲来耍子,我也想要看看极西之地的佛门究竟如何,你要不要于我一同?焦师秀呵呵一笑道:原来你想要见识佛门盛景。
想来也跟天杀师兄的中央婆娑世界差不多,你倒是要小心,莫要被那些和尚渡化了去。
我父可说过,那些和尚厉害的紧,只是不大惹事儿罢了。
虞药师嘿然一笑道:你我只是一部分法力分身罢了,不要说本体还在云吉星,就说那里还有师父看着,哪里就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去休,去休!两人耳语一阵,便各自把遁光催去,紧紧追上了雷奇龙。
雷奇龙修炼的混沌金钟大法最善防御,一道法术祭炼出来,迎空化作一座古铜大钟,万法难侵,但飞遁之术却不擅长。
焦师秀和虞药师,也不焦急,一样把遁光放缓。
雷奇龙见得这两人,一个化作一道凛冽剑气,一个化成一道昏暗黄光,光是这两手遁术就极为罕见,却不争强,只跟自己尾随,怏怏大度,顿时生出了几分好感,跟虞药师,焦师秀一路闲聊,倒也结下了几分交情。
三人一路往西,飞了不久,便有一道妖气冲霄,焦师秀正要说话,雷奇龙便先说道:这股妖气乃是两位妖王所发,这两位妖王,一名胭脂,一名九尾,都是炼气第九层温养的境界。
她们据说当年跟天河剑派的弟子交好,故而对我一真教也颇友善,两位不必在意,待我去打个招呼,便能过去了。
焦师秀倒是听母亲说过,父亲当年在七凰界,结交过些妖怪,这知道胭脂和九尾两位妖怪,心中暗道:原来这两头妖怪,也修炼有成,只是不得炼就元神罢了。
第六七零章 三圣归一,血河祭炼焦师秀和虞药师也听说过虎妖胭脂和九尾碧玉蝎子精的来历,心下先就存了几分好感。
但是当三人飞至两位妖王所居山场的时候,却见两股冲天妖气之外,隐隐有一层血光缭绕,鬼哭神嚎之声不绝,阴风惨惨,只是那一层血光极为稀薄,远远的三人都未看的出来。
焦师秀和虞药师都得过焦飞亲炙,不等雷奇龙说话,就都猜到这一层血光的来历。
当年天河剑派镇守通天河,最大的敌人便是血河道人,直到天河剑派在焦飞的带领下,逃出了七凰界,血河道人也没有被灭掉。
血河之下,虽有三圣,但是血河圣母和血河老祖都不远招惹事端,只有血河道人才有许多念头,兼之道法精气,便是天河剑派当初那般大势,也奈何他不得。
虞药师远远的瞧了,便对焦师秀说道:这不是血河道人,想是他门下的弟子。
焦师秀微微点头,亦答道:若是他本人前来,凭了他元神法身的修为,还有许多分身,我们两人联手也未见得抵敌的住,若是他们门下弟子,我们联手可以随意杀灭。
他们俩这边窃窃私语了,雷奇龙却不曾听说,他也不认得这一层血光的来历,天河剑派一走,通天河之下的血河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一真教也没遇上过血河的侵扰。
雷奇龙喝道:两位道友帮我一手,把侵犯这两位妖族道友的大敌打退了罢。
虞药师好胜,当下一声长笑道:雷兄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自然该出手相助的。
他把阴阳万剑葫芦诀一催,全身都化为万道剑气,结成五金元符剑阵,往那座妖气血光争执的山峰上一落,精妙的剑气,顿时把最外一层血光切割的七零八碎,只听得一声怒斥,那一层血光化合为一,一道血虹冲霄,化成了一个红衣女子,戟指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插手我跟这两个贱人的仇怨?虎妖胭脂一抖大袖,翩然飞起,见到的雷奇龙这才心中微定,知道来的是帮手,但是她对雷奇龙甚为了解,知道这人不过是罡气的修为,万万不知这个红衣女子的对手,这才轻轻叫道:雷道友,这女子来历神秘,一身道法古怪,专门吞吸旁人的真气法力,你万万不可插手,免得被此女害了。
雷奇龙亦知道,自家的法力远不如这两头大妖,能困住虎妖胭脂和九尾碧玉蝎子精的人,非是自家可以抵挡。
但是他对虞药师和焦师秀的道行法力,颇有些信心。
虽然他看不穿两人的法力,但毕竟一真教也算是名门正派,教中所传的两部大法,混沌金钟大法和天地烘炉大法,也为道诀中的上上品,雷奇龙直觉这两人不简单,故而也并未立即就走,而是问了焦师秀一句:道友可看如何?焦师秀微微一笑,只说道:且看我师弟跟此女斗法。
虞药师把剑阵一拨,在半空中急转,五金元符剑阵乃是剑阵中最为奥妙的一种,就连焦飞手中的万幻剑阵和天河剑派独门剑阵,还有无形剑阵都在杀伐之性上,略略逊色一筹。
虞药师本来就是个畅快的性子,哪里肯多言?只是喝道:血妖受死!那名红衣女子只是炼气绝顶的修为,如何是已经踏入元神之境的虞药师对手?也亏了焦师秀暗中传音,让他暂且镇压此女,好问问血河道人的行止,虞药师才略略缓手,五金元符剑阵一落,那红衣女子连半分抗拒之力都无,连想要逃走都不能,当场便被剑气镇压。
虎妖胭脂见得这白衣少年如此法力,不由得暗暗吃惊,心道:此人如何来历?怎么这一手道术不是一真教的嫡传?不过这头大妖随即便想:也是,雷奇龙乃是七凰界道门一十三家正宗,结交的朋友也是道门秀出之辈,这样不足为奇。
只是这人的道术怎么如此厉害,居然转手就把那女子灭了?这女人的道术奇异,连我和九尾儿联手都不敌,只能暂且支撑……虎妖胭脂毕竟没得过玄门正宗的真传,当年焦飞和他相交一场,交情也甚稀薄,并没有传授什么道术,何况那时焦飞也忙碌,故而这两头大妖联手,也不敌红衣女子的血河道法。
更看不出来,虞药师并未斩杀这个红衣女子,只是将之镇压罢了。
虞药师收了红衣女子,微微皱眉,一声清喝,便在元神之中出现了一杆妖幡,正是焦飞当年管用的六阳封神幡。
焦飞后来道法大成,把自家那一杆六阳封神幡化去了,散落在虚实两相洞天之中,但是关于祭炼这件法宝的口诀,却传给了门下弟子。
虞药师心道:想要逼迫这血妖口吐食言,再没有比六阳封神幡更妙的法子,我手上正有许多域外天魔的尸骨,随手炼它一杆,收了此女罢!虞药师乃是正经的元神之辈,祭炼法器,实是反手之易,虽然仓促间禁制重数祭炼不得多高,却也足够应用,当下便把那红衣女子摄上了幡去,不过片刻,就把血河中的变故问了出来。
虞药师也懒得传话,只把新炼的六阳封神幡一抖,送给焦师秀,焦飞收入元神之中,略一盘问,也是微微惊讶。
血河道人受了几次重创,但他的运道也真好,在上一次天地大劫之后,便和太玄姥姥一起,算计了血河老祖,血河道人的法力本就在血河三圣中稳居第一,暗算和血河老祖,血河道人用化血奇经吞了这名大敌,法力便暴增数倍,血河圣母亦不敌他,跟血河道人苦斗了十九个日夜,仍旧不敌被镇压。
血河道人降服了两大敌人,便运用玄功把一整条血河都收了,炼化入了自身。
这几百年他也不出世,就是闭门苦苦修炼,便在十年之前,踏入了元神合道之境,更把九大分身一起修炼回来。
焦师秀暗暗忖道:这血河道人当年便甚是厉害,又吞了血河老祖和血河圣母,炼化了同源而生的血河,不知道术进境到何种地步,如今已经是元神合道的道祖级数,不知我家老爹能否匹敌此人?焦师秀虽然知道自家老子法力通天,更有几件厉害的法宝,但是血河道人能吞了其余血河二圣,必然会把自身的道术补充完整,结合血河老祖的血焰金莲之术,血河圣母的血河大法,必然会把化血奇经推演到更高妙的层次。
这三千大道有高有低,有些道术更是互相克制,更何况焦飞本身还进不来七凰界,只能分化元神,法力比真身要弱不知多少,焦师秀这才有些担心。
但是那个被虞药师擒捉的血河道人弟子,也不知道血河道人的根脚,她原本是血河圣母门下,被血河道人降服,血河道人自然不会真心看待,故而所知有限。
焦师秀沉吟良久,也没有把这一杆六阳封神幡还给虞药师,虞药师也不稀罕这种法器。
两人这里暗中商量,那边雷奇龙和虎妖胭脂,九尾碧玉蝎子精却起了异样心思。
雷奇龙虽然有心跟两人结交,却也并不知道焦师秀和虞药师的底细,也不好给两头大妖介绍这两人来历。
虎妖胭脂和九尾儿更是想要搭话,却见这两个少年各自深思,似乎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都不知该如何开言,生怕被人闹个没脸,下不了台。
故而三人一时都没话说,还是焦师秀见得三人脸色,忙笑道:我们师兄弟不善言辞,还未请雷兄介绍,这两位道友来历。
听得焦师秀这般说话,雷奇龙才送了口气,知道焦师秀和虞药师不是歧视妖怪的人物,便把虎妖胭脂和九尾碧玉蝎子精的来历介绍了一番,也把两人的来历约略提及,还是虎妖胭脂好爽,便邀请三人到自家的山居待茶。
焦师秀和虞药师自然不会推脱,雷奇龙也颇欢喜,五人便自按落遁光。
他们几人的遁光才自落下,一道奇异光芒便自飞起,化作一尊佛陀,眼望五人遁光消失之地,微微叹息道:原来血河道人也修为大成了,可惜我的虚空劫降临不来,不然把他镇压进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也罢,就去血河中探看一番。
这尊佛陀,乃是一尊千幻多宝佛主,随手一指,便有一件如伞宝盖飞起,地面被这件伞盖所发佛光一照,顿时犹如冰雪融化,这尊千幻多宝佛主立时便钻入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这尊千幻多宝佛主已经深入地下数千丈,见得地下纵横交错,都是通道,却没有半滴血河之水,也不由得惊讶。
千幻多宝佛主周身佛光明耀,有无数法宝在佛光中飞舞,只要他伸手一指,便有法宝飞出,任意变幻,什么地方也难不住这尊佛陀。
凭了诸多法宝之力,这尊佛陀在地下游走了三数个时辰,便寻到了一处地穴,这座地穴中血光冲霄,有一块宛如血晶琉璃般的巨大晶石,这块血晶高下数百丈,其中有一座宫殿,散发无穷血光,显然是个邪门之物。
千幻多宝佛主正自犹豫,是否要闯入这座宫殿探测究竟,忽然一道血光飞出,只是一绕就把这尊千幻多宝佛主打碎。
血光反卷,登时把这尊破碎成流萤金光的佛陀裹在其中,收回了血晶宫殿之中。
血河道人正自跟太玄姥姥开讲道法,忽然轻轻咦了一声,扬手一招,把护身血光召回,见到这血光之中,一团五彩光芒翻翻滚滚,须臾又化为一尊佛陀,不由得微微奇怪,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怪异?太玄姥姥虽然两人丈夫都是厉害角色,但她本人仍旧只是元神化身,眼光倒也寻常,瞧了几眼说道:此物应是佛门的神通所化,看起来不似真身。
血河道人吞吸了血河圣母和血河老祖,把本身道术凝练,演化出化血奇经一十三篇,如今已经非是昔日可比。
瞧了片刻,摇头说道:此物看来柔和,但内中却有一股凶厉暴躁之气,佛门虽然无耻,却走的是宏大平和的路数,没有这般狠毒邪祟……说起来,这法术似乎我曾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血河道人微微皱眉,新修炼的化血奇经中的化血神光一卷,登时把这团咒灵粉碎,吞噬了进去。
焦飞所创这小乘魔法,本质上只是厉害法术,若是焦飞亲自主持,倒也不惧血河道人。
但是此时他分化了百万咒灵分身,便不敌血河道人的化血神光,被血河道人把这团咒灵粉碎,化为精纯元气,融入了自身。
血河道人吞了这尊佛陀,便也不以为意,继续跟太玄姥姥讲解他所修的道术。
太玄姥姥的根基有一半是他所授,故而参修化血奇经,亦是一路畅通。
只是太玄姥姥天资有限,至今也未能有所突破,不过血河道人和太玄姥姥也不焦急,毕竟两人已经证道长生,日子正久,加之以前的大敌都脱离七凰界,颇有无拘无束自在逍遥之意。
两人感情甚笃,这数百年除了血河道人要修炼之外,也是两人都无心出去惹事,这才一直都安稳下来。
唯一让太玄姥姥颇为愤恨的事情,便是数年前,她和太玄丈人的六个孩儿,忽然被一股极大法力摄走,便是血河道人也阻拦不住。
当时血河道人已经元神合道,太玄姥姥求了他几次,血河道人思忖许久,还是摇头对太玄姥姥说道: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怕那太玄丈人,已经非是这一界的人可以匹敌,你我去寻不过自取其辱,任他玩弄罢了。
太玄姥姥终究是有些见识的,闹了几日,知道不是血河道人不肯帮忙,虽然也还是悲伤,却渐渐不提这事儿,只是努力修炼。
血河道人和太玄姥姥讲演法术,混不以吞了一尊佛陀化身为念,但是这边折损了一头咒灵分身,那边焦飞便自察觉。
焦飞心头暗忖道:这血河道人元神合道之后,法力比前增长了不知多少。
若是我真身降临,自然也不怕他。
但这百万咒灵分身却奈何血河道人不得,毕竟这些咒灵分身最多也不过元神化身的法力,对付元神法身之辈或者还能,元神合道之辈是无论如何也抵敌不过的。
这一次七凰界大劫,只怕就要应在这位血河道人的身上。
焦飞微微思忖,知道自己不降临到七凰界内,绝对奈何不得已经元神合道的血河道人。
便自不去想这件事儿,只是把这件事化为一道神念,分别通知了自己的儿子和徒儿,让焦师秀和虞药师知道个底细,免得平白折损修为。
焦师秀和虞药师真身都在云吉星,被焦飞告知了血河道人之秘,都暗暗吃惊。
两人也不以偷入七凰界为意,知道焦飞有推演的法术,若是不愿意,自家也不能任意行动,早就擒捉了回来。
焦飞倒也不曾隐瞒,把实话说了,焦师秀微微思忖,便去寻找虞药师,商议该如何行止。
虞药师和焦师秀一般,真身都在云吉星上闲游,他祖上虞过最精炼丹之术,入了焦飞门下,也学了一肚皮的丹方,只是平日醉心修炼,少有开炉炼制丹药,白白辜负了药师之名。
他虽然也随手收了一些灵药,但却并不以为珍贵。
焦飞把平生所得的灵药,都在虚实两相洞天中种植,加上玄妖道人得了五气造化鼎之后,不但培养灵药,也炼制了许多仙丹,虞药师见得多了,也就眼界高妙。
焦师秀来寻他时,虞药师正在一座山峰前打坐,参悟本身道法。
见到焦师秀面有忧色,他便笑道:不拘是你的天地玄黄阵图,还是我的葫芦道兵,都算不得什么太过珍贵之物,你如何就这般担忧?只要多花费些时日,这些元气都能修炼回来,何况师父不是也说,血河道人只怕未有什么想要出世的意动。
焦师秀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修成元神法身不难,但如何合道,如何纯阳,却都没十足把握。
我母亲五娘指点过我,说此次七凰界的天地大劫,只怕便是最后一次,有莫大机缘。
要我去佛门的永恒净土,寻找龙迦祖师,藏在那里等待七凰界大劫到来。
虞药师微微吃惊,叫道:释陀,龙迦二祖,素来神秘莫测。
自己从不出头,只让门下四大圣僧偶然出面,招收信众。
师父都说,在七凰界中几乎遇见不到佛门弟子,师母怎会让你去找佛门?难道天杀师兄学了佛法还不够,让你也去佛门晃荡么?焦师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母亲作何安排,但既然五娘如此说,他便深信不疑。
两人略略商议,也都不知该如何定计,就在此时天边一道彩霞飞落,一个年轻的女修士按落遁光,见得虞药师和焦师秀,便浅浅一笑道:原来是两位师兄,我刚才见到这边有一株摇光草,本待采集,既然两位师兄早在等候,却是梨花莽撞了。
樊梨花早就瞧见了焦师秀和虞药师,本来她还以为,这一次天河剑派十大元神齐出,自己和焦师秀,虞药师乃是同辈,这两位师兄弟必然会跟自己亲近,当时还想,要怎生应对,免得对方生出了什么想法。
没想到焦师秀看似温和,却也不爱理人,虞药师更是眼睛生在头顶上,就连骊山老母都不大理睬,只是对本门的几位师伯还略有些礼貌,余者似乎都不给他瞧在眼内。
樊梨花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早就敏感的发现,在这两人眼里,自己只怕就如一块略略生得好看些的石头。
焦飞虽然比骊山老母辈分低了一辈,但是他修为高深,已经元神合道,自然比才元神化身的骊山老母更为适合执掌此行的一应指挥。
焦飞要在云吉星暂且驻足,骊山老母和樊梨花也无异议,樊梨花也见到了焦飞放出百万咒灵分身的景象,知道这位师叔法力高深,不可思议,倒也有心跟他门下讨教。
只是虞药师和焦师秀,实在都不甚好说话,这次她也不过是借故前来搭讪,至于那株摇光草,虽然有些效力,但也不给樊梨花瞧在眼内。
焦师秀温和一笑道:梨花师妹说哪里话来,这株摇光草我们连瞧也没瞧到,不算先来后到,师妹要用就取走罢。
樊梨花嫣然一笑,正要解释,虞药师却眉头一皱,说道:摇光草只合入一十九种丹方,除了蕴阳丹还算个仙丹上品,也没甚价值,倒是用来做调和药力的媒介不错,师妹这是要炼什么丹药?樊梨花暗暗吃了一惊,还以为虞药师卖弄炼丹的本领,便随口说道:我是要炼一炉九转玄阴丹。
虞药师家学渊源,又有师父焦飞的指点,还随时能得玄妖道人这般丹道的大行家亲炙,当下扭头对焦师秀说道:九转玄阴丹才不过是下品灵丹,师兄你身边有紫旭丹送梨花师妹几粒罢,比九转玄阴丹药力高了最少百倍。
焦师秀不知虞药师怎会忽然好心起来,苦笑道:我身边哪里有仙丹,总共十几粒丹药,都是玄妖前辈送的上品神丹。
他把手一张,十余粒上品神丹,各自绽放光华,都有奇异之兆。
却是玄妖道人知道焦师秀来历非凡,倾心结纳,平时送的上品神丹。
虞药师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师兄你手头有得现成的仙丹,我也是只有三粒天魔化身丹,没有更次的东西。
虞药师一反手,便有三尊魔首乱飞,正是玄妖道人最拿手的天魔化身丹。
这三尊魔首凶威滔天,似法宝非法宝,但是品质却实实在在,不是等闲可比。
樊梨花只是略略一想,就明白了虞药师这是在闪她,不由得双颊绯红,一口气噎在喉咙,气恼非常。
只是虞药师和焦师秀都一副,我们乃是好心来的,樊梨花也说不出甚非议来。
焦师秀暗暗好笑,心道:虞药师师弟是瞧不起梨花师妹,这才用这手段落人面目,他这习惯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