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126《仙道厚黑录》作者:雪峰 > 第三十章 北地定边储位争,避祸趋吉躲边疆

第三十章 北地定边储位争,避祸趋吉躲边疆

2025-04-01 09:33:20

面对西岐的乱局,姜子牙心中恼怒得紧。

你别看他通三韬,晓六略。

可若是论到政事,他可不如西岐的文臣。

看着天下如此混乱,他心中也急得紧,沉吟良久,他心中忽然起了一丝灵感,立刻去见散宜生。

这散宜生乃是西岐第一文臣,一向以壮大西岐为己任。

他听了姜尚的建议,沉吟了好一会,这才点头称是。

第二天,西岐满朝文武尽出言称周侯德高,当自立为王,后有言北伯侯崇黑虎刻薄寡恩,要出兵讨伐。

姬昌见群情汹涌,也自主张不得,只好依允。

半月之后,正式立国为周,姬昌为文王,姜尚为丞相,总督军国大事。

这姜尚也不客气,先是发檄文,言及北伯侯之恶,号令天下响应,群起讨伐,同时联结东、南二伯侯,这两侯之父尽遭纣王毒手,日夜发兵攻打关隘,如今联结,以谋共进退。

征召那些不安分的百姓为兵,又释放了一大批的奴隶,凑成了五万人马,让姬昌亲征,伯邑考、姬发和姬书乾相随,浩浩荡荡的开奔北地去了。

西伯如此大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天下人,不过被朝政搅得头如乱麻的闻仲此时实在脱身不得,也无援助的能力,只好作罢。

却说李随云在浮云岛上听得西伯出兵,讨伐北地,不由得哈哈大笑,满是喜悦之意。

旁边的妲己初入道门,也是刚刚修炼,勉强筑基,见李随云笑得欢畅,心中疑惑道:师父,您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高兴?李随云眼中尽是喜悦之色,向妲己点头道:封神大战已启,终于到了我浮云一脉上场的时候了。

他也不多做解释,随即吩咐门下弟子速去乱石山寻那玄璞,让他率数百石怪加入北军,同时派人寻那袁洪,让他带着梅山六怪去那北地,以为臂助。

玄璞和袁洪接了法旨,心中满是喜悦之色,再不迟疑,急领着手下赶至北地,到那破军三人手下为将。

一时间,北地尽是浮云岛之修士,十三个门下,有五个在这北军之中。

却说这边姜尚也不知道北地虚实,他派南宫适为先锋,领兵五千,车十乘为先导,直扑北地而来。

崇侯虎也是惧怕破军实力太大,以至于奴大欺主。

他派其子崇应彪为将,领家兵万人,前去迎战,不想实力相差太大,三战三败,实力大损,不得已退回城中固守。

崇城乃是崇侯虎之根本,城高壕深,守备精良。

急切间急难攻下。

这日姜尚正在营中忧虑,忽报说有一彪军自北方而来,人数约有三万之众。

他听罢摇头不语,随即分派下去。

当夜,南宫适为先导,领兵万人,径来劫营。

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入营中,不想乃是空营,南宫适正惊间,忽听一人大笑道:兀那莽夫,难道欺我北地无人吗?些许诡计,骗得谁来?南宫适大惊,抬头看处,但见一将头戴金盔,身穿凤翅龙鳞甲,手提两只玄铁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坐于一头吊睛白额虎上,正是北方第一战将破军。

南宫适尚未来得及答话,忽听左右喊杀声大起,无数精锐之兵冲杀过来,声势浩大,端的了得,将周军冲成数段。

互相救助不得。

正危机间,忽喊杀声复起,但见武成王黄飞虎骑五色神牛,持一杆银枪,杀将过来。

这黄飞虎本是殷商大将,累世为将,本领高强。

一口枪,使得宛如游龙,快似飞电,厉害非常。

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原来姜尚见南宫适去了,惟恐有失,又派黄飞虎领兵五千接应,正碰上两军大战,这才杀入重围,救了南宫适一命。

周军方退,不想喊杀声又七,但见几彪军马杀出,往来冲撞,将周军冲得七零八落。

黄飞虎久历战阵,知道不好,也不迟疑,急引军退,这一战,也不知道被陷了多少兵士进去。

待得回营点将,折了大小将校三十余员,又损军卒万人,端的是损失惨重。

姜尚见了这般模样,心中愈发忧虑。

比及天将明时,忽然军卒发喊,但见一军冲将进来。

这周军折腾了半夜,已是疲惫不堪,更何况哪里有黎明劫营的道理?是以全无防备。

被对方这一冲杀,顿时乱成一团。

崇城中军将见了,也急出来接应。

文王急上逍遥马,也不迟疑,领着手下诸文臣先退。

黄飞虎殿后。

姜尚见敌势凶猛,急以手发雷,声音隆隆。

这两路人马攻杀甚急,北地名将黄元济势如疯虎,往来冲杀,正撞上黄飞虎,二将相交,战不十合,被其一枪刺杀。

大将梅德更是倒霉,他见姜尚年老,以为好欺负,急来迎战,不想被姜尚一雷打成焦碳。

崇城兵马见主将身陨,顿时大乱,反将破军手下兵马冲动。

黄飞虎趁势掩杀,小战一场,这才徐徐而退。

这场大战,周军又损失了五千兵丁,不敢逼城下寨,离城三十里安营。

姜尚见城坚守如故,心中忧虑之意更盛。

幸好周地又添生力之兵三万之众,总算保得士气。

两军一时间陷入僵持阶段。

两军彼此安定三五日,忽有人报说北地大将前来挑战。

姜尚急出营看时,但见一将,豹头盔,异兽吞云甲,骑一头烈焰金睛兽,背后一抹披风,猩红如血,手提一杆大戟,煞气冲天。

来人正是北地名将贪狼。

李随云手下弟子,除了孔宣、玄璞、穿山、无牙和云岚五个,其余外人尽不知其名。

更何况姜尚在那玉虚宫中,只是一味的清修,于天下修炼之人之事,所知甚少,更不相识。

但姜尚擅观人之术,但见此人威风凛凛,周身煞气逼人,知道是左道之士,心中微动,回顾左右,随即点了几个阐教子弟出阵。

不想这几人本领委实不济,被贪狼一戟一个,尽数杀了。

如此这般,连战三十余日,周军屡败,虽偶有小胜,也难撼动大局。

原本形势大好,不想这北伯侯崇侯虎心生歹意,欲夺破军之兵权。

他也是迫不得已,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用不了几天,这破军就要取自己而代。

一场变乱,各路军马混战,周军也来凑热闹。

直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军将士,也不知道有多少忠勇之人身陨。

不过周文王姬昌也看得明白,这北地委实强悍,若非崇侯虎自毁长城,胜负还未可知。

可若是没有阐教相助,自己怕是无半点取胜之希望。

大战终了,崇侯虎满门遭戮,破军手下众兵将虽损失了些虚人马,但主力尚存,更重要的是,玄璞和袁洪手下的高手都未曾出手。

显露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故他虽归顺于周,但也不用事事相依。

姬昌心中兴奋,随即召众臣相见。

他也知道手下三个孩子为了这储君之位,没少搞小动作。

如今自己已起兵自立,少不得要依靠阐教的支持。

当即道:此次定北,全赖诸位的支持。

众臣尽道不敢。

姬昌见众臣都面露笑意,心中也知众臣的小九九,摇头轻笑道:这次大战,我儿姬发督送粮草,劳苦功高。

粮草乃全军血脉,无粮不成。

我年岁已大,而储君之位商悬,正好借此良机,定了此事。

说罢吩咐道:你可上前。

姬发心中疑惑,也不多说,便上得前来。

姬昌点头道:我本想立伯邑考为储,奈何他仁孝有余,武力不足。

如今天下大乱,若要保得乾坤朗朗,还需文武双全之人。

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大周储君。

众臣听了,竟是一声反对意见也无。

盖因姬发这些年来实力膨胀得委实太快,已是远超诸王子。

伯邑考得了浮云岛修士的指点,凡事也不与其争竞,看似全无半点野心。

故群臣尽道其为好人,但都依附于姬发。

如今储君之位已定,伯邑考身边仅有的几个近臣也自知无力回天,有那得了清虚门人指点的,当即出班,言这北地需得王室镇守。

北地疲敝,正虚仁德之主,伯邑考为人仁慈孝顺,又将德政,正好为北地之主。

阐教诸仙听了,心中暗恼。

这北地经此一役,军卒实力若何,已在众人心中有了个分晓。

如此精锐之士,乃是帝王之业。

若是经营得好了,进可攻取天下,退可固守一方。

若是伯邑考得了此地,日后谁能保证他不会以此为基业,反攻西岐?若是那般,阐教一场辛苦,为得谁来?不过这周文王既废长立幼,心中对伯邑考自然有愧,他也不理群臣反驳,当即留兵万人,又留了几员悍将,将其留在此地,镇守北方。

为了让儿子过得太平,他还将北伯侯之弟崇黑虎调到军中听用不提。

周军回师路上,姬叔乾心中不快,心中深怨父亲偏心。

若是立伯邑考为储,他也不会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奈何废长立幼,这让他如何能心平?他身边也有几个修士,却是西方教下有名的智者,为首一个,名为阿摩罗的便是,他见姬叔乾忧虑,心中微动,以善言劝道:王子便是有冲天之怒,也没奈何。

您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那大王子有心镇守北地,哪里是为了分文王之忧,分明是为了躲避灾祸。

姬叔乾大怒道:怎么,那姬发得了王位,尚不心足,还要将我等着九十九名兄弟尽数害了不成?若是那般,他不怕遭天谴吗?阿摩罗摇头轻笑道:王子不知,那姬发也不需杀太多的人,只要杀了大王子和您也就够了。

需知如今周地能有资格和他竞争的人,除了您和大王子以外,难道还有别的人吗?大王子为人仁厚,占了长子的优势,可如今文王废长立幼,他已无优势,如今他唯一的敌人,便是勇冠三军的王子你了。

姬叔乾看了一眼阿摩罗,居然一下子恢复了冷静。

也许他往日里的愤怒,暴躁,都是装出来的。

他淡淡的道:说吧,有什么好主意,和我也不用这么吞吞吐吐了。

你是我的柱石,没有你的支持,我又如何能有今日之成就?阿摩罗点头叹道:王子,如今你只有几条路可走。

或是学大王子,寻边疆富庶之地镇守。

不过若想像北地那般,尽掌二百镇,怕是不易。

或是归顺于二王子,不过便是王子真心归顺,他也未必在意,需知二王子为人表面宽厚,内心多疑,怕是早晚要剪除王子。

姬书乾犹豫良久,终于上表镇守西极。

姬昌心知其心灰意冷,有心避开众兄弟,也不多言,便令其调动一万人马,到西方边关十镇镇守不提。

金鳌岛碧游宫中,通天圣人正自盘膝而坐,面色沉寂,也看不出表情,猜不透内心在想些什么,委实让人疑惑得紧。

金灵圣母在侧,只因闻仲在朝歌挣人间之富贵,她常记于心,惟恐弟子遭了他人毒手。

如今封神之战已开,已有人上了那封神之榜,这让她心中如何不焦?可偏偏通天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究竟打了什么主意。

犹豫了良久,她还是向通天道:师尊,那阐教在西岐闹得着实不象话,他们居然撺掇周主自立为王。

若是再过得一段时间,怕是……通天双眼微张,淡淡的道:你心忧弟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门下弟子,如今被闻仲也邀了不少,赵公明兄妹四个尽在那里,想来也无甚大事。

云霄手中掌混元金斗,便是阐教二教弟子尽出,也不是她的对手。

龟灵圣母素来和金灵圣母交好,她看了一眼金灵圣母,向通天道:师尊,若是阐教弟子,金灵道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忧虑,可那二师伯既掌阐教,又极护门下,谁能保证他不突然出手?若是二师伯出手,三霄虽有混元金斗护身,但修为终是弱于对方,怕也不是对方的敌手。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尖锐,对方护门徒,难道通天便不护门徒吗,便是通天这等修为,心中也多了丝疑虑,面色微微一变。

正是是非只为口常开,一语动心终入世。

第三十一章 通天赐宝助殷商,闻仲大起七路兵通天面色殊不好看,这也难怪,阐教的手愈伸愈长,他看了一眼门下弟子,沉声道:你们说得也自不错,但我门下弟子不可轻动。

说罢,从怀中取出两件物事,却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鼓和一只拳头大小的铃铛。

他将此两件物事交与金灵圣母,嘱咐道:你可将这夔牛皮鼓交于闻仲,寻常的夔牛皮鼓一响,声震百里。

此鼓非比等闲,乃是万年夔牛皮所制,鼓声一响,山崩地裂。

莫言等闲,便是阐教金仙,也经不起这等攻势,一个不好,便要受了震动,昏厥于地,任你炮制。

金灵圣母大喜悦,看向金铃,眼中又多了丝神往。

通天抚摩着金铃,轻叹道:此物名为灭神屠仙,这名字叫的狂妄,威力也自恐怖得紧。

当年我成道不久,与一准圣相战,虽然我证了混元,但因对方有此宝护身,我费了好大的工夫,足足花费了近一个时辰的工夫,才将对方灭掉,此宝威力,可见一斑。

说到这里,通天多了丝感慨,语气也变得郑重:此宝一响夺魂,二响散魄,三响魂飞魄散,肉体成灰,最是歹毒不过。

不过此宝威力强大,却也需要不小的真元催动。

你可将此宝交与云霄,让其好自为之。

众仙听了,心中都道通天果然偏爱云霄姐妹,若非如此,这等宝物,怎地不见他给别人,单单给了云霄呢?金灵圣母也不迟疑,随即驾云去了,不一时到了朝歌,将这宝贝交与闻仲与云霄二人。

此时闻仲也知北地被平,心中忧虑,得了师尊所赐之宝,心中大定。

如今朝政已是微定,他随即上表纣王,要讨伐西岐。

纣王巴不得闻仲远离,二话不说,同意出兵。

闻仲心中感叹,随即调动各路兵马,集大军四十万之众,准备出兵。

却是哪七路兵马?第一路佳梦关魔家四将,第二路三山关邓九公父女,第三路青龙关张桂芳,第四路渑县守将张奎,第五路汜水关韩荣,第六路穿云关主将徐芳,第七路潼关主将余化龙,盖因原守将张凤身陨,故被他顶了守将之职务。

闻仲见各路人马兵强马壮,心中大喜,随即又将费仲、尤浑两个封为监军,以示天子恩宠之意。

纣王只盼着闻仲早早出兵,好让自己逍遥,哪里管朝官之死活,也不推辞,便将二人卖了。

闻仲尚嫌不够,盖因周地多阐教之仙,他又调动二十万奴隶,以为仆从兵。

许诺此战定后,他们尽为平民,一时间欢声雷动,诸将尽愿效死力。

闻仲将各路兵马调拨已定,却又恐自己走后,朝歌不稳。

随即又调一路兵马守那三山关,调的却是那大将穿山,又调一将守佳梦关,却是无牙。

这两个自领了李随云的法旨,混入商军之中,多立功勋。

一个个颇有神通,早就名动天下。

他们两个也怕欲盖弥彰,惹人怀疑,干脆以本名示人,所幸他们两个成名虽久,但那些后学末进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们。

这闻仲调拨已定,又调拨粮草,准备出兵。

若是这般,也就罢了,孔宣此时已知伯邑考镇守北地,对西岐更无一丝回护之意,又出一计,却是七路兵马分头尽发,攻取各地,断西岐之根本。

闻仲深服其论,第一路兵马魔家四将出关之后,断北地与西岐之联系。

第二路兵马邓九公出关之后,断南地与西岐之联系。

第三路兵马张桂芳出关之后,直扑极西之地,其余各路兵马,攻略各地。

他自己则亲率精锐之士十五万众,逼城下寨,只是拖延,待各路兵马会合,再与敌决战。

殷商七路兵马,四十万雄兵起处,天下震动。

饶是西岐得了文王之按抚,属下之民,也是一日数惊。

姜尚听得殷商大起七路兵马,又是闻仲亲自领兵,心中也是骇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立足不住。

若是普通的将领领兵,他也不惧,凭他的能力,也能一一解决。

偏生此次的对手乃是闻太师领兵,这等威势,远非自己能敌。

更何况对方出动四十万大军,便都是豆腐渣,也能撑破西周军的肚皮。

心中忧虑之下,他向文王禀明,随即驾云向玉虚而去。

入得宫门,正撞上南极仙翁。

仙翁见了,心中疑惑,询问道:子牙不在那西岐处事,怎地到得此处?姜尚苦笑道:师兄有所不知,那殷商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由闻仲领兵,调动七路强兵,端的是人强马壮。

我闻那闻仲手下还有不少三山五岳的修士,如此实力,实非西岐所能抵挡的。

故回山来见老师。

南极仙翁听了,心中也自惊讶道:真真古怪得紧。

西岐不过是一地叛乱,若以常理论之,只消一员大将,领十万人马,也就够了,哪里用得着这等力量?闻仲身边定有高人相助,若非如此,断不至于如此这般。

你且在此等候,我进去禀报老师知晓。

说罢,他急入内,不过片刻,白鹤童子出来,将姜尚带将进去。

元始见了姜尚,点头道:如今这闻仲如此作为,想来背后有通天道兄影子,也罢了,若是如此算来,你确实敌不过闻仲。

随即吩咐童子将自己的坐骑四不象牵了过来,交于姜尚,又命童子将封神榜和打神鞭拿了过来,又嘱咐一番。

姜尚心中忧虑,他此来为的却是如何抵挡殷商的大军,见元始不肯明言,当即再复拜求。

元始轻叹道:你也不消忧虑,事到临头,自然会有异人相助。

想那天数已定,周当代商,通天师弟尚欲支吾,终归是一场空梦,你忧虑做甚?你可回去罢了。

北海之地,有两人等候,你出得宫门,无论何人叫你,且不可回头,如此,你去罢。

姜尚听了,心中稍定,当即拜辞而去。

却说他出了玉虚,果听人喊,奈何他心中有事,只是不理。

不想那人长叹道:姜尚你忒薄情而忘旧也;你今就做丞相,位极人臣,独不思在玉虚宫,与你学道四十年,今日连呼你数次,应也不应。

姜尚听了这话,心中也动,便住了脚,扭头看处,但见:上青巾一字飘,迎风大袖衬轻梢;麻鞋足下生云雾,宝剑光华透九霄。

葫芦里面长生术,胸内玄机隐六韬;跨虎登山随地走,三山五岳任逍遥。

却是师弟申公豹是也。

申公豹与姜子牙见礼罢,当先道:师兄往哪里去?姜子牙道:我自往西岐去,辅佐明主。

申公豹摇头叹道:师兄说得是甚话,师弟不才,敢问师兄,何为明主?姜子牙此时已将元始言语忘于脑后,抚掌大笑道:师弟却是考较于我了。

先不说凤鸣岐山兆应真命之主,单说这明主当德配尧舜,仁合天心。

申公豹点头轻笑道:师兄所言不错,但不知师兄可曾听过一句话?姜子牙心中微动,点头道:不知是甚话?申公豹摇头轻叹道:师兄可曾听得下界小儿言道,‘都道天下出明主,殊不知,兴,黎民苦,亡,黎民苦。

’如今成汤子孙虽然失德,但还未到天怒人怨之时,可师兄偏偏一意孤行,要辅佐西周取而代之,如此这般,岂不是徒增杀孽?我不知师兄为了人间富贵,将天下苍生置之于何地?申公豹这番言语,说得端的在理。

如今这纣王充其量只是不理朝政罢了,也不见得有什么恶行。

所杀姜王后,逼反武成王之事,固有过错,但也有佞臣的功劳。

若是由闻仲好生辅佐,也未尝不可以改恶向善。

姜子牙素慕天道,当日下山,已是老大不愿,如今听了申公豹之言,心中颇有感触之意,一时间,竟然踌躇起来。

申公豹见姜尚意动,心中暗喜道:师兄,我观你也是良心未泯之人,你莫不如烧了这封神之榜,同我同入朝歌,辅佐纣王,导其向善,如此,功德可称无量。

何必弄得天下兵戈四起,以至于生灵涂炭?姜子牙听了,真个拿出封神榜来,只是此物乃是元始所赠,一时间不由得犹豫不决。

正在此时,忽一人赶将过来,大声喝道:申公豹,你干得好事情,把你这该死孽障!你怎敢把言惑弄姜子牙,使他烧毁封神榜,令姜子牙保纣灭周,这是何说?该到玉虚宫,见掌教老师去了好。

正是南极仙翁。

申公豹闻言,面色微变,有心以言相抗,不想南极仙翁又复喝道:你有何本事,居然敢揣测掌教老师之意,如今尚敢支吾不成?声如雷霆,轰轰做响。

申公豹自知不敌,不敢回言,上了白额虎,指着二人道:你们去罢,我自保殷商,一地哭,强如天下哭。

言罢自去不提。

南极仙翁又将姜尚好一通埋怨,怪其不听元始之言,又恨声道:你也糊涂得紧,那纣王若是能以善言相劝,我等何必费如此气力?那殷商满殿之臣,其中贤臣众多,怎地不见半点作用?听得此言,子牙方悟,也不再多言,径回西岐去了。

于路上又收了清福神伯鉴,途经北海,撞上了龙须虎,也将其收入门下。

回归西岐不提。

却说这申公豹心中恼恨元始偏心,他心中本想化解一场兵戈之苦,救黎民于水火,也好成就一番善果,不想被人搅和好事,又被人好一番羞辱,他心中恼怒之下,也不迟疑,急去那十岛三山,寻那有道德之修士,要助其坏西岐之好事。

姜尚回了西岐,尚未做定,忽报门外有两个道人求见,急命引入,但见左首一道人带扇云冠,穿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麻鞋,自言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姓杨名戬;奉师命特来师叔左右听用。

右首一人,相貌堂堂,自言乃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韦护,特来助师叔一臂之力。

姜尚大喜,尚未松口气来,门外又来一道童,却是黄飞虎之子黄天化,奉师父之命,前来助力。

尚未完,又来一人,自言乃是惧留孙门下弟子,名土行孙的便是。

他却是五短身材,容貌委琐。

姜子牙得了这许多助力,心中也自松了口气,有这许多阐教门下相助,便是相斗,自己也不输于那截教门人。

他随即吩咐工匠修筑封神台,又有阐教真人送五路神前来,以为督造。

过得数日,又有那文殊广法天尊门下弟子金咤、普贤真人徒弟木吒兄弟两个前来相助。

如此一来,这西岐复振往日之气愤,又集城中之兵士,复释放大批努力,凑得二十万人马,居城守备,虽不如殷商之兵士精锐,但也称得上骁勇。

这闻仲也自了得,自提兵出征,便要行陆路。

孔宣曾得李随云之嘱,力劝其走水路,只以兵不厌诈相对。

闻仲也自听从,行至半途,又有黄花山四将来投,正是那邓、辛、张、陶四天君。

他得此四人相助,实力又强,只道天要亡周,心中愈喜。

于路上不断催促兵丁,恨不得一日便平定西岐。

七路兵马齐出,或三五万,或一二万,或六七万,各不相同,先是攻略各地,断西周之根本。

一时间,西方风烟四起,求援文书似雪片一般,飞向西岐城中,奈何闻仲亲提大军,驻扎城下,整日里挑战不休。

让姜子牙难分兵相助,一时间倒陷入了窘境。

如今这边大战,浮云岛上,李随云也自心喜,他也不迟疑,便派人到那北地去,却是嘱咐北地的弟子,无论如何,不许一兵一卒相助于西岐。

梅雪宜微一犹豫,劝道:师父,那伯邑考乃是至孝之人,若是一兵不派,怕是要伤其心,损其名。

如此一来,他对我教之作为,怕也有不满之处,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反为不美。

李随云听罢,微微点头,笑道:你想得也有道理。

既然如此,我门下弟子一个不许出战,不许相助西岐,只派些老弱残兵,或是军中刺头也就是了,只好做炮灰,于西岐做添头。

他随即吩咐三侍女准备行装,只待时机到了,便到西岐城下,与阐教真人相较。

第三十二章 两国对垒初交兵,十仙齐聚设十绝殷商的兵力太强了,不过数日,便将周地二百镇诸侯一扫而空,复得兵马二十万,六十万大军齐聚城下,将这西岐城围的水泄不通。

一万人马已是铺天盖地,六十万人马端的是声势浩大,各路兵马围攻四门,一连数日,喊杀声不断。

金吒乃是将门子弟,自然知道些军机,见得这般情景,便寻姜尚道:师叔,若总是这般,我等全无胜算。

城下六十万人马,便是黄河为阻,也可投鞭断流。

为今之计,我们需要得与敌见上一阵,方才分得出胜负。

姜子牙见商军势大,也自失了算计,听的金吒如此说,便传令三军出战。

城下大营之中,闻仲也自愁闷,这几日攻城之兵,尽是从周地征来的杂兵,战斗力极差,只好应景。

忽有人报说周军出城来战,不由得大喜,面露精光,他也不迟疑,急率诸将出阵相迎。

两军对圆。

这姜尚观闻太师,端的不凡,怎见得:九云冠金霞缭绕,绛纱衣鹤舞云飞,阴阳丝绦结束。

朝履应玄机,坐下麒麟如墨染;金鞭摆动似光辉,拜上通天教下,除三五遁施为。

胸中包罗天地,运筹万斛珠玑;丹心贯乎白日,忠贞万载名题。

龙凤下列旌,太师行兵自异。

这闻仲相貌端的不凡,真个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他左手边乃是邓辛张陶四大天君,右手边乃是魔家四将,即四大天王。

身前四将,更是不凡,一个个相貌凶恶,跨下异兽咆哮,正是王魔、杨森、高友乾、李兴霸九龙岛四圣。

赵公明和三霄,以及孔宣乃是有道的真修,自然不能轻易出面,只在后面观望不提。

姜子牙见了对方这等威势,心中暗惊,知道对方强盛的紧,正惊疑间,但见敌军阵中出得一人,却是一身鱼鳞明光铠,光灿耀眼,正是成汤大将张桂芳,他手提一干长枪,望向诸将,大喝道:有不服的,只管上来罢。

周军营中,有一将拍马而出,却是文王之子姬叔坤。

他一身本领,端的是骁勇非凡。

张桂芳方欲出战,却见身后一将奔出,大喝道:将军,杀鸡何需牛刀?如此小辈,何需将军动手?有我风林足够了。

两马相交,风林乃风后之后,又是左道之士,也炼了一门神通,战不三合,转身便走。

姬叔坤不知深浅,纵马急追。

风林回头见叔乾赶来,口里念念有词,把口一吐,一道黑烟喷出,就化为一网;里边现一粒红珠,有碗口大小,望姬叔坤劈脸打来。

只一珠,打下马来,复回身枭首回阵,成汤军中鼓声四起。

姜尚见折了一个殿下,心中甚惊,他见那风林勇猛,心中恼怒,急将打神鞭祭起,但见黄光一道,落下下来,快如闪电,眼见得奔风林去了。

这边魔礼青见了不好,将手中青云剑一挥,青光一道,冲天而起,同打神鞭撞到一处,但听得轰的一声,光华四射,将两军眼睛都幌得花了。

姜子牙见打神鞭无功,心中吃了一惊,那风林也是不知深浅,拨转马来,复来战姜子牙。

这边韦护出手,将降魔杵祭起,只听得轰的一声,将风林连人带马,打得粉碎。

可叹马上将军,也要遭人毒手。

这边魔礼红见了,脸色大变,将手中的混元珍珠伞撑将开来,但见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无边黑暗,向西周军马罩将过去。

魔礼海也自发喊,将琵琶弹起,但听得曲声依依,直让那些雄兵失了算计,分不得西北东南。

这边魔礼寿也不示弱,将那紫金龙花狐貂祭起,变得身似白象,胁生飞翅,乱吞周兵。

这四天王手中异宝端得了得,直将西周兵马冲得乱成一团。

这边邓辛张陶四天君见了,大喝道:不趁此时杀将过去,见功立业,更待何时?发声喊,领本部兵马径冲敌阵。

王魔、杨森、高友乾、李兴霸四个见得这般光景,如何忍耐得住?急催动坐下异兽,将出手中异宝,横冲直撞。

闻太师手中雌雄蛟龙金鞭,端的是威力无敌,双鞭出手,将周营之中的修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军兵已乱,姜尚便是有通天之能,也作用不得,急带坐下四不象,带头先走,这一战,直杀得星落云散,周军伤亡大半,折了七个殿下,五员将校。

杨戬、韦护、金吒、木吒和那黄天化尽用土遁逃生,龙须虎从水里跑了,土行孙仗着地行之术跑了,所幸尽未曾伤到。

回到营中,姜尚心中委实忧虑得紧,若是一对一,这西岐之修士,也未必输于那成汤之兵,可对方尽是乱战,又占着兵多将广的优势,自己便是再精通战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杨戬心思深沉,见姜子牙满面愁容,当即劝道:师叔何必忧虑?何不上昆仑山,向掌教寻计?姜子牙听了,恰似黑暗之中,得见一盏明灯。

他点头道:说得不错,如此,却是我糊涂了。

当即吩咐门下好生守城,不可出城交战,不可轻易临敌。

又去见文王,但言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便回。

文王听罢,嘱咐道:丞相多加小心,早去早回,免得孤挂念。

子牙领命而去。

姜尚心中也自焦虑,急起云头,也是天助西周,正赶上顺风,不一时,便赶到昆仑,尚未来得及进宫,却见南极仙翁走将出来,见面便道:子牙,掌教老师有命,你不需进宫,只管回西岐便是,到时候自然有人相助。

说罢,将手中之物交于姜尚,点头嘱咐道:老师让我把此中央戊已旗交于你,你以此防身,可保得自身无虞。

姜子牙点头称是,自回西岐,不一日,但见天空祥云笼罩,已来一仙,正是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他见了姜尚,点头笑道:我奉掌教老师之命,特来相助。

其余同门,想来也得了老师之法旨,用不了多久,便回赶将过来。

姜子牙大喜,若是阐教高人尽数到此,自己再无忧虑之事,又过得三人,阐教十二金仙尽数到此,乃是:九仙山桃园洞广成子、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大法师、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后成普贤菩萨、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又有那大雪山灵鹫洞燃灯道人,玉虚宫南极仙翁共一十四个有道真仙,齐聚此处不提。

却说城外看得分明,这几日城中霞光闪烁,耀人眼目。

闻仲心中明白,这几日阐教之仙怕是齐聚西岐,想来是要和自己证个高下。

孔宣这几日在营中见了,暗暗摇头,眼中满是感叹之意,他看向满面愁容的闻仲,摇头轻叹道:你丫的是怎么想的?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怎地不寻几个同门的修士?截教之势,比之阐教,强盛不知几倍,可笑你身在宝山,却又不知道挖掘,真真可叹得紧。

闻仲听罢,方才醒悟过来,眼中满是感叹之意,正欲起身,忽见天空祥光闪烁,但见几个修士赶将过来,却是从白鹿岛赶将过来的十天君,见礼毕,秦天君当先道:我们几个闻申公豹道友相告,言闻道兄在此与阐教对敌,久战不胜,特来助你。

闻仲大喜,点头道:我得诸位相助,料想破那西岐不过旦夕之间。

姚天君面露微笑,点头道:我等十人,闻那阐教保定了西岐,特练十绝之阵,以助道兄成就大事。

闻仲心中一动,点头道:不知是哪十绝之阵,还请道兄明言。

金光圣母轻笑道:这十阵,乃是秦天君的天绝阵,赵天君的地裂阵、董天君的风吼阵、袁天君的寒冰阵、我的金光阵、孙天君的化血阵、白天君的烈焰阵、姚天君的落魂阵、王天君的红水阵以及张天君的红沙阵。

有此十阵,任那阐教金仙有神通广大,也休想有半点作为。

孔宣面色清冷,看了十天君一眼,轻哼了一声,也不言语,显然有他自己的心思。

闻仲在旁边见了,心中也是多了丝疑惑之意,看了对方一眼,轻声道:孔道兄莫非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罢。

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

孔宣看了一眼十天君,见他们神色各异,显然都有这各自的心思,修士就如同江湖中人一般,自古就有那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

虽说孔宣乃是清虚道人门下第一号的修士,但十天君对这十绝阵有说不出的自信,他们都不相信孔宣能有什么别的主意。

孔宣眼中流露出一丝淡然之意,他看向众修,轻声叹道:对面阐教共有十四个仙人,如此尚不算各仙门下的弟子。

更何况阵是死的,人是活的,十绝阵虽然厉害,但也并非无法可破,只以此为获胜之希望,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闻仲心中疑惑之意愈盛,看向孔宣,点头道:道兄之意,我该如何是好?孔宣沉声道:我闻一气仙余元有化血神刀,威力无穷,又有那火灵圣母,有金霞冠,神通广大,你何不将他们也请将来,有他二人相助,我等获胜之希望,也多了几许。

闻仲有心如此,但又怕十天君有什么不满,毕竟人家好心好意来帮助自己,自己却又寻别人帮助,分明是不信任他们,若是这般,怕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但伤了彼此的情谊,还影响大战。

秦天君见闻仲为难,不由得摇头轻笑道:道兄,那余化和火灵圣母都神通广大,有他们出手,自然多了层保险。

闻仲听罢,眼中多了丝感慨之意,随即去寻帮手去了。

那一气元余元和火灵圣母都是截教之有道真人,他们见闻仲来邀,面色都尽是喜色,二话不说,跟着到得成汤大营。

燃灯道人初到西岐,便让姜子牙下战书,不想对面却挂免战之牌,过得十数日,对方终于重整旧日之气象,有大战之意。

他心中看得明白,看了众将,点头道:如今对方怕是寻了不少的助手,明日少不得一场恶战。

黄龙阵人连日观阵,面色多有惊意,看向诸修,摇头叹道:我观对面大营,煞气冲天,隐隐有十个大阵,只是那阵着实凶恶,根本看不出半点端倪,如此看来,对方怕是早有准备。

燃灯道人眉头紧皱,看向诸仙,轻叹道:诸位,若是这般,怕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我们不知那阵中虚实,如何能胜得了对方?若是长此下去,怕是要遭这阵的毒手。

太乙真人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依我之见,莫不如以言挤兑,依着截教修士自大的脾性,保不准会让我们观其阵。

若是看上一看,说不得能看出敌阵的虚实,如此一来,最起码可以保得我们自身无事。

燃灯道人眉头紧皱,他心中也想这般,奈何他从对面营地觉察到了一丝古怪之意,若是依着平时,对方绝对不会如这般,似这等广邀同道的行为,让人感到很意外,貌似只有阐教修士才会这么做罢。

燃灯道人是个经验很丰富的修士,也是一个心计很深沉的修士,他心中清楚,既然对方能使出这等手段来,以言语挤兑,能有作用吗?若是不起作用,定然反被对方一番嘲笑。

他现在是阐教诸仙的首脑,若是再这般迟误下去,迟迟没有决断,定然要让人怀疑自己的能力,可若是一个处置不好,自己也就成了阐教的罪人。

正烦恼间,忽有人报说城外有一道人,骑一猛虎,在外面挑战,有修道之人认出对方乃是截教高人赵公明,姜尚不敢擅专,故来请诸位前去相见。

众仙闻得来人乃是赵公明,心中都是一惊,燃灯看了一眼诸人,摇头苦笑道:既然如此,我等齐去,便知端地。

众修齐声应是,一起上城墙不提。

第三十三章 群修乱战法宝闪,浮云不耐终出岛若论修为,赵公明却是城下成汤营地诸修中修为最高的一个,更何况他手中还有定海珠这等法宝。

原本不该他出面,但不想孔宣在那边大放厥词,言道四天王在此城中有一大敌,此人不死,四天王不可轻出。

闻仲也知孔宣神通,也依他的意思,只请赵公明并诸修出战。

燃灯道人见诸修面色沉寂,都装聋做哑,心中微叹,向诸修道:各位,我便去会他一会。

说罢,当先而出,一振手中的量天尺,大声喝道:赵公明,休得猖狂,我来会你一会。

赵公明见了,冷笑道:燃灯道人,不想今日见得你了,自你得道之日起,便鲜干好事,大雪山上的异类修士,被你屠个精光,你岂不知,天道昭昭,因果报应不爽?今日我便和你做个了断,为死在你手下的异类修士报仇雪恨。

燃灯心知赵公明的厉害,暗思打人不过先下手,也不迟疑,上前一步,低喝道:闲话少说,你助纣为虐,尚敢大言天道,今天我便顺了天道,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顺天者逸,逆天者劳。

言未毕,量天尺已是打出。

赵公明冷哼一声,以鞭相迎,战不三合,但见量天尺大放异彩。

这燃灯道人自从洞府被毁,却是痛定思痛,潜心修炼。

那量天尺又名乾坤尺,其中自有玄虚,经这些年的苦修,竟被他摸出了些门道。

赵公明见着量天尺出,眼前尽是一片神光,随即场景一变,那神光竟渐渐演化成山川河流,万物走兽一般,燃灯的身形也渐渐变得惨淡,有消失的趋势。

他面色一变,知道中了对方的设计,急将定海珠祭起,但见光华一道,冲天而起。

燃灯方施法术,要困住赵公明,不想对方法宝如此了得,还没有等他明白怎么回事,但见一道毫光射道,将他打了个跟头,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那乾坤尺没了人操纵,自然作用不得,幻象渐消。

赵公明方现出身形,不想一人杀至,一口剑便冲自己劈面剁将来。

眼见得赵公明便要遭了毒手,那边王魔大喝道:休要猖狂,看打。

手中开天珠子祭起。

你道何人要斩赵公明?正是那赤精子,他见燃灯倒地不起,惟恐公明趁势下了毒手,故先下手为强。

赤精子乃是阐教金仙,一身修为端的了得,见了开天珠,也不惧怕,一声喝,手中宝剑望那开天珠一指,但见火光一道,那珠子随火而灭。

复一声大喝,却将出阴阳镜来,望王魔便是一幌,王魔见赤精子毁了开天珠,已是一惊,待见其将出阴阳镜来,却又躲闪不及,被幌个正着,顿时立足不住,一筋斗跌下狴犴来。

这边样森、高有乾,李兴霸三个见了吃得一惊,急将宝贝乱打,早有兵士起身,将那王魔救将回来。

赵公明见赤精子偷袭,又见王魔为了自己吃了大亏,面色一变,复又将定海珠祭起,但见七彩毫光闪烁处,赤精子哪里躲得了,被打得三昧之火喷出三尺开外,发声喊,掩面便走。

众修此时尽数变了脸色,法宝齐出,乱战到一处。

孔宣在那成汤大营之中和三霄观战,见得这般光景,不禁连声赞叹,抚掌大笑道:果然了得,不想我到得此处,居然能看到这等大战,却是不虚此行。

琼霄听了孔宣这般话,心中不悦,微一沉吟道:姐姐,将金蛟剪与我,我去会会那阐教的高人。

兄长在前面苦战,我只在此闲居,心中委实难安。

孔宣横了琼霄一眼,摇头轻叹道:几慌忙什么,这场大战不过是热身罢了,若我所料不错,对面尚有高人未至。

到时候,少不得十绝阵中分个高下。

云霄听罢,眉头轻皱,心中多少有了丝迟疑,如今外面喊杀声甚急,她心中着实忧虑,深深的看了一眼孔宣,又看了一眼已将兵权交给副将的穿山、无牙两个,将银牙一咬,向两个妹妹道:你们两个随我前去掠阵,免得兄长吃亏。

碧霄和琼霄大喜,急跟将回去,孔宣老神在在,也不跟随,只是低头饮茶不提。

自从斩去五大分身之后,他修为已是高了不少,善恶二念尽斩,虽有执念难消,但神通已是高深莫测。

他也不急噪,也不心焦,他算得明白,别看今天这场大战打得激烈,绝对分不出胜负。

果然,又过得半日,众修回来,一个个却是狼狈不堪。

见得这般模样,饶是孔宣早有准备,也不禁吃了一惊,急道:诸位道兄,怎地落得这般模样?似这般,却似吃了大亏一般。

闻仲看了孔宣一眼,摇头苦笑道:两军大战,我们也斩了对面几个修士,却是一些小辈,却是阐教的三代弟子,叫什么韩毒龙,薛恶虎,又有一个叫韦护的便是,不过王魔道兄和杨森道兄却被赤精子的镜子给幌了,只是昏迷不醒,宛如僵死一般,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缘故。

孔宣听罢,面色微便,急让人将王魔,杨森两个抬将过来,仔细看处,面色已是大变,恨声道:他们是被阴阳镜幌了。

那镜子端的可怕得紧,那东西乃是阴阳二气所化,厉害非常。

一面红,一面白,白面致人于死,红面救人于生。

但若是被这镜子白面幌了,三日不得红面相照,任你神通广大,也免不得魂飞魄散。

众修听了,无不大惊失色,赵公明听了,恨声不绝,看向诸修道:早知如此,与那赤精子对阵之时,便不该留情面,直接将他打杀了,再取了那宝贝,岂不是好?我当真是糊涂得紧。

余元也自恼恨道:那广成子和赤精子若非有异宝护身,早被我的化血神刀取了性命,可恨刀出无功,若非如此,正好用来救回两位道友的性命。

孔宣眉头紧皱,他也束手无策,这阴阳镜的威力太过阴毒,便是他有今日这等修为,也无半点作用,怕是圣人来了,也无妙计。

这边高友乾心中愤恨,大步出营,便要寻那赤精子的晦气,不想未出营门,身后土中猛的窜出一人,还没有等他明白怎么回事,便见一只棒子打将来,真个是锤子砸鸡蛋,将颗大好的头颅打得粉碎。

魔家四将本跟在后面,不想这高友乾遭了暗算,他们四个倒吃一惊,便欲施展法宝,不想那人端的灵巧,将身一扭,便钻下地去了。

孔宣听到动静,赶将出来,正看到这一幕,他见那人五短身材,已知其故,不由得怒喝一声:土行孙,好胆!只见背后一道黄光冲天而起,随即钻入地下,但见这大地猛的鼓起一个巨大的土包,迅速移动。

众军见了这般模样,无不大惊失色,尽数围在一旁。

又过得片刻,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但见那土包炸将开来,随即见得一人,相貌俊美,身穿黄色道袍,手中提着一个矮子。

孔宣微微点头道:诸位,我分身已擒住此偷营之人。

此人最善地行之法,更兼身才矮小,乃是天生的偷营之人,不可留他。

众人听得那黄衣道人居然是孔宣的分身,心中尽惊,这家伙竟然斩却分身,这等神通,比之各教之掌教,也差不得许多。

闻仲见折了高友乾,心中已是大恨,随即将来乾坤袋,便要将土行孙烧死,孔宣轻哼道:此人必来探营,迟则生变,还是早早结果了为妙。

余元听了,点头称是,化血神刀一出,但见刀光闪处,土行孙已被斩首,随即化为一滩血水。

那魂魄自往封神台上去了。

虽然又斩了阐教一个三代弟子,奈何对面高手一个不曾除得,众修心中未免有不平之意,可对面关防甚严,一时间他们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却说西岐城中,这姜子牙等人正在哪里等候土行孙的消息,忽一阵风旗,将堂中蜡烛尽数吹灭,不由得让众人吃了一惊。

姜子牙不敢迟疑,急算了一算,顿时叫苦不迟。

众人见了,急忙询问,姜子牙摇头苦笑道:土行孙不知深浅,去探营也就罢了,怎地出手杀人?结果露了行迹……燃灯听了急道:他所杀何人?这边惧留孙也道:他出了甚事?姜子牙摇头叹道:他背后下手,一棒打杀了高友乾,不想被人拿出,此时魂魄已是上了封神台了,名字也当在那封神榜上显现。

广成子怒道:这截教诸修端得可恶,明日可去破那十绝之阵,也好让他们知道,我阐教之人的厉害。

众修听了,齐声应是。

姜子牙嘴上应和,心中转忧,如今三代弟子除了杨戬,便是黄天化,期余诸修,尽数遭了毒手。

不过照眼下这般情景看,他们两个也维持不了多久。

思量片刻,他又修书三封,将三个手下连夜送到城外百里处,奔东南北三侯那里去了。

为今之计,只好教那三侯并力攻打殷商不提。

却说李随云在浮云岛上,连日来只是关注两军大战,他门下修士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等待时机。

他看得分明,这成汤一方实力委实强大,若是应对得当,阐教金仙便是再厉害,怕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为今之计,自己却该寻个机会,谋求那散修的落宝金钱。

那东西着实了得,有了那宝贝,以后自己门下还怕得谁来?至于封神之榜,他全不在意。

那东西诸圣已签了各自的名字,有门下弟子遭了毒手,自然上榜。

便是鸿钧老祖,怕也没有那个能力更改,他也不怕阐教诸仙起心思。

他正自思量,忽门下童子报说北地袁洪求见,便命进来。

袁洪如今八九元功已修炼有成,见了李随云,恭身施礼毕,便急不可耐的道:师父,我听得西岐那边连日大战,成汤之良将尽到那里,和对方战个不休,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等若是趁此机会,杀入朝歌,则大事可定。

李随云微微冷笑道:怎么,破军他们耐不得性子了?又或是他们起了别样的心思,也想尝尝人间富贵的滋味?袁洪苦笑道:师父莫要取笑,我们只是觉得如此机会,若是放弃,未免太过可惜。

此时各处关隘守兵不过数万,勉强保得无忧。

我等也有不小的神通,到时候杀到朝歌去,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好。

李随云轻笑一声,面上无半点笑意,反问道:若似你说得那般,却也容易得紧。

只是如此一来,那封神榜上的空缺,由何人来担当?莫非你们觉得仙道难成,想修那神道不成?此言一出,袁洪已是恍然大悟,眼中也多了丝了然之意,他也暗自着恼,只顾着寻思如何领兵交战,却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李随云见袁洪如此,心头愈气,指着鼻子喝骂道:你丫的笨蛋,你那几个师兄也都是蠢材,只想着一时的快意。

他们也不想想,天下各教,唯我清虚一脉与截教、西方教门徒甚众,似你等那般说来,让我等与截教结仇,那封神榜上空缺之位,由我门下填补不成?袁洪见李随云怒极,哪里敢做声,只是垂头不语。

旁边的梅雪宜见了,心中也自感叹,急道:师父,袁洪师兄不过是一时失了计算罢了,破军师兄想来也有自己的算盘。

若是迟迟不动,怕也惹人怀疑,故有这般思量。

李随云心中怒起稍消,他看了袁洪一眼,摇头感叹,随即吩咐道:你回去罢,告诉那破军,凡事急不得。

若真是应付不了,只管做做样子也就是了。

我等确是要保那伯邑考灭商,但时机未到罢了。

袁洪不敢多说,点头而退。

他也不好意思停留,出得门来,随即驾云向北地去了。

李随云待得袁洪去后,随即召集三女,让其准备,也出了浮云岛。

他知阐教在着西岐城下已现颓势,元始定然出场,他要去会上一会。

顺便将那落宝金钱取了,那东西若是落入孔宣手中,也是无用,正好与了门下别的弟子,以寄托执念。

第三十四章 随云出手争法宝,清虚入山望封神李随云带了三个侍女,也不驾车,也不乘云,便向西岐赶去,到得城边,正赶上两军大战,他看得分明,阐教十二金仙依着都天神煞的位置纷纷立定,虽然人数少,但奈何素质高,又有阵法相助,倒是保得自身无忧。

至于截教真修,人数虽然不少,又有不少左道真修,奈何素质和人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十天君修为只是一般罢了,非是十二金仙的敌守,余元的化血神刀和火灵圣母的金霞冠虽然威力强大,又有左道之士擅迷人魂魄,但阐教诸仙尽现金花白莲护身,如何作用得了?不过闻仲此时也不光以修士破敌,但见满营军兵,呐喊连连,算上杂军和奴隶组成的仆从军,八十万人马蜂拥而上,攻打各门。

真是矢石如雨,兵戈如林,城上血流成河,城下尸积如山。

两军将士,舍生忘死的苦斗,西岐三面城墙,尽已登上不少的商军。

李随云站在云端上看了,摇头轻叹道:若照着这般模样,元始道兄再不出手,这西岐怕是要完了。

妹喜眉头也皱得紧,她看了一眼李随云,有些犹豫的道:真让人奇怪,这成汤怎地有真么多兵士,有这许多人马,怎地四方还敢反叛?李随云轻哼了一身,淡淡的道:你没有看出来吗?那些士兵有大半在一年以前还是奴隶,只不过闻仲早就为了这场大战做准备了,所以才将他们变为平民,收入军队。

殷商真正的百战之师不过一二十万罢了,这还是托了这几年连年大战的福,若非如此,他能有一二万的常备军,已经是顶天的事了。

妲己初观这等场面,她年纪尚轻,见得两军交战,喊杀声震天,血肉飞遍野,心中委实惊惧,壮着胆子向李随云道:师父,您又不肯下去助双方一臂之力,何必在此迟疑?我们只管去罢!李随云眉头轻皱,他心思一转,已明妲己之心意,不由得摇头道:你莫存什么良善之心,你和他人不同,你如今已入仙道,拥有漫长的生命,如果你不能漠视蝼蚁的生死,你将无法承受这漫长的生命。

如果你不能承受这一切,我将亲手了断你的生命,毕竟我不会看着你承受无尽的苦痛。

微微犹豫了一下,妲己露出一了丝求恳的目光,她看向妹喜和梅雪宜,她希望这两个很善良的女人能帮她,最起码能劝说李随云改变这种冷酷的心思。

但她显然失望了,无论是妹喜还是梅雪宜,她们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漫长的生命,让她们不得不将众生看成蝼蚁,如果不这样做,她们怕是会疯掉。

李随云也不多说,只是观看场上双方大战。

不得不承认,交战的双方实力都不错,虽然那阐教太乙真人被自己削了顶上三花,但那些修士依着阵法而动,将大阵守得牢固,怕是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他微微点头,便四处游荡。

此时成汤军营连营百十里,声势浩大,他也无心思量这等事,顷刻间便行出数百里,正看到两个散修在那里下棋。

李随云微微点头,心中暗喜,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哪跟筋不对,居然还在此地下棋,心中微动,已是落将下来。

那萧升、曹宝乃是一介散修,他们两个也是闲不得的人,听闻此地大战,也来凑上热闹,不想连着几日,都没有插手的机会,他们也是闲得紧了,这才在此地下棋,只待有机会,便入得军中。

正下到酣处,猛见得一个矮胖的道士落将下来,面色肃然,身后跟着三个一笑倾国的女子。

萧升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的心中猛的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

相貌如此委琐,侍女如此美丽,神通如此广大,行动如此诡异,这普地里,除了清虚道人,还能有哪个呢?李随云见了萧升和曹宝,也不多说,点头道:我听说二位又一异宝,名为落宝金钱的便是,这东西着实不错,我手头正却一两件称手的法宝,故来向两位讨要。

还请两位不要吝啬。

诸位看官想想看,有这么干的吗?张口就要别人的法宝,而且还理直气壮,便是土匪也没有这么厚的面皮。

不过反过来想,李随云也是无奈,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取那落宝金钱,毕竟他此时也不在军中,没有机会暗害对方。

只好凭着本事巧取豪夺。

萧升面色难看得紧,他看了一眼曹宝,却见他这兄弟面露沉思之色,心中一动,方欲开言,曹宝已抢先道:清虚真人既然有心,我等又岂能如此不识趣?那落宝金钱本是我们兄弟两个偶然间得到的东西,虽然神妙不过,但在我们手中,却也明珠蒙尘,这宝贝落到真人手中,再合适不过。

说罢,急从海中取出落宝金钱,交于李随云手中。

李随云接来,仔细看去,但见上面有淡淡的五色神光闪耀,知是好东西,当即收入怀中,大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东西,我也不白拿你们的,我这里有一葫芦九转凝神丹,你们可拿去。

曹宝听了大喜,急接了过来。

这凝神丹却是救命的仙丹,便是伤得再重,只要服下一颗,便可保得七日魂魄不散,这七日中,大可寻医访道,找人救助,实是件了不得的救命良药。

虽然比不得落宝金钱那般神异,但也是难得之物。

更何况以李随云的脾性,便是不拿这东西交换,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李随云深深的看了一眼曹宝,点头笑道:你若有事,可来浮云岛找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罢,他起身去了。

萧升待李随云走后,看向曹宝道:道兄,你为何将那落宝金千交到他的手里?那东西威力着实强大得紧,便是那先天之宝,怕也可落得,我二人仗着那宝贝防身,天下大可去得,何必要给别人?曹宝摇头轻笑道:道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法宝虽好,终是名气太大。

清虚道人也不知道从何处听来我二人有那等宝贝,他既开口索要,自然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

我等否定不成,力敌不能,若真与其相抗,到最后怕是连性命都不能保得,到时候法宝还不是他的?萧升眉头紧皱,恨声道:我不信他真能不要面皮,将出那土匪的手段,从我们手中夺这宝贝。

曹宝摇头叹道:道兄差了。

若是被的修士,兴许不会那么做,可清虚道人最不在乎名声。

道兄,这比买卖我们看似吃亏,实际上我们占了大便宜。

萧升愕然,微微沉思道:愿闻其详。

曹宝轻笑道:这落宝金钱本是一对,如今与了清虚道人一个,世人无知,只道我二人手中再无此宝,定然不会防备,我等对敌之时,自然多了些把握。

再说从此以后,天下人只道此宝在清虚道人手中,再不会对我等起了贪意。

更何况我们还得了一葫芦丹药,清虚道人还答应我们一件事情,我们岂不是赚了?萧升听罢,连连点头。

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感叹道:祸之福所依,福之祸所伏,天下之事,端的难明。

我二人回山去罢,免得被卷入俗事,反毁了道行。

曹宝点头称是,二人再不迟疑,随即驾云去了,却不想这一去,在不经意间,躲开了封神之厄。

后二人肉身成道,天庭之上自有威名。

此乃后话,按下不表。

却说李随云得了这落宝金钱,只在手中把玩。

妲己方才受了他一番教训,又想到人间兵戈之惨烈,心中恻然,闷闷不乐。

这边梅雪宜心思灵巧,却在思索曹宝之作为,这边妹喜却是对李随云手中之物起了兴趣,眼中满是小星星,她着实好奇得紧,能入李随云的法眼,也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大的神通。

李随云吃妹喜看不过,便将这东西收入怀中,也不理会仿佛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面脸都是悲伤之色的妹喜,带着三女向西岐山上封神台而去。

初到封神台,还未近前,便见五色光芒向自己这边射将来,知是护台的五路神,心中微动,以手发雷,声音隆隆,端的是地动山摇。

那五路神修的本是小道,被人驱使到此,与人为仆,心中如何能平?见得对方厉害,顿时散去,寻那藏风聚气之地躲了。

李随云心中点头,这五路神却是精明得紧,想来也受了不少的苦楚,方才如此精灵。

他方上前数步,猛见一人拦将过来,但见此人手持一幡,正是那清福神柏鉴,在此司接引封神榜上有名之人之职。

柏鉴见了李随云,倒吃了一惊,他当年乃是公孙轩辕手下的大将,也曾见过李随云的真容,听说过对方的威名。

今日猛的见到对方,又不知对方是何目的,自己又无抵抗之能力,如何不惊?李随云看了柏鉴一眼,摇头笑道:你莫惊慌,我此来也无甚恶意,只是来取那封神榜一观。

见那柏鉴面色陡的一变,不由得笑道:你放心好了,这封神榜乃我各教掌教同签,自然有莫大的法力,非比等闲,以我等神通,绝对更改不了。

便是鸿钧到此,也无甚办法。

你放心就是。

柏鉴心中微动,却又想起姜子牙嘱咐之言,壮着胆子道:清虚圣人,未到开榜封神之时,此榜不益观看。

我在此担任接引之职,自然有保护此榜的职责,还请圣人见谅。

李随云眉头微皱,猛的打了一个喷嚏,但见平地起了一股旋风,将柏鉴一口气吹得不知道飞出几十里,直将他旋得头晕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待清醒过来,方才醒悟,急往回赶,却见李随云已走到台上,双眼望着那封神之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柏鉴却不知道李随云此时的心情。

李随云一见封神榜,便知榜单周围被人布下了阵法,这阵法却也古怪得紧,看似简单易破,实际上却和现代的报警装置一般,若是不小心触动,远在万里之外的元始自然知晓。

以圣人的神通,不过眨眼间便可赶将来。

自己破阵容易,取榜也容易,但在元始和通天撕破面皮前掺将进去,似乎不太符合自己的利益。

低头沉思片刻,他扭头问那柏鉴道:如今这封神台上,受封之人能有多少了?柏鉴见李随云不再打封神榜的主意,已是松了口气,他也不敢隐瞒,当即道:大概有几十个了。

不过其中殷商和截教修士众多,其余便是阐教的三四代弟子。

李随云微微点头,又道:元始师兄常来此地吗?除他之外,此处还有什么人来?柏鉴微一沉思,恭敬的回道:元始圣人只在封神台成之日来过一次,此后再未曾到得此地。

至于闲杂人等,因姜尚已派人日夜守护此地,故也没有什么人聒噪,只有被封之人的魂魄在此。

李随云听了微微点头,心中思量一番,若有所悟。

他也不在迟疑,向三女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离开此地。

妹喜微一犹豫,向李随云道:师父,您到得此地,只是为了看那封神榜吗?李随云看了一眼梅雪宜,见其秀眉微皱,似在沉思,不由得笑道:你怎么看?梅雪宜有些不确定的道:师父,您是不是想看看封神榜上的姓名能否抹掉?只要名字不上封神榜,自然有起死回生之望。

可您为什么到得此地,却有驻足不前?李随云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轻声道:封神榜我志在必得。

方才我以言语唬弄柏鉴,只想一试,不想那封神榜周围已被布置了阵法,我若强取,必为元始所知,此时尚不是翻脸之时,待得日后再做理论。

妹喜心中微动,询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到哪里去?便就回岛吗?还是到那西岐城下观两军大战?李随云轻叹一声,淡淡的道:我要去拜访与世同君,如今封神大战已起,他在那里闲居,岂不是太过悠闲了?说罢,再不多言,领着三女径去不提。

第三十五章 万寿山庄绿意浓,与世同君心如水万寿山五庄观,乃是镇元子大仙的修行之所。

镇元子神通可称无量,他虽未证混元,但自号与世同君,足见其本事。

此观中还有一件宝贝,乃是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成这颗灵根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只结得三十个果子。

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

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故此观中多仙。

妲己三个女孩子一路行来,听李随云说那与世同君的本事与神通,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感叹之意,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惊呼,又发出一声感叹。

她们心中也多了丝了然,李随云怕是要将那所有的修士都鼓捣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将这个天下搅乱。

也是怪西方教和阐教逼得紧了,若非如此,李随云何至于这般功利?这万寿山五庄观中的与世同君镇元子大仙这日正在打坐,猛的心血来潮,急运神通,算了一算,面色不由得大变,噌的一声跳将起来,大喊道:东风、满月,你们两个到哪里去了,还不给我过来——这东风已有三千一百岁,而这满月则有两千九百岁,各位莫问清风、明月到哪里去了,他们两个还没有出世呢。

这两个童子乃是观中最小的弟子,听的师父呼唤,急赶将来,但见镇元子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吃了一惊。

须知这镇元子乃是地仙之祖,得道极早,虽然没有证那混元道果,但一身本领,也称得上惊世骇俗,何等事情能让他如此动容?镇元子见了两个弟子,眉毛倒立起来,怒喝道:你们这两个懒惰的小牛鼻子,我当初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将你们两个收入门下?你们方才到哪里玩去了,居然让我叫了这么半天?东风和满月都撇了撇嘴,他们两个心中也惊:是谁让师傅如此失态?他们是道士,师父也是道士,他们是牛鼻子,那师父又是什么?镇元子此时也醒悟过来,面色微红,随即气恼的道:你们两个家伙大概不知道,老贼来了,我那人参果还剩得几个?满月微一沉思,回道:如今算来算去,剩下八个不到。

东风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低声道:师父,您说的老贼是哪个?想这五庄观虽称不上龙潭虎穴,也不是等闲能随意来往的。

师父,究竟是何等人,让您紧张到这等地步?镇元子咬牙恨道:还不是那清虚道人,他便是那后面皮的老贼。

当初我这人参果树,他也没少偷吃。

方才我掐指一算,不想这老贼兴许抽了风,居然想起我来,正往此处赶将来,真真可恶的紧。

东风愕然,心思微动,急道:师父,您说的可是浮云岛的清虚圣人?镇元子没好气的道:除了他,天下间还能有谁如此厚的面皮?你当他那天高三尺和无良天尊的外号是白得的不成?说到此处,他又恼上心头,哀叫道:我的人参果啊——满月满头黑线的看向镇元子道:师父,若真是那老贼来此,我们两个该如何是好,我们打又打不过他,和他讲理又讲不明白,师父,您便是打死我们两个,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镇元子恨声道:你们两个废柴,便是那木头,也能烧把火,可你们两个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也不要求你们两个干别的,等那清虚老贼来了,我一摸胡子,你们两个便将俗事来烦我,哼哼,我要让他没地方开口。

东风、满月连忙答应,他们两个也是好玩闹,一想到李随云因为没机会开口索要人参果而苦恼的模样,他们就暗暗好笑。

李随云带着三女,一路无话,赶到这万寿山五庄观,但见:高山峻极,大势峥嵘。

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

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

往来有仙禽神兽,上下有异宝奇珍。

抬眼处但见碧霞笼烟翠,猛回头只瞧细柳遮绿波。

妲己乃是小孩子心性,见了这般场景,兴奋得跑来跑去。

妹喜见她这般模样,摇头感叹道:当年我也如此纯真,只可惜我的心已随着这漫长的岁月而封闭。

说到此处,她大有深意的看了李随云一眼。

李随云宛若不知,降下云头,信步上前,还未到得近前,便听得那里面有人放声大喊道:快告诉师父,老贼来了——三个侍女听了这话,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看着李随云一脸晦气的模样,她们心中之喜意,一时间如何能够抑制?这观中的修士也太有意思了点,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怎地当着李随云的面称他是老贼?这不是当着和尚的面骂秃驴吗?李随云面色颇为难看,心中暗恼,当初我不就是从你这里拿了几个人参果尝尝鲜嘛,至于这样吗?再说我也没拿几个,只不过一次性的拿了二十个,而且绝大多数都给门下弟子吃了,怎地见了我跟见了贼一样?他也不客气,信步上前,抡起拳头便来砸门,只听得大门被砸得乱响,他一边砸,口中话兀自不停:丫的,快开门,镇元子,你的债主上门了,你当年答应我的六十个人参果哪里去了?丫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躲什么躲?没有人参果,就拿喜儿顶……错了,是没有人参果,就拿果树抵债……镇元子在观中听得李随云这般言语,不由得又惊又怒,他狠狠的瞪了门下的童子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一群蠢材,你们难道不知道清虚老贼最是小肚鸡肠吗?屁大点事他能给你翻了天,你们背后说他坏话,他能不知道?别以为他听不到……话音未落,李随云又在外面喊道:镇元子,我可听到你说我坏话了,丫的,我什么时候小肚鸡肠了?你给我记住,我和你没完,丫的,居然敢把我关在门外,我和你没完……镇元子听了这话,头上瞬间垂下了三道黑线,他再不迟疑,急派人过去开门,门刚打开,便见李随云一溜烟的冲到大厅,左顾又看,口中兀自嘀咕道:丫的,人呢,人跑到哪里去了,敢说我坏话,不想活了咩……镇元子见对方这般模样,也自好笑,整了整衣冠,从后面转将出来,恨声道:你这家伙,端的丢了我等修道人的脸面,你就不能有点圣人的气度,有点高人的作派不成?你看你这般模样,与那偷果不成,在这里耍横的猢狲有什么不同?不知道的还好,知道的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李随云听了微微一笑,容颜猛的一肃,一脸庄重之色,看不出半点方才那般委琐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镇元子,也不多说,径自上前,走到天地二字跟前,以左手拈香注炉,三匝礼拜,这才寻了一个座位坐了,向镇元子点了点头。

镇元子虽然和李随云交往不深,但也熟知此人脾性,他轻哼了一声,摇头轻叹道:说罢,你来此是为了甚么事。

李随云摇头轻笑道: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望望朋友?想不到我在你心中居然是这般模样,我也太委屈了点罢!镇元子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丫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没事不登门。

哼哼,我可事先声明,我这人参果可被我吃得光了,想要那东西,半个也无。

只有此来。

说罢,将桌子上的一盘鲜果送将过去。

李随云哼了一声,淡淡的道:人参果……镇元子一见势头不好,急忙摸胡子,外面的东风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师父,不好了,天山的灵鹫宫造反了,有百八十号人杀上来了……李随云听了这话,失手将身边的茶盏打得粉碎,丫的,这都哪是哪啊,怎地灵鹫宫都出来了,这帮家伙也太能扯了吧……镇元子心中也恼,这个废柴,回头再收拾他,连撒谎都不会撒,想我一世英明,怎么就收了这个门下?李随云信手一挥,那破碎的茶盏自然恢复原样,他看了镇元子一眼,继续道:我此来故有他事,却也存了向道兄讨要几个人参……镇元子见势头不好,手复又摸上了胡子,外面满月立刻像杀猪一般喊将起来:师父,了不得了,东风师兄说要去见月里嫦娥,正在那边往天上窜呢……李随云此时也收敛了笑意,大有深意的看向镇元子。

镇元子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也是糊涂了,怎地让这两个家伙打搅混?这回完了,以李随云的脾性,怕是要狮子大开口了,自己这回可是惨了,可怜我那多灾多难的人参果啊……李随云也不理会镇元子在那边耍宝,正容道:道兄,我身后这几个侍女虽然天资不错,但道行还是浅了点,毕竟没有经历过我等这般岁月的陶冶。

我此来也不多求,只求三个人参果,让她们三个服下,也好增些修为,还请道兄不要吝啬。

清虚在此称谢了。

镇元子愕然,有些不确定的道:你只要三个?你没说错?你以前不是一向都占大头的吗?怎地此次如此?李随云轻笑道:当年我未证大道,难免有些轻狂。

后虽证了大道,但古语说得好,木秀于林,风比摧之。

我也不想太过招摇,只好自毁名声,不想让道兄见笑了。

镇元子听罢,心思微动,随即吩咐东风、满月去打三个人参果来,又向李随云道:道兄,你此来还有要事,如今此处已无外人,你尽可明言。

我知道兄平日里虽然胡闹得紧,但大事却是半点都不糊涂,你有甚事,只管明言便是。

只要我能办得到的,自然出手。

李随云轻轻点头道:不瞒道兄,你当知此时天下大事罢……镇元子愕然道:道兄何出此言?我虽独守荒山,但天下大事,我也知道不少。

如今天下群修,正在观注那封神之战。

截教门下多是异类,但门人众多,占了中土大半之地。

阐教也占了不少的仙山,收了不少的门徒。

人教仿佛要置身事外,也没有什么动静。

至于四海,尽为你浮云岛之地盘。

李随云点头道:道兄,我既言天下,却非单重东土。

道兄,你还少说了一教。

镇元子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道:道兄指的莫非是西方教?我闻那西方教将就以慈悲为怀,足见其乃是仁德之教,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啊。

他们虽然也签了封神之榜,但并没有插手的意思,道兄,是你太多疑了罢!李随云看了对方一眼,轻哼了一身,淡淡的道:道兄,东方是东方人的东方,我们不奢望去侵扰别人,但同样也不希望被别人侵扰。

若是西方教入主中土,那你有什么打算?镇元子大笑道:道兄说笑了,东土之民自然有我东土的修士来教化,有他们什么事?西方教想来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闻那西方教的两教主都是有德之人,想来不会那么不智,打着入我东土的主意。

李随云脸上的笑容收敛得一干二净,他深深的看着镇元子,一字一顿的道:道兄,我想知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究竟会如何处理,是和西方教好好的大战一场,还是像现在这般,抱着万寿山闲居。

镇元子的面色变了变,他从李随云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好的意思。

他微微沉吟,脸色也冷肃了不少,正容道:若是西方教真敢入我东土,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虽未证那混元道果,但我既为地仙之首,自然不能坐看西方教在我东方坐大,就如你所说,东方,是东方修士的东方。

李随云面上的寒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微微点头,待那童子将人参果送将进来,便命三女一人取了一个,又用异法保住,这才告辞。

镇元子不知其意,也不便多问,便同他走到观外。

李随云大有深意的看了镇元子一眼,低声嘱咐道:有机会到西岐看看。

这才带着三女去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镇元子在那里沉思。

第三十六章 两军大战百十日,群修阵前百死生却说李随云费了不小的心思,将与世同君镇元子大仙撺掇出了山。

这镇元子心中也是有些狐疑,若说李随云便是有千般不是,但他却没有造谣的习惯。

所以他的话的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若是不去看看,自己心里无论如何也是放心不下。

虽说封神之战牵连甚广,但镇元子还是不怎么在乎的。

要知道他成道极早,一身修为,比之孔宣,还要高出不少,他有何惧怕?在观中吩咐了几句,随即驾云急赶,不过数日,已赶至那两军对垒之地。

此时双方又占得数日,门下弟子各有损伤。

阐教众人连施诡计,以一俗人换一阵虚实之办法,连害数天君。

双方已是打出了真火,端的是不死不休,两军对垒,双眼血红,只求将对方屠戮干净。

什么仁义道德,什么上体天心,都被他们抛到脑后。

赵公明更是大放异彩,手中定海珠,连打十大金仙,名动两军。

镇元子高居云端之上,沉思良久,终是按落云头,见了两军将士,打个稽首道:我乃万寿山五庄观与世同君镇元子,让你们两军头目前来答话。

镇元子卖相不俗,两军将士也知军中多有修道之士,他们也不敢怠慢,急赶将回去,报于两军头目。

姜子牙和闻仲听得与世同君之名,表情各不相同。

与世同君名头虽响,但也仅限于各教的高层,或是那些神通广大的修士知道,盖因他本领虽高,却鲜履红尘,所以后学末近根本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

闻仲也是不知这镇元子之名号,他听得这名号,满头雾水,眼中尽是疑惑之意,茫然不知其人是何来头。

他看向众修士,却见一个个面上尽是茫然之色,显然也都不清楚这与世同君的来头。

孔宣正在旁边拿着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葫芦,美滋滋的喝酒,猛的听到与世同君的名号,登时吃了一惊,扑哧一声,将口中的酒喷将出去,面上尽是惊讶之色,脱口道:与世同君?他怎么来了,他在哪里?丫的,这究竟是什么年头,怎么这些老家伙都跑出来了?云霄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急道:道兄听过与世同君的名号?他是什么来头,我观道兄之举动,这与世同君倒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孔宣点点头,没好气的道:自然是了不得的人物,这老儿乃是万寿山五庄观的修士,名为镇元子,道号与世同君。

你莫要小瞧他,这老儿乃是地仙之祖,和我师父是同一辈人,算得上我们的长辈。

那金光阵主金光圣母眼睛一亮,急道:道兄,此人修为如何……话音未落,那边闻仲已起身道:我这便去迎他便是。

说罢,也不多言,急起身出营。

孔宣在那边微微点头,也不多说,看了一眼金光圣母,淡淡的道:此老儿既号与世同君,修为若何,你可以想想。

地仙之祖的名号,是那么简单便能得的吗?此老神通莫测,我不如啊……说到此处,眼中居然多了丝羡慕之意。

至于阐教大营这边,众修也是一头雾水,这与世同君的名头倒是响亮得紧,但不知道是哪个小山头的修士,万寿山五庄观?没听说过。

不过这人端的是好大的口气,居然敢来两军阵前叫主将答话,他也不怕折了他的腰,闪了他的舌头。

燃灯道人思量良久,点头道:此人既出大言,必有神通。

我等且不忙议论,子牙为军中之首,不可轻动。

待我出去查看一番。

众修深以为然。

赤精子眼中尽是精光,他恨声道:道兄,那截教门人,委实无耻得紧。

难保不是他们的计策。

待我与你同去,可保得万全。

燃灯大喜道:有道兄手中阴阳镜相护持,我再无半点忧虑。

想那截教修士虽有不小的神通,但不明大道,能有多大本事。

众修听了,一起大笑。

燃灯和赤精子赶将出来,那边闻仲也赶将出来,见了镇元子,一起施礼。

燃灯和赤精子施的是平辈之礼,而闻仲那边则是晚辈之礼。

其实这镇元子辈分虽高,但和众修士也不是同一脉人,所以施平辈之礼也没有什么过错。

大抵上讲究从那方面论辈分罢了。

不过这镇元子终是未证混元,尚不能免俗,他见那闻仲恭敬,心中一喜,对截教之评价,已是高了几分。

他急向三人还礼。

燃灯虽然自傲,但他心思着实细腻,他见闻仲向镇元子施晚辈之礼,心中已是一惊,知道此人来头定然不小,尚未说话,这边镇元子已笑道:诸位可是都能做得主的人?闻仲立刻道:我既为此地商军统帅,自然能做得主。

不知道镇元大仙有何吩咐,只要我能做到,自无不允。

镇元子微微点头,又看向燃灯,此时燃灯道人心中之苦涩,却不可说,自己如今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犹豫了一下,他点头道:若是小事,我也做得了主,若是大事,我需得和众同门商量。

镇元子摇头笑道:我观你之模样,也不像是这一军的统帅,若非如此,怎能如此不爽利?你是大雪山的燃灯道人罢!你可没有你师父那般豪气。

燃灯吃了一惊,急道:您认识我师父?镇元子冷哼一声,淡淡的道:若不认识,我何必说这等话?难不成我要借着你师父的名头,来提高自己的身份不成?说到此处,他大袖一挥,向双方道:我此来非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让你们罢兵。

双方听了,倒吃得一惊,这镇元子来得此处,他话不说,便要双方罢兵,这未免也太霸道了点罢。

需知天下间,那么多圣人都没有勇气做这等事。

燃灯面色一变,当先道:道兄此言差了,岂不闻桀纣无道,王者当兴?如今纣王无道,天命在周,岂可逆天而行?这边闻仲也变色道:镇元大仙,自古以来收降纳叛,鲜有良善者。

这西岐世受成汤之大恩,却不思报效,反收留叛臣黄飞虎,又起兵反叛,若不将其明正典刑,如何能明法度?镇元子面色一变,冷哼道:你们何必说这许多费话,你们所为之事,无非是那封神罢了。

哼哼,纣王无道,你不思使其醒悟,而后走上正轨,反倒要起兵讨伐,哼哼,你们可真拿天下生灵不当生灵了。

我也不和你们费话,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肯不肯罢手?众修面色都不好看,闻仲心思转得极快,急道:若是他们肯交出叛臣黄飞虎一家,自去尊号,我当保得此城无事,就此罢兵。

燃灯则是面色铁青,恨声道:镇元子,你有何德何能,敢在此大放厥词?那封神榜乃是各教圣人同签的,你又未证混元,干你甚事?我等自保西周,成就王霸之业,灭那无道之殷纣,与你有甚关系?你莫要倚老卖老,我劝你还是早早的赶回去罢,莫要因为一时多事,坏了性命,将万载修为付之于流水。

镇元子听罢,不由得勃然作色,大喝道:小子,便是元始,他也对我礼让三分,不敢如此说话。

我就天倒要教训教训你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看看你究竟仗了谁的势,怎地如此之恶。

话音未落,他大袖一挥,但见平地起了一阵旋风,一股暴烈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

燃灯道人吃了一惊,急忙闪避,那边赤精子也急将阴阳镜取出,对着镇元子便是一幌。

镇元子打斗的经验何等丰富,他眼角余光瞥见对方将出法宝来,已是用心防备,急闪将开来,大袖复又一挥,站站出袖里乾坤的神通,往两个修士罩将过去。

他也是动了真怒。

若依他本来的性子,却是要让双方罢斗,不管有没有西方教这个外敌窥探,内耗总是不好。

可不想这燃灯如此不给他面子,这才将他逼的急了。

燃灯道人见对方这手透着古怪,心知不好,急化一道长虹冲天而去,那边的赤精子也是依法炮制,这两个顷刻间跑得不见了踪影。

不过镇元子的袖里乾坤乃是他的绝招,便是李随云在这手的修为,若论及精妙之处,也多有不及。

那燃灯两个虽然跑得快,但却被剥光了衣服,当真倒霉得紧。

镇元子一招得手,却是剥了几件衣服,心中暗叫晦气,不想成汤阵营中有人大笑道:好功夫啊好功夫,若是我学会了这手功夫,寻几个女仙试试,岂不是好。

啧啧啧,真是好本事啊。

镇元子大怒,扭头看去,却见孔宣摇摇摆摆的赶将过来,面上满是调笑之色。

他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可恶得紧,你在此处,却又不肯出手,你难道和你师父一般模样,只想着看热闹不成?孔宣轻笑道:镇元师叔,有您出马,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事?何必让我这等没有太大本事的晚辈现丑?镇元子冷哼一声,淡淡的道:我也不和你理论,你承你师父的性子,一张利嘴,比自己的本事还厉害上三分。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师父既然将我撺掇出来,他也别想安生。

你既在此地,却是再好不过,你若想看热闹,不出手,却是妄想。

对面阐教的小子着实可恶,却是不可不收拾。

孔宣听了这话,脸一下子苦了起来,颇为无奈的道:师叔,您神通广大,自然无所畏惧,可我却是没有什么本事的小辈,您若让我出手,总得给我一两件法宝,方是正理。

你总不能又让马跑,又不让人吃草啊!镇元子面色一冷,斥道:你师父当年刮地三尺,手中法宝多得装都装不下,你不向他要,反问我来要,没有。

说到此处,心中一动,将赤精子的八卦紫绶仙衣递给了孔宣,点头道:这衣服不错,你拿去罢。

孔宣也只是与镇元子做耍,并非真要什么法宝,听了这话,接过衣服,只是微笑不语。

镇元子也不多说,跟着闻仲进得军营。

却说那燃灯和赤精子两个被剥光了衣服,裸奔而回,端的狼狈得紧,入得营中,急换了衣服,面色紧张,见了众同门,摇头感叹道:了不得,了不得,那与世同君,真有本事。

众修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急忙询问,听清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得都变了脸色,意转忧愁。

对面修士尚未退得,如今又多了一个强敌,真真让人苦恼。

众人正忧虑间,忽有人报说有一道人,自称陆压。

燃灯道人听了,大喜道:陆压到此,则我们又有了胜算。

急命人请入。

但一矮道人,带鱼尾冠,大红袍,异相长须,正是当年的妖族太子,今日的陆压道人。

众人相见,少不得一番聒噪。

比及燃灯说起对面的镇元子来,陆压也不禁变了面皮,摇头叹道:区区一个封神之战,怎地这些不相干的修士都冒出来了?道兄,不是我说你,你怎地得罪他了,真是难办,难办。

燃灯愕然,微一沉思,问道:道兄,那与世同君究竟是什么来头,怎地你对他竟也颇有顾忌之意?陆压无奈,只得将镇元子之根脚与众人说了一番,末了道:如此人物,实是神通广大,你怎地敢和他顶撞?众修听得镇元子如此来头,脸色愈发难看得紧。

燃灯苦笑道:我等也不知他根脚,故才以理说他,不想他讲道理,方才有这等事。

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陆压见众修都面露希冀之色,不由得低头沉吟,良久,方才感叹道:那镇元子神通广大,实是雄霸一方的人物,除非掌教,若是别人,怕也胜他不得。

为今之计,只有请阐教教主出手了。

掌教出手,当可保得无事。

众修愕然,默然良久,燃灯才有些不确定的道:若是请得老师出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陆压摇头道:我听说对面三霄也在,她们掌有混元金斗,乃是先天之宝,威力无穷,若是元始老师不出手,谁能制得住她们?燃灯点头称是,看向众修,当先道:如此,我便去请老师前来。

众修齐声应是道:速去,速去。

第三十七章 圣人心动邀同道,清虚意起游金鏊燃灯道人心中焦躁,足下云路疾快无比,不过半日,赶到昆仑,也不迟疑,直入玉虚宫,见了元始,将事情如此这般,诉说一番,备言与世同君之神通。

元始高居宝座,听了这话,也不禁着恼。

你镇子乃是上古有数的真仙,又是地仙之祖,算将起来,也是自己门下的长辈,怎地如此不要面皮,将来欺负小辈?若是我得罪过你,这也有情可原,可我从来没有冒犯过你,你怎地寻我门下晦气?燃灯见元始颇为不悦,心中暗动,急道:师父,若光与世同君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我们师兄弟仗着都天神煞之阵,也未必挡不住对方。

可截教三霄也在其中,据陆压道人所说,她们三个有混元金斗,此宝也是先天之数,弟子们委实不堪,还请老师救拔则个。

元始眉头轻皱,点头道:那混元金斗虽不在十大之中,却也是先天之数。

你们当不得,也是正理。

说到此处,微一沉吟,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可拿盘古幡前去与他们斗上一斗,只要保得自身便好,也不需取胜。

我先去八景宫,寻得大师兄来,再与他们理会不迟。

燃灯大喜,急接过盘古幡,也不迟疑,便向西岐而去。

元始待其去后,自驾云起身,奔八景宫而去。

老子正在宫中打坐,忽心血来潮,忙掐指一算,面露恍然之色,轻轻点头,吩咐玄都大法师去接元始。

二圣对坐。

元始当先道:师兄,我派姜子牙入得红尘,一则他合享那人间的富贵,二则他该代天封神。

不想通天师弟不分贤愚,居然派弟子助纣为虐。

如今连日在西岐城下大战,两教门下也不知损了多少。

若仅于此,也就罢了,不知怎地,连那些隐居避世的上古之神仙,也出来趟这趟浑水,委实让人着恼。

老子听了,心中微动,看了元始一眼,颇有些疑惑的道:上古的神仙?莫非是妖族的太子和手下的大妖不成?殷商得罪了女娲娘娘,这些大妖出将来,辅佐西周,灭成汤之基业,却也合理得紧。

元始听了这话,摇头苦笑道:若止如此,却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那与世同君镇元子也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起了哪门子的心思,居然有这等事。

老子听了不禁一愕,看向元始道:怎么,连他也出来了?他不是一向在那万寿山五庄观修炼吗,怎地也搅入这等乱事之中?元始心思猛的一动,恨声道:若依我之见,十有八九是清虚道人干的好事情,貌似除他之外,谁也不会干这种事。

依他的脾性,委实可恨得紧,原本封神之战很简单的事情,居然让他弄到如此混乱的地步……老子苦笑道:若是清虚师弟出手,这事委实不好弄。

依着清虚师弟的神通,他既有心出手,定然存了必胜的心思。

此时和当年我等四圣围一之事不同,当时他只独身一人,双方又都投鼠忌器,各存顾忌,也都没有尽全力。

可如今这情势,最起码通天师弟是站在他一边的。

委实难办,委实难办。

元始轻哼了一声,点头道:如今西岐城下两军大战,截教弟子持定海珠,混元金斗——这两个都是先天之数,又有镇元子相助,我门下弟子委实难当。

此事需得我亲至,方才保得无虞。

但我又忧通天、清虚两位师弟齐至,故来寻师兄,还请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老子点头道:此事却是怠慢不得。

帝王之气起于西方,以周带成汤,乃是天数。

通天和清虚两位师弟可恶得紧,一意助纣为虐,却是让他们不得。

也罢,你先去那西岐,我随后便至。

元始也不多言,起身出宫,也不回玉虚,径去那西岐,这燃灯得了盘古幡,回得城中,也不交战,只用此宝将整座城池遮蔽得严严实实。

那截教众仙虽多,但也攻不破这城池。

镇元子看似莽撞,实则精明得紧,他暗观城池,却见了盘古幡,心中吃惊不小。

急寻得孔宣,低声道:你师父是什么意思,他究竟要不要出手?他将我撺掇到此,他便要躲清净?丫的,他再不出来,我们怕是要遭殃了。

孔宣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对面的城池,面色也垮了下来,有些紧张的看向镇元子道:坏事了,坏事了,打了小的,跑出大的来了,这次可坏事了。

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元始一出,我们两个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镇元子额头立刻冒出三道黑线,他恨不得一把捏死孔宣,他压低着嗓子吼道:你丫的听清楚我说什么话了吗?快去找你师父,他要不来,这里便有再多的修士都白搭啊。

你这个笨蛋,快去把你师父请来。

有你师父出手,我们就不怕对面的修士了。

孔宣苦着脸,看着镇元子道:老头,你不知道,这次事情闹得大了。

我师父曾和我说过,西方教和阐教走得很近,如今元始师伯出手,老子师伯怕是也要来助一臂之力。

如此一来,西方教的两个圣人也要来凑热闹,我便是把我师父请来了,也只不过是一个圣人罢了。

你总不能让我师父再来一次以一敌四啊。

镇元子听了这话,眼珠子立刻鼓了起来,他低吼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两个在这里挡那四个圣人不成?我看你是被营中的黄汤灌得迷糊了,那可是证了混元的圣人啊。

你以为我们两个是你师父不成,没证混元就能和圣人硬撼?我们两个对上圣人,不过是蝼蚁罢了。

孔宣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镇元子,低声道:我也没说不请我师父出山啊,关键是你分不清形势。

看到镇元子的眼睛又鼓了起来,他吃了一惊,急道:你先别生气,你也不看看,这城下尽是些什么修士,都是截教的修士啊!凭什么我们在此劳心劳力,而通天师叔在后面看热闹?镇元子眼睛一亮,点头道:不错,不错,说得是这个道理。

丫的,我们为了截教的生死存亡流血流汗,他在后面看热闹,这还有什么天理,还有什么道义?不成,一定得让他也出手。

到时候我们这边也有两个圣人了,以清虚那一圣力战四圣的神通,未必不能取胜。

孔宣一听这话,鼻子险些气得歪了,这叫什么话嘛,难不成我师父愿意自己对抗四个圣人啊。

他冷哼一声,颇为玩味的看着镇元子,直到将对方看得发毛,才慢条斯理的道:镇元前辈,你也是我的前辈了,啧啧,你就不说邀两个神通广大的同道出手?你别说不认识,若是你和那人族的圣人不熟,我可不信。

镇元子尴尬的一笑,看了一眼孔宣充满笑意的面容,轻叹一声道:你这小子,端的奸滑,怎地不和你师父学好,非要学他的奸猾,难道很好玩不成?也罢,你求请你师父,让三霄去请通天,至于我……我便去请女娲娘娘罢。

若是邀齐四圣,委实难办,但若集得三圣,也可保得不败。

孔宣点头称是道:女娲娘娘有山河社稷图,也在先天之数,通天师叔有四宝剑,联合起来,也不弱于他们。

只可惜河图、洛书不知踪影,若非如此,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不少。

镇元子点头叹道:那两件法宝能演先天,从某些角度来看,委实厉害得紧。

他们失了踪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不得被某个修士得了,日后自有分晓。

反正这东西也毁不掉,你担心什么?孔宣哼了两声,一独自气道:毁不毁得掉与我何甘?我只关心宝贝的去处。

丫的,若是归我,哼哼,我看谁敢和我一斗?说罢,他也不费话,驾云急向浮云岛而去。

镇元子气得跳脚大骂,但又无可奈何,只得自去找云霄商议,至于怎么开口,少不得费一番心思。

孔宣云速急快,不过片刻,已到得浮云岛外围,正撞上妲己在海边嬉戏,妹喜在岸边玩水,而梅雪宜则在一旁逗弄灵禽,一派逍遥的模样。

孔宣微微摇头,咳嗽可一声,笑道:三位师妹倒是好心情啊……妹喜轻笑道:原来是大师兄回来了。

你是来找师父的罢,师父早知你要来此,他已经去了碧游宫,让我将此物交你。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物,却是一只小钟,颜色古朴,也不见得有什么出奇之处。

孔宣见了此物,倒吃了一惊,伸手接过,满面惊讶道:师父为何将此钟交与我,他有什么嘱咐吗?梅雪宜随手挥非了身边的几只小鸟,向孔宣轻声道:师父嘱你将此物拿去,也不必与敌人交战,只是罩住全军将士也就是了,用不了几日,他和通天师伯自然会到那里,和元始师伯他们证个高下。

孔宣得了法旨,心中大定,再不迟疑,急起身去了。

却说李随云驾着云头,慢吞吞的赶到碧游宫,也不待人通报,便闯将进去,口中兀自咋呼道:通天,通天,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啊,火烧屁股了!通天见了李随云这般模样,也好笑得紧,摇头轻斥道:你这小子端的顽皮得紧,你也一把年纪,怎地和小孩子一般,当着小辈的面做出这般举动来,你难道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李随云嘿嘿一笑,看了一眼截教众弟子,突然笑容一敛,冷笑道:师兄,你倒悠闲,你这般潇洒,可知你门下弟子朝不保夕?通天愕然,随即大笑道:清虚师弟,你又胡说八道了。

我门下弟子又哪里惹到你了,值得你如此急噪?李随云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成汤大军围困西岐城,旦夕可下,奈何阐教弟子相助,连战数日,双方互有损伤。

元始师兄怕是要出手相助门下了。

通天面色一变,他知道李随云不至于在这等事情上骗他,他急运玄功,推演天机,过了好一会,方才叹道:也罢了,既然他们不顾及面皮,我也没必要有什么留手。

随即吩咐门下弟子去将四宝剑取来,又带上诛仙阵图。

李随云见了微微点头道:如此最好,这才有截教掌教的气势。

想我等同为圣人,何必对那等人一味的忍让?我二人联手,便是西方教也来趟这趟浑水,我们又有什么可怕?通天眼露凶光,点头称是。

他心思忽动,向李随云道:如今那西岐城外,三教弟子云集,若止我等圣人相斗,却也无趣得紧。

随即吩咐金灵圣母、龟灵圣母相随。

两圣两仙随即驾云去了。

李随云云路颇快,先回了浮云岛,又将三个侍女带上,这才慢悠悠的向西岐城而去。

那孔宣回到营中,却未见云霄和镇元子,知道二人还未回来,他也不迟疑,便将混沌钟展开,护住了全军,又令众军严加守备不提。

闻仲见孔宣回转,急问此行之结果,他心中也没有底,毕竟对方有圣人相助没,若是师尊不肯出手,自己那是万万不是对手的。

倘若孔宣将清虚道人请将出来,自己则多了不少的把握。

孔宣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急吩咐人设置芦棚,准备迎接三位圣人。

闻仲听了李随云的话,心中也是紧张到了极点,他有种渐渐失去了控制的感觉,如果这几个圣人斗将起来,自己这边能保得将士无忧吗?他心中忧虑不堪,却又没有什么办法,这边商军不来攻城,那边周军不出来挑战,双方各仗着先天灵宝护着自己这边,也不思量如何破敌,一时间,此地竟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局面,一种短暂的和平。

不过双方的统帅都清楚得紧,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当圣人出手的时候,一切都见分晓。

又过得几日,通天先带金灵圣母和龟灵圣母到了,落于芦棚之上,截教弟子和孔宣出面接了。

通天落将下来,向众人道:清虚到了吗?孔宣摇头。

通天点头道:他回转浮云岛,要过得一阵才到得,果然是我先到此地。

话未落,但见天边云霞遍天,知有圣人到了。

※※※第三十八章 谈天道七圣齐聚,论神通门人争锋通天心里清楚得紧,他看得明白,对面云霞分明是有道德之人才能有的,但见云霞伴着来人入得西岐城中,不禁感叹道:元始师兄也到了,如此看来,明日少不得一场好杀。

正说间,又见云霞起处,但见一道人,骑一青牛,慢悠悠的走进西岐城中。

通天见了面色大变,恨声道:我还道清虚师弟把那言语来唬我,不想大师兄真到此地。

哼哼,莫要以为他们联合,我便怕了。

这边门下弟子见了,心中都惊,互相看去,齐叫侥幸。

若非通天到此,只消一个圣人出手,他们便难保得无虞。

回想起来,不禁一阵阵的后怕。

正议论间,忽见这边凤鸣九天,随即见镇元子引着女娲娘娘赶将过来。

女娲娘娘按落云头,向众人点了一点,问通天道:清虚道兄到了吗?通天摇头回道:他自回岛去召集人手,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女娲点头轻笑道:他真个可恶,将我们都撺掇出来,扰我等清修,自己却在那边逍遥,说不得,他没到此地之时,我等便等他罢。

通天大笑,心中也暗自着恼,浮云岛哪里有这许多琐碎之事,何必如此着紧?两圣正叙旧间,忽见对面两朵祥云慢悠悠的落将下来,也落入西岐城中。

女娲娘娘摇头感叹道:西方教两圣已出,如今对面却又四个证了混元的圣人了。

通天点头,随即笑道:对面虽有四个圣人,但我等也是不惧。

我有诛仙阵在手,天下大可去得。

我便不信了,我东土修士,难道让西极修士欺到头上不成?女娲点头道:老子和元始道兄也太过功利,怎地如此做为,居然把西方教的圣人也引了过来,难道让战火在大地上燃烧很好吗?说到此处,她连连摇头,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满。

忽听一声大笑,但见李随云驾着云朵轰然落下。

他倒真顽皮得紧,他驾着云团,宛如轰炸机相似,留下一道长长的尾迹,发出呜呜的呼啸。

他的三个贴身侍女都是面露鄙夷之色,做出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模样。

李随云轰然落将下来,向通天、女娲施礼毕,大笑道:二位,你们放心,我东方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丫的,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来东方闹事,犯我东方者,虽远必诛。

他也不掩饰自己的声音,反倒故意放大了嗓门,那犯我东方者,虽远必诛几个字,宛如炸雷一般连绵不休。

两军将士听了这几个字,莫不觉得热血沸腾,成汤兵马齐声吆喝,举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呼啸,高呼着犯我东方者,虽远必诛。

西周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他们的眼中,也能看出他们心中的激动,和对这几个字的认同。

接引和准提的脸色很难看,李随云这几句话分明是给他们两个打上了入侵者的烙印。

对方这种赤裸裸的挑衅,饶是两圣人修为高深,极有涵养,也不禁生了无名,恨恨的看向成汤军大营。

元始见了,以言开导道:清虚这小子终脱不得小孩子的心性。

他也不想想,我等证了混元之人,心眼如何这般小?没由来的折了圣人的风范。

老子摇头叹道:也罢了,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理会他做甚,待得明日与其分说,也让其知我等道德。

众圣齐声应是。

一夜无话,待得第二日玉兔坠地,金乌初升,两军出阵,约为两箭之地,两军对圆。

又在阵营和相距一箭之地处设好了芦棚,七个圣人都到齐了,想对施礼。

双方虽明知谈不拢,但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的。

李随云看向对方四圣,突然大笑不已。

女娲心中疑惑,低声询问道:道兄,为何发笑?李随云大笑道:我非为别的,只为对面那四个而笑,他们到是当得四字,东西合壁,你看如何?女娲听了,抿嘴轻笑,她心中清楚,李随云分明是在讥讽对面的老子和元始勾结外人,对付东土的修士。

老子听了摇头冷笑,元始面上怒意一显,随即消弭于无形。

接引道人轻哼一声,狠狠瞪了对面一眼,而这边准提道人似欲起身,身子动了一动,终是强按心头怒火,坐了下来。

通天心中暗赞,都道清虚道人阴险,果然如此,只这一句,便看出对面几个圣人修为的高低。

他也不多说,只在心中盘算,自己仗着诛仙之阵,究竟能挡住几个圣人。

李随云见对面没有回话,心中暗笑,大声道:几位道兄,你们枉称仁义,怎地将天下苍生置于不顾?那纣王便是失德,也未失大德,白璧尚有微瑕,你们何必抓着不放?想那西岐,不过一城一地,便起了狂妄之心,要争这天下,岂不知兴,天下苍生苦,亡,天下苍生也苦?准提按耐不住,大声道:清虚道兄何出此言?岂不闻桀纣失德,故有德者代之?如今成汤气数已尽,帝王之气起于西方,周代商,乃是天道。

道兄也是有道德之人,为何非要逆天而行?李随云突然大笑起来,他指着准提,摇头道:你开口天道,闭口天道,你知道天道是什么?你知道天道预示什么?你能推测出天道吗?我等虽为圣人,但也不至于万事明了于心。

你只为了口中那虚无缥缈的天意,便将东方子民置于杀戮争战之中,你安的是什么心?说到此处,李随云猛的住口,却似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点头叹道:却是我的疏忽了,我忘了你乃西方教的圣人,而非我东土的圣人。

你不在西方教呆着,跑到这里做甚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东方是你可以随便指手画脚的地方不成?你若嫌你西方太平得紧,我不介意让那边添点乱子。

接引长叹一声,淡淡的道:清虚圣人,你也证了那混元道果,怎地说出这等无见地的话来?天下不平之事,人人管得。

如今纣王失德,虽不至黎民怨愤,但见微知著,他已露昏庸之态,成汤六百年气数已尽,此乃天数,怎可强违?清虚圣人,你善推演天机,难道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为何要欺瞒这等无知百姓?李随云仰天长笑,突然声音转冷,恨恨的看向对面诸圣,冷冷的道:见微知著,好个见微知著。

便是纣王失德,露出昏庸的之态,但他毕竟未曾做出甚么恶事,你们既然看得明白,何必不以善言引导?难不成西岐之民便该任由你等驱使,参加一场本可以避免的战争不成?说到此处,李随云心头愈怒,大声喝道:你们回头看看,便是这几日,城中有多少人痛哭流泣,你们看看,便是这几日,这城上添了几许冤魂,难道这便是你们所谓的慈悲,仁义吗?若依我看,你们不过是披人慈悲仁义的外衣,行那凶残暴虐之行的恶人罢了。

通天听罢,起身大喝道:说得好。

清虚师弟,你却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两位师兄,我只问你们一句话,我东土内部之事,何必要让外人参与?难道我们同门之争,还用得着外人来管吗?元始起身笑道:师弟,你不约束你门下的弟子,又怎怪得外人?想你门下尽是羽毛之辈——你如此不择弟子,修为心性自然不良——又怎怪得他人出手?你门下弟子之作为,已是犯了众怒,你不思悔改,却将此地与我等谈论道德,真真是贻笑大方了。

通天大怒,呵斥道:你说得是甚话?我门下为羽毛,你岂不是说我也为羽毛?你我同门,我为羽毛,你又为什么?况我门下弟子也不惹事,只在山中修炼,又有甚么不妥之处?难不成只许你门下弟子满山放火,不许我门下弟子点灯不成?说到此处,他心头怒甚,便要出手。

这边女娲娘娘也是恼火,她本为妖族大神,这元始称妖族为羽毛,那自己又是什么?她心头怒甚,冷哼一声,也站起身来,便要出手。

李随云眼中精光一闪,急拦住众人,大笑道:也罢了,口说无凭,我们终是圣人,总得有点气度,不能动不动就亲自出手。

若似这般,留我等门下弟子何用?老子轻笑道:你若让门下比斗神通,以证高下?李随云大笑道:正是,先让小辈们一个个的来证个高下罢,至于我等要比斗,何时不能证个高下?元始突然冷笑道:如此甚好,总要让人看看什么才是道德之辈,终不是那些羽毛可以比拟的。

说罢,他也不理会通天,向李随云道:既然是小辈交手,却不可临阵赐宝,我等护身之宝是何等威力?若赐了小辈,却让人落下口实,说我等欺负小辈,徒惹人笑。

李随云嘿嘿一笑,点头称是,又故意扭头看向通天和女娲,大声道:两位,你们可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到比斗结束,可不能将法宝赐了小辈啊,便是借也不成,免得让对面落下口实。

元始面色微变,心道这小子果然奸猾,做事真个是滴水不露。

也罢了,想我门下弟子之神通,终不至于输给了对方。

几个圣人各回本阵,低声商议不提。

李随云心中盘算,向众人道:我门下孔宣乃是各教二代弟子之冠,若是同门相较,他出手可保得必胜。

通天看了李随云一眼,也不反驳,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孔宣神通委实不小,若是碰上自己,也能支吾片刻。

他思量良久,方才缓缓道:阐教之中,修为最高的当属燃灯,如此一来,他却要让孔宣对付了……话未了,但见对面营中出得一人,正是赤精子,他在那边耀武扬威的挑战。

通天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门下弟子,却见十绝阵剩了几个天君,却是:金光阵主金光圣母,化血阵主孙天君孙良,烈焰阵主白天君白礼,红水阵主王天君王变,红沙阵主张天君张绍这五个弟子。

他也知道这五个弟子修为一般,若对上别的修士还好,碰上阐教二代弟子,他们几个的修为却不够看。

心中微动,他看向赵公明,又是微微犹豫。

对面赤精子叫得愈急,通天心中焦躁,随即吩咐金光圣母出战。

赤精子出战之时,已从广成子处借得八卦衣,自不惧金光圣母,昂然入阵,双方斗余一柱香的时间,金光圣母伤不得赤精子,反被赤精子的阴阳镜照了,复被一剑枭首。

李随云见了摇头暗叹,这赤精子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了。

他神通虽高,但那金光圣母终是截教弟子,下手怎地如此狠毒?你杀便杀了,又何必将人枭首?日后若是落到通天手中,怕也得不了好果子吃。

这边通天恼怒,四大天君也是一一请战,不想对面的修士委实厉害,尽数遭了毒手。

十绝阵虽然厉害,终未能胜过阐教之仙,十天君的魂魄飘飘荡荡,尽上封神台去了。

李随云见通天面色如常,微微感叹道:对面的修士委实可恨,虽不同教,终是道门一脉,何必下这等毒手。

岂不知因果循环,怎地如此莽撞。

日后他们少不得要吃亏。

女娲大有深意的看了李随云一眼,这李随云绝口不提报仇之事,想来已经看出了什么。

阐教弟子修为精深,想是命不该绝。

想到此处,她看向对面的眼神,已多了几许凝重。

这边一气仙余元忍耐不得,急出班道:弟子不才,有金光锉,化血刀,愿出去一战,会一会对面的阐教高人。

他将高人二字咬得极重,显是心中恨极。

通天微一沉吟,点头称是。

余元起身,便要去会对面的高手,不想李随云开口叮嘱道:你此去千万小心,阐教门人虽挡不得你化血神刀,但需知打人不过先下手,需防备他们抢先下手。

若先着了对方的道,你便有天大的神通也作用不得。

余元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辈,他恭声答应,整一整衣襟,束了束腰带,大步走将出去,便向对面邀战。

第三十九章 数法宝神光闪烁,道虚实星陨云落这余元盛气而来,手中化血神刀和金光锉都是了不得的法宝,对面众仙一个个钳口不语,心中委实没底。

燃灯道人看了一眼元始和老子,心中微动,向黄天化道:你颇有神通,可去会此人以会,以观虚实。

黄天化心中不满,对面出场的修士哪个不是神通广大,你若想让我送死,直说便是,何必施这等手段?他看了一眼清虚道德天尊,却见其一言不发,目光中虽有无奈之色,却也有了然之意。

他心中微一思量,终是摇头感叹,沉默良久,他向众人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去会余元一会。

赤精子眉头紧皱,看向燃灯道人道:道兄,你为何如此,那黄天华虽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但怎比得上余元根基深厚,你让他去,分明是让他送死。

如此作为,怕是要还冷了三代弟子之心。

燃灯轻笑道:黄天化本就是封神榜上有名人,他此次出手,若能建功立业最好,若是不能,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天数如此,岂可违背?赤精子还要再说什么,不想那边清虚道德天尊偷偷拉了他一下。

他心中疑惑,却也不多说什么,他门下弟子他尚不在乎,自己何必出头?这边黄天化出阵,他见了余元,也不答话,手中攒心钉猛的射将出去。

余元见来得一人,正要问其名号,猛见一道毫光射将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急躲时,左肩膀上早着,那法宝着实厉害,穿肩而过,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复又回落到黄天化手中。

余元心中愤恨到极点,他双眼冒火,大喝道:好个小辈,居然敢偷袭……话未绝,化血神刀已出,但见神光一道,正中黄天化之左臂。

这化血神刀果然厉害,可怜黄天化一员大将,未曾建得多少功勋,便遭了毒手,顷刻间化为一滩黑水,魂魄飘飘荡荡的向封神台上去了。

余元吃了点小亏,他也不再迟疑,急赶将回去,从怀中取出几颗丹药,捏碎涂抹在肩膀上,立时痊愈。

众仙见他大获全胜而归,也都与他贺喜。

李随云在台上看了,微微点头,对女娲和通天道:二位,如今余元小胜一场,虽然只是除了对方一个三代弟子,却也挫动对方的锐气,需得乘胜追击,方是正道。

若是让他们缓过气来,反为不美。

通天点头称是,回头看向众弟子道:你们谁去和对面那些缴获见上一阵,许胜不许败,此战需得打出我截教的气势来。

说未了,旁边闪出一人,身转大红八卦衣,满面肃容道:师父,我愿前往一战,定叫那阐教门人不敢小瞧我截教门下弟子。

却是龟灵圣母。

李随云见了,微微点头,向通天道:龟灵圣母乃你门下四大弟子之一,一身神通,委实了得,由她出战,却是再合适不过,正好挫动对面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辈的锐气,使其不敢正眼看你我二人之门下。

通天点头道:此言不错,你便去罢,不必留情,也让对面的人知道,并非只有阐教真人才有杀人之能。

龟灵圣母点头答应,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将出去,大声邀战。

元始眉头微皱,看向众弟子,低声道:通天师弟着实可恶,居然不知进退,你们谁去对上一阵,让他们知道我阐教的神通。

赤精子等人有的已先出战,有的则不愿意动手。

沉默良久,广成子走将出来,向元始施礼道:老师,待我去会他们一会。

元始眉头轻皱,微一沉吟,点头道:也罢,不过你需得小心,飞龙杖毕竟比不得翻天印,若是不敌,便退回来罢。

广成子领命,也不客气,大步走将出去,看了龟灵圣母一眼,立定了脚步。

龟灵圣母见了广成子,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来,一道为何如此?盖因这广成子手上着实沾了不少截教弟子的鲜血,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她一振手中宝剑,便来相斗。

广成子也不示弱,以飞龙杖相迎。

这两个在天空大战,直战的烟云滚滚,雷鸣轰轰。

直开得两边兵士摇头钳指,胆战心惊。

这两个斗得急了,余有百十合,不分胜败。

龟灵圣母心中焦躁,取日月珠劈面打来。

这广成子也是运气不好,被劈面打个正着,一跟头跌落尘埃,挣扎不起,这边龟灵圣母赶上去,手中宝剑寒光一振,便要取了对方的性命。

不想这广成子早有准备,急凑怀中取了一张符,猛的点燃,只见金光一道,护着他径回本阵去了。

龟灵圣母见跑了对方,心中恼恨得紧,回顾左右,看了一看,恨恨而退。

李随云见芦棚上见了,摇头轻笑道:师兄,这点比起元始师兄来,可是差上不少了。

他居然为门下弟子制作了如此精妙的东西,比起你来,却是不知道要高明几许啊。

女娲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李随云,摇头感叹,他们也知道李随云的性子,所以也没把他的话当真。

不过通天面色依然不好看,看向门下弟子道:你们哪个出手,再去斗他们一斗。

金灵圣母面容一肃,出班道:弟子愿往。

说罢,提龙虎如意,满面怒容,大步出阵,向对面阵中吼道:你们哪个不要命的,只管出来罢。

元始见了,摇头轻叹,看向其余三圣,摇头感叹道:通天师弟手下尽是些什么弟子,脾气如此暴躁,道基如此浅薄,如何能成就大道?准提轻声感叹道:可怜千载修为,却因不修大道,终要遭了毒手,将这一番的辛苦,尽数化为流水,何苦来哉!这边惧留孙见金灵圣母如此嚣张跋扈,忍耐不得,出班道:老师,待弟子去会他一会。

说罢,提着宝剑跃出阵门,望金灵圣母喝道:你有多大神通,敢在此大放撅词?休要猖狂,看打。

挥舞宝剑没头没脑的往金灵圣母招呼。

金灵圣母乃是截教掌教通天座下四大弟子之一,神通广大,一身修为,在四教中也是上数的。

她也不急噪,只将龙虎如意招架,斗得十数合,这惧留孙将手摸到腰间,便将捆仙绳拿将出来,窥个便宜,便要拿金灵圣母。

金灵圣母早就瞧见,心中冷笑,卖个破绽,避开对方宝剑,左手取出了四象塔,随手祭起,但见一道神光自天上落将下来,正砸到惧留孙的头上。

惧留孙虽是阐教金仙,修为高深,也当不得此宝,被打得一跤摔倒于地。

这边金灵圣母更不容情,复将龙虎如意祭起,但见神光闪烁处,滴溜溜的落将下来,正砸到惧留孙的头上,直打得乌珠迸出,鲜血流离。

可叹一代金仙,只因李随云这个变数,以至于遭了毒手。

金灵圣母惟恐截教有那起死回生的法术,也起了狠心,将出一口宝剑,只一下,便枭了对方的首级,惧留孙的魂魄离体,飘飘荡荡的向那封神台上去了。

李随云在芦棚上看了,心中感叹不已,自语道:可喜,可贺,可悲,可怜,可叹,可悯。

万载修为,终化于流水。

千秋功业,尽成虚话。

本该西汉成名处,西岐城下一旦休。

天不兴释当兴道,千万浮屠费民膏。

有分教:莫言辛苦无用处,释教便兴未为主。

通天听了李随云的话,若有所思,他素知李随云神通广大,推演天机之能乃是四教第一,他所说之话,绝非无缘无故之言。

他心思微动,看向对面大阵,眼中已多了一丝了然之色。

这边女娲也是面露感慨之色,她已经敏锐的把握到李随云话中的意思,这惧留孙怕是要离道入释,到得后世成名。

可如今天道变幻,谁也不好把握,所以才有今日之事,以及李随云的感慨。

对面的阐教弟子显然不是那么痛快,惧留孙的修为虽然算不上太厉害,但好歹也是二代弟子,如今遭了对方的毒手,怎能不让众人心惊?元始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老子,又看了一眼西方教的两个圣人一眼,轻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惧留孙未到兴时,便遭了毒手,委实可恨,奈何势比人强,却也强求不得。

准提道人眉头紧皱,他一见惧留孙,便知此人与西方教有缘,不想他今日遭了毒手,以他的心性,如何能高兴起来?他也看出截教之兴盛,言谈举止中多了丝谨慎之意。

这边接引摇头感叹道:以惧留孙这等修为的仙人,尚且不是对方的敌手,如此可知截教之强盛了。

元始脸上一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向燃灯喝道:你可出去挑战,看对方有什么神通。

燃灯领命出阵,喝了一声:贫道燃灯,来讨教截教真仙的神通。

李随云眉头轻皱,随即吩咐孔宣道:此人既来,你可出去会他一会。

此人乃是阐教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你不可轻敌。

孔宣点头答应,随手取了一口宝剑,大步出阵,见了燃灯,喝道:燃灯,你莫要猖狂,我来会你一会。

燃灯眉头微皱,随即轻笑道:孔宣,我来是要讨教截教真人的神通,与你无关,你趟这趟浑水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成了截教弟子不成?孔宣大笑道:燃灯,我不说别的,单说你迂腐。

大道将成,殊途同归。

又分什么截教、阐教、清虚、人教?你不知天道,尚厚颜在这里支吾不休,若依我看,是你的心不正,故有这等言语。

燃灯面色微变,冷笑道:孔宣,我不与你在口舌上争强弱,我只与你在手段上看分晓。

你既出大言,必有神通,让我领教领教罢。

话未落,手中乾坤尺已打将过来。

孔宣也不急噪,只将兵器招架遮拦,斗不三合,背后五色神光冲天而起。

燃灯不知端地,还道孔宣又要以神光拿人,急化长虹欲走。

猛见那五色神光化为五个修士,依着五行方位而站将其困在其中。

燃灯见了,心中愈惊,这五色神光,分明是孔宣斩却的分身,这等神通,比起自己来,不知道要厉害多少。

心中惊骇,他急运玄功,依然打着逃跑的主意。

那五色分身已成五行之阵,如何能放他跑了?但见五大分身齐齐出手,光华大作,声如雷鸣,将燃灯困住,不住手的连环攻打。

只过得片刻,只见光华闪烁之处,燃灯被轰为齑粉,魂魄望封神榜上去了。

这等手段,委实厉害得紧。

元始等圣人非是不想出手,实是对方在那里盯着,若是出手,怕是双方立时反目,更是落人口实。

比及燃灯被轰杀时,这边四圣再也忍耐不得,齐齐起身,眼露杀意。

孔宣见了怪叫一声,扭头就跑。

临跑时还忘不得地上的乾坤尺,一把抓起,倒插入腰间。

女娲见了这般模样,摇头轻笑道:你这弟子委实有趣,和你一般模样。

都是拼命占便宜,宁死不吃亏的主。

李随云轻笑了一声,对通天道:师兄,如今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你那诛仙阵法,正好发挥威力。

通天眉头轻皱道:诛仙之阵,本需四人,最妙五人,四人守四阵门,一人居中策应。

如今虽然我们这边只有三个,那边有四圣,但我也不惧。

说罢起身上前道:四位道友,你们还想再斗下去吗?元始冷笑不已,这边准提道:通天道兄,若只以门下修为而论,看不出本领高低,我们便来证一证高下罢。

通天大笑道:小的不成大的上,总之要分出个胜负。

也罢了,你们要战,那便战。

今日若不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我也白来一趟。

说罢,对李随云和女娲道:二位,四门之中,尚缺一位。

我门下金灵、龟灵两个神通不小,可守此门。

李随云摇头感叹道:道兄急什么,这边有与世同君在此,他的修为,却是仅次于我们的,让他守此门,你门下两个弟子,我门下孔宣,共三个二代弟子尽在其处护佑,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妥?通天点头应是,看向镇元子。

毕竟这镇元子答不答应,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