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126《仙道厚黑录》作者:雪峰 > 第九十九章 三圣围一何所惧

第九十九章 三圣围一何所惧

2025-04-01 09:33:19

李随云看着西方的祥云,心思电转,不过片刻,已明白事情端倪,不由得冷笑道:两位师兄果然了得,我万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勾结外人,来对付我这个同门,这实在出乎我的预料。

我就纳闷了,我虽然得罪了两位师兄,也不至于到了这种联结外人,一同对付我的程度吧!难道面子真这么重要?重要得可以让你们拉下脸来,低声下气的去寻外人的帮助?两位师兄,你们真是丢尽我东土的脸。

堂堂东土,何时沦落到需要寻找外人帮助的程度了?老子听了眉头轻皱,他已知李随云的意思,那西方之祥瑞,定然是西方教之教主,不是准提,便是接引。

对方和李随云争抢东皇钟的时候,结了因果,后来因果纠缠得紧,再难分开。

若是借着今天事情了,倒也不失为好办法。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和元始难免要落上勾结外人的名声。

关系到名声大事,他也不由得踌躇起来。

正迟疑间,却见远处一人高歌而来:宝焰金光映日明,西方妙法最微精。

千千璎珞无穷妙,万万祥光逐次生。

加持神杵人罕见,七宝林中岂易行。

今番同赴莲台会,此日方知大道成。

来人正是准提道人。

李随云听得这话,却是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

脸色再变,怒道:准提,休要多言,我东方胜景,岂是你西方边陲之地可以比拟的?我东土道门之事,还轮不到你西方教来插手。

你若想从我东方度人,壮大你西方之力,却是妄想。

我便是拼了这亿万年的修为不要,也不让你如意。

说到此处,一声大喝,声如霹雳,却见他背后四口宝剑射出,盘旋飞舞,右手一扬,东皇钟急飞上天,旋转不休,乾坤鼎白光闪烁,护在胸前。

又见额头黑光一闪,天魔塔现将出来,十三大天魔一起飞将出来,支支吾吾,飞舞盘旋。

却见李随云左手托着无量葫芦,右手拿着竹杖,昂然而立,端居于云端之上。

老子、元始、准提三个见了这一幕,心中骇然,这清虚道人敢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群圣,果然有他的本事,看这几件宝贝,先天灵宝自不必说,单说他那几件不出名的宝贝,也不是等闲之物,依他的性格,谁知道这几件法宝有没有别的作用?万一和他本人一样卑劣无耻,那岂不是吃个暗亏,落了面皮?老子和元始却又转了一番心思,对方如此强势,若是不和准提联手,怕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在此落了面皮,心中如何能甘?想到此处,他们却又变了一番脸色,此事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联手了。

准提道人本就打算联合了结因果,谁想对方如此强横?他心知若是一对一斗将下去,自己保不准又要吃大亏。

这三个圣人心思一般,若是让这个具有极大威胁的人存在下去,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个好事,今日之事,固然不能伤他的性命,但他手上的先天灵宝,却需落将下来,免得他倚仗此物,复又东山再起,寻众人的晦气,反为不美。

李随云见三人眼中寒光闪烁,微微冷笑,他既然敢将这些宝贝亮将出来,自然有可以至胜的决招。

他额头上的神眼,自修炼之日起,虽然只用了一次,未曾显著于洪荒之中,但他当时便知道,这是了不得的神通。

他暗自摸索,早就琢磨出不少应用的法门。

此眼乃上天劫雷而化,劫为天罚,此眼故名天罚,天罚者,杀神屠圣,毁天灭地。

今日之事,尤其是三圣同出,合围自己之事他也是动了杀心,此时跟那洪荒之时却又不同,当日之事可称得上是天下事,而如今之事,却是东方道门中的家事,如何轮到外人插手?况且天下间六大教主,有四个跟自己结了因果,有一个虽然未表露态度,但若寄希望于未知,未免太放松了些。

莫不如今日做个了解,与这三大教主证个高下,胜者王侯败者寇,就此证个高下。

自己有天罚神眼,便是与他们战将起来,也未必输与他们。

大凡性子沉稳的人,看似颇能忍耐,其实不然,他们都有一个临界点,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怒,只不过他们没有达到爆发的临界点罢了。

有一句话叫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

李随云显然不属于后者,他性子到和赌徒相似,被逼的急了,却要将全部身家压上,与对手证个高下,见个高低。

心中盘算已定,他也不客气,一声大喝,背后四口宝剑率先发难,却见四道寒光,宛如闪电一般,冲三大教主射将过去。

四剑初时交叉纷飞,让人莫不清他们的目标。

不过这四道剑光,却也有分教,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只有一道逼向元始和老子,另外三道剑光的目标,却是准提。

李随云看似怒火冲天,心思却还细腻,他也知道挑柿子先挑软的捏的道理。

这三大教主中,老子和元始各有先天灵宝护身,又是自己同门,本领也高,若想一招得手,怕是不易,况且他们还算家里人。

而准提道人只有一根七宝妙树,道行看上去也不如老子来得深厚,又是外援。

更何况这三个人互有心病,若说齐心协力,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是攻击老子和元始中的任意一个,对方怕是得出手相助,若是对上准提,元始他们会不会出手,还是个未知数。

李随云也是狠辣,他三道剑光冲准提而去,他尚不罢手,急纵云,右手的竹杖挥舞着击将过去,上头的混沌钟也是一声巨响,黄光四射,九成九击向了准提道人。

至于剩下的那点,看似威力无穷,却是虚招,为的却是分薄老子他们的注意力。

准提见那四道剑光有三道冲着自己而来,如何不知道缘由?他不由得怒火丛生——这也忒欺负人了,自己为人好点,也用不着这么欺负吧!他急捻着诀,现了那十八臂二十四首的法身,手手有兵器法宝,十八手一起动将起来,将手中的兵器乱打。

那七宝妙树也是一件好宝贝,虽然刷不落圣人手中的先天灵宝,但对上倚天这等级别的神剑,尚有余地,只一下,那宝剑便落将下来,跌入海中去了。

不过剑光三道,准提道人只刷落了一道,尚有两道剑光飞舞盘旋。

准提道人急招架,手中的兵器却当不得此等法宝,被两道剑光纷纷绞落。

但见断枪、残斧,十余件法器,居然都被毁坏了,他端的来得狼狈。

准提道人待要再刷一次,却见得李随云手中竹杖砸将过来,混沌钟黄光万道,纷纷扬扬的射将来。

他并无先天法宝护身,如何抵挡得了?惊怒之下,急云七宝妙书,左右遮拦。

所谓人力有时而穷,圣人也是如此,虽然手上功夫着实不下,手有多,头也多,奈何上得了台面的兵器只有一个,端的是顾得了东头顾不了西头。

护得了头脸护不住腿脚。

只几下,他的衣服便被削破,连那金身上,也多了几道剑痕,虽然未见血腥,但也是吃了小亏,落了面皮,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着实狼狈。

这边元始和老子却是从容得多,远没有准提来得那般狼狈。

想来也是,李随云攻势虽猛,却只针对准提道人,对他们两个,只是骚扰和牵制。

不求有功,但求莫让对方腾出手来,相助准提。

以他们的本事,应对起来,自然从容自如。

老子见准提被逼得手忙脚乱,招架不定,微微一叹,知道此时不是互相算计的时候,一扁拐猛的砸在剑上,只听嗡的一声,那剑如离弦之剑,倒飞回去。

元始见老子拿出真功夫,微微一笑,三宝如意一横,随即击出,目标却是李随云的后心。

李随云听得背后风响,神念微微一扫,已然明白,将葫芦往腰间一塞,手向后一背,一把抓住倒飞而来的宝剑,猛的砍出,只听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正砍在七宝妙树之上,所幸两件法宝都极其难道,并未损伤。

他头上混沌钟随即一响,黄光闪处,逼得元始回手自救。

却说准提和李随云兵器相撞,那七宝妙树跟随准提道人多年,他自然着紧得紧,急向后退了几步,便要查看可有甚么损伤。

可圣人相搏,那个肯给你那个时间?尤其像李随云这般,没机会尚且要争取三分,又是好下黑手,喜打闷棍,何况对方主动避让,他如何肯轻易罢手?李随云也知道背后老子和元始腾出手了,他一声大喝,却见头上一道白气直冲云霄,随即化成两个李随云,手中各拿了一件兵器,向老子和元始杀将过去。

老子眉头轻皱,他心中也自寻思,这莫非也是一气化三清的法术?若非如此,方才李随云怎么会对自己的法术如此熟悉?若说他没有见过,这也太开玩笑了吧!先天神算虽然厉害,但也没有能算到圣人所为的程度。

虽然心中狐疑,老子手上却不敢放松,谁知道李随云这般法术,是不是真和一气化三清的法术一样!万一有什么出入,这两个李随云也有伤人之力,自己又不曾小心防备,挨上一下,岂不是要吃大亏?他急将自己的扁拐一横,随即斜击向对方的软肋,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元始见了,眼中精光一闪,他却想起一事,这东西与传说中的分身大为相似,这莫非就是李随云最后的招法不成?当年他以此法斩杀妖族大妖,虽然没有太过流传,但这些有大神通的修士,也都知道清虚道人有此绝技。

今日他复有使将出来,难保有什么诡计。

元始也是谨慎之人,将手中的三宝如意一摆,荡开了对方的兵器,小心应对。

同时将神念散将开来,仔细地方四周,免得李随云打声东击西的主意。

李随云放出两个分身,却又缠住了元始和老子,他也放宽心神,将全副精力都放到了准提身上。

准提见丈六金身奈何不得对方,急归了本相,将七宝妙树与李随云相斗,奈何对方有先天灵宝护身,自己修为又弱与对方,急切间如何能伤得到对方?对方攻势又猛,他只办得招架遮拦,狼狈不堪。

李随云见久战不下,心中也自焦躁,将头摇一摇,将腰扭一扭,却变了一般模样,正那是三头六臂。

这等神通在普通的修士使将出来,威力也自无穷,如今在证了混元道果的李随云手中,更是变化多端。

他复又将手向海中一指,只见海水向两侧分将开来,那跌落海中的宝剑,倒飞出来,让他一把抄住。

但见李随云三个头,两个先天灵宝,一个近似先天灵宝,六只手中,四口宝剑,一根竹杖,一个葫芦,舞舞扎扎的杀将上来,将那六般兵器舞得如同风车相似,如流星般击向准提。

准提见得这般攻势,心中着实恼恨,他既恨李随云单挑好欺负的打,又恨老子、元始可恶,不肯来援手,他恨上心头,真个是舍生忘死,将浑身解数使将出来,他也将头一摇,身子一扭,变做三头六臂,也不知道从那里寻了两件兵器,和那七宝妙树,凑成三件,杀将上去。

准提虽然没有先天灵宝护身,但终是证了混元的圣人,李随云虽然本领高强,又是满手法器,但若想轻易击败对方,一时间又哪里能办到?这边老子也自吃惊,李随云这分身端的是好本事,有形,有体,有声,甚至有思想,虽然比起本尊来差了不知道多少,但也得称一声巧夺天工。

他见准提道人情急拼命,不由得轻声冷笑,卖个破绽,将对方放将进来,一扁拐将那分身打了个跟头,随手展开太极图,将其收入其中,又将手一抖,那分身登时化为飞灰。

这边元始也下了杀手,但见盘古幡一晃,白雾漫漫,早将那分身卷入其中,随即一震盘古幡,但见白气一道,那分身随即归于混沌。

※※※第一百章 盘古斧威惊群圣分身被毁灭,李随云如何没有感应?这分身凝炼着实不易,每凝炼一个,都要花费不小的功夫。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他见对方下此狠手,不由得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

心头那无名之火,怒腾腾的燃将起来,顷刻间燃起三千丈高下。

人就是这样,自己无论做什么事,哪怕是杀人放火,毁天灭地,他都有自己的理由,可以用正确二字来诠释。

但若是对方做了一丁点的恶事,那怕是小得不能再小,只要冒犯于他,他便受不了,有那小气的,便将此事记在心头。

圣人也是人,仙人也是人,若非如此,后面为何要带一个人字做注脚?既然是人,多少都有毛病,换句话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任何时候都是通用的,这几个圣人也是如此,自己怎么做都成,若是对方下了狠手,他们却又难以容忍。

李随云一声怪喝,将身一摇,却又便成三个人,这两个也是三头六臂,三个李随云,九个脑袋,十八只手,各拿着几件兵器,呈三角形,的阵势,对抗三大圣人。

这可不是分身了,而是道门的神通,而是身外化身。

这等功夫,却也了得。

三个人一般模样,一样的神通,又都有各自的思维,你知道哪个是本尊,如何出手?到了这一步,李随云终于不再藏私,把出真本事来,他一身武艺,端的是厉害非常。

更兼他修炼了巫门的法术,将那肉体炼得坚韧无比,饶是和他敌对的几个圣人手中兵器了得,他也不惧,交战时,他只是小心提防先天灵宝,若是一般的兵器,他依然以硬碰硬,以险搏险。

大有和对方以命换命的架势。

他这种打法,与街头的地皮无赖,也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李随云这种打法,却又和那些地痞无赖不同,无赖打架,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败的结局。

可李随云不同,他肌肉筋骨坚硬如金钢,岂会在乎普通兵器的一击?那几大教主给他一下,最多让他受点轻伤,可若是他给这几大教主来个实的,不死也得来个大发昏。

这几大教主已经动了真怒,若说一对一,不是李随云的对手,他们也认了,毕竟对方是连鸿钧老祖也深深忌惮的人物,在分宝岩上,曾坦言不是他的对手。

他们不是鸿钧的晚辈,就是鸿钧的弟子,不如师父,却也正常。

可如今三战一,尚且占不到上风,这也让他们太恼火了点。

这等阵容,便是对桑鸿钧,怕也绰绰有余,如今斗了这么久,却是一点便宜没有占到,这让他们如何不恼?偏生李随云的法术着实古怪,似道非道,似巫非巫,看似普通,威力却又比那巫、道还要厉害几分。

他们又不知道对方的根角,也不知道对方法术的虚实,虽然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却又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满腔的怒气,竟无可发泄的地方,这让他们有说不出的难受。

老子越战越心惊,他虽然有太极图护身,但被李随云的乾坤鼎吃得死死的,只能与其想持,若要建功,却是不能。

而那边元始的盘古幡,也奈何不得对方。

斗到极至处,他猛然醒起一事,当年鸿钧言到李随云剥采巫、道两门之长,自成一脉。

当时这事他只当是玩笑话,或许是鸿钧的谦虚之词,虽然也曾揣测了一阵,但最终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如今一见,方才知道鸿钧当日所言不虚。

李随云的手法,果然有独到之秘,让人摸不清头脑。

那招数古怪,看似旁门左道,但又带了一丝正气。

说他是道门正宗,却又带了丝邪气,变来变去,让人实在不好琢磨。

老子心中着实焦急,尤其是此时对方尚未借助浮云岛之地利,这更让他忧虑。

若是对方借助地利之能,却又让他如何区处?思及此处,他下手更不容情。

斗到酣处,他将头一摇,却又现出天地玄黄宝塔来。

此宝自开天辟地之初,便被人争来夺去,也不知道换了几任的主人,最后消失于天地之间,谁也不知道此宝的去向,没想到居然落到老子手中。

他得了此宝,却一直未露痕迹,若非今日事急,他怕也不会使出,还不知道要隐瞒多久。

他心计之深沉,可见一斑。

这天地玄黄塔,果然不复其名,威力端的了得,将李随云的天魔塔压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十三个魔头,再不复当日之骁勇,一个个如同缩头乌龟一般,根本不敢出战。

这也怪不得他们,那玄黄之气,正好克制这魔头的魔气,他们虽然已经修出实体,但仍被刺激的全身不得劲。

那本命魔珠,也开始微微颤动,似随时都会破裂一般。

这十三天魔本就屈从于李随云,原本就是自私自利之徒,本性凉薄,今日落到这等境地,如何还敢再支吾?李随云心中焦躁,他以一己之力,独抗三大圣人,虽然不落下风,但也受到压制,难以尽力一搏。

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也有说不出的难过。

即使偶尔逼得对方手忙脚乱,因为有另两个的牵制,他也难以追击,只能任由到手的机会白白溜走。

这四大圣人在海面上拼命,那浮云岛有大神通的修士纷纷聚集在前沿,一个个面容紧张,这等大战,他们一辈子怕也见不到一次。

若不是浮云岛的阵法发动,这几个圣人带起的巨浪,怕是早将这外围的岛屿毁了。

这些修士中,有那精明的,却是将全副精力都放在了这比斗之中,这四大圣人的法术,哪怕是一个动作,一个走位,都是妙到了颠峰,若是能从中学到个一鳞半爪的,他们将终生受用无穷。

比及老子将出天地玄黄塔时,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这个来得太震撼了点,谁也没有想到,这件法宝居然落到了老子手中。

眼见的李随云要吃大亏,这边刑天一咬牙,猛的冲将出去,窥得较近,他一声大喝,竟将那盘古斧向圈子中掷将过去。

准提道人正斗的激烈,猛然听到背后风响,不由得吃了一惊,恰待反身防御,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乌光射过来,眼见得便要撞上自己。

他吃了一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敢用七宝妙树去刷,急闪身避将开来,任由那东西射向李随云。

他待乌光过处,却又将出七宝妙树,顺势刷将过去。

他打的主意却好,正好配合那道乌光。

李随云眼尖,早看清了乌光的真实模样,不是那盘古斧,却是什么?他不由得喜上眉梢,猛的放开大手,一把将斧头抄在手中,随即一声大喝,两个身外化身,尽数归了本尊。

他依然是三头六臂,不过两只手拿着混沌钟,两只手拿着乾坤鼎,两只手握着盘古斧。

此时盘古斧也露出了真正的相貌。

此宝早就通灵,知道主人的意图,居然也不反抗,只是配合。

李随云一斧在手,仰天长啸,随即一声大喝,大斧横挥,砍向身边之人。

做为先天灵宝中,攻击力和四宝剑、弑魂枪齐名,破坏力却是最强大,最恐怖的宝贝,它的威力端的了得。

在那一瞬间,三大教主清晰的感觉到,连周身的空间都被扭曲了,似乎随时可能破碎。

一瞬间,他们的脸色大变,哪里敢再应战,这等力量,便是先天灵宝也未必能抵挡得住,以他们几个的精明,如何不知道这法宝的虚实?谁能想到,对方还有一件先天灵宝,而且是破坏力最大的那个。

他们几个心神震颤之下,急忙避将开来,远远的退到一旁,合围之势却被打破。

李随云随即收了法身,横着盘古斧,仰天大笑,一股霸气冲天而起,天下的云彩直接被这股王霸之气冲得散了,这等气息着实霸道,连那天庭底清气,竟然也似抵挡不住,有消散的趋势。

此时的他,大有一斧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轻轻抚摩着手中的兵器,感受上面那冰冷的触感,他冷冷的看向三人,口中恨声道:神斧现世,破碎混沌,一斧在手,天下我有。

你们谁要是不服,尽管上来便是。

说到此处,他一声大喝:你们若是不服,尽管上来便是,我在这里接着呢。

你看我还会退缩不成?以多欺少,联结外人,又算什么本事?你们也莫说什么闲话,少费写口舌,有本事只管上来便是,我便以此斧接着,我等因果,今日便做个了解。

老子没有理会李随云的挑衅,他怔怔的看着李随云手中的斧头,全副的心神,都被这斧头吸引住了。

喃喃自语道:盘古斧,居然会是盘古斧,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怎么从来没有感觉到他现世?又怎么落入他的手中?如此一来,事情难办,果然难办。

元始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宝贝何时落入李随云的手中。

他看着盘古斧,眼中的灼热却瞒不过任何人。

他咽了口口水,虽然声音看似平静,但其中的兴奋和激动却瞒不了任何人:盘古斧,真是盘古斧,这东西终于出世了,只是想不到此宝居然落到了此处,实在是让人惊讶。

准提则比两人冷静得多,自从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沉稳了许多。

他知道,有些东西,即使自己再努力,也得不到。

这盘古斧果然威力绝伦,任何人若能将其炼化,则天下间,怕是几无敌手。

但它毕竟在东方,是东方的宝物。

上次的河图、洛书尚且轮不到自己染指,这次这等神物,能轮到自己?难道自己能对抗两个圣人,然后将此物带回西方不成?李随云冷冷的看着众人的变化,嘴角的那一丝讥讽,却是瞒不了他人。

盘古斧的威力太恐怖了,它和弑神枪是先天十大灵宝中的异类。

弑神枪是专门屠杀圣人的恐怖武器,而那盘古斧怎是专门压制其他几件先天灵宝的恐怖存在。

先天灵宝尽生于混沌间,而这盘古斧,恰恰是破碎混沌的利器。

当防御起不到作用的时候,他的存在,并不比一张纸值多少钱。

因为盘古斧的存在,以及他发挥的可怖力量,让老子和元始立于不败之地的倚仗没有了,如果双方还要再斗下去,肯定要见血,弄不好还会有人因此丧命。

当面对生死存亡的问题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没有足够的把握取得胜利,他们在盘算,在盘算得失,在考虑值不值得继续打下去。

准提道人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他向老子和元始打了一个眼色,却是暂避锋芒的意思。

反正他知道这宝贝轮不到他,犯不上为此拼命。

老子和元始如何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微一沉吟,却也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准提只不过是西方教的二教主,在他之上,还有接引道人。

待会合了接引,合四大教主之力,想来可以围杀李随云吧!既然打定了主意,他们几个随即露出了微笑,一起退了回去。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盘古斧并不甘心认李随云为主,所以并没有真正臣服于他,这东西毕竟是盘古的武器,上面居然遗留了盘古的力量。

斧上蕴藏的恐怖力量,以李随云的修为,也无法彻底驾御,在战斗中,巨大的反震力还是让他吃了不小的亏,到了现在,双臂还有些酸麻的感觉,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看着对方退去,李随云也不有的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的目的,他们一定是在等西方接引道人前来助拳,说不定还有通天教主也要分一杯羹,明日一战,怕是决定巫门命运的最后一战了,如果明天自己失败了,则巫门一脉最后的火种将在自己这里灭亡。

但如果胜利了,天下将是另外一番场景。

※※※第一百零一章 四圣相聚议浮云李随云战罢回岛,直气得气喘吁吁,他的对手终是圣人,斗了这许多时候,耗费的气力却还是小事,但浪费的心神,却又不知道有多少。

他如此疲惫,倒有一大半是因为战时殚精竭虑,思量如何应对对方法术的缘故。

他一进岛,直接将盘古斧扔到了刑天手中,这法宝虽好,却不是他能使用的。

自己还没有到盘古的境界,还需努力才是。

若是自己成为盘古那等大神,我即是世界,世界即是我的时候,休说这几个圣人,就是三五个鸿钧,他也不惧。

有那乖巧的童儿,见李随云累成这般模样,急将那茶水送了上来。

李随云也不客气,张嘴就是一阵猛灌,宛如长鲸吸水一般。

幸亏这茶壶也被他人好生炼制过,所以里面装的茶水,着实不少。

清虚门下弟子见师父累成这般模样,心中都是不快,有那性子急噪的,却又整备兵器铠甲,便要出去与阐教之人厮杀。

孔宣也着实恼恨,恨声道:师父,待我前去杀他一阵,为您出气。

李随云听了不由得暗自恼怒,斥责道:你丫的怎地不知道天高地厚?且不说那几个圣人一个个都不弱于我,便是他们的弟子,也有不消的神通,更兼手中又有那杏黄旗,专门克制你的五色神光,到时候他们一拥而上,怎是你能抵挡得了的?我知道你是好心,想为我出气,但好心不能滥用,你应该考虑到自己的实力。

你如果遭了毒手,我一时间又救你不回,你难免要受他们的折辱,万一被坏了修为,或是伤了性命,那该如何是好?说到此处,李随云眼中杀意闪现,随即吩咐弟子将浮云岛周边的阵法一一布将开来,因为防御阵法早就开动,这次开的却是杀阵。

这边元始三人虽然被盘古斧惊退,但他们不是惧怕对方的勇力,而是不想有太大的损失。

他们也需要商议一番,最起码得清楚如何配合,否则真要挨上一斧头,却是谁都不好受。

这几个圣人聚集在一处,一脸的凝重之色,都在打着各自的算盘。

正思量间,却见得对面浮云之岛杀气冲天,此等杀气,比起方才,却又不同,但见得黑云遍布,连天空都遮蔽了。

老子见了这般场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清虚师弟已动了真火,看这架势,一场恶战,怕是避免不了。

他却似铁了心,要和我等证个高下。

看这阵势如此凶恶,若想破他,怕是不容易。

元始鼻中哼了一声,眼中精光闪烁,冷笑道:他一味的依靠外物,就是再凶恶,又能如何?他这阵势,难道还能比通天师弟的诛仙阵还要凶恶不成?想那诛仙剑阵,若是我等五个同时出手,也未尝拿不下来,你们何苦如此谨慎?他嘴上如此说,心中却也暗叹,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若不分个高下,还有罢手的可能吗?当初动手之时,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饶是他谨慎小心,也没有想到,李随云会有如此多的后手。

准提道人心中不快,轻叹道:道兄莫要小看对方的阵势,我观对方虚实,着实古怪,你看这阵势,彼此间相互照应,借助星辰之力催动,变幻莫测。

更兼此阵又有迷雾助阵,最好迷人心神,若是轻易与其相斗,又不知此处的根脚,怕是要吃大亏。

老子观看良久,点头长叹道:此处岛屿密布,环幻象扣,彼此之间如同铁链一般,阵套阵,阵中有阵。

我观这岛屿,所布之阵,却有那周天星斗之阵,都天神煞之阵,若我所料不错,此处却还有几个绝阵,一个个杀机隐现,但藏得深切,我又孤陋寡闻,此处又看不清楚,却不知道是什么阵势。

准提听了一惊,连老子都看不出的阵势,当是何等厉害?他急云目力,遥遥窥探,但见浮云岛上,尽被云雾遮蔽,煞气渐盛,由无形大有形,因为云气遮蔽的缘故,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几个小岛,内部是何情况,根本看不清楚。

他既惊老子法力高深,如此情景,尚能看到外岛的虚实,他又惊这浮云岛布置玄妙,对那取胜的希望,却又感到渺茫了几分。

正在三人沉吟之即,忽见远处祥云笼罩,功德金光,闪天烁地,一道人,身高丈六。

但见:大仙赤脚枣梨香,足踏详云更异常。

十二莲台演法宝,八德池边现白光。

寿同天地言非廖,福经洪波语岂狂。

修成舍利名胎息。

请闲极乐是西方。

这道人身后,却又跟了不少护法,一个个装扮各不相同,分成八队,却向这芦蓬而来。

准提见了此人,却又大喜道:却是我西方教掌教教主接引到了。

老子听罢,和元始急起身相迎,双方打了稽首,各自上芦蓬坐定。

接引先道:我自成道以来,未曾离清净之乡,恐不谙红尘之事,奈何准提道兄与那浮云岛岛主有因果,又连用玉符催我,故我不得不来。

今日得见二圣,我实是三生有幸。

老子听罢,连连笑道:接引道兄却是有道真修,不入红尘,不沾因果。

端的了得。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却不是可以躲避得了的。

我那清虚师弟,为人孤傲,行事我行我素,不受他人羁绊。

如今他收降纳叛,包庇天庭的叛逆,却是不可不论。

况且他和贵教因果搀杂,若不趁此了解,却空生了变故。

接引在一旁也道:正是如此,他性子着实暴躁,不服天庭管辖,又专一与天庭做对,不思顺天而行,单好逆天改命。

逆天而行,必然造那杀孽,却又不知道又多少无辜生灵遭难。

他修为既高,若是有心为恶,则天下无人能抵。

若不破了他的浮云岛,挫动他的锐气,怕是无人能制他得住。

所谓除一恶,救数人,此乃有大功德之事,我等不可不为。

元始听了,也劝道:此乃劫数,我等虽然有心躲避,但劫数到了,需避不得。

我等都是顺天而行,当可全力以赴,完此劫数,方是正理。

道友且不可推委。

接引点头道:诸位心意,我已知晓。

我既来此,自然要会那清虚道人,且容我观其岛屿,窥其虚实,再言明日之事。

老子听罢,心中思量,若论见识,自己怕是几人中见识最广的,如今这接引道人来此,却要看浮云岛之虚实,分明是不信任自己。

他是那西方教的教主,定然不识东方神通,如今这架势,却似非他不可一般。

如此一来,他难免产生自大之意。

若不让他吃点小亏,他也不知道东方修士的厉害。

一念及此,他即点头道:那浮云岛果然来的古怪,道兄正可前去一观,解我等之疑惑。

元始面露微笑,他已知老子的意思。

他对接引道人来此,却又推委不前的性子也颇恼怒,又不知道对方修为如何,也有心见识一番。

既然对方出言,想要看对面虚实,他自无不允之意,当即点头称是道:正该如此,想来凭借道友之力,定然认得对面的布置。

接引道人真个上前,远远瞻望,但见对面云气森森,煞气重重,宛如云团一般相似,比之方才,却又有一番不同。

若论此时之情境,却比之方才,不知道要凶恶几百倍。

老子远远见了,心中惊疑更甚,这浮云岛也不知道被李随云怎生布置,真个宛如铁桶金城,看这气色,此处绝阵、杀阵、暗阵、灭阵着实不少,若非如此,煞气决不会如此浓厚。

也只有那种入了有死无生之阵,才会有如此恐怖的气息。

若是顺应天道之阵,定然有生门,虽然也有煞气,却不至于如此浓厚。

李随云大概早就料到了今日之事,所以才如此准备。

看这煞气冲天的模样,若是修为浅薄之人近前,定然要被这煞气迷了心性,毁了道基,成那十恶不赦的魔头,便是那德行深厚之士,到了此处,也需处处小心。

若非如此,怕也经受不住。

接引道人远观浮云岛,心中惊异,比其另外三圣,却又要强上几分。

他初来乍到,又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便见此场景,如何不惊?这等凶恶之地,着实难当。

普天之下,若论凶恶之地,怕是此处当为第一。

此战过后,若想化解此处煞气,即使几大圣人同时出手,怕也要耗费时日。

难怪他们说此岛难破,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似浮云岛这等阵势,便是他们证了混元的修士冲将进入,也需小心翼翼,好生防备。

莫说阵势如何,这无边煞气,便是最好的武器。

更兼他们不通道路,此处又传闻有盘古布下的大阵,若是李随云再颠倒阴阳,万一真被困住了,他们如何能得出来?这接引道人终是慈悲为怀,他观看良久,不由得长叹道:此等凶恶之地,却是我生平仅见。

明日之战,且不论我等能否全身而退,单论我等门下弟子,却不知道要折损多少。

大劫尚未到来,却要早早应劫,将那苦修化为流水,却让人于心何甘?准提听了轻声安慰道:道兄却是着相了。

若是明日遭了劫难,却是天数使然,非是人力可以化解。

道兄且观这浮云岛之阵势,看可有破解之法?接引长叹道:此等阵势,尽是天地间极凶、极恶之阵,岂是那么容易?我观看良久,却也没看出几个阵势——那煞气、云气连岛屿都遮蔽了,如何看得真切?更何况我等又不知道岛内虚实,如何能轻易出战?说罢,他看向老子和元始道:不知道此处有多少道门子弟可供调遣?我观此地极其凶险,又似有无数修士在其中守备,即使我等俱证了混元,因不知此岛虚实,怕也破其不得。

既然有心应此劫数,却也吝啬不得,门下弟子,有那遭难的,却也不可避免,只管到阵中见个高下便是。

谁要遭劫,却由老天来定。

老子看了接引一眼,轻声道:我道门子弟,尽在此处,你西方教下,此次又有多少门下出手,了结这段因果?准提知道老子怕西方教避重就轻,在一旁得利,便在一旁笑道:我方才问过了,西方教下八部天龙三千二百个护法,尽数到此,到时候自然出手,了结因果。

元始听罢点头道:既然商议已定,那我们明日便动手攻打浮云之岛。

老子点头称是道:日前观看此岛,浮云岛外围岛屿,却有四大岛屿,乃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神兽镇守,我等各带门下弟子,四面攻打,逐步向中心岛屿靠近便是。

元始随即补充道:那中心岛屿,却是浮云之岛,据说上面有太古大神盘古氏亲手布下的阵法,端的厉害无比。

我等且不可贸然而进,需待各路齐至,却同时攻打,方保得万全。

老子点头称是。

这边准提轻叹道:只叹女娲娘娘、伏曦大神不肯出头,若是他们至此,我等一起出手,这浮云岛便是再厉害十倍,也是旦夕可破。

元始微微点头道:此言不错。

不过女娲娘娘自上次之事,却少理会红尘之事,只是潜心修炼,道行愈发来的精深。

若我所料不错,她再不想沾染红尘因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手的。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女娲娘娘和伏曦大神手下也没有什么修士,二人虽然也是圣人,本领却是一般,若是出战,也没有什么大用,来不来都无所谓。

准提道人沉思良久,沉声道:既然如此,明日大战,我率一千六百八部之众,攻击被面。

接引听了,微微点头道:如此,我帅剩下的八部,攻击西面也就是了。

元始看了老子一眼,轻叹了口气道:那我便攻南面吧!老子点头,看了一眼浮云岛,平静的道:既然如此,我便攻东方便是,四圣齐出,看清虚如何抵挡。

这几个圣人齐声道:如此,大善。

所结之因果,明日可一发了结,大善。

※※※第一百零二章 数教相争先上演四大教主商议已定,正要分派门下准备,老子却又停住脚步,沉声道:此事却是我等失了计较,我等忘了一人,若是明日斗将起来,他突然出手,我等措不及防之下,难免生出变故,我等却是无忧,但门下弟子的安危,却难保证。

如此却是不妥。

元始轻叹道:通天师弟与我等也无因果纠缠,与清虚师弟也无甚因果,他也不是不通事理,若按常理,他该不会来趟这趟混水。

他难道以为他可以凭借四宝剑,对抗我等四人不成?准提沉吟不语,显然也有自己的心事。

至于接引,对东方之事了解甚少,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默然无语。

其实这几个圣人如何不知道自己漏了通天,可知道是一回事,若是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通天如何选择立场?他们几个却是谁也不愿意提起。

三大圣人独战清虚,尚且占不到分毫便宜,反被对方惊退的事情,他们记忆犹心。

便是接引道人出手,四大圣人围攻李随云,一时半会间,怕也占不到便宜。

若是李随云这边再加上通天道人,情势更是糟糕。

他手中的四宝剑,其威力未必弱于盘古斧,虽然不像盘古斧来得那么霸气,但若论杀戮之力,还是这四宝剑要胜声一筹。

看官可能觉得有些矛盾,这四宝剑既然排名在盘古斧之后,为何杀戮的能力,反倒要比这斧头来得厉害?如此一来,不是矛盾吗?其实不然,这盘古斧虽然破坏力强大,但它却是占据一个猛字,端的是一往无前。

而这四宝剑恰恰相反,占了一个灵字,势走轻灵,更增一番精妙。

四剑齐飞,速度远飞盘古斧可比,杀戮的速度,更是高出不知凡几。

这三大圣人对通天着实顾忌,他们几个谁也不能保证通天选择的立场,不过门下多为异类的通天,想来不会与这几个自命清高的圣人联合在一起,共同对抗李随云吧。

毕竟李随云今日之遭遇,很可能是他明日的下场。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应该还是懂的。

此时之所以迟迟不出,怕是也在等待最有利的时机。

几个圣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老子方才叹道: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却是势成骑虎,须退缩不得。

我等已和清虚结了因果,他难道会任由我等逍遥不成?纵然我等修为高深,他奈何不得我们,但我等门下,难道也有这么高的修为不成?他今日既然能对晚辈出手,难道明日便会顾及彼此身份的差距,留了手不成?若不证个高下,门下之祸,却是难免。

明日大战,需得落了他的先天灵宝,免得他倚此为祸。

元始微一沉吟,点头道:师兄说得是。

此事却是如此。

不过清虚手中的混沌钟,乾坤鼎还好对付,那盘古斧该如何应对?那宝贝可以破除混沌,威力端的巨大,十大先天灵宝中,属他最是恐怖,若有最难缠的弑魂枪,兴许还可以遮挡一番,可那宝贝早不知道流落到何方,我等怕不是那宝贝的对手。

如此一来……准提一直沉吟不语,此时听了元始之话,却摇头轻笑道:道兄,我们都错了。

盘古斧若在他手中,他为何不在一开始便使出?我如今想得明白,那东西定然已经认主,以那宝贝的性格,一旦认主,再无改变的可能。

若非如此,那宝贝也不会由刑天投给——此宝定然为刑天所有。

清虚道人虽然能用,怕是也无法发挥那宝贝十成的威力。

若非如此,他占据上风,为何不追击我等?他该不会那么大度吧——他显然是心有顾忌。

老子听罢,眼睛一亮,神色不变,却又点头称是道:不错,不错,他定然那是无法掌握那盘古斧。

那东西为盘古大神所有,其威力端的来得恐怖,上面的力量,却非普通人可以驾御的。

他虽然攻击威猛,怕是也不好受,那等灵宝的反噬之力,可不是好经受的。

若是当时我们不退,怕是今日大事已定了。

众圣人听了一起摇头叹息,无不扼腕而叹。

既然盘古斧无用,这几个圣人也放下心思,却是决定先合力败了李随云,再做打算。

众圣思量已定,随即安排明日事宜。

元始回去后,立刻召集门下弟子,嘱咐道:明日群圣大战,各教弟子都需参战,端的来得凶险。

这浮云岛建得坚固,你们明日打斗起了,也不用留手,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将出去就是。

若我料得不错,此处之坚固,就是我等群圣全力施展,也破碎不得。

你们只管出手就是。

太乙真人微微沉吟,却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道:老师,我等尽数出手吗?似我等还好,有那法宝护身,可那些被坏了修为的同门,连法宝都被清虚师叔收了去,却又该如何是好?元始微一沉吟,随即点头道:自然都去,此去尔等正好完那杀劫,此为美事,不可错过。

至于你等被坏了修为,却也无甚妨碍,你等修为虽然稍损,法宝也被收了,但也没什么,我再与你们几件法宝,也就是了。

到时对上他们,只管以法宝取胜,休要有什么顾忌。

难道你们还怕那些没有什么道德,只知道修炼的修士不成?这几个弟子点头答应,他们心中也自衡量,以自己的本事,只要不撞上孔宣、玄璞、刑天、相柳这四个修士,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当年玉鼎真人败退,一来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只是老个哥一个,寡不敌众,另一方面,却也因为他没有什么法宝。

如今阐教之人,得了元始的支持,简直可以用武装到牙齿来形容,法宝充足,威力又大,他们难道还要怕浮云岛的修士不成?元始吩咐已定,方欲让他们退去,却又想起一事,嘱咐道:我观那浮云之岛,煞气冲霄,着实来的强横。

你等道基被损,怕是经受不起这等煞气,若是有什么差池,反为不美。

此事需得再从长记忆。

说罢,元始低头沉思不语,过得片刻,却又点头道:如此,应当无事。

随即吩咐白鹤童子取那笔墨来,画了数百张道符,门下弟子,一人一个,都要贴身挨肉佩带。

如此,兀自放心不下,却又嘱咐道:明日大战,凡我门下弟子,尽可出战,但切记凡事小心而行,莫要因为一时疏忽,反倒丧了性命。

诸人点头答应,随即将身边法宝、护符分将下去,一人一个,都佩带得端正。

方才做罢。

元始看着门下弟子一个个忙碌,心中暗叹,他也知道明日之事,实在不好揣测,这浮云岛之强横,谁都不好把握。

更何况还有一个一直没有露面的通天道人,以此推断,此次大战,能否取胜,却还是个未知数。

此战门下二代弟子德行深厚,固然无忧,但那三、四代弟子的性命,却是悬之又悬。

这边元始忙碌,那边接引道人也不轻松。

他将八部众聚集一处,沉声道:明日与那浮云之岛开战,你们切不可大意。

明日之战,却关系到我西方教之兴盛、安危,你们可并力向前,屠邪炼魔。

勿要胆怯退缩,损我西方教之名。

有那天部大圣出言道:教主,我观那浮云岛着实是那凶恶之地,煞气连天,便在此处,我等也觉得心神俱颤,若到了明日交战之时,我等该如何抵挡?我看那里不时有光华闪烁,显然有人在那布置,设计陷阱。

我等对此处一无所知,明日若是胡乱撞将进去,怕是非但破不了阵势,连性命也不能保得。

准提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摇头轻叹道:我和接引道兄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关节?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却是不得不为。

龙部天龙大圣听得此话,脸色又是一变,随即道:不知所为何事?还请二教主见告。

我等身为护法之众,若是连这等大事都不知晓,也不知道为何而战,仅仅为了道义二字,怕是心中难安,还请二教主见告。

准提无乃,看了一眼接引,见其点头,这才道:既然你有心相问,我也不瞒你,想来八部之众,尽有此心。

听准提询问,其余六部首脑一起点头。

他们虽为西方教之护法,却也不愿意为了一句话,无缘无故的上那沙场,白白送了性命。

以他们的修为,如何看不出对面的凶恶?见微知著,他们又怎能不知明日大战之凶险?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们这些修为有成,跳出生死轮回之苦,可以得享无边胜景的修士?准提轻叹道:诸位,我西方教虽然在那里称得上强大,门下信徒也不少,奈何我西方人烟稀少。

这东土大地,人口稠密,却又懵懂无知,只知道敬天礼地,却也没有人在此传道。

我教若不在此处传播,诚为可惜。

更何况此处之人,一个个凶恶莫明,不知慈悲为何物,以致于天下生灵涂炭,正宜我等度人……可我等若想在此处传教,却也不易。

且不论此乃鸿钧道人的源起之地,圣人老子、元始、通天等修士讲道之场,单说这浮云岛清虚道人,他却是我教在此地传播的最大阻力。

说到此处,准提道人看了诸人一眼,见他们尽露沉思之色,随即摇头叹道:那清虚道人的名头,你们也听说过。

他与我等不同,我教和老子的人教,元始的阐教都主张顺应天道,慈悲为怀,以积累功德。

便是那通天教主的阐教,虽然门下多异类,却也如此。

但清虚道人恰恰相反,他这一脉,一味的逆天而行,以逆天改命为能事,行事间全无顾忌,凡事随心所欲。

他却呕乡土观念严重,绝不允外人涉足东土。

我教若想在此处传播,需得与他证个高下,若是败了,自然无法在此宏扬我教之大法,但若胜了,却是少了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诸人听了,尽数恍然,一个个连连点头。

只有接引道人面露不忍之色,他心里清楚,明日大战,这三千二百八部之护法,若能有半数人逃得性命,那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发的慈悲罢了。

准提见接引面色凄苦,不由得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道:道兄何苦如此忧闷,我等门下护法,为宏扬我西方教之教义,便是尽数折损在此,却也是死得其所。

况且以一命度数人,此乃天下间之善事,于他们有莫大的功德。

待其转世之后,我等一一将其度化,重归我教,岂不是好?接引轻叹道:千载苦修无数功,不知岁月不知愁,只为天道宣教义,还得转世重苦修。

准提听了连声道:道兄如此想,却是错了,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接引看了准提一眼,无奈的点点头,随即取亲手抄录的经文数千卷,尽数交于八部之众,一人一卷,嘱其贴身佩带。

此经文却有避煞的功用,端的废了接引道人不小的功夫。

如今这八部之众人手一卷,却可护住他门的本心,免得一时糊涂,被那煞气勾起心魔,却将苦修化为虚话。

那八部之众也知道明日一战,其实凶险,一个个也不敢大意,纷纷谢过,将那些经文贴身藏得紧了,又寻了些凝神静气的法宝,免得遭了煞气的侵袭,迷失了本心。

准提见众人准备停当,也没有多言,只是观望那浮云岛之虚实,只这片刻功夫,那浮云岛周围的煞气,愈发浓厚了,如此邪异之地,让他极其惊讶,心中忧虑之意更盛。

不过半日,这浮云岛便已如此,若到了明日,却又如何?即使有那接引亲手抄录的经文护身,怕也难保平安。

不过此事却是不得不为,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怕是在难和清虚道人了结因果。

想对方独抗三圣尚不落下风,以自己的实力,如何是其对手,便是加上接引,也是白饶。

思及此处,他心思复又坚定起来,只待明日大战。

※※※第一百零三章 愁云惨淡入浮云却说这四大圣人一夜无话,第二天黎明之即,却率领门下弟子,逼近浮云之岛,但见其处风景,比之昨日,不知道恶上几分,远远望去,煞气宛如墨汁一般,黑压压的,冷彻肌骨,寒彻心扉。

三教门下弟子,有那修为浅薄的饶是他们有异宝护身,也坚持不住,一个个脸色青白,心神颤动。

老子见诸人如此,也是轻轻叹息,过了好一会,心中着实烦闷,却又做歌道:弃却红尘入阐门,只求仙道不求安,功满三千思上进,只为功德把命休。

说到此处,他摇头轻叹道:也不知道这场大战之后,我门参战之人,能剩下几成。

想今日之日,人才鼎盛,热闹非凡。

但过了今日,他年盛会,不得全见。

接引听了,轻叹了一声,只觉老子之话,深合其心意。

他心中烦闷,也做歌一首道:灵根本是一脉出,万水千山访道中,历过劫难千千重,大劫到处一场空。

说到此处,他脸色也黯淡下来,尽现愁苦之色。

轮回之苦,修炼之苦,红尘之苦,这三苦相加,正是遭劫弟子有心躲避而无法避免的,他们注定要经历这场劫难。

思及此处,他心中如何能痛快?准提见老子和接引心中不快,却怕他们影响军心。

他微一沉吟,却又笑道:两位道兄却是好雅兴,不过我们做的却是有大功德的事,何苦如此悲观?我也做歌一首:灵根孕育出尘世,避世寻真离喧嚣,以身入释求大道,无量功德传世间。

说罢,他抚掌大笑,神情倒是颇为欢娱。

这边元始听罢,也佩服接引的精明。

他知道士气不可泄,若是连几大教主都没了勇气,各门弟子又有什么勇气战下去?他向几大教主点头称是道:既然三位道兄尽皆做歌,我也来凑个趣,正好凑上四首,日后也好让世人流传我等今日之事,与天下苍生一个念想。

几位且听我歌来:本身天地孕育出,修成大道傲红尘。

除恶扬善定天下,功德无量传美名。

说到此处,元始大袖一挥,却又威风凛凛,神采飞扬。

这四大教主歌罢,却也明白彼此心意,都怀着各自的念头,却又各领着门人,向那浮云岛而去。

元始心恨李随云毁其弟子修为,行动间最是性急,他率领门下,最先到了浮云岛。

但见前路煞气弥漫,黑气如云,饶是众人修为高深,依然觉得迷不知路。

他眉头微锁,随即大手一挥,逼散了煞气,露出此处模样,不过片刻工夫,煞气复又聚集,将此处遮蔽的严严实实。

他沉吟片刻,点头道:此当为南方朱雀七杀之阵,借助南明离火之力。

此处当有七个岛屿,环环相扣,你们要多加小心,谨慎慢行,莫要陷入阵中,遭了毒手。

门下燃灯道人见识最广,他看这阵法,被煞气笼罩,忽隐忽现,变幻莫测,心中不安,过了好一会才看着元始道:老师,此处极其凶恶,看不清路径。

但若按您的说法,此处当是七岛相连,护着那朱雀的主岛。

我等是否兵分七路,先破其七岛,使其不成七宿之属,然后合力破那主岛?元始沉吟片刻,摇头笑道: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若按师兄他们的计策,却又是一点点的打将过去,如此一来,拖延时日,怕是三五年破不得此岛。

但若不按这等方法,直捣主岛,却又担心岛中人出手,后路断绝,中了奸计;门下弟子抵挡不住,又恐通天师弟突然出手,里应外合,到头来反倒是欲速则不达,实在合不上。

广成子虽然被李随云收了全身法宝,但此时又弄了一口宝剑,整个人杀气腾腾,恨不能直接杀入岛中去,好报仇血恨,见元始如此说,却问道:老师,如此说来,我等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在此处观望,看那三路如何进取不成?元始摇头大笑道:何需如此?如燃灯所言,你们兵分七路,分头攻打他七个岛屿,使其不得相互配合,也就是了。

我却去那主岛之上,擒那朱雀,直接破他南方之阵。

不过你等七路,却要小心配合,莫要再遭他的毒手。

众弟子听了,齐声答应道:师父放心,我等定然不复师父所托,此去定然功成,破那浮云岛南方之阵。

老子见门下弟子士气高涨,心中也喜,这煞气最是可恶,单好侵蚀修士的心神,如今己方士气高涨,那煞气若想影响心智,却也不容易。

众人方欲前行,忽然阵法一变,却见煞气中多了一股白雾,却似黎明之雾一般!连同那些岛屿,却也似在微微变化。

燃灯心思转得快,他猛然一惊,似是把握住什么,但那灵感就在眼前,却被蒙上了一层薄纱,他只能看得见,却又看不清晰,不由得没有紧锁,努力思索。

元始见弟子如此,心中疑惑,眉头忽的一皱,已明端倪,急忙暗算,却又惊道:此事大大不好。

如此一来,却是我等失了算计。

他倒是好大的手笔。

赤精子见元始如此紧张,急道:老师,莫非又有什么变故不成?似这般,却又古怪的紧。

这些岛屿,居然缓缓移动,就如同水上的浮萍相似,这等古怪的阵势,我却是第一次得见。

元始看向浮云岛深处,点头道: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那师弟,倒是大手笔,这等阵势,却也不一般。

我观这阵势,却似将浮云岛海域之内的岛屿,依周天星斗大阵布将开来,上借星辰之力,威力无穷。

这岛屿与岛屿之间,也自不凡,彼此之间,却又布成无数的小阵,一个个诡异的紧,此处却是被他经营成一个绝地,端的厉害无比,稍有不甚,定然万劫不复。

便是我那老师到了此处,也需小心行事。

若想想要破此阵势,却又不容易。

众人正自迟疑间,忽然听得一声大笑道:师兄,想不到你也会有胆怯的时候,小弟这浮云岛大阵,比起你那玉虚宫的防御如何?你若是有胆量,尽管来破便是。

我倒要看看我这法力通天,又教出如此多的好弟子的师兄,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众人听得这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李随云。

众人齐抬头看去,却见李随云一身道袍,斜依在云端之上,周身白光闪现,那煞气虽众,却靠近不了分毫。

他左手端着一个酒杯,满脸笑容,上下打量着众人。

元始见了李随云,怒哼一声,将盘古幡一顿,却见一股云气直冲而出,将这四周的煞气冲得不知去向。

天空又现出光明来,众人定睛一看,却又吃了一惊,此处那里是东洋大海,分明是一个好去处,但见绿草如茵,落英缤纷。

端的是美丽如画,这等美景,便是在陆上也不多见。

元始眉头一皱,暗暗吃惊,不想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落入阵法之中,他不由得冷哼道:区区幻阵,就想困住我不成?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需知你我都为圣人,难道这等小阵能困住你不成?李随云冷哼一声,颇为不屑的道:师兄,此阵非为困你,为的却是困住你的门下,免得一会斗将起来,他们四散奔逃,不好抓。

若是一个疏忽,跑了一个,岂不是我的过错?元始听了这话,一声大笑,随即呵斥道:此等阵势,只好唬那三尺童蒙,你想困住我的门下,我便让你困,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无上大道。

我也不和你在此聒噪,苦寻不如偶遇,既然今天撞上了,那我们便分个高下吧。

说罢,他将手中盘古幡一抖,却见晴朗的天空顷刻间破将开来,露出原本的天空,依然是煞气弥漫。

那有半点祥和之气?李随云冷哼一声,心中鄙夷,这元始还是不放心他门下的弟子,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还是留了一手,有意点了阐教众人一下,让他们知道这幻阵的玄虚。

他看了元始一眼,随即跳将出来,倒飞着向后退去,看着元始追赶他。

却见两个人,转眼间隐入黑色的煞气之中,而那天空,却又恢复了瓦蓝之色,看不出一丁点的破绽。

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的只是众人的幻觉。

这些阐教修士顿时傻了眼,他们在此多时,虽然有元始的点拨,但任其百般思量,竟然全无头绪,他们居然没有看到此处的破绽,更不要提寻找阵脚之事。

燃灯道人为众人之首,自然不能倒了旗枪,他偏不信邪,随即施展法术,却见一条白色的电光从天而降,轰在地上。

只听得一声巨响,却见得那大地之上,尘土飞扬,碎石破土,向四面八方飞去。

雷电攻击的中心,却又多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洞,看不见底下是什么,却又咕嘟嘟的泛上水来。

有那三代弟子叫萧银的,皱着眉头看着这水,他也是好信之人,壮了壮胆子,随即上前,用手抄起一把,吃了一口,却又皱眉道:古怪,端的古怪,这水居然是甜的,竟似比那山泉还甜,而且清凉无比,喝下去却是舒服得紧,如此,却是古怪。

赤精子听罢,眉头一皱,将手中的法宝兵器收了,走上前去,也伸出手来,抄了一把,连吃了几口,又砸了砸嘴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点头道:如此神通,却也古怪,这水端的甜美,这普天之下,难道又有什么幻术可将虚无之物,变成有形之物,瞒过我等心神不成?燃灯道人听得二人如此说,心中疑虑之意更盛,他飞快的踱了几步,看了看天地山川,又看了看那泉眼,眼中精光一闪,却似明白了什么一般,随即一声大喝道:此处哪里有什么水?众人听了,尽是一愣,不明白燃灯道人为何突然如此说。

不过众人都是阐教的佼佼者,不过片刻,有那精明的,似广成子等人,却就醒悟过来,大喝道:道友说的对,此处哪里有什么水?广成字他们聪明,可其他的修士却也不是笨蛋,一个个道基坚固,见识也自不凡,他们却就明白过来,尽数点头道:说得是,此出何来水来?话音未落,却又见得眼前风景一变,绿草青山全无,却现出一片苍茫大地来,黄沉沉的一片,却是一个巨大的沙漠,一望无际。

众人此时已明白这阵法的玄虚,这阵法却如同那太极图一般,人若落入其中,却是想什么来什么,端的是心想事成,此为幻阵,迷的却是诸人的心。

如今既知端倪,此阵却也奈何不得众人,众人齐思水,水则至,端的应验。

不过思前想后,风景百般变幻,虽然奈何不得众人,但众人也奈何不得此阵,也不知道施了多少法术,此阵却是不破。

燃灯焦躁不堪,不由得怒道:这阵忒地古怪,若是如此,我等岂不要被困在此中?赤精子心中亦怒,他踱了几步,却又下了狠心,一声大喝,手中的法宝一件件的使将出来,一顿乱轰,直炸得尘土飞扬,只是空费法力,却还不见破阵。

太乙真人沉思良久,似是把握到什么,却又闭目不言,过了好一会,他才沉声道:凡阵必有阵眼,我等寻了许久,却始终未见那阵眼,此处却有古怪。

一直默不做声的云中子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即低声道:此处哪里有什么阵法?分明还是浮云岛之地。

此言一出,却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他们都恍然大悟,原来破阵之术,就在自己的眼前,此阵的阵眼,却在他们的心中。

这幻阵端的了得,虽然没有实体,却通过众修士的内心布置,只要看不怕这阵势中的浮云,散不去心中的疑虑,他们本事便是再高十倍,也脱身不得。

至于圣人,修为却是高深,已非此阵能羁绊得了的,所以元始离开得却也容易。

众人心中既定,阵法却就消散,又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只不过这短短的时间,周围的煞气又浓烈的不少。

众人方才松了口气,有那眼尖的,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见周围数千人马,手中尽是强弓劲弩,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布在周围。

※※※第一百零四章 阵阵连环圈圈套燃灯道人既然为阐教众人之首,行军打仗,对敌布阵之事,众人自然惟他马首是瞻。

如今自己居然被包围,他们如何不惊?一个个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了燃灯。

阐教之人,一个个心惊之余,却也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对面那些修士,暗中观看对方的阵法,以寻脱身之计。

对面的修士,一个个的装扮,比之寻常修士,却又不同。

这三千人马,尽是身材魁梧,体格剽悍之辈。

仔细看去,这普通修士,居然没有一丈八尺以下的身高,这些人一个个赤膊而立,肩膀上都抗着一架巨大的床弩,早就上好了箭。

这床弩虽大,不过这些人都是身材高大之辈,被他们抗在身上,却也不显得不协调。

这弩箭的威力,阐教修士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也不管你有多高的修为,若是一个大意,却又要丧了性命。

他们也是第一次认识道,修行一界,并非只有那种强大的法宝才能杀人,有些时候,那些看似普通的法宝,也能要人的性命,毁人的修为。

就如这床弩一般,此宝端的来得恐怖。

燃灯道人见对面来的凶恶,虽然心惊,却也不失沉稳,如果连他都失了计算,其他的修士,怕更始不堪。

他眼如冷电,淡淡的扫了一眼对面诸人,心中却也吃了一惊。

对面带队的却是孔宣,他背后五色神光,护住周身。

那煞气虽盛,却无力侵袭。

他背后一字排开十几个修士,从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金光来看,他们绝对不是外岛的修士,外岛的修士绝对没有如此深厚的修为,也不可能有一身的祥和之气。

他们定是二层的隐修,看来清虚是铁了心,要将三教在此的弟子一网打尽了。

燃灯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同门,却见二代弟子一脸的沉稳,手中各握着法宝,神态安然。

有那性子随和的,尚且把玩着手中的小法宝,脸上带着笑容,显然没有把对面的阵势放在眼里。

而三四代弟子,则要差上许多。

众弟子表情不一,动作不属,端的现出了人之百态,间接诠释了滴水藏海这句话。

众人中有那胆子小的,双腿战战,看着对方的阵势,面容青白,显然内心极其紧张。

这等人,却是又些本事,但又拨知道能否逃脱此劫之人。

还有不少修士眼中流露出惊恐、绝望的目光,一脸颓废之色,竟似被吓破了胆子。

这等修士,多是修为最差的,这些人本事一般,虽然出身名门,但面对如此阵势,也知道是九死一生之局。

还有一帮人,则是一脸决然之色,将手中的法宝兵器握的紧紧的,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些人最杂,修为不一,但莫不是血性之人。

他们性子刚烈,宁折不弯。

还有一等人,却和他人不同,一个个面露笑容,神态从容。

这等人法力也未必高强,却都是有真道德之人,早就窥破了生死,看破了红尘。

看到这一幕,燃灯却是寒了心,他极为无奈的发出一声长叹,阐教门下,三四代弟子,却是良莠不齐,道基深厚者还是太少了。

虽然比起别来,要强上许多,门人也称得上同年龄中的天才,但在这等杀戮无算,心思坚定的诸人面前,却还要差上一个档次。

其实这些修士修为也自不弱,原本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只因为方才经历过幻阵的折磨,心底大起大落,又起又落,一时间反差太过剧烈,让他们无法承受得起,周围的煞气也趁势而入,如此才会被这些杀气腾腾的修士夺了心志。

燃灯道人心中悲愤,长叹了一声,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他知道若是自己一个处理不当,阐教弟子怕是得在此处被铲除殆尽。

他随即将手伸入袖子中,取了一件好宝贝,却是一尊三十三曾的玲珑宝塔,金光闪闪,夺人心魄。

孔宣还是第一次见到燃灯将出法宝来,心中却也暗自思量。

他奉李随云之命,率领三千外岛身强力壮的修士,尽是那孔武有力之人,往来巡视,只要屠杀三教门人。

如今却将燃灯他们包围起来,正可展身手,只消自己一句话,尽可将其屠灭,但事到临头,他又踌躇起来。

这孔宣为何踌躇?他却不是因为心慈手软,他也是一代大圣,手上何尝少了血腥?洪荒之即,他震慑群修,整顿军威,又何尝手软过?他屠杀妖族群修之时,又哪里心慈过?他也不是心存顾忌,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他是李随云的大弟子,修为之高深,若是不依靠法宝,天下间除了证了混元道果的修士,还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便是对上了那些混元圣人,他即使不胜,若要脱身,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官心中定然不解,既然如此,这孔宣却又为何如此迟疑?盖因他乃李随云的大弟子,可以说是李随云最近的人之一,他颇知李随云的心意,知道李随云最恨内斗,若非如此,当日也不会救了两个大巫,若是他强夺盘古斧,怕是天庭也不会追究,更不会有今日之事。

孔宣心中清楚,若是自己杀了这些人,却也容易,只消大手一挥,虽然不敢说全都解决,但若留下大半人马,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些人都是道门的精英,东土的柱石,若是毁于自己之手,日后道门后继无人,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他深吸了口气,却又改变了主意,随即喝道:兀那阐教诸人,你们尚在此支吾什么?还不快快放下兵戈,束手就擒?我浮云岛,却也称得上慈悲,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若再执迷不悟,刀兵无眼,白白伤了性命,坏了一世的修为,岂不可惜?燃灯听了,怒从心起,恨声道:孔宣,你有何本事,敢如此支吾?你无非就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

除此之外,你还有何神通?你可敢撤去这些兵士,和我单打独斗,见个高下?你若胜了,我们任由你宰割,你若败了,却需听我们安排。

孔宣听了这话,眉头却又一皱,怒从心起,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极其不屑的道:你的算盘打的却响。

只可惜我浮云岛和你不同,最重视门下弟子的性命。

我有大好的局面不利用,难道还要放弃优势,和你们硬碰硬不成?你们却是好算计。

燃灯道人尚未说话,这边赤精子已然大怒,握了阴阳镜,望孔宣便是一晃。

孔宣有五色灵光护身,却也不惧怕,但赤精子的举动,无疑惹恼了他,他再不犹豫,大手一挥,三千架床弩,同时开火,但见金光闪烁,往来交叉,如同渔网一般密集,弩箭入肉声不绝于耳,这等箭阵,端的恐怖,阐教修士,有不少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百箭穿心。

这床弩虽然威力无穷,但也有致命的缺陷,那便是它安装起来实在费力。

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

饶是如此,方才的一次攻击,也击毙了超过一半的阐教门人,还有一小半的人受了伤。

众修士也知道这东西的弊病,一击得手后,随即将这笨重的武器扔将下去,一个个掣出随身的兵器,凝神戒备。

燃灯怒极,他身为首脑,同门受伤,却是他的过错。

他急取一物,却是一根黑漆漆的铁尺,此物也非等闲,有一个名号,名为量天尺。

却是他用北海寒铁并稀有材料炼制而成。

此宝不过三尺,却重达一万零八百斤,大小随心,端的是件好宝贝。

此宝燃灯平日用得却少,见过的修士,用一只手也能数出来。

今日怒极,他急取此宝,随手祭起,却见黑光闪处,转眼间便放翻了十几条大汉。

幸存下来的阐教之人,一个个莫不是怒火中烧,心中深恨浮云岛诸人。

这些人既然能逃脱方才的一劫,不是本领高强之辈,就是心思精明之人。

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天,下手更不容情,但见法宝纷飞,宛如天外矫龙一般,直杀将进人群之中,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斩杀浮云岛的修士。

有道是阐教门徒多法宝,清虚门下重修为。

这句话,却是这场战争的真实写照。

浮云岛普通修士虽然有修炼的好去处,修炼起来容易,但他们却没有什么好的法宝,毕竟人数众多,材料有限,一个个充其量也就是那种大众化的兵器,虽然放到俗世中称得上了不得的神兵,但比起阐教门人的法宝,却又远远不如。

不得不说,双方在兵器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点,这种差距,根本没有可比性。

有些时候,高超的修为并不能弥补兵器上的缺陷,交战中,浮云岛修士的缺点登时暴露了出来,根本经受不住对方狂风骤鱼般的打击,损失极大。

赤精子在阐教诸人之中,最是勇猛,他仗着阴阳镜,疯狂的攻击着浮云岛的修士,这法宝乃是阴阳二气所化,却也恐怖,莫说一般修士,被此宝照了,立时丧命。

就是金仙级别的修士,也经不起他一照。

有那不服输的修士,奋力向前,要和赤精子搏斗,手中兵器,疯狂的砸将过去,有那本领高强的,也曾突破到对方身边,将法宝向身上招呼。

但谁想赤精子身上有暗宝护身,却是那八卦紫寿仙衣,端得了得,刀剑难伤,水火不侵。

那些修士的普通法宝,如何能奈何得他?孔宣见手下群修折损甚重,心中也自焦躁,背后五色神光闪处,便要拿赤精子,偏生这边萧银不识趣。

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又杀将上来。

演一演,便刺向孔宣的咽喉。

孔宣本不屑和这等水平的修士开战,谁想对方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这让他如何不怒?他却从身上取出一物,却是太乙真人的乾坤圈,当日被他收了。

他也知此宝好处,急祭起,却见那宝贝光华闪烁,升入空中。

萧银见得天上金光闪烁,在那浓重的煞气中,分外耀眼。

他知道对方使了法宝,心中暗惊,急待躲闪时,却又哪里来得及,只一下,头颅被砸的粉碎。

元神刚刚飘出,就被煞气侵蚀,孔宣收了乾坤圈,复又打出,这次的目标却是赤精子。

他也知道此人威胁太大,仗着阴阳镜逞威,端的可恶,故此先寻他的晦气。

不想太乙真人就在一旁,见了这般,急上前护在赤镜子身边,待法宝近前,一把收了这法宝。

又急掣出那杏黄旗,高高举起。

却见黄光闪烁,将周围的煞气都冲得散了。

孔宣见了太乙,急将背后神光来撒,依然被那杏黄旗挡住,落不下来。

这边燃灯道人却是大开杀戒,量天尺下,也不知道带走了多少生命。

孔宣见其来得嚣张,下手又狠,却也有些急了,背后红光一闪,直接将那量天尺收了回去。

背后黄光跟着一闪,又来撒燃灯。

燃灯也知道孔宣背后五色神光厉害,他见不是头,急化一道长虹走了,直接飞出老远,却又惊出一身冷汗。

这边云中子斗得却也激烈,手中一口宝剑,名唤屠阿,乃是他亲手炼制,锋利无比,他背后又有五面旗帜,却是仿制那五方旗而制,他依托阵法,又仗着兵器犀利,在此处却是如鱼得水。

不过他乃有德真仙,下手极有分寸,只伤人,不夺命。

奈何此处杀气太盛,受伤的修士虽然未死于云中子之手,却死在了别的修士兵器之下。

孔宣见撒不得太乙,他也不和对方纠缠,却挑别人下手,背后神光连闪,也不知道被他撒了多少人,手中的大戟,也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他眼睛也毒,却盯上了云中子,背后黑色神光刷的一下撒将过来,却要撒云中子。

云中子吃了一惊,只觉得背后五面伪旗一阵颤抖,险些要飞将出去,不过他乃是炼器的高人,这伪旗居然抵挡了一次攻击。

孔宣见劳而无功,也自称奇,背后神光却又一闪,再次刷将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 南明离火冲天焰五色神光乃是孔宣的尾羽修炼而成,威力端的了得,除了先天灵宝撒不得,圣人以上的高手撒不得,五方旗也撒不得外,这世上,怕还真没有他撒不得的东西。

但见光华闪烁处,红光刷的一下,居然将五色伪旗收将去了。

云中子见了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方的手段居然如此厉害。

这孔宣却也吃了一惊,他背后五色神光,自修炼大成之日起,刷人人中,刷宝宝落。

如今对上这道人一刷落空,二刷只刷到了几面旗帜,人却安然无恙,这也未免忒古怪了点,怎能不让他吃惊?不过李随云倔强的脾气却也传染给了弟子,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却偏偏要为。

这孔宣怒上心头,偏不信邪,他不去撒别人,反倒和这云中子抗上了。

他背后五色神光,如同连珠炮一般,一道接一道的刷将过去,连绵不断,大有不拿云中子,誓不罢休的趋势。

但见五色光华闪烁,来得着实漂亮。

云中子精通炼器,虽然修为在阐教之中,排不上三甲,但若论炼器的本事,在阐教中,却是属一属二的,便是道行最高的燃灯道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却应了那句术业有专攻的话。

他见孔宣攻势颇猛,急捻着法诀,从身边的皮囊里面,又掏出几件法宝来。

若是仔细看去,却也让人心惊,这些法宝样式,与那出名的法宝一模一样,虽然是些假冒伪劣的冒牌货,但经这炼器大师之手,又是稀有材料,想来也不简单。

随便一件,也能让一个普通修士魂飞魄散。

云中子法宝在手,心中稍安,他畏惧孔宣的威势,此时下手更不容情,这些法宝,如同连珠炮相似,一个接着一个,一发砸将过来。

孔宣见了这许多冒牌产品,心中赞叹,这人修为虽然高妙,却也远比不上他这些法宝来得惊人。

这等法宝虽然不是正品,也颇难得,自己将其收了去,日后也好为门下弟子所用,心中既定,且不忙着战云中子,背后五色神光闪烁不定,将那攻过来的法宝一一收了。

云中子也知道自己的法宝是冒牌货,连正牌都奈何不得孔宣,难道这些冒牌货能奈何得他吗?最后几件法宝一出手,他掉头就跑,他可不想被对方的神光撒了去,没由来的受他们折辱。

太乙真人见孔宣嚣张,急上前来,仗着杏黄旗护身,将手中的宝剑望孔宣乱砍。

他的想法却也简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拖住此人,免得他五色神光厉害,到处捉拿阐教弟子也就是了。

这清虚一脉对战阐教,双方真个是一场好杀。

但见头颅落地如瓜滚,杀人如草不闻声,血如泉涌腥气盛,万载修为尽皆消。

双方都是颇有修为之人,一个个舍生忘死,下手更不容情,战到酣处,连那浓郁的煞气都搅得散了。

阐教诸人修为端的高深,尤其是十二金仙,哪怕其中一些人坏了修为,但他们的实力也不是浮云岛这些普通的兵丁可以抵挡的。

那三千个彪形大汉最是不堪,这些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但其修为,却是一般。

当日李随云也只不过看中了他们身强体壮,可以驾御床弩,他们却是参战诸人中,最弱的一方,连阐教最普通的弟子的修为,都要比他们高上一截。

更何况阐教众人多吃了弩箭的亏,自然将他们恨上了,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一个个冲着他们下狠手,下手处,更不容情。

他们却是损失最大的。

莫说这三千人马不济事,单说孔宣背后的十几个清修,他们也不是阐教诸人的对手。

虽然他们的修为也称得上高深,手上也颇有神通,但在阐教诸人的面前,尤其他们面对敌人手中的法宝——只有一件兵器防身的他们,如何是那些武装到牙齿,装备精良的敌人的对手?孔宣见不是头,眼中冷光一闪,随即大喝道:南灵,你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莫非要等我们都折损光了再动手吗?燃灯道人听得这话,也吃了一惊,他心思一动,猛然醒悟,他们打了这许久,却没挪动地方,所在之地,依然是朱雀七星之阵。

此阵最能借南明离火,若是发动起来,再加上火中灵兽朱雀的操控,他们如何抵挡?想到此处,他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禁冒将出来。

心思未定,却见地上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将那煞气冲得散了。

但见七岛相依,拱卫着主岛。

众人正惊疑间,忽见天空中七道银白色的星辰之力射将下来,正落到连环七岛之上。

那七岛宛反射一般,至少有一半的星力汇聚到主岛之上。

如今八岛相联,那银白色的星辰之力宛如纽带一般,奔腾不休。

正在众人惊异之即,猛然间红光大盛,顷刻间,遍地火海,海面上尽被火眼笼罩。

那火尚不消失,却也未曾烤热了海水,只在上面漂浮不定。

若如此,却还好说,毕竟诸人都不曾落将下去,可连那九霄之上,也飘荡荡的落下无数的火焰。

有那修为低的修士,躲闪不及,被这火焰沾染上,还未来得及多言,但见红光闪烁处,火焰腾飞,整个人都被烤成了灰烬,连元神都炼化了。

见了如此恶毒之阵,阐教诸人无不惊心。

有那精明多智的,急看向那浮云岛残存的修士,却见这些人安然无恙。

仔细看去,却见这些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让人觉得分外的诡异。

燃灯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眉头不易察觉的拧了起来,眼中也射出了一丝精光,他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显然已经窥破了对方的法术。

捻着避火诀的广成子恨声道:这火焰端的古怪,我等修为高深,却是无忧,可门下弟子都经受不起,有那勉强抵挡的,也不过暂时安全罢了,若是过得片刻,尽不能幸免。

如此,该如何是好?燃灯道人看着燃烧的熊熊烈火,寒声道:这火定是南灵朱雀操控,南明离火,乃天下间有数的几种凶焰之一,最是霸道不过,我等门下的再传弟子,修为虽然高深,却也未到能和朱雀相抗衡的程度,他们就是有那避火之诀,又岂能抵挡得了?赤精子高擎着阴阳镜,此宝乃是阴阳二气所化,倒也可以避了水火。

他身上又有暗宝,牢牢护住了自身。

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一面躲避漫天飞火和浮云岛修士的攻击,一面对燃灯道人道:道兄,那些浮云岛的家伙受了朱雀的眷顾,施了秘法,这南明离火也不伤害他们,我等门下的晚辈,却是不成,手中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宝,都惟恐被这火焰给毁了,投鼠忌器之下,攻击自然受了影响,如此一来,难办。

燃灯看了一眼手持杏黄旗,和孔宣斗得难解难分的太乙道人,轻叹了口气,随即又生出一计,随即喝道:攻不可久,我等坚持下去,也就是了。

此阵最耗仙灵之力,便是朱雀,能维持几时?况且这些岛屿借助星辰之力,看似平常,终对岛屿有损害,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支持几时。

云中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模板,居然举了一把用珍珠、异宝穿制而成的伞,那漫天火雨,居然被挡在伞外,落不得分毫。

他见燃灯如此说,也点头道:不错,虽然此处地脉坚实,但这岛屿,却多是寻常岛屿,并非浮云岛那种太古的灵地,又有大阵护持,照这样子看来,岛屿却也受了损耗。

燃灯沉吟片刻,眼中寒光闪起,厉声道:我们四人入那岛上去,破他岛屿,看他大阵如何运转。

只消阵势破了,朱雀自然玩不转这漫天火焰,门下弟子却是无虞,我等只管上前便是。

广成子见门下弟子一个个捻着避火诀,兀自上下翻飞,左右闪避,着实难熬。

心中也怒道:正该如此,他浮云岛不是修士众多吗?我等此去,便将那岛上众人屠了,看他有多少手下可以浪费,又能奈我何?这四大金仙怒从心起,急驾着云头,向朱雀七岛杀将过去。

那七岛却是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岛,每岛都有一个小堡垒,上有周天星斗旗帜一面,大抵是旗在星在,旗灭星消。

燃灯道人到了此处,远远见到岛上阵光闪烁,知道布有防御的阵法。

他一声怒喝,也下了狠心,将手上的玲珑宝塔祭将起来,但见金光闪烁处,宝塔转眼间变得大可参天,重重的落将下来,只一下,将岛上的防御阵法破坏殆尽。

这燃灯道人也下了狠心,施出了全副的心力,一击过后,猛然间感到一阵空虚,全身似乎都要被掏空了一般。

他急掏出丹药来,飞快的吃了两粒,面色却才好看了许多。

云中子见燃灯如此,急忙伸手扶住了他,那边广成子和赤精子却又忍耐不住,飞快的杀将进去,还没有到地方,便祭起法宝,杀人如切菜一般,将那岛上的修士,疯狂屠戮起来。

这岛上也有修为高深的修士,虽然没有什么法宝,但仗着手中的兵器,却也称得上强横无敌。

但这赤精子的阴阳镜实在太厉害了些,但凡被那镜子照的,却没有一个能逃出性命。

守旗的修士知道不好,他也不敢多想,急用神念向主岛发了一个信号,却见阵势又变。

燃灯道人此时已经恢复了气力,他见这周天星斗之阵要变,他不有的怒上心头,急运玄功,复又祭起那玲珑宝塔,那塔高高的飞入云霄之中,随即落将下来,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失去了防御阵法保护的岛屿,顿时被砸得四分五裂。

那护旗的修士也精明,阵势刚一变化,他便持那旗依照星辰循环的轨道,躲闪开来,燃灯这全力一击,却也只毁了一座小岛和无数的修士,没有达到最终的目的。

广成子和赤精子法宝齐出,但见神光闪烁处,转眼间便灭了几个残存的修士。

他们随即收了法宝兵器,看向燃灯。

燃灯见广成子和赤精子满面的煞气,知道两人大开杀戒,已是杀发了性子。

又看了身边的云中子一眼,这云中子却是满脸不忍之色,显然心下不安。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此一战,诸人道基之坚固,便可看将出来。

这云中子果然是福德之仙,战事已如此激烈,他尚不失慈悲之心。

此人福缘深厚,远非他人能比。

心中思量,这边急运神通,收了那玲珑宝塔,抬眼望去,却见阵势已破,火气已泄,那漫天的火焰,比之方才,却弱上不少。

云中子见火势稍消,心中也不禁松了口气,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即笑道:朱雀之阵已破,再无忧虑之事,我等可入岛寻那朱雀,以证高下。

这边广成子仗剑大呼道:我等此来非为别事,却是为了剪除清虚师叔的羽翼,有道是先软后硬,我等却当先寻那软的,待将七岛之修士杀尽,却在寻那朱雀的晦气。

燃灯听得广成子杀气如此之众,也不禁吃了一惊,随即斥责道:你却在胡说些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虽然有杀劫在身,但若一味杀戮,却是背离天心。

若是身上煞气太重,那天劫不日临头,到时候却又如何区处?你端的是好糊涂。

你莫非被那煞气侵了心神不成?这边赤精子抗声道:道兄,非是我等心狠,有道是除恶务尽。

你看此处煞气如此之重,便可知此处修士的心性——此处哪里有一个良善之辈?若是任由其存在于天地之间,怕是天下苍生都要遭了苦难。

道兄难道愿意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不成?燃灯道人听罢,一声长叹,黯然无语,只得由着他们,一行人向另外几岛去了。

外岛战得激烈,这边李随云与元始打得却也好笑。

今日之李随云,却似那身上被抹了润滑油的老鼠一般,只是东躲西藏,任由元始在后面追赶,只是不肯还手。

第一百零六章 阵阴圣人占先机李随云是何许人?若说他是圣人,他没有圣人的气度和修养,和他同台而列,平白落了面皮。

若说他不是圣人,他又有圣人的修为。

更为关键的是,他的本事,比起其他几个圣人,明显要高出一筹。

若是不称其为圣人,却又实在没有更好的称呼,难道要叫他清虚老祖不成?若是这样,怕是天下间的圣人都不会心甘。

按道理以元始的谨慎,却不该如此追击,毕竟对方修为高深,当日三圣围一,尚且占不到分毫便宜,落个刹羽而归,何况一人?不过以元始的精明,如何想不到这点?他也有高招。

早在开战之前,他便准备了几张道符,四大教主,却是人手一张。

若是谁中了头彩,撞上了李随云,便即将道符震碎,众人齐出,一起对抗。

到了如今这地步,面皮也不是太重要了,只要能将清虚一脉压下,历史还不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元始在交战之初,便震碎了道符,召唤其他教主前来,他此时远远的吊着对方,也不太过追击,为的就是等其他教主前来。

此处煞气太盛,让人着实头疼,虽然他法力高强,但也觉得不舒服,一路上,也不知道被他化了多少。

正追间,对面的李随云却又有了动作。

李随云一直暗中估算其他三大教主的速度,若说揣摩人心,他却也有一套,否则也不至于打起闷棍棍棍成功。

他见元始行为异常,早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他早有算计,也不将对方的计策放在心上,此时却为众人寻了一个好战场,这才立定脚步,冷笑着打量着元始。

元始不知对方心思,脸色却又凝重起来,冷冷的看着对方。

左手盘古幡,右手三宝如意,脚迈八字步,上下打量李随云,此时的他,却产生了一丝怀疑,这真是清虚道人不成?怎么如此诡异,见了自己就跑,这莫非又是一个分身,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他真身,却又去屠戮自己门下不成?正思量见,李随云却轻笑道:师兄,我一向喜欢算计他人,自负算无遗策,不想今日却算计错了,看来人真的不能太自满啊!师兄,今天我却是在你们面前落了面子。

元始听了,眉头一拧,随即喝道:你的所作所为,却还有什么面子可言?你那行为,只好糊弄无知之人,普天之下,但凡有德之士,谁不知道你无良道人天高三尺的大名?你的德行,可有一点符合圣人的言行?你却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李随云摇头轻笑,眉眼似乎都舒展开来,他看着元始道:师兄,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都是聪明人,如何不知道事理?此时若是还在支吾,未免太……说到此处李随云摇头轻叹,随即肯定的道:你若不是等那老子、接引、准提三个,定然退去,要不然也会和我动手,断不至于到了此时,还和我僵持。

师兄,我可曾说错?你也未免太嘀咕我的心思了吧!元始面上青气一闪,随即冷笑道:不是低估你的心思,我只是好奇,你何苦创下偌大的基业,你也不是那种野心勃勃之人,也非有那裂土分疆的心思,为何要如此作为?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起来,很惹人忌讳吗?李随云冷冷一笑道:师兄,若我所料不错,我若非犯了你们的忌讳,你们也不至于如此,居然四大教主同出,合伙打我一个。

不过我想问你一句,你难道想让东土最后一点修士血脉,毁于此处不成?我浮云岛也不与你们争天下之道统,只想在此处经营,追寻天道,你们何苦如此?元始寒声道:我等寻你晦气,却非为那道统之事,盖因你太纵容门下弟子,本人却又全无道理,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端的可恨。

那刑天与你何甘,你为其冒犯天庭之威仪,让其欺凌天帝。

我门下弟子与你何仇?你毁其修为,削其顶上三花。

你之所为,罄竹难书其万一。

今日三教汇此,却是容你不得。

李随云呵呵大笑,笑声未绝,却听一声大喝道:道兄说得好,这清虚道人无法无天,却是天理难容。

我等须饶他不得。

李随云听了这话,不由得怒从心起,急看去,却见准提道人驾着祥云,手擎七宝妙树,移将过来。

那宝贝却见了得,但见七彩神光闪烁处,煞气虽盛远离身。

这宝贝竟将周围煞气逼得离周身好远,竟然靠不得近。

准提一脸从容之态,他打量了李随云一番,见他手中未拿盘古斧,也不奇怪。

一来这宝贝太过招摇,二来这宝贝未必认他为主,若是拿到手中,怕也帮不上大忙,第三却最关键,既然有装东西的法宝,为什么还要背着一个巨大的兵器东游西逛?难道是炫耀不成?李随云斜眼看了准提一眼,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他其实很喜欢准提,即使是现在也不讨厌,如果两人都是普通人的话,他很愿意交这个朋友。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种想法很难,毕竟双方在修行、天道上的见解,有很大的不同,更何况对方一心想将他西方的道统传到东方来。

其实从某些角度来说,准提也没有错,毕竟西方教也需要发展。

似这般到处传教,也称不上不好。

总比后世某个教派的血腥扩张,疯狂屠戮异教徒要好得多吧!想到此处,他一声大喝:多说无益,手上见功夫吧!说罢,一振竹杖,和两个圣人斗到一处。

此时他占据天时、地利,比之上次大战,也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但见手中竹杖翻飞,如同风车相似,满天尽是碧绿色的杖影。

三人战不到三合,又有两道光华先后飞至,正是老子和接引。

李随云不认识接引,但他知道,四大教主中,自己不认识的,也只有接引道人了。

眼前这人修为不低,不比其他几个差,而且老子和元始对其也称得上恭敬,他不是接引,却又是哪个?李随云见四大教主面容冷肃,随即收手,退到一边,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着几人,轻声道:既然都来了,那我们便来战上一战吧!说罢,却进他猛的打出一个手印,几人身边顿时闪过一道光黄,转眼间,几大圣人消失在原地。

不过刹那间,几个人却又滴溜溜的转着出现在大地上,不过此处风景,和别处却又不同。

此处风景如画,不见一丝杀戮之气,宛如田园一般。

几大圣人吃了一惊,知道中了李随云的诡计,方才那道光华,却是撕破空间的法术,只是不知道被他摄到了何方。

急寻四处,却见李随云席地而坐,身前一张几案,上面一个茶壶,几个茶盅,正自烧水烹茶,忙得不亦乐乎,根本不像是要大战一般。

这几个教主脸色尽是一变,早知道李随云占了地利之便,他们一直小心防范,没成想,千算万算,他们还是中了李随云的奸计。

不过此处并非虚幻之地,显然真实存在,以他们的修为、见识,却不知道是何去处。

不过依照李随云的性子,此处若没有什么陷阱、圈套,他也不会选择这里做为战场了。

李随云看这四大教主如临大敌的模样,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舒缓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极其不屑的道:几位道兄,既然到了我这清虚界中,何不过来一叙,顺便试试我的手艺,看我烹的茶合不合几位的胃口!老子眉头紧皱,沉思了良久,突然醒悟道:清虚界,清虚天,此处就是你炼就地水火风,开辟空间?如此说来,我等此时已在三十三天之上,你的世界之中了。

李随云听了点头大笑道:世人都言三十三天为天顶,岂知天外还有天!我这里正是自己开辟的空间,名为清虚天的便是。

你们虽然证了混元道果,却未曾想到此事,却被我占先了。

虽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也是占了个头筹。

今日我等尽管放开手,证个高下便是。

你们不必顾忌什么,哪怕把这空间毁了,再炼一个也就是了。

省得总是抱怨放不开手脚,以至于功亏一篑。

这边接引忽然面露微笑,径自走上前去,随手挪了一个蒲团,在李随云对面坐了。

伸手端起一个茶盅,倒上清茶,饮了一口,但觉一股热流从喉咙之中,直入腹中,随即一股清香舒爽之意,直接扩散向全身。

饶是接引修为高深,也不禁赞了一声:好茶。

李随云满面笑容,轻轻端起茶壶,为其斟满,然后才为自己倒上,轻吸了一口,待口中清芬散尽之后,这才道:我等过得片刻,便要战上一战。

战前能偷得片刻逍遥,也称得上惬意之事。

说到此处,他却又笑道:我等都是证了那混元的修士,总不能像下界的小辈,一言不合,便即动手。

若是那样,没由来的让人看轻了。

老子摇头轻笑,走将过来,斜卧于地,也取了一盅,饮了之后,点头称赞道:端的是好茶。

让人回味无穷,难以忘怀。

你倒是会享受,这等福地仙山,比起那浮云之岛,岂不是强上百倍?你何苦眷恋红尘之事?到此居住,不受凡俗之事骚扰,岂不逍遥?李随云见老子有心说他,不由得轻轻一笑,摇头叹道:师兄说的却是哪里话?你们也有本事开辟这空间,为何还在这尘世间滚爬?难道还有什么难以割舍的不成?你们尚且不愿意离开,何况我?老子听罢,轻叹一声,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众人相斗,已是不可避免,此是若在闲谈,却也没有什么作用。

元始眼中怒气一闪,向老子和接引道:两位道兄,和清虚聒噪些什么?莫要忘了,那浮云岛变换莫测,杀阵连连,我等到那等凶险之地,尚要小心谨慎,何况门下诸人?李随云听得元始如此说,脸色却又是一变,随即抚掌大笑道:师兄果然精明,不过这时候才想起此事,未免太迟了些吧!看着几个圣人脸色齐变,李随云又喝了口茶水,这才慢条斯理的道:你们门下修为虽高,却缺乏统属。

虽然分四路破我浮云岛,但大师兄一路,仅他一人,他来此处,则一路无忧。

至于西方教门下,不过三千八部天龙护法,本领倒也称得上高强,但我岛上隐修众多,强兵百万,他们若想突破,合兵一处,却还有可能,若是想分兵突进,没有接引、准提两位道兄的带领,怕是与水中捞月无疑。

说到此处,李随云露出一丝笑意,看向元始,轻轻点头道:至于阐教门下,却是最为难缠,一个个法宝众多,着实惹人头疼。

我门下孔宣亲去战他们,想来凭借孔宣的本事,也能抵挡得住。

到时候将他们引入都天神煞大阵中,直接炼化了便是。

到时候任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白搭。

老子听了这话,却吃了一惊,他门下弟子只有玄都大法师一个,却早被他打发回洞府。

如今听李随云这般说,如何不惊,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身边的扁拐。

元始怒道:我等门下虽然中了奸计,但谁胜谁负,尚未可知,说不得是你门下败了,满岛修士,尽入轮回。

李随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置可否。

他看着几人,大手一挥,几案茶具全无,他起身笑道:几位道兄想来也知道我为人的习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们四个打我一个,却也怪不得我用什么手段了。

这几个圣人面色微便,急云玄功探查四方。

李随云见诸人谨慎,摇头轻笑道:莫要如此紧张,我却在此处布下了阴阳颠倒大阵,搅乱了此处的阴阳五行,占了天时和地利的便宜。

如此,以少搏众,也不为过吧!老子听李随云如此说,却也长叹一声,微微笑道:既然你早有准备,此战却是不可避免,你要战,那便战罢。

说罢,四大教主各掣兵器,将李随云论在垓心。

※※※第一百零七章 阵也茫茫路茫茫李随云见四大教主有心动手,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难以明状的笑容,大手一挥,却见此处有变了一般景象。

原本平坦之地消弭得无影无踪,转眼间现出崇山峻岭,怪石嶙峋,但见愁云淡淡,惨雾蒙蒙,这等场景,来得着实古怪。

他却化做一道长虹,冲霄而去。

几大圣人追之不及。

老子见了这般场景,眉头微微一皱,凝心思索,过了片刻,却又忍不住点头道:不错,此处果然是他自辟的空间,天地山川,尽为其掌握。

我等若在此处与其相斗,却是失了天时、地利,对我们实为不利。

准提听罢,沉声道:若是离开这里,却也不难。

他依托阵法,将我们摄来此处,我等若要离开,又有何难?再不济施展神通,直接破碎这清虚天,也就是了,量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如此一来,却已输了一阵。

元始沉吟片刻,点头道:准提道兄说得一点都不错,他为人狡诈,连施诡计,到了如今这地步,却让我们不好多说什么。

若是破碎空间而去,却知此阵输了,若是在和他支吾,却于面上不美。

我等终为圣人,岂能与那市井无赖一般,和他纠缠不休?接引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他终是摇头叹息,过了好一会,方才道:若是不破碎空间,我们却又往何处寻他?这清虚天诡异万分,称得上变幻无穷。

若是平时还好,我等施展神通,未尝寻找不到他的踪迹。

不过此地如今已被他颠倒了阴阳五行,搅乱了乾坤纲常,我等却从何处推算?接引听罢休,将手中七宝妙树一展,却见遍地金花,如同潮水一般,汹涌的向四周蔓延。

老子拄着扁拐,摇头轻叹道:算了,没有用的。

此处既为清虚天,他定是此处之主宰。

天无边无际,又岂是这曲曲花草可以覆盖的?元始起身走了几步,冷冷一笑,道:清虚师弟端的了得,不过他真以为我们寻他不着不成?说罢,手中盘古幡一抖,但见光华闪烁处,云消雾散,天空朗朗。

老子微微点头,手中太极图一抖,展将出来,但见白光一道,向四面八方射将过去,不过片刻,此处尽为混沌,又复最初之模样。

众人尚未忙完,忽然听得李随云咆哮道:师兄,你也太不通情理。

我好心将你们带到此处,让你们放开手脚,你们却好,居然毁我清虚天,此事需容你不得。

话音未落,只听得混沌中一声接一声的咆哮,宛如洪荒巨兽一般。

几个圣人却都吃了一惊,不知道李随云又在此安排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众人正惊间,却见十二道金光自混沌中射出,只见十二大金人,挣扎着爬将出来。

准提见了这十二金人,却有松了口气,这等法宝,若是对付普通的修士,或能无往不利,不过此时对上了圣人一流的高手,却和那土鸡瓦狗一般,没有什么作用。

他正欲说话,却见老子和元始面露凝重之色,心中顿时起了疑惑之意。

老子心思转得最快,他看着这挣扎嚎叫的十二金人,忽的叹了口气道:清虚师弟端的是好算计,居然把出这等手段,却让我等失了算计。

如此他又添十二个帮手,于我等却是不利。

元始眉头紧皱,显然也颇为头疼这十二金人,他看了老子一眼道:这十二金人尽已通灵,若是让他们借助我等之力,自混沌中而出,再聚集那巫祖之气,以金石为骨骼,以灵气为肌肉,成祖巫之身,久后必为大乱。

不过此时尚是初生之人,却又有什么作用?以清虚师弟的习惯,绝对不会做这种无用之功,他定然有别的算计。

接引终于开口道:都天神煞大阵,乃是凝集十二巫祖之毒阵。

仅仅凭借十二杆都天神煞旗便有如此威力,一般的金仙都抵挡不住,若是十二巫祖假身在此,虽然不能伤了我们的性命,坏了我们的修为,但若说拖住我们的手脚,却也不是一件难事。

老子脸色一变,方欲说话,却见十二金人身上,突然间出现了血红的色彩,而且颜色愈来愈身,他们那金属制成的身体,也发生了改变。

不再坚硬,宛如流水一般,被模子塑造成千奇百怪的模样。

以金属为骨骼,以天地元气为肌肉,这正是李随云的目的。

此时几大教主已经明白了哪个卑劣得不能再卑劣的人的用意。

准提将脚一顿,便要出手。

此时若是顾忌所谓的面子,冷眼旁观,真要是等这十二个金人凝聚成祖巫真身,若要收拾他们,却又不知道要费多少气力。

放欲动手,忽然听得一声怪叫,却见七百余道黑气从四面八方射将而来,准提吃了一惊,未及防备,却见那东西来得着实迅速,转眼间化成了一个个尸王,张开大嘴,便要来啃。

准体大惊,急将手一抬,随即一挥,却是一股大力,以他为圆心,向四面八方射了过去。

那些尸王如何抵挡?尚未近得身来,便如同断线的风筝,滴溜溜的飞了出去。

不过这些尸王肉体着实强悍,准提道人未施大法,却又奈何不得众尸。

他们一个个张牙舞爪,如同见血的蚊蝇,挥之不去。

刚赶开一批,又上了一批。

接引摇头叹息,防欲出手,却见四十九个尸兵举着七面旗帜,猛然站定了方位,一个个面色肃然,手中的旗帜猎猎做响。

元始轻叹道:这等尸兵,来得却是强悍,若是等闲,也奈何他们不得。

不过以此俗物来对付我等,清虚师弟却是太自信了点。

老子看向尸兵,点头赞叹道:这些尸兵,却是最强大的战士,悍不畏死,有此等为手下,天下大可去得。

他如今将这尸兵拦在我等面前,怕的却是要阻我们一程。

难道我们真好意思对这尸兵出手不成?接引看了阵势一番,眼中光芒连闪,随即点头道:清虚道兄似乎还有绝技未露,却不知道是什么?他敢和三教圣人同时翻脸,想来不会那么简单。

诸人正议论间,忽然听得准提一声大喝,现了法身,端的威风凛凛,十八臂一顿猛打,直打得山石破碎,几个倒霉的尸王直接被打为齑粉。

几个尸王见不是头,一声呼哨,群尸尽散,向四面八方去了。

速度端的快捷,准提恰待追时,哪里来的及。

不过这片刻功夫,这几大金人已然凝聚出实体,但见一个个容颜肃穆,正是十二巫祖的相貌。

更有一番惊人之处,这几个也不知道何时,居然已经占定了十二个方位,将四大圣人困在其中。

几个圣人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听得天空中一声怪笑,只见李随云从天空中直接落将下来,众圣方欲出手,却又见四周红光闪现,魔火熊熊,十二巫祖施展阵法,将这五个圣人团团围住,竟然欲将这四大圣人炼化。

李随云虽然身在火中,但十二金人尽为其操纵,火焰虽猛烈,却奈何他不得。

他反倒借助魔火的威势,骚扰四大圣人。

老子等人大惊,这火眼来得着实古怪,不是凡火眼,不是三昧真火,也非那红莲业火,但这火焰,来得却是骇人,竟似能消掉人的修为一般。

他们不敢再大意,急施展神通,周身现出无数金花,将其笼罩得严严实实。

不过这都天神煞大阵既然能号称凶阵,自然不是等闲可比。

这魔火来得着实古怪,十二祖巫乃是盘古血脉,自混沌中脱颖而出。

这魔火却与他们同时代,甚至还要早上几分。

这魔火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混沌之火。

混沌之火,顾名思义,这火可将万物归于混沌,比之李随云的乾坤鼎,来得还要恐怖。

这天下间的本源之火,烧将起来,端的厉害。

四大教主身边的金花,居然经受不得,最外面的也渐渐开始委琐。

若是平时,这四大教主自然不怕,便是十二巫祖真身到了,也奈何他们不得。

毕竟他们修为远高过对方,只消一出手,这些人自然亡命。

可此时偏偏中间多了一个李随云,这让他们着实头疼。

李随云苦心孤诣,布下了这个杀局,为的却是一击而功成。

他在四大圣人中间,往来冲突,也不见施展什么法术,却是纠缠几人,让他们不得安生。

只消过得百十年,魔火自然可以将他们炼化。

这几个圣人着实心焦,这万朵金花,尽是仙灵之力所化,往日里相斗,不过落下几朵罢了。

如今过不得片刻,却损失了数十朵,其余的也渐渐委顿,宛如被火焰烤得失去了水分一般。

他们倒是不惧怕这混沌之火,毕竟他们有先天灵宝护身,但李随云来得如此凶悍,外有魔火,内有李随云,饶是他们四个本领高强,却也感到有些手忙脚乱。

接引连施法术,手中一杆禅杖,舞的却如同风车一般,按那三韬六路,施展开来。

在众人之中,李随云却似最怕这东西一般。

手中竹杖,外加背后的四口宝剑,到有一大半的精力放在对方身上。

这也怪不得李随云,老子、元始、准提三个,在前世中,他便知道他们压箱底的绝招。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心中有底,自然不惧。

可如今不同,接引道人的兵器,他却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玄虚,难免有些落在下风。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当日李随云以一敌三,却也难占上风。

如今以一敌四,虽然外有十二金人的威胁,但四大教主又岂是易与之辈?只消好生防备,也就是了。

况且这四人因为对这混沌之火心存顾忌,此处又不需保留实力,一个个下手更不容情。

战到酣处,李随云却也忍耐不得,这四大教主来得实在凶悍,自己虽然小心防范,身上也挨了几下,虽然有那先天灵宝护身,未曾伤到根本,但也着实落人面子。

眼见得魔火一时半会奈何不得几大圣人,李随云却也不愿意此时罢手。

若是让这四人走脱,自己门下,却要遭殃。

他将心一横,复又化道长虹,直上青霄,那十二金人,也化为十二道金光,向天空去了。

元始眉头一皱,随即喝道:清虚逃窜,大家莫要错失了此次机会,直接追将上去,将他的法宝落了,方为正理。

其余三人虽然觉得古怪,但一个个也不愿意就此放弃。

一起驾起云头,向天空追赶而去。

李随云此时也下了狠心,压箱底的绝技,若是到死都用不上,也称不上绝技了,毕竟不用和没有根本没什么分别。

他额头上那道肉眼几不可查的裂缝猛的张将开来,却见一道白光,猛的爆射出来,那道白色的光华,直接射向凡尘。

几大圣人正追赶间,猛的觉得眼前白光闪耀,那光华来得着实耀眼,竟然让他们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几个急抬头看去,却见李随云额头上多了一只眼睛,却是一颗闪烁着紫红色光芒的眼睛,此时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来得分外诡异。

老子见了这眼睛,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心思转得快,只觉得这眼睛颇为熟悉,不过片刻,便已经想起了这眼睛的出处,这东西和天劫时出现的天眼,一模一样。

这让他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之意。

那天劫又名天罚,却是为了考验成仙了道之人心性,上天亲自降下的考验。

这考验来得古怪,却跟度劫者的修为大有关联。

不过对于那些逆天而行,或者可能威胁到天下平衡的修士,天劫往往要强上数十倍。

这天眼从前出来的次数倒也不少,可自从洪荒破碎之后,却再没有出现过。

有人传言这是因为修行者道德沦丧,天不忍见的缘故。

也有人称是苍天不需开眼,便可知时间之事。

虽然众说纷纭,但却也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

便是几大圣人,也不知道这事情的真正原因。

也曾有那好信的修士想收取天劫以为己用,但一个个都落得刹羽而归,白白折了不少的法宝。

有那倒霉的,反倒被天劫盯上,直接将其轰杀了了事。

这天劫之威,连圣人也不敢轻易尝试,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将这东西脸炼为己用。

如今李随云额头上的眼睛来得如此古怪,和天眼极其相似,不能不让老子心惊。

第一百零八章 天罚一出天下惊相对于老子的惊讶和疑惑,元始感到的却是骇然。

天罚的存在,是上天权威的体现,从某些角度来说,是不容轻视的。

即使是圣人,虽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超脱生死。

但在天道面前,他依然是渺小,脆弱的。

当年李随云发出天即是我,我即是天的豪言壮语,那也终是狂言,他只是将自己融入天道之中。

圣人也会死,也会化为灰灰,只不过圣人可以推演天机,避祸求生罢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对于圣人来说,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为。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有些圣人对一些事情,还是放不下的。

准提见了神眼,虽然知道此物的强横,心中也有一丝惧怕,但手上却是丝毫不慢。

如今四教已经战到如此程度,且不说彼此的面皮,单说双方损失的门下,便已不能善了。

三千八部天龙,能剩下一半的人手,也是万幸。

至于浮云岛的修士,那阐教十二金仙,一个个本领高强,此时怕是也屠戮了不少浮云岛修士。

清虚贼道虽然手下众多,不在乎这些小鱼小虾,但他也不会任由这些人如此猖獗吧。

接引的感受最是深刻,一见到那古怪的眼睛,他险些哭将出来。

这老天也太不公平点了吧……这清虚道人一身法宝,乾坤鼎、混沌钟,连那盘古斧也在他的手中——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其余法宝也是不少。

如今对方额头上又长出了一只眼睛,而且和天眼那么相似,这也太古怪、太不公平点吧!天眼的威力谁都知道,可这眼睛怎么跑到清虚道人的额头上了?若说顺天而行的圣人额头上多了一颗那样的眼睛,却还有情可缘,可眼前这人,似乎自打出道以来,没有干过一件顺天的事情,若是天眼在他的额头上,也太没有道理了吧!不提四大圣人暗自腹诽,心中思量。

李随云眼中精光一闪,额头的神眼,猛的爆射出三尺神光,随即又是一道红光射出,直射向几大圣人。

光的速度是最快的,饶是几大圣人小心提防,也没有想到这神眼的威力来得如此霸道。

准提冲得最是靠前,却是首当其冲。

眼见得那道神光冲他的头颅射去,急切间,他急运玄功,猛的刹住脚步,手中将一件兵器一挡身子直向左移。

那神光来得着实迅速,只见光华闪处,那件兵器直接化为乌有。

准提身子剧震,宛如雷击。

他立脚不住,急纵云头,跌跌撞撞的向后躲去。

此时的准提,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对方这手,来得也太狠了点,那道红光中,竟似蕴涵了无穷的雷电一般。

别人看不到,他自己清楚,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莫说兵器,连他的手,都被灼得焦黑。

此时饶是他心志坚定,也不由得失了锐气,只觉得对方的法术实在来得高深。

自己本领虽高,但比起对方来,却也没有对方来的诡异。

那道红光,让他想起来就有些后怕。

若非四大圣人尽在此处,以那贼道的心性,岂能不落井下石?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却又如何能抵挡的了?准提这边暗自叫苦,那老子、元始、接引三个,却不知道对方的感受。

他们也看到准提狼狈不堪,直接退到一旁,但也以为是受了震动。

这神光来得固然恐怖,但也没有到杀神灭圣的程度。

既然威胁不到他们的生命,几个圣人却也放下心事,一个个冷着脸,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又一次杀将上来。

李随云方才一击之后,也觉得有些不舒服,身体内的力量,被抽去了大半。

若非他是天地灵气所化,最善调动周围的元气,方才一下,还真经受不起。

能让圣人感到负担的法术,可以想象威力有多么恐怖。

他见诸人又杀将上来,心中恼恨,咬紧牙,额头神眼又是一道光华闪烁,不过这次的光芒不是红光,而是青白色的光芒。

接引心中微微一惊,这光芒来得着实古怪,居然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远非方才那道红色神光的那种霸气,而是给人一种从心底萌生出的,充满了阴冷的感觉。

接引大惊,急展神通,但见手中禅杖光华万道,金莲万朵,纵横飞舞,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金黄色。

那金莲仿佛有巨大的魔力一般,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心神宁静的感觉。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祥和的,整个人生都是美好的。

一切污浊,一切丑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花或许可以度化凡人,但对这道青色的神光,却没有一点作用。

如同天劫一样,这道神光,不会因为那几朵金莲,便改变自己的宗旨。

光速是惊人的,转眼间,那道青白色的光芒,便已射过了金莲的阻挡,直射向接引的额头,随即穿将过去,消失在空气中。

令人惊讶的是,这道青光,居然不像红光那样,充满破坏力,这道青光,却有些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感觉。

接引的头颅,居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损害,依然是老样子。

老子的脚步一顿,随即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恍然。

他心里清楚,这神眼即使再不济,也不至于伤不到表面。

此时的他,心中却已经明白过来,这东西说不得真和天眼有什么联系。

方才一击,准提至今未曾上来,想来已吃了暗亏。

如今接引中招,却无外伤,可他停立不动,当是另有玄虚,最大的可能却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若是依此推断,此眼果为天劫之眼,威力无穷。

想到此处了,他不有的放慢了云头,将扁拐一横,小心防备不提。

接引此时的景况着实不妙。

他初时被那青光射中,见全无损伤,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方欲前行,猛然间发现此时眼前景物已变,远非方才之情景。

此处却是雕梁画栋,极尽奢华的楼台,当真是琼楼玉宇,极尽奢靡之能事。

接引心中却又一惊,急寻左右,却又见不得老子、元始、准提三人。

他暗中计算,却又觉得眼前迷雾蒙蒙,根本算不出对方的根本。

想来此处还在反转阴阳,颠倒五行的大阵之中。

他思前想后,却觉得杂念纷呈,宛如决堤的洪水,根本不可遏止。

自他证了混元以来,却还未经历过这种情况。

杂念既至,心神不定,心神不定,则心魔自生。

接引思及此处,却是大吃一惊,诱发圣人的心魔,却又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想到此处,他那坚如铁石的心,不由得起了一丝涟漪。

何谓心魔?心魔最为恐怖,却是见缝插针,专门针对心灵有缝隙之人。

你便是大奸大恶,身上的最恶罄竹难书,但只要你心神坚定稳固如铁,心魔却也奈何你不得。

反之,你即便功德金光光可耀日月,但心境修炼不够,哪怕有一丁点的缝隙,虽然功德之力可以削弱心魔的威力,但这一丁点的心魔,也足以让你万劫不复。

故天降心魔,又称历心劫。

所以修行之人,不怕雷劫,不怕火劫,单单怕这心劫。

这等外力之劫,尽可凭借法力化解。

但这心劫遭受魔头入侵,任你法力通天,使不上一丝一毫,只能凭借心神对抗,稍有不甚,竟至魂消魄散,灰飞烟灭。

接引心思精明,已知自己陷入了幻境,眼前一切,尽是心魔所化。

此时若不小心应对,怕是不好收场。

弄不好被这幻境所迷,堕入魔道。

他也是有修为之人,虽然心境微起波澜,待其定下心来,却又坚如铁石,与那心魔对抗。

这边准提见接引吃了亏,也不顾得自己的伤势,急驾云头,赶将上来。

这边老子一声长叹,一抖扁拐,复又杀将上去。

元始见了这般光景,微一沉吟,也是一声大喝,挥舞着法器,冲了上去。

李随云此时也不好受,连施两次天罚,他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神通虽好,但却耗非心神元力,不能常用。

这其实却也简单,这等神通,若是像那普通法术一般,却也太过分些。

对敌之时,不管天高地厚,直管将眼睁开,到处乱射,这天下间,岂有他的对手,又何处寻得太平?平衡之道,断不容他如此。

此天罚神通无限,李随云经历了无数次的尝试,总算摸清了几般神通,却是那常见的风劫、水劫、火劫、雷劫,除此之外,还有最为恐怖的心劫。

不过天罚的威力,他显然没有摸得清楚。

如今元水解不了近渴,他犹豫不得,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和三大圣人又战到一处。

这次和前几次相斗,又不相同。

李随云连施天罚,却失了元气,颇显疲惫之态,虽然招法精妙,却不复初时的狂暴。

倒有些注重技巧,显然是为了恢复元气,不得不采取的下策。

若是往常,这三大圣人必定抢攻,毕竟能将清虚道人逼得手忙脚乱,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可如今情况却不同。

先是准提道人尚未恢复,吃了暗亏,心中始终有所顾忌,不敢轻易盈其锋芒,手脚也不似当初那般灵便,自保的成分居多。

这边老子和元始虽然未曾受什么折损,但因为顾忌李随云的天罚神眼,出手间却也不似开始时那般霸气,都留了几分余地,一招击出,七分攻势中带了三分守势。

这也怪李随云往日里装得太成功了些,后手一招连着一招,陷阱一个接着一个,若要形容,却是圈圈套套,无穷尽也。

套中有套,套套相连。

此时他虽然出手虚弱无力,可谁有能保证他不是故意露车的破绽?他已经施展出一个压箱底的绝技,但谁能保证,他没有别的神通?正沉吟间,这边李随云一声爆喝,却又发起性来,倚仗着肉体强横,如同发狂的野牛,横冲直撞。

准提道人最是不堪,暗伤未愈,如何招架得住?被他隔开了七宝妙树,一肩膀撞在了胸口,直接飞将出去,跌跌撞撞的在天空收脚不住,直接落下尘埃,轰的一声巨响,砸的尘土飞扬。

元始大惊,急施三宝如意,一下砸在李随云后心,这下来得却重,饶是李随云肉体强悍远胜巫祖,这一下也让他忍耐不得,只感觉一阵巨痛,急驾云头,向前冲去,减轻了冲击力。

老子见得便宜,急纵身上前,手中的扁拐,照李随云头颅打下。

这扁拐来得又快又疾,李随云大惊之下,急低头,头上束发竹冠却被打落,头发披散开来。

吃了这等亏,他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

眼中腾腾冒起怒火来,他一声大喝,手中的竹杖照头砸下。

他身边不知道何时已多了两个分身,左右交叉,杀向元始,使其不能与老子夹击。

李随云动了真火,这一下却是挟了万钧之力,巨大的力量,带出了一大股旋风。

因为恐怖的速度,居然带出了一阵刺耳的音爆。

老子见了,也不敢轻敌,急用扁拐招架,不想李随云这招来得太狠、太快,声势无穷,只见杖、拐相交,老子竟然立脚不住,踉踉跄跄的退出好远,方才收住了脚。

李随云更不容情,将头一摇,四口宝剑,宛如四条神龙,交叉盘旋,杀将上去。

老子惊怒之下,急现万朵金花,护住周身。

却见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那四口宝剑却也凶悍,削下了十数朵金花。

不过剑势已尽,却也再无初始时的威势。

李随云一脸狰狞之色,口中又是一声大喝,竹杖幻化出千般杖影,威势更胜方才。

将那金花击得四散纷飞。

他此时却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招数虽好,却奈何不得对方。

只好吓唬人。

老子见李随云势如疯虎,也自心惊。

有道是困兽尤斗,似他这般,不要性命的猛战,着实让人心惊。

饶是老子沉稳,也不有的萌生了一丝退意。

正在此时,却听得下方几声兽吼,宛如洪荒巨兽一般,但见几个身影,自云团中隐隐现出身形来,不是那几个巫祖,却是哪个?※※※第一百零九章 生死一决两徘徊李随云还是脱不了狡诈的性子,这十二祖巫,埋伏在此处,却是为了给老子一点亏吃。

他以身为饵,总算让老子落入了圈套。

他不求别的,只求一击,让老子吃个大亏,也就是了。

老子被这十二巫祖围在垓心,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但见魔火冲天,烈焰腾腾,铺天盖地的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更有一般可气处,这十二巫祖,居然毫不迟疑,直接杀将上来。

配合这漫天火焰的攻势。

至于李随云,若是放过了这等机会,也就没有了无良的名头。

他双手如飞,一招快似一招,四口宝剑,复又出鞘,四道神光,往来飞舞。

两个人都是两件先天灵宝,不过此时的李随云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法宝又多,虽然称不上先天灵宝,但也是世上少有的神兵,更何况李随云的修为本就在老子之上,可以说处于绝对的上风。

老子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罢手,他此时也知道了李随云的狠辣,这家伙简直是圣人中的耻辱,修士中的败类。

这等无耻的手段都使将出来。

着实可恨。

看这架势,却是不伤他性命,难消心头之恨。

这等作为,也未免忒毒了点。

他也怒极,一声大喝,整个人化一道长虹便走,眼见得就要从十二巫祖的大阵之中脱得身来。

他一身修为,神通广大,真要走时,一般人却也拦他不住。

眼见得老子便要得脱牢笼,这边李随云一声怪叫,手中的竹杖横扫开来,但见一道绿光射将过去,啪的一下,正中老子后心,将其三昧之火,打得喷射出三尺开外。

却是李随云将手中的竹杖当成了暗器,砸将出去的结果。

李随云报了方才那一扁拐之仇,此时更不罢休。

背后四口宝剑,发出龙吟也似的长啸,随即射将过去。

左右互绞,目标却是老子的咽喉。

老子大惊,急捻诀,避将开来,不想那倚天宝剑自下而上,只见剑光闪烁处,老子头上的道冠,竟被削落。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这边三道剑光又至。

将他那宽大的袖子刺出了好几个窟窿。

这道袍跟了他也不知道多少岁月,也是一件难道的防御性法宝,此时被毁,让他着实心痛。

李随云身行随即赶至,眼见得便要痛下杀手,这边元始忽然一声大喝,盘古幡展动处,那两个分身被他击成灰灰。

他本想窥探这分身的奥妙,学了去修炼几个,也好做替身。

谁想老子如此不济,居然招架不得。

李随云见了,眼睛立刻红了起来,便要和元始拼命,这边准提也恢复了过来,从下面杀将上来。

三大教主居然又聚集到一处,要和李随云斗个高下。

李随云一番计算,不想还是劳而无功,虽然伤了老子,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重伤。

他狂怒之下,额头神眼又开。

不过此时三大教主都学的乖了,见了这神眼,却是一溜烟的飞出老远,依然呈品字形,隐隐约约的围着李随云。

手中的法宝都横在胸前,凝神护身。

老子方才经历了一场大战,处处落在下风,若非元始解决了李随云的分身,要是再拖延得一时半刻,自己怕要吃上大亏,此时得了空闲,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李随云,眼中也多了几分谨慎。

李随云高居云团之上,看着三大教主,却不肯轻易上前相斗。

对方毕竟是有大神通之人,自己的神眼虽然了得,但在对方防备如此严密的情况之下,也未必能建功立业。

这东西太耗费真元,以至于李随云使用之时,需得深思熟虑,方才敢施展。

正在四大圣人僵持之即,这边呆怔怔的接引道人突然有了反应,却见他身子一阵剧烈的抖动,随即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胸口猛的现出一朵黑莲,宛如一道黑色的流星,直射入红尘之中。

如此一来,气色却才好了许多。

但神情依然委顿,仿佛凡人大病了一场,方才痊愈一般。

接引却似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一般,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李随云,随即发出一声长叹,低声赞叹道:清虚道兄果然神通广大,道兄这法眼之威,我却当不得。

方才一番历劫,却险些被心魔所迷,堕入魔道。

虽然侥幸得脱,修为却又掉了不少,诚为可惜。

老子三人听了这话,脸色尽变,刷的一下,将目光射向准提。

却见他面容整肃,神态安然。

虽然嘴角尚有黑色的血迹,但眼中神光依旧,仿佛没有受伤一般,哪里像掉了修为的样子。

准提和接以一脉同出,最是关心不过,急道:道兄,你不要紧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吃了如此大的亏?噫,这准提也是,似这等羞人之事,你何苦在此处问?若是回到西方教内再问,岂不是好?如此当面询问,却让他如何回答。

虽然紧张,但老子和元始还是暗笑不止,这准体关心则乱,却又失了计较。

以至于这般失态。

接引听了准提的询问,却是一脸淡然之色,仿佛每有什么关系一般。

他看了一眼准提,这才轻叹道:我被那青光射中,却似被摄到仙宫之中,乃是极其华丽的处所。

我其时已知遭了心魔。

可笑我不自量力,也不看自己修为到了哪般,居然相抗,谁想吃了大亏,险些将这一身的修为,化为流水。

接引此言一出,连老子都起了好奇心,急道:道兄却见了何物,居然会如此失态。

以至于折了境界?接引长叹了一声,也没有一丝的隐瞒,淡淡的道:心劫果然厉害。

我入那楼台之中,却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过片刻,却又变了一番光景。

先是那金银财宝,如同山岳一般堆积,却是欲以财帛都我心。

老子听罢,若有所思的看向冷眼旁观的李随云,却见他一脸平淡之色,仿佛和他无关一般,任由诸人在此说话。

接引仰起头来,看着又被云雾遮蔽的天空,淡淡的道:金钱之后,却又是美色、嫉妒、暴虐、恐惧诸般考验,这果然来得了得,我心入铁石,却也任由那等虚幻之物在我身边飘荡。

混不在意。

说到此处,接引却又低下头来,掩饰住眼中的一丝黯然,口中喃喃道:就在我即将破劫而出之即,却不想被心魔攻破了心防,以至于功亏一篑。

险些堕入魔道,若非我醒转的快,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莫说元始,便是老子心中也有说不出的痒痒。

这接引道人究竟看到了什么,居然能让圣人的心防露出破绽,被那心魔趁虚而入?不过既然对方不说,他们也不好刨根问第。

不过这接道人自言修为受损,想来此战过后,也要调理恢复一段时间,方才能恢复过来。

如此,东方却又少了一个劲敌。

李随云看了一眼诸人,他方才不阻止对方说话,却也有他的主意。

一连串的猛攻,让他着实消耗了不少的元气,他却也需要缓和一番,恢复一些气力,再做定夺。

双方战到如今这程度,却都吃了不小的亏。

李随云挨了几下扁拐和如意,准提道人被击了个大发昏,接引道人被坏了修为,老子也颇为狼狈,受了点小亏。

元始虽然无伤,但连被戏弄,屡中奸计,也让他心生愤懑。

双方都已经认清了对方的实力,彼此间都需要考虑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若是继续下去,怕最终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李随云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兀自摇头叹息的接引,随即轻声笑道:你莫非还在留恋心劫中的情景不成?你无非是看到了西方教声势浩大,将西方教所谓的慈悲,以及西方教的荣光普及到整个世界。

信徒众多,人心向善。

天下诸教,唯西方教独尊罢了。

我说得可曾有错?接引听了着话,猛的抬起头来,眼中却流露出一丝震惊,两分愤怒。

惊的却是对方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思,怒的却是对方居然如此卑劣,分明在挑拨西方教与阐教和人教的关系。

无论哪个教派,涉及到信徒和教义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手下留情。

会用自己的一切力量,保护自己境内的一切。

元始看了接引一眼,嘴上却也没说什么。

他也知道凡事有轻重缓急,通常时候,主次还是要分得清楚的。

西方教有向东方传教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圣人嘴上没有点破,心里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双方间有一种微妙的均衡,双方谁都不愿意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挑破罢了。

他们现在最主要的敌人却是李随云。

他也未免太强势了点,以一敌四,兀自让这几个圣人如此狼狈,若是以一敌二,或是以一敌三,这几个圣人怕是都不能幸免。

如此强势之人,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却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老子如何不知道元始心意?只不过阐教和人教唇齿相依,若是阐教落个失败的下场,则人教也必然被截教或清虚一脉所侵。

这样的结果,他也不太喜欢。

他看了一眼一脸冷笑的李随云,心中沉吟不决。

接引沉吟了良久,终于看向李随云,淡淡的道:清虚道兄,我只想问你一事,你额头上的这颗神眼,却是如何得来的?莫不是真是天劫所化不成?李随云嘴角挂上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他看着接引,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另外几个圣人,见他们也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不由得轻哼了一声道:你说得不错,我额头上的神眼,却是那天劫所化。

你们若下修炼,不妨也试试天劫的滋味。

若是挨得多了,定然有所感悟。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深得谎言之三味,说起谎话来,却是九假一真。

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真的,偏偏最关键的地方是假的,让人有些分辨,却也无从辨起。

更何况以接引这等圣人的修为,既然见过了神眼,回去后自然要好生摸索,不使自己独占魁首。

自己莫不如大方点,给他们指一条明路,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听信,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接引听了李随云的话,微微点头。

他看了另外三个圣人一眼,嘴角上翘,随即冷哼了一声,随即淡淡的道:道兄,我等斗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是胜负难分。

若是再斗将下去,休说我们中间得倒上几个,便是我等门下弟子,也不知道要折损多少。

虽然浮云岛之修士占据了地利,但若想胜过我们三教修士,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败俱伤,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还请清虚道兄好生三思。

李随云听了这话,却似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仰天长笑道:道兄,你是傻了,还是痴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们欺上我浮云岛,杀我门下,此事尚奢望善了不成?元始此时也失去了再战之心,五大圣人若是再斗下去,损伤是免不得了。

莫不如逼李随云签定城下之盟,也好了结此事。

至于高下之争,等以后再说,也就是了。

若是真伤了哪个的性命,怕是鸿钧老祖那关不好过。

李随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冷冷的扫了一眼诸圣,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我的确不是你们四个的对手。

以你们这等实力,便是对上鸿钧,怕也要占得上风。

不过我额头上的天罚,却有杀圣灭神的神通。

虽然威力未必足够大,但杀一圣,却也足够了。

你们谁先来?说到此处,李随云额头上的神眼,仿佛响应他的话一般,猛的爆射出白光,光华耀眼,那眼中的紫红之色,却也来得愈发浓烈了。

老子等四圣见了这般景象,却也不禁踌躇,若是真将李随云逼的急了,怕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接引的修为已经掉了不少,下一个却又是哪个?※※※第一百一十章 是敌是友言尚早李随云的强势让所有人都为之恼火,更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此时的李随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谨小慎微的清虚了,也不是哪个狂妄自大,随心所欲的清虚了。

狂妄是和实力成正比的。

当实力符合他的所作所为的时候,狂妄便不能称之为狂妄,因为一切都是凭借实力说话的。

如今的李随云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却是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便是那鸿钧老祖,怕也不是他的敌手。

当年鸿钧所言,李随云有和他分庭抗礼的实力,确非无的放失。

老子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李随云额头上的神眼,他心中却在盘算,自己日后该如何修炼,也炼出一颗这样的眼睛来。

这门神通果然了得,以天罚的威力,确有屠圣的威力。

若是自己也修炼出一颗天罚,日后在诸圣之中,却也多了分保证。

和老子打着同样心思的圣人着实不少,最起码眼前这三个都打着一样的主意。

这神眼可真是好东西,若是自己炼成这等神通,岂不是可以震慑群修,为道统的传承留下一个宽敞的道路?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所有的圣人都想和李随云了结因果,但若是让他们打头阵,承受李随云神眼之威,却没有一个人愿意。

谁都不是笨蛋,对方恐怖的实力,绝非他们能抵挡得了的。

虽然只有一击,但既然对方如此肯定,想来定能解决掉一个圣人。

即使有那精明的猜测到对方是虚言恐吓,但谁也不敢冒险一试。

元始盯着李随云,却又按耐不住,托起盘古幡,猛的一磨,只见清虚天下方居然破了一个大洞,所谓一法通,万法通。

这等挪移小术,却也难不得众圣。

几个圣人随即施展神通,却见光华闪烁,几个圣人都回到了浮云岛战场。

李随云见几个圣人走了,心中一惊,随即醒悟过来,猛一跺脚,也回了浮云之岛。

但见岛上浮云飘飘,方才的煞气,竟然了无踪迹。

此时煞气散尽,局势却也明朗起来。

但见遍地伤痕,鲜血淋漓。

无数各教修士,倒在地上挣命。

阐教的十二金仙和燃灯等人,正和清虚门下,携同两个大巫,并浮云岛数十个修士舍生忘死的苦斗。

浮云岛其余的修士,则已经开始打扫战场,救助伤患。

将那未死的敌人补上一刀,直接了结了性命。

随即收取魂魄,以备他用。

将战死的三教修士剥皮彻骨,剖腹取丹。

连身上最后一件衣服都不肯放过,端的是一丝不挂,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

见了这一幕,饶是元始涵养极深,也不禁变了脸色,那边接引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潮,嘴角微微一动,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

至于准提,却是七宝妙树一扬,便要出手。

站在一旁的老子却是最为沉稳,他将扁拐一横,拦住了接引,眼中闪过了一丝安慰。

准提不知老子用意,脸色一变,正欲发问,却见天空中一道虹光,李随云已现出身形。

李随云也发现了此处的不同,见了这般场景,也是一愣,心中大骂门下没见识,一个个难道连内衣都没有了吗,居然连敌人的内衣都不放过,这也忒贪了点,不管怎么说,你给他们留个内衣遮羞,也还说得过去不是?见到门下弟子如此作为,以李随云的厚脸皮,也觉得有些挂不住,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四大教主,却见他们一个个铁青着脸,显然怒极。

他心中也有些羞愧,随即身手指着众人喝道:你们这帮笨蛋,难道连内衣都没有吗?居然扒人家的。

就是要扒,也不能当这人家教主的面动手,起码等晚上……说到这里,李随云倏的伸出手来,捂追了自己的嘴巴,他也知道说漏嘴了……虽然老子的门下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但他也被气得不轻。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随云,恨声道:什么样的师父带出什么样的弟子,这话果然不假。

师弟,你干得好事情……李随云听了这话,眉毛一扬,随即还击道:怎么,没把尸体拿去炼尸兵,已经不错了。

修行了这么多年,啧啧,这身体可是坚实着呢!这边接引实在忍耐不得。

他被天罚坏了修为,虽然未掉出圣人的境界,但比之当初,却也远有不如,心性自然不稳。

他此时怒急,也顾不得许多,眼中怒气一盛,随即施展神通,复又杀将上去,和李随云战到一处。

准提微一犹豫,却也横下心来,将头一点,随即擎七宝妙树,冲将上去,和接引夹击李随云。

元始看了一眼门下弟子,见除了十二金仙和几个有道德的弟子之外,其余仙人尽皆罹难,但这剩余的弟子,却也是那修为高深,神通广大的修士,但见手中兵器频动,法宝连闪,威力无穷。

和那人多势众的浮云岛门下相战,竟全然不落下风。

心中既安,他看向老子,轻声道:师兄,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却也由不得你我犹豫。

若想此事善了,除非老师出面,还有一线可能。

若在迟疑下去,等那西方教的两个教主落败,我等再出手时,却也晚了。

老子犹豫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一横扁拐,和元始冲将上去。

李随云见四大教主复又杀上,眼中凶光一闪,猛的仰天长啸,宛如洪荒巨兽一般。

随即他身体浮上了一道青色的光芒,但青光散尽,他却变了一般模样。

但见一九首怪兽,在那里盘曲着身体,模样着实可怖。

这怪物龙首蛇身,每个头上都长了六只粗大的巨角,这角和龙角不同,倒像是异常锋利的骨刺,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那角尖还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有着金属的质感。

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九个龙头,额头上都多了一颗神眼,那神眼与李随云的神眼一模一样,都闪烁着紫红色的光芒,让人看了,心中多了一丝惊异。

那九个龙头,却也不是一般的生命。

此物却是李随云当年思量对抗圣人以上的存在,所创造出来的神通。

那九头,乃是恐惧、忧虑、气馁、贪婪、淫欲、杀戮、暴虐、奸诈、自卑九种情感所化,交战之时,九头自然散发出九种负面的情感,影响对方。

而那九个龙头嘴中的牙齿,更是可怕,一个个锋利如刀剑,上面附着的毒液,却是毁人灵魂。

这也是李随云费尽心思思索出来的,对付圣人,如果不毁灭他们的灵魂,自己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这个九头龙,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桀,桀,凶暴的意思。

这怪兽确实不亚于上古凶兽,更何况他还有李随云那样强大的修为。

老子等圣人见了这怪物,也吃了一惊,这怪物身上散发的恐怖和邪恶的力量,足以让凡人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这怪物也来得太凶暴了点,比起上古凶兽,也不知道要恐怖多少。

既然李随云在这个时候施展出这个神通,想来有他的道理,不会做无用之功。

这边接引被坏了修为,心境自然落了下乘,他虽然没有掉落圣人的境界,但此时的他,却是圣人之中,最为弱小的一个。

李随云深知柿子先挑软的吃的道理,他自然将目光放在了冲在最前面的接引的身上。

只见他九个头颅,有五个冲接引而去,上下左右,尽数包围。

只见中间的那个头颅,窥到了便宜,张开血盆大口,照头就是一下。

接引大惊,他可以清晰的闻到龙头中那巨大的腥臭之气,甚至可以看到獠牙上透明的毒液。

他大惊之下,急掣出一件法宝,却是南方离地焰光旗,但见红光一道,护住周身。

桀的五个头颅一拥而上,只见光华闪烁,却也奈何不得。

李随云神识以一化九,他心中也自称奇,接引着实古怪,有这等好宝贝,怎地不早早拿将出来?若是这东西在手,自己的天罚,怕是不能早早建功。

他心中虽惊,却也不惧。

这东西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但见五颗巨大的头颅上的神眼同时张开,这此的光芒,却是紫红色的。

但见五道神光齐出,那红色的蛋壳,顷刻间支离破碎。

接引道人待要躲闪,却又哪里来得及。

只见得鲜血飞溅,这次的攻击,居然让准提道人见了血。

神眼的这次攻击来得却也恐怖,具有极强大的穿透力,和上两次的雷劲和心劫完全不同。

这紫红色的光芒中,似乎还有伤害元神的作用。

接引毕竟是接引,在最危机的时刻,他还是让过了身体要害,受的只是些不轻不重的皮肉伤,并没有伤到根本。

可没等他松一个气,局面又变了。

李随云显然不想这么放过他,那五个头颅,再一次咬将过来。

饶是接引躲得快,左臂也被一口咬中,那蚀人元神的毒液,存食顺着血管疯狂的开始了侵蚀。

接引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刚一被咬住,他便知道了怪兽毒液的恐怖。

若是平时,他大可以用血裹住毒液,随后排出体外,可此时明显不成。

对方却是死咬着不肯松口,另外几个头颅也凑将过来,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想要来分一杯羹,根本不给他脱身的机会。

那边准提、老子、元始三个,却被拖住,虽然略占上风,却是救之不及。

惊怒之下,接引却是一招壮士断腕,右手兵器猛的一挥,直接将那手臂削了下去。

伤口断裂处,居然不出鲜血。

他整个人也飞将出去,跳出了圈子。

接引瞥了一眼伤口,也不焦急,急取一朵金莲,放在伤处,随即一声大喝:长——但见一道金光,手臂恢复如初。

不过他多少还是伤了元气,却是再不肯近前。

另三个圣人此时却是占了上风,手中的兵器,噼里啪啦的打将下去。

那四颗头颅着实凄惨,角断鳞脱,着实狼狈。

此时李随云不能追击接引,却又将注意力集中了回来,九颗头颅,三个服侍一个圣人,直斗将起来。

李随云化身为桀后,虽然身躯庞大了百十倍,但活动起来,依然灵活无比。

他轻松的躲闪着几大圣人的攻击,九个头颅,连环出击,让几个圣人防不胜防。

不过这边接引已经恢复了些许气力,复又杀上。

场面形势又是一变。

李随云之所以大占上风,却是占了一个新字。

他这神通着实古怪,几个圣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自然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接引在旁边休息的时候,却是冷眼旁观,自然看出了端倪。

他一出手,目标却是李随云的下体和头颅相连接处,根本不和李随云纠缠。

所幸的是,若是另外一个圣人出手,李随云还真有些经受不起,可这接引今日也是倒霉,连受挫折,元气大伤,此时的他,却还勉强保留着圣人的境界,但法力却也落了不知道多少。

他尽全力出手,也奈何不得对方。

几个圣人斗得渐入佳境,此地却是风尘滚滚,若非这地球被这几个圣人花费了无尽的苦功凝聚,此时怕是早就散了架子,化为虚无了。

饶是如此,浮云岛周围的小岛,也被巨浪吞没了好几座。

虽然岛上也有阵法保护,但被圣人相斗的余波扫到,却又能有多大的作为?几个圣人正在舍生忘死的苦斗,忽然远处钟磬齐鸣,仙霞万道。

但见一大队修士,浩浩荡荡的开将过来,后面一辆沉香辇,九龙拉拽,上面坐的,正是通天教主。

他自三教围攻浮云岛之初,便派人窥探,待到此时,双方杀得两败俱伤,他才跳将出来。

却也打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心思。

他虽然和李随云走得近,但到了大事大非面前,还是免不得为截教考虑。

李随云见通天到来,却又就地一滚,复了真身。

不过袍子上却是伤痕累累,显得极为狼狈。

那四大教主也不轻松,一个个冠斜领歪,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五圣见了通天,却也各有各的心思。

谁都不知道通天打得是什么主意,究竟会加入哪一方。

虽然他和李随云走的近,但以李随云的强势,对抗四大圣人浑然不落下风的本事,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为了让自己少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反而加入老子的一方。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五圣齐亏现鸿钧说实话,通天此时也有些举棋不定的感觉。

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介入的有点晚了。

他虽然知道李随云很厉害,但他不知道李随云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想来比自己强点,也强不到哪里去。

说句老实话,开始的时候,又有哪几个圣人把鸿钧老祖的话放在了心上?通天虽然不认为李随云可以独抗四圣,但以他的修为,想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更何况浮云岛大阵的威力,绝非等闲,便是圣人齐出,也要耗费些时日,方才有机会将其攻破。

他的主意原也不错,待五个圣人两败俱伤,李随云陷入危机之时,他携四宝剑出手,一举击败阐教、人教和西方教的攻击,如此一来,他却赢得了李随云的好感,自此截教和浮云岛相联合,自然可以跟那三教分庭抗礼,甚至在浮云岛和三教实力大损之即,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大教。

可现在看来,他的主意打错了,李随云不但以一己之力,抗住了四大圣人的攻势,此时看来,他还大占上风。

不过他们一个个都如此狼狈,若是自己此时选择支持一方,怕是双方都要恨他,认为他借山观虎斗,弄不好一起对付他。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让他实在有些把握不定。

毕竟他此行可是冲着赤裸裸的利益来的。

李随云就是再笨,也能猜出通天的心思,不过他此时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若要帮助一方,那被帮助的一方,就是他日后的对手。

若是两不相帮,五个圣人斗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却也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若要再打下去,也只能是一场血战罢了。

弄不好他也会被卷将进来。

正自沉吟之即,这边的元始却也动了无名之火,冷喝了一声道:通天师弟,你此来却是为了何事?我观你门下尽是杀气冲霄,莫非你也想来趟这趟混水不成?我等也无因果纠缠,你莫要一时糊涂,走错了路,站错了位置。

若是元始不说这话,通天教主兴许还会优裕一番,不过元始这番话说完,他却又变了脸色。

他也不是怕事之人,从某些角度来说,他甚至有些莽撞。

若非如此,后世也不至于独自对战四大教主。

不过那时候的他,显然没有李随云这么狡诈,如此精于计算,以至于最后落个惨败。

他看了元始一眼,随即露出了一个笑容,淡淡的道:师兄却是说哪里话?我们都是同门,若是如此火并,岂不是惹外人笑话?有道是同门骨肉莫相残,你们何苦如此这般?我就托大了,来此做个和事佬,双方罢手言和,岂不是好?说到这里,他冲着交战的双方一声大喝:都在干什么?难道没完不成?还不给我住手?难道真要同门相残不成?激斗的双方见了这般情景,只得收了手,各自站定。

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看着对方,彼此尽不能平,大有一言不合,便即出手的架势。

通天门下弟子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震,这师父说得好好的,要助浮云岛一臂之力,如今怎么又改了主意?莫非他们还有什么算计不成?那长耳定光仙心中也自思量,这浮云岛果真强势,照眼前这般局势来看,他们却是占了绝对的上风。

这通天教主虽然早先打着联合浮云岛的算盘,不过眼下看来,他似又改变了主意。

倾向性却也不明显了。

不过李随云以一己之力对抗四大教主,兀自能保得自身不败,显然也是有德之士。

若是投入他的门下,却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想到此处,他心中也动,起了归顺之心。

这五大教主听了通天有心调和,表情却是各一。

李随云尚未来得及说话,这边准提已经不耐烦的呵斥道:通天道兄何出此言?我等已是结了大因果,如今高下未证,如何能就此罢手?况且我西方教下,三千八部护法,尽数罹难,此事又怎是言语可以化解的?通天听了准提之话,脸色微微一正,随即笑道:四圣围一,一场好杀,尚且不能取胜,兀自占不到上风。

高下已判,道友何必固执几见?似你这般身份,不肯认帐,却是没由来的降了身份。

元始听了,冷哼了一声,看向通天,淡淡的道:因果若是用言语可以化解,这也称不上因果了。

如今我等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最低也得落了对方灵宝,使其莫再聒噪。

若是清虚师弟真有本事,将我等法宝落了,我等自然归了洞府,闭关修炼。

李随云抬头望天,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过了片刻,才微微冷笑道:你说得却好,如此却好。

是非功过,都凭拳头说话。

你说得却好。

我浮云岛的修士损失了不少,此事却也不能善了。

既然你门下弟子先见了血光,此事也非我理亏,我有何不敢跟你们支吾?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要落我的法宝。

!话音未落,他额头桑的神眼却又是一道紫红色的光芒射出,元始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对方说动手便动手,惊怒之下,急待躲闪,肩膀上早着,却是直接穿将过去,留下一个圆洞,渗出了鲜血。

四大圣人一起变了脸色,他们不知道李随云这神通的虚实,不过接引、元始接连受伤,却也让他们心中不安。

便是远远观战的通天见了,也暗自吃惊。

李随云这神眼来得也太霸道了些,能让圣人受伤,却是了不得的大事。

他不禁暗自思量,若是自己遇到了这种情况,却又该如何处置?能否经得住对方的一击?李随云其实也不好过,神眼虽然威力无穷,但却太耗气力。

他此举却也是为了震慑诸圣。

他门下弟子虽然了得,但却不是圣人的对手。

便是一拥而上,却也不过是些跳蚤,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

所以他才拼了力气,击伤了元始,以此震慑诸圣,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李随云的举动无疑是成功的。

此时的他,虽然衣衫不整,颇有谢狼狈之态,但却散发着一股霸气,他高居云团之上,神态凛然,虽然微微发胖的身材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但配上他那双冷电四射的眼睛,却让诸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慢。

此时的他,才像那所向无敌的清虚真人。

众圣见了李随云这一手,都沉默了,他们都说不出什么话来,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

当日众圣一起出手,接引道人又损了不少道行,那神眼的威力谁都看到了。

若是他再来几个心劫,然后出手,又有几个人可以经受得住?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没有摸清楚神眼的虚实,唯一了解的,就是这东西威力无穷。

可这东西究竟能使用多久,却是个未知数,谁也叫不的准。

正在众人相互顾忌的时候,却听得一人长叹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门相斗,却是惹得外人笑话。

四大圣人大惊失色,能逃脱他们的神念,悄无声息的落将下来,这人的修为,却也高深,难道这有是李随云的帮手不成?李随云听了那声音,却也么有什么反应,表情依旧,仿佛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一般,他如此闲散的表情,更让对方起了疑惑之心,愈发怀疑来人是他的帮手。

众圣齐抬头看时,却见正南上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见一道者,手执竹杖而来。

不是鸿钧,却是哪个?李随云见了鸿钧,微微冷笑。

他却也知道鸿钧的本事。

鸿钧道法通玄,但却未曾显露神通,诸人也不知道他的虚实。

李随云当日斑斑推测,心中却也有数。

鸿钧道人的神通,大概和自己相若。

自己神眼若是全力施展,他也未必能挡得住一击。

所以当日他才有言,自己可以和他相抗衡的言论。

以此推断,鸿钧道人玩的却也是平衡之道,他的神通,却是对上三大弟子稳胜,对上五个圣人则是必败之局。

今日他来此,想是要化解诸圣的恩怨,暂时揭过此节罢了。

若是自己真有什么不测,他也未必能压制住门下弟子的反噬。

老子见了鸿钧,却又恭敬了很多,和元始、通天一起施礼,口中直呼老师。

这边接引、准提也躬身施礼。

鸿钧微微点头,随即对接引、准提道:二位却也来此,你们那西方极乐世界真是福地。

接引、准提听了,连声道:不敢。

鸿钧这才看向李随云,却见他昂然而立,神态傲然,浑不在意,竟似没看到鸿钧老祖一般,不肯施礼。

鸿钧摇头轻叹道:你却是何苦如此?非要管这红尘之事,如今惹下偌大的事,门下损失惨重,似这般,莫不是好玩不成?李随云斜了一眼鸿钧,微微冷笑道:你说的却是哪里话?我和巫门颇有渊源,难道见死不救不成?你那童子,忒不知事,大事未定,便来打大巫的主意。

他若是不喜,只管废黜便是,何苦赶尽杀绝?若是巫门一脉就此灭绝,却让我如何向死去的十二巫祖交代?说到此处,他的衣服却也鼓了起来,却似发怒了一般。

鸿钧也知道李随云说得在理,不过他也不能就此罢休,他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过来。

说罢,当先上了芦蓬。

众圣人虽然心中狐疑,却也不敢反驳,一个个跟着上了芦蓬,门下弟子,尽在外面伺候。

众人方才坐定,却见天空鹤鸣,只见昊天上帝,赶将过来。

随即与诸人见了礼,坐于诸圣人的末首。

李随云轻哼了一声,也不多说,眼睛却看向别处,他倒要看看,这鸿钧如何处理这事。

鸿钧瞥了李随云一眼,轻轻一笑,向诸人道:你们都是证了混元道果的圣人,身为混元大罗金仙,历万劫不磨之体,乃是诸教的元首,只因小事,生了嗔痴,作了邪欲,学那儿女所事,似这等嗔痴,便是未证混元之仙,未赴蟠桃之客,也要脱此苦恼,岂有主动找上门来的?况且你们修为高深,当年大战,将那好好的洪荒世界打得支离破碎,不成样子。

好容易重新演化,难道你们还要将其破碎不成?众圣听了,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愤恨难平。

此次大战,李随云、老子、准提伤了元气,接引落了修为,元始受了伤,却是无一个能得以全身而退的修士,若是因为鸿钧几句话,便就此揭过,如何能甘心?尤其是西方教,门下弟子三千之众,尽成齑粉,此行却是劳而无功,这让他们如何不怒?若非他们也知道鸿钧的神通,此时怕已支吾起来,复又斗到一处,再次证个高下。

鸿钧见众圣人气愤难平,连一旁的通天也有不满之色,如何不知道诸圣的心思,他轻笑道:你们也无需如此。

此事既已做下,自然需要做个了结。

如此才是有始有终。

不过你们修为太过高深,需的换个做法,方才可保得这世界平安。

诸圣听罢,齐声道:愿闻其详。

鸿钧轻笑道:昊天曾言天上神仙稀少,那神通广大的神仙,更是屈指可数。

我门下尽修仙道,仙道不成者,可入神道,神道也不济者,可入人道,如此,皆大欢喜。

我有一宝,名为封神榜,但凡入了神道者,其名自显。

如此,你们只管让门下斗将去,莫要胡乱插手,也就是了。

李随云已明其意,随即冷笑道:如此说来,只管让我等门下弟子火并,挂了的,便与昊天为手下,永无出头之日了不成?鸿钧大有深意的看了李随云一眼,平静的道:万载一轮回,也不失为好事。

万载之后,你们便重新签定封神榜,也就是了。

李随云轻哦了一声,已经明白了鸿钧的意思,他眼珠子一转,却又笑道:如此,则普天下的圣人都得签名,方才可以天下太平。

鸿钧轻轻点头,也不说话。

只是将封神榜展将开来,上面些的却是诸圣的协议。

不过不许圣人出手的话,却未曾加上,也不知道鸿钧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未写。

李随云却是不急,他看着此榜,却将目光转向其他几个圣人,想听他们的打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封神榜上留姓名看着似乎是黄绸子做成的封神榜,老子等人都不做声。

这东西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有着不可思量的魔力。

若是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等于签定了一份契约,只不过这契约的见证人是老天罢了。

他们不像李随云那般肆无忌惮。

他们所修,却决定了他们行事多有顾忌。

在李随云看来,求仙了道之人,干的就是逆天之事。

所以他一门,却尽是逆天而行。

老子他们没有李随云这种邪性,他们追寻的是天道,讲究凡事顺天而行。

虽然有很多时候,他们也不是很在乎天道,只把那东西当成一块遮羞布,但他们知道,若是在这种契约上违背了天道,怕是天也难容。

等待他们的,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更何况就此罢手,他们心也难安。

接引是四圣中损失最大的,他如何甘心?他虽然不是鸿钧门下,但也畏惧鸿钧的实力,所以才没有立时翻脸。

他也在权衡利弊得失。

若是真签了封神榜,西方教下,却又显得有些势单力孤,未免有些吃亏。

准提沉吟片刻,看向鸿钧道:敢问老祖,若是有那神通广大的修士,又不在五教之内,若是遭了毒手,却该如何?鸿钧点头道:若是这等人,却也上不得封神之榜,自然要落入六道轮回。

如此,却也可怜。

你却有什么好办法?准提轻笑道:似这等神通广大之人,我等自然可以出手,将其度入门下,免让他遭那轮回之苦。

我西方乃是福德之地,若是收留这些修士,却也相得。

李随云听罢,冷然道:我东方的事情,你西方来插什么手?难道我们就化他们不得吗?你这话也未免太偏激了些。

准提摇头叹道:既然如此说,有德者自去度那神通广大的修士,也便是了。

李随云脸色一变,眼中冷光一闪,便要说话。

这边鸿钧已开口道:如此,却也是个办法,省得你们抱怨不公平。

到时候不光你们六个,便是天下的圣人,尽可出手,度化有缘之人。

李随云见鸿钧如此说,不由得抽了抽鼻子,沉思片刻,这才点头道:如此,也就罢了。

我浮云岛却可容纳那些人。

若是让西方教跑到我们这里占便宜,我却是心下难安。

难道我东方没了能人不成?要他们到这边逞能。

元始在一旁讥讽道:你便收纳了便又如何?这次大战,我等门下却又损失了多少修士,你浮云岛又损失了多少修士?你损失的那些手下,怕是有一大半是逃跑的吧。

若非如此,我门下弟子纵然修为高深,怕也经不住他们一拥而上。

你虽然能招揽修士,可到了关键时刻,却又各自奔逃,似这般,你招了再多的门下,却又有何用处?李随云听了,也不动怒,他浮云岛的一些修士确实让人愤怒,让他掉了面子。

不过这也确实达到了他最初的目的,浮云岛的人实在太杂了些,称得上良莠不齐。

不清除掉那些混水摸鱼的修士,对清虚一脉来说,早晚都会形成一个毒瘤。

可若是随便清除,即使以圣人的神通,却也叫不准他们的心性如何。

所以才有今日之事。

鸿钧见几个圣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头道:既然已经明确,那便签上名字。

老子看了一眼左近,微微一笑,他为大师兄,却该当做表率。

他信步上前,当先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鸿钧随即用印玺盖上了大印,但见一道金光闪烁,随即恢复了原样。

那黄绸之上,老子的名上却多了一个金红色的印记。

元始等人也不迟疑,依次签了。

李随云却是最后一个,他看着这封神榜,却又有些迟疑。

这封神之榜并未限制圣人出手,以鸿钧的谨慎,他却也不至于故意卖下这个破绽,他又有什么心思在里面呢?鸿钧见李随云迟疑,微微摇头道:诸圣已尽签约,你还犹豫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不成?似你这般迟疑不决,在天道路途上,又何时能更上一层楼?李随云摇头道:签了封神榜,此后圣人难以亲临红尘。

此事已成定局,但不知道何人代天封神?这是一桩大事,不可不说。

况且这封神之榜交由何人保管?这也是一件大事。

是由天帝保管,还是我们中间的一个保管?此事若是分说不休,怕是大事难成。

老子听了,若有所思的看了李随云一眼,心中疑忌之意更盛。

他没有想到李随云在大战之后,心思还能如此细腻,居然觉察到了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事。

李随云说的果然有道理,若是外人代天封神还好,可若是这几个圣人门下中的任意一人,在其他圣人看来,却是不妥,最起码在封神的过程中,搞点小动作,还是有的。

若真是如此,怕是这几个圣人立时便要翻脸,先在此处证个高下,以争那封神榜。

鸿钧看了李随云一眼,嘴角淡出了一丝笑意,轻轻点了点头道:此事若我决定,未免有失公允。

但凭天定罢。

我们在此约定,我曾算过,三千年后,某处某地,当有一人,合该他得享人间富贵。

到时候你们自去度他便是,届时让他代天封神,也就是了。

李随云眼中神光一闪,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鸿钧,轻轻点头,随即上前,在那黄绸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鸿钧轻轻一笑,随即盖了印玺,又将这封神榜收入怀中。

这才起身,向众人一点头道:此物若是放在别人那里,你们也不放心。

如此,暂且放在我处,待你们找到那人,再做理会。

省得你们再有什么争竞。

元始急道:老师,不知道那人有什么标志、特征,我等要有心,也好寻访那人。

况且天下得享人间富贵的,也不止他一个,如此,叫我们如此分辨?几个圣人听了,却是一起点头。

如此一来,却也暴露了他们的心意,这几个却是都打着代天封神的主意。

鸿钧微一沉思,随即仰天大笑道:本慕仙神入道门,四十苦功终无果,功盖千秋八百载,代天封神美名传。

说罢,也不理会诸人,将大袖一挥,随即驾起云头,径自去了。

众圣人不知所以,一个个满面疑惑之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相对无语。

李随云虽然知道鸿钧话中意思,但他如何肯说,面上也是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

众圣踌躇良久,各自去了。

不过今日之事,众圣各不能平。

西方教两个圣人先走,临行前,准提对元始道:道兄勿忧,此次我等吃亏,但这事却不能善了。

我等此去,自当好生将息,恢复元气,待三千年后封神之战,却在理会。

元始点头答应道:道兄放心,我自当好生筹备。

三千年,对我等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我等也不必理会。

待到三千年后,却要和他证那高下。

定让他清虚一脉,在世上无法立足。

如此,放雪我等心中之恨。

这两个圣人齐声道:正该如此。

如此,方才解我等心头之恨。

老子见李随云一脸冷酷之色,目送几个圣人离开,也自叹息。

他也不知道李随云有什么打算,不过此次双方撕破了面皮,又未曾证了高下,怕是三千年后,又有一场好杀,各教门下弟子,却是少不得罹难。

他踌躇片刻,有心化解,却身在局中,无计可施,终是长叹一声,摇头去了。

通天走得最晚,他看了李随云一眼,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到了最后,犹豫了一阵,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知道,没到最危难的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自己介入的时间,还是晚了。

此时便和李随云谈论,也被对方轻视,没由来的降了身价。

通天教主门下金灵圣母心中疑惑之意甚盛,她见左近尽是同门,当即对通天道:老师,弟子有一事不解。

老师当日不是要与清虚师叔联手吗?为什么又改了主意?难道清虚师叔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不成?通天知道门下的心思,他们哪里是在乎不能和清虚一脉联手,分明是恼恨不能出手铲除阐教门下弟子。

他沉吟片刻,才摇头叹道:清虚师弟实力尚在我之上,又何必劳动我动手?我若插手,反为不美。

此战之后,清虚师弟名动天下,却是一件好事。

门下听了这话,却是不明所以。

不过他们见通天脸色不愉,却也闭口不言,静静的跟随着回去。

至于李随云,待众圣离开后,却也回到浮云岛大殿,他刚立定脚步,身子却是一软,险些跌倒。

幸好孔宣在旁,急上前将他扶住,方才没有丢丑。

李随云在孔宣的搀扶下,坐到蒲团之上,门下弟子尽数归位。

他看了一眼左近弟子,沉声道:我门下损失多少人手?其他损失又如何?无牙听了,当先道:师父,我浮云岛外层修士损失不到半成,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但因为畏惧四教,倒逃跑了九成,实在是有点……李随云微微冷笑,看了一眼孔宣和玄璞,其意不言而喻,这两个弟子当日不听他劝告,收留了不少的散修,如今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却又一个派不上用场。

这等情景,却让他们两个满面羞惭,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孔宣毕竟要比玄璞精明得多,他恨声道:师父,此事却是我等过错。

只恨那些人不知道感恩,我等以为将心比心之下,他们定然不会如此薄凉,谁曾想到……李随云冷哼了一声,也不在意,看向无牙道:二层岛屿的修士,走了多少,又留下多少?无牙微一沉吟道:二层岛屿修士损失却是不大,但从外岛一样,多数都趁乱走了。

大师兄也曾临阵斩了几个,但那些人着实可恶,一个个都四散去了。

李随云轻轻点头,沉思片刻,却又道:我门下尚能剩多少人手?孔宣听了答道:外岛弟子尚余四万,二层岛屿的修士,也有三千左右。

不过四灵尽数带伤,朱雀伤得尤重,却需要修养一番。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又道:浮云岛外围岛屿损失却是不小,双方打斗之即,斗得端的凶恶。

掀起的巨浪,将那岛屿,也不知道摧毁了多少。

似这等打斗,若是再来一场,怕也经受不起。

若非主岛有那盘古大阵护持,怕也……李随云微微点头,随即冷笑道:那三教损失又如何?玄璞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胸中的思路,方才道:人教只有老子一个,也没有什么损失。

西方教损失最大,除了两大教主,来进犯的一个都没有剩下。

至于阐教,除了二代弟子,其余人等尽数遭难。

如此算来,此战之后,三教实力大损。

三千年的工夫,却好让他们休养生息。

此时他们便是有心入世,也没有那个实力了。

李随云冷冷一笑,又询问道:战死修士的魂魄,可曾保存的完好?穿山点头道:师父放心,我和云岚一起出手,一个都不曾落下,尽数收了。

不知道师父要如何安置他们?李随云微微沉吟,随即道:他们也是为我浮云岛出力,我浮云岛却是不会辜负了门下之人。

你可好生询问他们,若是愿意专世投胎的,可以用丹保护他们的神智,使其转世投胎。

待其出世,浮云岛再遣人度其修行。

众人商议已定,李随云又道:我此次以一敌四,虽然大占上风,但也伤了元气。

三千年后的封神之战,我等也不可落了下风。

需得证个高下。

我等如今也不需理会那红尘之事,那人、巫之争,我等便是又心,也无力搀杂。

莫不如封闭了岛屿,好生将养,恢复元气,方是正理。

众弟子听了,一起点头。

他们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多言。

李随云随即下令封岛,但凡浮云岛中弟子,尽数闭关修炼,待那三千年后,再显锋芒。

不过李随云也对巫门之兴衰存了一丝念想,又派出了数十个修士,往来查探,依旧探听天下之事,必要的时候,依然要介入。

自此,天下诸圣,尽都潜伏爪牙忍耐,添拭伤口,只待新的时机,在与对方证个高下。

第二卷 巫、道相争成主角,一朝兴盛一朝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