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苏家隔音好,但还是害怕被其他人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她忍得特别辛苦。
直到天开始微微亮。
他盖了一件睡袍在她身上,抱着她走向了浴室。
清理完后,又动作极轻地将她抱回了床上,低头吻了她额头,搂着她入睡。
半睡半醒中,林月卉隐隐约约感觉到身旁的人起来了,他抱着自己问了句:我给你做早餐,你吃完再睡,好么?林月卉想说不好,但是嗓子已经哑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还没挣扎完,苏星铭已经起身穿上拖鞋走出了门。
等他再次进来时,端了一碗温热的燕麦粥和一杯牛奶。
床上的人早就再次沉入了睡眠,苏星铭把盘子放在隔壁柜子上,坐在床边,捞起了床上的人,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乖,先吃早餐,胃要饿坏了。
唔——林月卉眼睛都睁不开,想要挣脱开来倒回床上。
身边的人却固执地环着她的腰,那里很酸啊,林月卉无声地抗议着,却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她只好撑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星铭。
苏星铭心里多少有些犯怵,但是不吃早餐确实不行,他顶着压力,再次开口:乖,等会我要出去一下,你起来粥要凉了,胃也空着,会不舒服的。
好说歹说下,林月卉知道他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为了让自己早日重回柔软床铺的怀抱,远离这个可恶的罪魁祸首,她只好张开嘴,任他喂食。
终于把小碗粥和牛奶都喝完了,她嗓子也稍稍缓过来了:苏星铭,我要睡觉。
好。
苏星铭不敢再怠慢,放开了他的钳制,林月卉像被磁铁吸住了一般又躺回了床上。
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苏星铭将空碗和空杯放回盘子里,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出了房门。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不间断地骚扰,林月卉可能要睡到下午。
床边没了人,她一瞬间以为这男人提起裤子就跑了,后来清醒了一点,她才想起来苏星铭好像说了他早上要出去一会。
皱着眉,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一看,强撑着认清了屏幕上的名字,接起后又开了免提闭着眼放在一旁。
喂……盈盈……林月卉!!你有没有良心啊!!回南渝这么久都不来找我!!!电话里的人中气十足,林月卉很是羡慕。
我刚睡醒……听着她嘶哑的声线,对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之后清了清嗓子:那个,月卉啊,我表哥是不是憋太久了,你……还顶得住吗?……林月卉无语了好一阵子,这话她该怎么接?额,那个,但是我。
薛盈盈欲言又止,好像还在电话那头低声咒骂了她表哥一声,但林月卉没听清楚内容。
却听到薛盈盈似乎有些硬着头皮继续开口:下午我们……出来见个面吧,好久不见了呢~呵呵呵总觉得薛盈盈语气怪怪的,但林月卉也没力气多想。
闭了闭眼,真的是很久没见薛盈盈了,确实自己也很想她。
再说这事虽然累,但一回生二回熟,她好像也睡了挺久了,再继续睡着腰怕是也不能要了。
于是她点头,后知后觉察觉到对方看不到,开口补充了一句:好,在哪里见?薛盈盈瞬间松了口气,飞快说了一句:就在我们高中咖啡馆见吧?林月卉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现在我们还能进学校吗?能!薛盈盈理直气壮地说着,不用看到本人,林月卉都知道她正拍着胸口保证。
她笑笑:好,我起床洗漱一下就过去。
没事,慢慢来,不着急!薛盈盈理解地说着:一定要慢慢来啊!听到对面传来的嘟嘟声,林月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强撑着身体起了床,慢吞吞走向浴室。
——等她到了南渝高中之后,门卫不知是不是认出了这个万年老二,给她开了门,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抬头看向熟悉的校园,林月卉抬起手挡着微微有些炫目的阳光。
她是从侧门进来的,侧门正对着田径场,走在柔软的塑胶跑道上,回想起当初她就是在这里差点歇气,还是靠苏星铭才捡回来了半条命。
她笑了笑,迈步继续往前走着。
经过医务器材室的时候,被困在里面还来了例假的窘迫还历历在目,她摇了摇头,怎么高中就没有一点不那么社死的回忆呢。
不是,也有的,走到教学楼身旁,她抬头看了眼高耸着的塔尖,西式风格的教学楼建筑里藏着无数学子的心酸和汗泪。
但却隐匿着她自以为不为人知的情愫,教学楼旁边的桂花树依然花开繁盛,空气中飘荡着桂花的清香,从大树旁边窗户看进去,课桌在阳光底下闪着暗暗的光,那张属于她和他的课桌,此时不知道又承载着其他人的什么回忆。
她特地绕了远路,去了宿舍、去了小花园,虽然现在是寒假,宿舍没人入住,但是飘荡的校服却又时时勾起她的回忆。
小花园里虽然没有了漆漆的身影,可林月卉却在恍然间似乎看见了苏星铭的背影,大概是太阳太过炫目,都出现幻觉了,她摇了摇头。
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快到和盈盈约定的时间了,她加快了步伐,向着咖啡馆走去。
咖啡馆在学校放假期间依然营业着,林月卉觉得有些奇怪。
欢迎光临。
服务员笑眯眯地看着进门的林月卉,走了过来:请问是约了朋友吗?林月卉点头,下一秒就看见坐在靠窗边的薛盈盈兴奋地朝着自己挥手,林月卉对服务员说:我朋友在那,谢谢。
好的,那祝您用餐愉快。
薛盈盈今天扎了甜美的侧辫,穿了田园风裙子,看到林月卉眼睛都完成了一条曲线。
林月卉也笑着走了过去,穿过几张空桌子的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正穿过无数课桌,走向自己的朋友,准备听她跟自己聊刚打听到的隔壁班同学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