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拿着手机来到吧台前,眯着笑看湛寒霆,湛爷,反对无效~湛寒霆:……他瞧着姜疏的身影,顺着她那双纤细长腿往下看。
赤着脚,也不穿一双拖鞋。
姜疏。
湛寒霆叫了她一声。
姜疏抬眸,喝了口果汁,懒懒的应着:嗯?穿鞋。
他说。
姜疏低下头,脚趾头轻轻的动了动,她说:不喜欢穿。
湛寒霆皱眉,耐心的说:很凉。
姜疏瞧着湛寒霆,皱皱眉,你怎么像我爸爸一样啰嗦。
湛寒霆去拿了一双拖鞋,递给姜疏的脚边,耐着性子说:穿上。
姜疏低下头,望着脚边的拖鞋,心里更疼了。
往日在姜家,她每次不穿鞋,姜成阳都要凶她两句。
沈长青每次都是笑笑,说:不喜欢那就不穿了。
她误以为,这就是爱。
四目相对,姜疏的眼底肉眼可见的一抹低落。
每每说起姜成阳,她都觉得好难过,心里像是在流逝什么。
湛寒霆看着她低落的模样,心底有些心疼。
姜成阳是出了名的疼女儿,姜疏要月亮都给摘,云城人尽皆知。
他又怎会不懂姜成阳在姜疏心里的分量呢?湛寒霆伸手勾住姜疏的手心,轻轻一拖,便将姜疏拉入了他的怀中。
姜疏坐在他的腿上,他微微俯下身拿起地上的拖鞋,帮她穿好。
姜疏的脚很小,很白,指尖触碰时,温热和冰凉相撞,让人血液倒流。
姜疏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湛寒霆的一举一动,心里像是触了电一样,格外悲伤。
湛寒霆抬眸,姜疏忽然靠在他的肩,脸轻轻埋进他的脖颈,眼眶渐渐泛红。
湛寒霆顿了顿,似乎能感觉到姜疏低落的情绪。
他抬手拍拍姜疏的头,是想夏先生了吧。
想见他吗?湛寒霆轻声询问。
姜疏看向他,眸子泛着泪花,那张漂亮的脸蛋染着几分可怜,让人心碎。
不让见。
姜疏委屈的如是说道。
湛寒霆温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姜疏的脸颊的泪珠,笑说,那都是行话。
什么意思?姜疏不明白。
湛寒霆抿唇,声音温柔,明天我带你去看你爸爸。
真的?真的。
一问一答。
姜疏的眼里都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湛寒霆的眼里都是宠溺的认真。
……云城监狱。
会面室里一张方形桌,三把椅子,空荡荡的安静,光是坐在这儿,就觉得心里发凉。
姜疏低着头,双手紧张的不停绕来绕去,她倒吸了一口气,正焦急无措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她听到了铁链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再抬起头,果然看到了被两个辅警带进来的姜成阳。
她的父亲,今年刚刚50岁,本该是职场里人人羡慕的姜先生,如今,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们骂他不要脸,赚那么多钱还钻法律的空子;他们说他不是人,表面看着绅士有礼,背地里却做害死别人父母那样肮脏的事情;他们说,他不值得原谅,就该判死刑。
那些话,像是一个个标签,疯狂的往她的父亲身上贴,让姜疏窒息。
爸。
姜疏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
姜成阳笑了,他穿着监狱的衣服,轻轻的应着:诶!他头发花白,脸上都是褶皱,眼袋、黑眼圈,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肉眼可见的,他休息并不好。
短短两个月,他又黑又瘦,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仿佛再也不是那个可以把她捧上天的英雄父亲。
再往下看去,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
察觉到姜疏的打量,他手往衣服里躲了躲,可姜疏还是清楚的看到,他的小手指有些生硬。
姜疏抬眸,望向姜成阳,她听到他说:看什么?等有机会,爸爸还能和你弹钢琴,你别嫌我跟不上你就好!姜成阳率先坐下了,指了指椅子,示意姜疏也坐下来。
姜疏却红着眼睛,忍不住的掉眼泪。
她的父亲,向来英俊潇洒、绅士有礼,何时这般狼狈过?爸,告诉你个好消息。
姜疏坐下来,双手放在桌面上,泛着泪光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开心的笑。
妈做了脑部手术,现在已经醒来,身体无大碍了!你可以放心了。
姜疏偷偷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语气十分雀跃。
姜成阳因为姜疏的话,眼睛都亮了亮。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我就说你妈妈有福气,不会出事儿的!姜成阳十分激动,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好了。
姜疏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爸,我结婚了。
姜成阳沉默三秒,和谁?姜疏抬眸,对视上姜成阳猩红的眼,笑着说:湛家三少爷,湛寒霆。
姜成阳的眼眸里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惊慌,湛寒霆?紧接着,他有些不淡定了,疏疏,你怎么会嫁给他呢?姜疏顿了一下,爸听到是湛寒霆,好像很激动。
不可以是他吗?姜疏不解。
当然不行!姜成阳急的双手直拍在桌子上,疏疏!有些事儿我没告诉你和你妈,是怕你们担心!哎呀,你糊涂呀,你怎么嫁给了他呢?姜成阳跺了跺脚,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姜疏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明白爸爸情绪为何波动这么大。
爸,他对我挺好的。
姜疏小心翼翼说。
那可是湛家的人,最会表面功夫了!而且,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湛家最受非议的人!你嫁给了他,岂不是要跟着他一起饱受湛家人的白眼?更重要的是,他与湛寒霆有过节,湛寒霆私生子的事儿被捅出去的时候,有人曾怪在他的头上。
以至于那家伙每次见了他,连个正脸都不给!真就如传闻所说,不好接触、脾气怪异!疏疏,你知道的,爸爸最怕你受欺负……他那么疼爱的女儿。
他不想被别人欺负……爸,他对我很好,真的。
姜疏试图解释。
可她还是听到姜成阳说,疏疏,离婚吧。
不要跟那样的人在一起。
说句不好听的,伴君如伴虎。
门外,有人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