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濯方才还满是温柔笑意的脸僵住,目光倏地凉了下来,薄唇泛着冷意:让他滚!柳管家嘴唇抖了抖,脸色微变,惶恐地跪下请罪:王爷饶命,袁大人说如若今日见不到夫人,便会带着一众学子在王府前一同为夫人写诗作曲。
还没几人能威胁他穆子濯!他冷冷勾起一抹笑,握了握拳就要出府揍人,腰带却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勾住。
下意识回眸,撞上了女孩儿狡黠又调皮的笑眼,心中的弦好似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弯月一般晶亮的眸子有多撩人,只要一想到这副模样会被其他男人窥视,他就心里堵得慌。
他紧了紧嗓子,乖,本王去去就回。
涟漪嘟起粉唇,连连摇头,好似怕他拒绝,还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的意味明显,殷勤道:王爷,我想见他。
穆子濯只听了半句就要发怒,涟漪暗叫不好,急切地蹦跶着,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发出吧唧一声。
柳管家吃惊又惧怕地低下头,眼神唏嘘,私底下的王爷竟然如此纯情,瞧那耳尖儿红的,都快滴血了。
穆子濯愣怔不动,她又抓紧他胸前的衣襟,踮着脚尖在另一边亲了一口。
他脑子嗡的一下炸开,脸颊发烫,却揽着她的腰,不愿松开。
良久,他平复了下紊乱炙热的呼吸,别过脸去,带他过来。
涟漪鼓着腮帮子看了他一眼,得意的笑,像只偷腥成功了的猫儿,谢谢王爷!说完她又欢快地蹦跳着,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打写了半沓的纸张,还有一只羽毛做成的细笔,一个人在一边写写画画。
那认真的模样,一翘一翘,无处安放的长腿,偶尔歪头思考的蠢萌样,很少见。
但无论哪一幕,都深深的取悦到了他。
门外,袁青云清透空灵的嗓音伴着急促的脚步声而来。
王爷,夫人,真是一日jojo不见如隔三秋,袁某自昨日一别,一直记挂着你们二人......袁青云,管好你的酸嘴,不想要了,本王不介意帮你割掉!穆子濯眯着眼,周身气势全开。
王爷莫开玩笑,臣找夫人是有正事!袁青云惊讶得差点忘了来时的目的。
宸王和涟漪私下相处的模样,又一次印证了坊间的传闻,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干咳两声,视线落在涟漪身上,眼睛瞬间亮了,如狗见了骨头,灰熊见了蜂蜜,小跑过去。
衣袂翻飞间,失了文人的儒雅自持。
只是他还没靠近,就被人提着衣领丢远了,羞得脸红脖子粗。
深吸一口气,袁青云试图说服这位不近人情的宸王:王爷,夫人昨日那些诗您听了亦是和臣一样惊叹吧,听闻夫人还有一本书,全是这般佳作,若是能编入教学典籍......他朝穆子濯挑挑眉,后面的没说,但是俩人都懂。
穆子濯一直致力推崇科考,打破氏族举荐的垄断,对于教育的把控十分严格,因此也乐见其成,便默认了袁青云的行为。
只是心里却很不爽,哪哪都不得劲。
俩人说话毫不避讳,涟漪努了努嘴,有些不开心,她放下羽毛笔,冲袁青云招了招手。
书可以给你,但是我要钱,好多好多钱!还有这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都不能改,作者也不能改!穆子濯挑眉:......掉钱眼里无疑了!袁青云淡笑,表情是目的得逞的快意:这是自然!涟漪眨巴眼,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道:一首诗一百两银子不二价,另外每印出一本,我都要抽取4成的利润。
哈哈,夫人说笑了,谈钱多伤感情,咱为的可是百年教育大计,为国为民,可不能被这些黄白之物迷了眼......袁青云后悔了,没想到她竟然狮子大张嘴,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满脸都写着尴尬二字。
涟漪抬眸假哭,委屈告状:王爷,他说和我有私情!袁青云脊背一凉,刚打了个冷颤,又对上了穆子濯阴飕飕的目光。
他战术性后退,挥舞着双手:王爷误会了,给,我给行了吧!他咽了下口水,警惕地看着越开越近的男人,张嘴求饶。
于是,袁青云满腹算计地来,却签了不平等条约,灰头丧脸地溜了。
人一走,穆子濯就一掌捞过涟漪不盈一握的纤腰,禁锢在怀中细细揉搓,沉着脸不满地对着她的小脸蛋又扯又掐,气得涟漪露出小虎牙,凶狠地去咬他作乱的手指。
温馨的时刻还未满一盏茶的时间,柳管家又哭丧着脸,战战兢兢道:王爷,宋小姐递来了拜帖,想见您一面。
穆子濯眉心紧锁,不耐烦道:不见!谁都不要放进来!宸王府外,宋诗蕊含着泪等了一个又一个时辰,最后被右相府的人催着离开了。
离开前,透着马车的窗户,不巧碰见了涟漪和心心念念的人并肩而行。
俩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男人脸色全是柔情蜜意,是她从未见过的惑人模样。
小姐,我们走吧!琥珀不忍,却只能催着小姐离开,右相府一早便有了抉择。
琥珀,我不甘心,我知他不喜明惠那般缠人的女子,便自小谨言慎行,逼迫自己学这学那,穷尽心思讨好帝后,就是为了能够配得上他。
可他宁愿宠着那个身无长处,以色侍人的下贱胚子,也不想多看我一眼,我到底输在了哪里,我不甘心......不甘心又如何,终究是没有一丝缘分!下午的时候,宫里来了宣旨的公公。
右相宋坚领着女儿宋诗蕊恭敬地跪着,一举一动,仪态非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右相之女宋诗蕊秀外慧中、温良敦厚、娴熟大方,朕闻之甚悦。
今二皇子穆皓轩,品行端正,姿容出众,适婚娶之龄,与宋女堪称天造地设,特将宋女许配二皇子为二皇子妃。
一切礼仪由礼部和钦天监商议后,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