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濯推了推绛雪阁正屋的门,感受到一阵不小的阻力,心下叹了叹,窗户也不用看了,除了老鼠夹,说不定还有毒药!男人离去的背影有几分萧索之意,时而重时而轻的呼吸,也能窥出一抹无奈的怅然。
这丫头,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刚回到书房,便听到小厮禀报,王爷,红侍妾来给您送夜宵了。
赶走,以后禁止她们来书房!穆子濯神情寡淡,语气有些不耐。
这些日子他算是看清了,这两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个钻到钱眼里了,一个倒是有些心思,奈何太蠢,脑子里装的都是水。
他已经后悔将俩人留了下来,除了让他自己遭了些罪,吃不好,睡不好外,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洗漱完,在床上躺了半晌,怎么也睡不着,木板太硬了,一点儿也不软,被子太凉了,漏风,碳火太吵,扰人清梦……又是一个辗转反侧,初一,那些老匹夫回去后都干了什么?初一瞬息之间出现在房内,挑了些重点的说:王爷,七娘回禀,左相让嫡子赵臻去崔府,拿了20万两银票,作为交换,不日便会迎七娘入府,一切顺利!穆子濯呲笑一声,瞳孔满是轻蔑之色,这老匹夫,只会靠女人!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他亲手毁了赵宏易的生财之道,又被韩副将坑了10万两,还得养着东宫的,确实捉襟见肘。
初一继续道:明惠郡主想求您帮她偷龙转凤,让明月嫁入二皇子府,同时向您举荐安逸伯府的安澈公子。
准!另外再找人试探下安澈,将安家也查一遍!若是可用,让他参加开春的科考。
他从来不是轻易便会相信别人的人!宋小姐惊马,为二殿下所救,坊间都在传二殿下的深情,陛下仍想将宋小姐留给王爷,问王爷的意思。
穆子濯勾唇,眸光意味深长:让皇帝给这对金童玉女赐婚!再将右相来王府的事透漏给皇后。
又谈了一会儿政事,临走前,初一差点忘了一件事,忙回头道:陛下传旨召太妃娘娘回京过年,表小姐也会陪同在侧。
穆子濯怔忡片刻,只道让府里好好准备,迎接太妃的到来。
而后,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初一,你觉着夫人是个怎样的人?原本面色淡淡,气定神闲的初一霎时变了气势,满脸的为难,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头皮都绷紧了,手心很快沁出了细汗。
穆子濯清冷的目光一扫,初一条件反射地咧嘴讨好一笑:夫人她美貌绝伦艳冠群芳,是属下见过最美的女子,和王爷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穆子濯汗颜,他怎不知,初一竟有这般狗腿的一面?彩虹屁吹得过于熟练!够了,你再查一遍夫人,从小到大事无巨细,还有夫人的娘亲也查一下。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吩咐!初一说完脚底抹油开溜,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穆子濯躺在床上望着床顶,脑子里自动播放和涟漪的初识以及后来的种种。
她的一切他悉数掌握,可目前看来,她的小秘密还不少,甚至他今日才发现,还是她故意袒露的。
他心底隐隐有些期待,真正完整的她是怎样的一个人!翌日一大早。
穆子濯亲自捧着一箱金元宝撬开了涟漪的房门。
见小女人睡得香甜,又联想到自己的孤枕难眠,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他打开匣子,将里面的金元宝一骨碌倒在床上,冬日的被子厚,也不必担忧她被砸伤。
不过涟漪若是知道,定不会在意,反而想说,来,使劲,往我身上砸,都是钱啊!金元宝倒了一半,床上的女人已经不满地翻了个身,细眉紧蹙,红唇轻抿,那懵懂中透着的魅惑看得男人失了神。
手上没控制好力道,半箱子的金子哗哗落下,将涟漪给砸醒了。
她满脸愤懑,乍然坐起,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冒着凶狠的绿光。
视线上移,落在男人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上,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咽了咽口水,烧起的怒火被另一股火替代了。
穆子濯再忍不住,弯下腰,抬起女孩的流畅的下颌,闭着眼,深吻下去,如最虔诚的信徒!他的吻激烈、凶猛、毫不收敛,她被按在他胸膛,力度好似要将她揉进血肉一般。
涟漪耳根子像是被放了一把火,脑子迷糊了,身子因他的进攻下意识往后缩,又被拉了回去。
不过他换了攻势,温柔勾缠,如春风化雨,指尖插入她滑顺的发间,细细品尝着她的甜美。
她招架不住,软成了一团棉花,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地往床上倒。
穆子濯迫不及待压~下去时,涟漪猛地推了他一把。
由于力的反作用,她痛得尖叫一声,眼泪顷刻模糊了视线。
他想到什么,忙拉起她,抱在怀里温声安抚,同时将硌着她的一块金子丢在了床脚。
好了,好了,是本王的错,不哭了。
他也没想到,用来讨好她的东西竟然成了自己的阻碍。
涟漪哭了一会儿,气呼呼地抱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等不疼了,才想一探究竟。
只是那一秒,就那一秒,她的心判若两人!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呜呜,好幸福,金子,金子,都是我的……穆子濯嘴角控制不住抽搐几下,抚着脑门,有些没眼看!她怎么跟乡下来的似的,也太沉不住气了!若是她看见了自己名下那些金矿银矿,岂不是要乐疯!涟漪激动不已,小心脏砰砰砰跳动着,眸光灿若水晶,颤着手将满床的金子拢在怀中。
金元宝太多,她抱不住,便全部藏进被子里,自己趴下去抱着,跟孵小鸡似的。
穆子濯无奈笑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闹腾,心头涌上层叠的暖意。
过了好一会儿,等她心绪平稳下来,他凤眼上挑,戏谑道:好了,都是你的,没人抢,今日可开心?涟漪缓过神来,悄摸看了他一眼,白净透彻的小脸涨得通红,支吾其词道:开……开心!那不生气了?她雾蒙蒙的水眸一眨,看了看身下的金元宝,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毕竟拿人手短。
于是,穆子濯舒心地用一箱金子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以及一顿久违的、温馨的早膳。
然而,这种好心情还未持续多久,就被柳管家的一声禀报寒了脸色。
王爷,袁青云大人求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