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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意外还是蓄谋已久

2025-04-01 08:26:48

熊天拿了黎小洋的订金,第二天就出发去了周若明的出生地,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山村,丘陵地带,村里的新房子沿着较平坦的地形靠着县公路,一栋挨着一栋,在公路另一则有一大片荒芜的稻田,远处山脚下散落着几栋旧房子。

村里几乎看不到年轻人,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聚集在一起打着麻将。

熊天向一位坐在门口的老太太问:请问咱们村里有姓周的人家吗?啊,么咯啊?对方说着方言,估计年龄也大,听力不好,摇头摆手的。

无奈,往村里那一栋一栋新房子里走,有家大门开着,里头有三桌麻将正打得火热,旁边还有不少围观的人。

熊天大步走了进去,大家一抬眼看到陌生女人,有人警觉地问道:你是哪咯屋里的亲戚?依然说着方言,熊天没太听明白,就笑着点头以示友好。

此时,有个 60 岁左右剃着光头的男人,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你是谁家的亲戚?我来找人的,祖辈说有远房亲戚住这村里,姓周。

熊天从口袋里掏出烟,一一敬上,屋子里刚才还有戒备心的人,立马露出了笑容。

姓周的有好几家,叫什么名,得说名字。

还是那个光头男人。

他家有个后辈,叫周若明。

他啊,知道,小时候就长得细皮嫩肉,特别能吃,又胖又高,听说在城里和富婆们关系好。

有人说着蹩脚的普通说,对着周边人眉毛一挑,一脸猥琐,大家一阵心领神会地哄笑。

那小子厉害,现在有钱就是老大,把女人哄上天,要什么有什么。

那也是本事,不偷不抢的,人家赚老多钱了,看她姐姐身上戴的就知道。

听说他瘦了 100 来斤,为了讨富婆开心也是下足了功夫,哈哈哈!熊天听不太懂,但已经用手机录了音,回头再细细琢磨,感觉挖到了大料,于是又开口问道:周若明的家在哪里,可以指下路吗?这话一出无人应声,此时有人对着门外路过的人高喊:喜哥,这个女人,找你们家小明的。

说完笑得更大声了。

那是周若明的姐夫,你去找他。

光头男人用手指了指外面那个黝黑敦厚的男人,等熊天出了门,他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小明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人,这钱赚得也不容易。

屋外熊天快步跟上了那个叫喜哥的人。

你好,周若明现在是一家黎新公司的 CEO,我想做个采访,写写他的成长轨迹。

熊天跟在后面说道。

喜哥土着个脸,没有任何表情,脚步没停,侧脸扫了一眼,用方言说道,我要去老屋砍竹子。

熊天于是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穿过田梗,往对面山脚下走去,远远看到两栋旧房子,屋后长着一片茂盛的竹林,屋侧的野草有膝盖那么高,看来这里很少住人了。

熊天脚步放慢,虽说侦探干了挺多年,但基本都在城里帮着抓抓小三,拍拍出轨什么,或者找人聊聊天查查过往,第一次来乡下调查心里有点没底。

于是留了个心眼,到了西边这屋,喜哥用钥匙开了门,是那种挂锁,进来吧,喝杯茶。

熊天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屋里很潮湿,有面窗户钉着块很薄的红色窗帘,光线透了进来,看到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洗脸架子,门口右侧有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旧桌子,上面有个陶瓷大茶壶。

喜哥打开柜子拿出一个陶瓷杯,先倒了茶水涮涮,将水往屋里的水泥地上一倒,再接了杯新的递了过来,熊天站在屋外,犹豫了一下接过茶,但不敢喝。

喜哥一看又拿了个茶杯,倒了满满一杯,咕噜咕噜下了肚,然后抬眼望了她一眼。

茶没事,为了拉近距离套出点有用的信息,熊天一口饮尽,终于踏过门槛进了屋。

小明读书时的照片,要看吗?喜哥又打开柜子,手伸了进去,转头问道。

一杯茶下肚,解渴又清凉,熊天觉得自己刚才多虑了,于是连连点头,一抬眼看到墙壁上贴着一张奖状,年代太久已经发黄,字迹也有些模糊,贴近去看,刚看清周若明三个字,后脑袋就挨了一棒子。

黎小洋又一次打开邮箱,还是没有熊天的邮件,已经三天了,应该查到了些东西,怎么一封邮件都没有。

难道遇到了骗子,收钱不办事?打电话过去,手机关机,黎小洋赶紧打车去熊天的工作室,门还是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屋里坐着一个老太太。

请问熊天在吗?黎小洋问道。

儿子去年得病走了,你是找我女儿熊芳吧,她有单了,等她忙完这个单再说。

老奶奶坐在沙发上抬眼,缓缓说道。

不是熊天?是熊芳?冒名顶替?她接的就是我的单,最近联系不上,有些担心。

说完黎小洋更不安了,想着她是不是拿钱不办事,毕竟给钱的时候,没收据更没发票,完全可以抵赖不认。

老奶奶没说话,起身蹒跚着移到办公桌,拉开抽屉,抽出一个黑皮笔记本,翻开折叠的那一页,这上面记着呢。

黎小洋一看,地址就是周若明的老家,看来没骗人,但联系不上,那是出了意外吗?我一直联系不上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黎小洋有些不安。

老奶奶又慢慢坐回沙发,她和我说去了乡里,可能会信号不好,叫我不要担心。

黎小洋半信半疑,对熊芳的调查也失去了信心,泄气地回到家,看到周若明正指挥着几个工人,往书房里搬一个黑核桃色的大柜子,起码有 2 米高 1 米 8 宽,双开门带锁。

换柜子?之前没听说啊。

恩,之前的柜子小了点。

周若明说这话时,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柜子上。

黎小洋左看右看,这柜子背着光的时候黑漆漆地,像口棺材,不经打了个冷颤。

柜子换好,工人们将旧的搬走,周若明过来问道:你去哪里了,车也没开。

黎小洋一怔,没开车是怕行车记录仪暴露自己找人调查他的事,最近总感觉累,又开始失眠了。

打车比较安全。

累就少出门,在家好好休息,我上次打电话给秦婶,说你去别墅了。

周若明又问。

没进屋,在小区转了转就回来了。

周若明一听好像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回公司了,最近事情比较多,你在家乖乖地,不要让我担心。

以前黎小洋觉得这是爱,现在发现他的口吻好像是对宠物说话。

等他一走,立马拨通了一个号码,秦婶,你什么时候打电话告诉周若明,我去了别墅。

这是周总一直叮嘱我的,说你状态不好,去了别墅就会做噩梦,叫我一定要通知他。

黎小洋心里隐隐有了不安,我还记得妈妈摔下楼的那天,你回乡下了,那天是因为什么事?那是临时接到电话说儿媳妇提前生了,要我赶紧回去,结果回去,她挺着大肚子正在打麻将。

电话是谁打的?我儿子打的,问他为什么骗我回来,他好像说是恶作剧,还赚了 800 块钱。

秦婶说这话时,叹了口气,如果我没回去,也许能及时送医,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这事。

黎小洋一听带着愤怒质问道:你当时怎么不说,为什么不说?我回来的时候,周总一再嘱咐我这事不要再提,有时候事赶事就碰着了,一提反而让你更受刺激。

上次你说已经好了,我这才敢告诉你。

可以把你大儿子的电话给我吗?黎小洋用手抵着左胸狂跳的心,尽量稳住情绪。

记下手机号,又叮嘱秦婶不管发生任何事,也不管周若明如何问,千万不要把今天说的话告诉他。

秦婶在电话里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连保证发誓,顺便说道已经向周总提了辞职,老了想回家养老了,一个人住在城里太孤单了。

黎小洋说了些这些年辛苦了的话就挂了,在网上弄了个虚拟电话打通了秦婶大儿子的手机。

我在玩一个游戏,给你 800 块钱,帮我打个电话,好吗?那边一听,又有这样的好事,不会又是让我打电话给我妈吧,这样的业务下次多来点。

那你告诉我上次给你转 800 块钱的账号,正确的话转你一千。

我有她的微信,一直没删除,就想着哪天还能接到这样的业务,我找找。

没一会对方就报过来一个微信号,黎小洋搜索了一下,果然有这个号,昵称:梅子,头像是田野里的一朵向日葵,是个女人。

等我核对好了,就给你转钱。

黎小洋说完就挂了电话,钱当然是不会给的,必须让他吸取教训,不要再做这种恶作剧,很有可能产生可怕的蝴蝶效应。

从这一刻开始,黎小洋相信,母亲的死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随后立马约了郝一娜,是时候见面聊聊了。

还是在那家咖啡馆的二楼,郝一娜已经等在那里,黎小洋一落座,就说道: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帮我,现在我只想知道全部的真相,你不要再挤牙膏似的,一次讲清楚。

很好,你终于做好心理准备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黎小洋从手机上翻出微信号,这个人,你认识吗?郝一娜凑过来看了下,随后在自己微信好友里找了找,亮了出一个好友信息,正是那个叫梅子的女人,备注的是周若明姐姐周梅。

像一道雷直直从天下劈了下来,把黎小洋击得魂飞魄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一切真的是预谋好的,或许从王嘉生日派对上就开始了。

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喉咙里咕噜着发不出声,心口痛到弯腰,服务员和客人都往这边看。

郝一娜赶紧从对面坐到她身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小声安慰道:千万不能崩溃,你得报仇,要坚强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小洋终于回过神来,身体颤抖着,闭上眼,一次一次深呼吸,心还是绞着痛,终于控制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