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十分喜爱双鸪镯的,心中也是极其不愿,但言出必行,否则她将在一众晚辈面前丢了脸。
锦瑟看来也十分喜爱这副镯子呀!长公主道。
很喜欢!俞思弦如实回答。
长公主略感疲惫,起身道;你们年纪人玩吧!我一把老骨头了,去休息了。
恭送长公主!众人道。
王清柔深知母亲很喜爱这副镯子,拱手相让了,心中定是难受万分,她不愿就这么给了锦瑟郡主。
王清柔道;锦瑟郡主我想和你下一场。
俞思弦这才注意到这位公主府的嫡女,给人的感觉十分安静温柔。
看她的神色定是舍不得这副镯子。
你想把镯子嬴回去?俞思弦道。
王清柔也不矫情,直接说道;母亲十分喜欢这副镯子,我不愿就这般给了锦瑟郡主。
俞思弦站到穆景华身旁,脸色挂着愉悦的笑容,道;我也很喜爱,所以我不会拿我喜爱之物做赌注,即使我会赢,我也不去赌那万分之一。
王清柔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诧异片刻又看向穆景华,只见这个面如冠玉般的男人,微微侧着身子看着身旁的锦瑟郡主,脸色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不做赌注。
就想和郡主切磋一下棋艺,可否。
王清柔也想通过和锦瑟下一场,让他也注意到自己。
既然王清柔都这般说了,俞思弦也不再拂了她面子,轻声道;能与王小姐切磋一二。
实属荣幸。
王清柔行了个礼,才提裙坐下,举手投足之间,赏心悦目极了。
俞思弦坐下,笑道;你先行。
王清柔也不客气,拾起白子,落子于棋盘中间。
俞思弦在白子右上方距离五格处落子,不远不近,挨着白子。
王清柔随后又快速落子。
围观的众人看出来,王清柔棋艺不错,每颗棋子落下的位置都十分精妙,看的出来是深得长公主真传。
俞思弦落下的黑子始终让人看不懂,黑子分散开来,看上去就是一盘散棋。
若不是她破了长公主的棋局,看着眼前这盘棋局,真的会误认为她不会下棋。
从棋局上黑子处于下风,白子把一方黑子包围了起来,王清柔略微有些得意,抬眸看了一眼穆景华。
希望穆景华也能看她一眼。
俞思弦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幕,原来王清柔藏着这小心思!心中冷笑一声,今天就斩掉你这朵桃花。
穆景华始终站在俞思弦身后,气场冷冽,把其他人都隔开在外,神情十分柔和地看着她。
她每一次都让人惊艳不已,谁能拒绝一个如太阳般温暖,且只对你一个人温柔的人呢!穆景华一开始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对待她,如今却不是,她让自己相信她,那么他便去信她。
桌上的棋局,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黑棋依旧处于下风,王清柔落子,白子吃掉了一方的黑子。
众人都以为这局黑子即将输了,俞思弦不忙不忙的继续落子。
王清柔吃掉黑子后,发现了不对劲,她的白子一直落在中间位置,而黑子在白子外圈。
王清柔诧异的眼神看向俞思弦。
俞思弦对她缓缓一笑,眼底却一片冷意。
王清柔一惊,迅速地低下头去,心中慌乱不已,努力的稳住阵脚,她不能输。
随着俞思弦的落子,王清柔应接不暇,又落两子后,王清柔输了。
众人也不由倾佩,这盘棋从头到尾看似白棋一直占上风,实则是一直被黑棋支配着,一步一步的把白棋引入局中。
俞思弦把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罐中,幽幽地说道;下棋最忌讳分心,更不要随便看玉郎君哦!王清柔被她看穿了心思,顿感羞耻不已,红了眼眶,低声说;是我输了!嗯!俞思弦点头接受。
俞思弦想站起身来却感一阵不适,一双大手从她身后扶住她的双臂,语气听着有些担心,怎么了!俞思弦摇摇头,可能是饿了吧!宁王殿下我们告辞了。
穆景华淡淡地说道。
李沐之也道;两位都走了,本王也随着一道离开吧!恭送殿下!众人道。
俞思弦突然回头,对着王清柔道;清柔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王清柔一愣,呆坐许久未缓过神来。
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的柳絮絮,觉得时候该她出场了,跳出来说道;柔姐姐,我也告辞了。
王清柔点点头,温柔地说道;去吧!路上慢些。
柳絮絮甜甜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浮华亭中还有公子小姐,继续在品酒作诗。
嬴舒起身缓缓走到王清柔身旁,柔声道;还好吗?王清柔苦涩一笑,问道;舒哥哥怎么还不走!嬴舒念起一颗白棋,随意的在棋盘上落子,王清柔不明白他的意思。
嬴舒什么话也没说,对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待王清柔复盘时,才发现嬴舒落子的用意。
柳絮絮追了出来,喊道;瑟瑟姐姐!俞思弦和穆景华同时停下,俞思弦问道;你听到有人在喊我吗?穆景华点头,听到了,在后面!柳絮絮见他们停下了,提着裙摆小跑过去,瑟瑟姐姐!俞思弦眯起眼睛看着她。
柳絮絮先是故作一惊,然后模样十分熟络的,拉住俞思弦的手,继续说道:还真的是你,方才你来时,我一直觉得十分眼熟,没想到锦瑟郡主就是瑟瑟姐你。
我真的是太惊喜了。
俞思弦不动声色的扒开她的手,语气疏远地说道;柳小姐,我们没有那么熟。
柳絮絮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脸色还是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瑟瑟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做我姐姐吗?说完表情一转,又十分委屈;瑟瑟姐姐你不会觉得,我不配做你妹妹吧!你觉得呢?俞思弦反问。
瑟瑟姐姐是对絮儿生气了吗?柳絮絮眨巴着大眼睛。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俞思弦道。
那瑟瑟姐姐,怎么突然冷落我了!柳絮絮道。
初次见面觉得她本性如此,可现在却不这么认为。
柳小姐,难道你不知道我的传闻吗?俞思弦道。
柳絮絮点头,天真可爱的表情说;瑟瑟姐姐,你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俞思弦心中暗笑,这人目的不简单。
瑟瑟姐姐是要回去吗?柳絮絮问道。
俞思弦想看看她能装到何时,于是说道;要去酒楼吃饭,柳小姐要一道吗?穆景华抬眸看了俞思弦。
我可以和瑟瑟姐姐一起吗?柳絮絮惊喜的拉着俞思弦的手。
一起吧!俞思弦再次撇开柳絮絮的手。
从公主府后院到大门,柳絮絮一直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俞思弦当作是听不到。
一出了公主府大门,柳絮絮突然道;瑟瑟姐姐,你怎么没戴上次的披风呢!在马车里!俞思弦轻声道。
话音刚落,柳絮絮打了一声喷嚏,穆景华皱眉,一把拉着俞思弦离她三尺远,很是嫌弃。
柳絮絮看到这幕心中突感怒气,纵使在不悦,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浪漫的笑容。
不好意思了!天冷吹得冻着了。
柳絮絮委屈的说。
无事,下次多穿点!俞思弦道。
柳絮絮搓搓手,故作很冷很冷的模样,天真浪漫的脸色上,又露出一丝为难。
俞思弦就静静看着她。
半响后,柳絮絮见她还不说话,于是一双大眼睛絮满泪水,轻声说道;瑟瑟姐姐,能借披风给我吗?絮儿回府后再差人送还给姐姐。
俞思弦微微一笑,挑眉道;当然可以。
娩月此时在马车旁边,听到她家郡主喊道;娩月把马车内的披风拿来。
娩月从马车内把那件灰不溜秋,脏兮兮的披风拿了过来。
柳絮絮心中一喜,还以为她多难应付呢!这不也才几句的功夫,就把披风给她了。
俞思弦露出一抹坏笑,娩月瞬间明白郡主的意思,快步走到柳絮絮面前,一把把披风系在她身上。
柳絮絮看着婢女手上的披风,灰不溜秋的,怎么可能是她穿的那件纯白,绒毛发亮的披风斗篷?等柳絮絮反应过来时,娩月已经给她系好绳索,手法如俞思弦给穆芊儿系死结一样,除非拿剪子剪断,否则扯不下来。
柳小姐还冷吗?俞思弦故意问道。
柳絮絮捏紧拳头,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不冷了!谢谢瑟瑟姐姐。
喜欢就好!送你了!俞思弦十分大气的说道。
怎么能好意思呢?柳絮絮还是客气的说了句。
俞思弦又道;你也说你方才被冻着了,那就不要和我们一同去酒楼了,早点回府去吧!俞思弦拽住穆景华就往马车走去,柳絮絮可不甘心只拿到,这一件脏兮兮的斗篷。
瑟瑟姐姐......!柳絮絮还想说什么,只见他们快速上了马车,驾车离开。
柳絮絮见人走后才动手扯了扯披风,发现怎么也扯不开,这时有几位公子小姐,从公主府走出来。
看到柳絮絮身上披着一件脏兮兮的披风,眼里露出嫌恶的眼神,好似在看叫花子。
看着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披着一件脏兮兮的斗篷,真的丢人。
一位小姐说道。
柳絮絮此生都未感觉到如此难堪过,提裙含泪的往自己马车跑去。
马车内,俞思弦把双鸪镯摘下来还给穆景华。
穆景华只是看了一眼镯子,没有接过。
怎么了?难道不是这个吗。
俞思弦问道。
是!穆景华轻声回答她。
俞思弦拉起他的手,把镯子放在他手上,给你!穆景华看着手掌中阿姆留下的双鸪镯,神色十分温柔,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
猜的!俞思弦道。
穆景华抬眸深情地看着她,一手抚摸上她的小脸。
谢谢!穆景华道。
俞思弦脸不由得,在穆景华手掌中蹭了蹭。
你是猫吗!穆景华轻声道。
喵!俞思弦抬起两只手,如气包撒娇时的模样。
好了!很可爱!穆景华又握住她的手,愉悦的说道;下次不要做了!俞思弦吐了吐舌头。
穆景华拿起双鸪镯随意摆弄了一下,然后戴在了俞思弦手腕上。
你怎么又戴到我这来了。
俞思弦道。
你赢来的,自然给你戴着。
穆景华纤长的手指,在双鸪镯上按了一下,双鸪镯瞬间缩小了一圈。
俞思弦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又抬头看了看穆景华,惊讶的说道;你这样一弄,是不是我就摘不下来了。
是!穆景华柔声回道。
这是你阿娘东西,你就这样给了我!俞思弦道。
有何不可吗!穆景华淡淡地说道。
那我就接受了,若是你那天想要回去,我是不会还给你了!俞思弦戳戳他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说。
穆景华轻嗯一声。
俞思弦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还镶嵌着一圈蓝黑色的宝石,不仅精美,而且还能随意缩小放大,这就很好奇。
还能放大吗?俞思弦问道。
穆景华摇摇头,缓缓的说道;双鸪镯里有一只蛊虫,只有蛊虫死了才能放大缩小。
这里面还能养蛊?俞思弦惊讶地说道。
瑟瑟!穆景华压低声线,倾身朝着俞思弦靠近。
怎么了!俞思弦是个没出息的,美色当头,不禁的咽了咽口水。
穆景华道;我在你身上下了蛊!俞思弦一听坦然地一笑,回道;我甘之如饴。
瑟瑟不害怕?穆景华柔情的说道。
俞思弦认真的说道;景华你不会害我的!穆景华入京前怎么也没想到,他此生会对一女子种蛊,蛊虫一但种下,今生今世她都将会是自己的人。
穆景理了理她的碎发,动作十分温柔。
你何时下的!俞思弦笑着问道。
刚刚!穆景华淡淡地说道。
真的吗!俞思弦问。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穆景华说道。
你不会骗我,也不会伤害我。
俞思弦十分自信的说。
穆景华神色温柔地看着她,没告诉她,自己在镯子里种了一只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