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们三人在聊什么?俞思弦说道。
孟嘉礼想起那日的情形,叹息道;那日太后让我做掩护,我一直在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太后却把你关了起来?俞思弦问道。
孟嘉礼抬眸看了一眼俞思弦,郡主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俞思弦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你知道了太后的秘密,但是太后顾及父王的意思,不忍杀你,把你囚禁了起来!对吗!孟嘉礼听完俞思弦的猜测,忍不住鼓掌,郡主想的可真多!俞思弦说道;要么太后在顾及着谁,要么太后也想从你嘴里知道什么!您觉得我说的对吗?孟嘉礼笑道;不对!我压根就不知道,太后囚禁我在这,无非是想要青州,我一失踪,太后把青州收入囊中!俞思弦才不相信他的话,哄鬼这事她更擅长。
还有其它灯吗?俞思弦突然问道。
你的左手边,两丈远有一盏,右手大概三尺距离有一盏,顺着下去便可!孟嘉礼说道。
俞思弦在孟嘉礼的指示下,举着油灯把其它地的油灯都点上。
随着最后一盏灯的亮起,才彻底看清密室内的东西。
孟嘉礼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坐在一处草席上,草席好像很久未换过,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上面满是污垢。
面前还有几只破碗,应该是用来喝缸子里的水。
在铁链长度的范围内,放着一只恭桶,看着是给他如厕。
孟嘉礼看到俞思弦的表情,不在意地问道;觉得我很惨吧!俞思弦眼睛一转,说道;不觉得,您在这能忍受那么久,锦瑟是佩服!孟嘉礼看了眼前的缸子,一副当成自己家的模样,说道;这里没有茶,倒是可以坐下喝点水!俞思弦看着缸子中黑漆漆的水,幸好今日刚吐过,否则此刻还得吐。
无福消受,有机会出去,锦瑟再请你喝茶吧!俞思弦说道。
孟嘉礼笑了笑,还有机会吗?俞思弦是个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安慰起人来了,也是一套一套的。
只要活着,处处都是机会!您都能在这忍受这样的生活,还不愁没机会吗!机会这不就来了,我的意外出现,就是上天派来救你的!俞思弦大言不惭地说道。
孟嘉礼噗呲一笑,敢情你在说你是神呗!俞思弦谦虚地回答;我可没有这么说哦!孟嘉礼又咳嗽了起来,俞思弦上前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
发现太脏了,都看不出肤色了。
你在看什么?孟嘉礼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俞思弦直言道;想看你是什么病!看出来了?孟嘉礼问道。
俞思弦退后一步,没有!孟嘉礼把干枯毛躁的头发往后顺了顺,露出一张巨脏的脸。
俞思弦忍不住从缸子中舀出一碗水给他,洗洗吧!孟嘉礼轻笑道;你看我像一个讲究人吗?俞思弦把那碗水放在他面前,爱洗不洗!孟嘉礼知道锦瑟郡主的意图,想看看洁面后的自己,她是否见过。
俞思弦双手抱臂,一脸淡定地看着孟嘉礼。
孟嘉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无奈的端起这碗水,用手沾湿了些,就摸上脸去。
舀了好几碗水,孟嘉礼那张漆黑的脸,才干净了一点点。
孟嘉礼看着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眉目深邃,也许是囚禁在这里的缘故,面庞十分消瘦,脸颊凹陷严重。
手腕也很纤细,再过几年怕是这里将会多一副骷髅架子。
不洗了,再洗水就没了!孟嘉礼说道。
俞思弦则是问道;你还打算在这待下去?孟嘉礼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铁链,说道;这玩意你能打开!俞思弦看了一眼铁链,太后对你不薄啊,这链子都用的最好的!孟嘉礼无奈,她在说风凉话呢!怎么和她老爹一点都不一样呢。
俞思弦把锁链都来回看了个遍,这链子太结实了,没十天半个月打不开。
你可能出不去了!俞思弦幽幽地说道。
那你让我把水用了?孟嘉礼说道。
俞思弦摊手,故作深沉地说;哎!我也没想到啊!我去求太后放了你?孟嘉礼觉得她是不是脑子有一点问题,你没事吧。
俞思弦又扯了一下铁链,我能有什么事,我一会儿就上去了!你不是说,你是上天派来的吗,不打算救我了?孟嘉礼说道。
俞思弦指着铁链,上天有时候就是来捉弄你一下的!孟嘉礼意识到她话中有话,你想说什么?我不想说什么啊!俞思弦无所谓耸肩。
你有把握出去,只是觉得没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十分不划算?孟嘉礼把俞思弦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俞思弦虚伪一笑,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救人于苦难之中,是我优良作风,只是这次力不从心!孟嘉礼看着她装,这小丫头一套一套的,先是让他洗脸,再告诉他能出去。
现在又改变了说辞,小丫头片子葫芦里卖的不是什么好药。
果不其然,俞思弦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几颗枣子,寻了一处干净点的地方屈膝而坐。
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孟嘉礼笑了。
够了!你这幅做派让我不适!孟嘉礼说道。
俞思弦长叹一口气,若是来一碗热茶便好了,先前从江南得到雨前龙井,都未来得及喝呢!孟嘉礼深吸一口气,看着大缸中黑漆漆的水,他喝了几个月了。
突然一颗红枣打中了孟嘉礼的手,孟嘉礼朝着俞思弦看去。
俞思弦一副大方的模样,尝尝,楼兰送来的枣子,特别特别甜!孟嘉礼看着手边上的枣子,很久未尝过白饭之外的的东西了,忍不住拾起来,吹了吹放入嘴中。
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充斥着苦涩的口腔,本不饿的肚皮,被这一颗枣子,勾起了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