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雾独自一人回到溪庭,她身上的湿润的衣服竟被体温烘干,女人冷的缩了缩脖子,腾出手摁开了灯。
偌大的溪庭,依旧毫无人烟,冷清到极致。
五姨也休假回了老家,管家此时也不在大厅内等候,她没由来的感到一丝孤寂。
洗完澡后,宋雾坐在飘窗旁,手指无意识的在通讯录上翻动,指尖顿在B开头的爸爸上,女人的眼底没由来的一阵波澜,她的指尖摁了下去。
漫长的滴声过去,机械的女声传来,她微微张口,又陷入沉默。
没人接。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内容简单,然后点击容烬发了过去。
【爸爸在家无聊,周一我去看看他,请假一天。
】上面显示消息发送成功,可是却迟迟等不到容烬的回应,她扯了扯嘴角,自嘲的尔尔一笑,随即将手机关机。
她睡得很浅,梦里重复着那一场火灾,她梦到所有人都在征讨她。
让她给一个说法,喧闹的声音让她头疼欲裂,而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为首的那人。
是眼神冷漠的容烬。
梦里的她两行清泪的祈求他原谅,正准备出言辩解的时候,一双苍老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她面色涨红的凝视着容烬,却迟迟说不出一个字。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烬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恶心。
不--梦醒了。
宋雾只觉得浑身骤冷,手指发凉,血液逆流。
喘息了好一会儿,她才难得的平静下来,侧头一看,窗外白昼破晓,她敛眉起了床。
挑了一套沉重的黑色风衣,亦没佩戴任何首饰,脸上更是素净。
爸爸不喜欢她浓妆艳抹的样子,她莞尔,老人家总是这样。
女人轻轻的推开大门离开,窗外的冷风阵阵,她拢了拢外套,侧身进了车里,调整了导航后,驱车离开。
到了目的地后,宋雾推开车门离开,这里的风太过阴冷,她脸颊被吹的生疼。
山脚的花店买着菊花,她走了过去挑了一束。
正在付账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疑问的女声。
宋小姐?宋雾脊背僵直,那花的手指泛着凉意,然后迟疑的转身,看到了穿着清凉的七七。
七七看到她后立马笑开了,一路小跑过来,叽叽喳喳的说,真巧,上次容烬带你哪了呀?宋雾心底的防戒心渐杀生丸&铃渐沉下来,她弯了弯嘴角,去了游泳馆。
七七内涵的一笑,你们还真有情趣!说着说着,七七便把目光放在了宋雾手里的花上,然后看了看后面的建筑,疑惑地问,姐姐,你来墓园干什么啊?宋雾张了张口,缓慢的说,没什么,正好路过,来看看老朋友。
行!七七爽朗的一笑,然后挥了挥手,那七七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啦!宋雾含着笑点头,七七没有过多的疑问。
直接径直离开了。
等到七七彻底走远了以后,宋雾心底的石头才缓缓放下,她思考着下次来是不是应该戴一副墨镜。
想着想着,脚步已然走进墓园里。
没由来的,一阵悲伤在心底蔓延,她手里的花束都被她捏出了汗,宋雾脚步沉重的走到了一座墓碑前,她正准备说什么,却在抬眼的那一秒眼神骤变!她望着墓碑,只觉得浑身发冷,手指颤抖的快要捏不住花束,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像是失声了一般,连一句嘶吼都发不出来。
那墓碑上被人乱刻乱画,更甚的是,将爱女宋雾改成了杀人犯宋某……手里的花束终究是被抛下,而墓碑上砸下了几滴热泪。
--Nothingcompares2U内,靡靡之音贯穿整个场子。
楚辞望着喝闷酒的容烬,有些摸不着头脑,最近他也来的太勤快了些,弄得楚辞都有些惴惴不安。
左小最近倒是也是闲得慌,明明家里老头子快不行了,继承集团的任务眼看就要下来了,结果左小还在这里日日纵情。
楚辞有时候觉得,越穷的人越勤奋,比如只有酒吧经营权的他。
想到这里,楚辞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就是这么的壮志难酬呜呜呜……过了会儿,左小看了眼门口的倩影,眼神松动,招了招手,过来。
七七娇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头扎进了左小的怀里,任由男人青色的胡茬磨着她的脸颊。
温存了会儿,左小眉头一皱,精锐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快。
见左小的动作顿了下来,七七迟疑的回头凝着他,闷闷地说,怎么啦?你身上有别的味道。
七七一顿,眼神转变的迅速,故作生气的微微起了身,但重心仍撑在了左小的胸膛上。
我早上换了瓶香水喷喷,你就这么疑神疑鬼!原来是香水,左小眼底的疑问渐渐散开,重新捏着七七的手臂,冷冷地说,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七七心口一松,任由男人的手不安分的乱摸,自己闷闷的说,那你喜欢什么香水味道?事后清晨。
腾的一下,七七脸颊立马烧红了,娇嗔地打了他几下,两人又继续胶着在一起了。
他们身后的楚辞默默的一脸黑线,果然,他现在是又穷又没对象。
实惨。
楚辞轻咳了一声,赶人的意思不言而喻,那个……你们能不能找个包厢……两人的动作微微一顿,左小声音渐渐染了欲望,沉声,不能。
七七点点头,然后继续闷声埋在左小的怀里,过了会儿,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角落里冷着脸的人,迟疑的说,容烬,我今天看到宋雾了。
容烬捏着酒杯的手一顿,里面的液体晶莹剔透,他自嘲的勾唇,怎么?七七看了眼容烬不太好的脸色,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我看宋雾去了墓园……咣当--容烬手里的酒杯应声落下,他眉目里藏着怒火,声音更是冷淡至极,她倒是脸皮厚的很。
诓骗他说是看望父亲,实则是去找言岁。
宋雾还真是谎言张口就来。
连草稿都懒得打,容烬手握成拳,青筋渐渐凸起。
七七看着容烬的神情,连忙开始解释道,可能不是墓园,应该是我看错了,月半山那边也不全是墓园,说不定她是干别的去了呢……月半山?容烬的眼神松动,言岁的墓并不在月半山上。
那她去看了谁?容烬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狠戾渐渐淡了下来,他漫不经心的调了调酒,她有说去找谁吗?七七早就开始惊心胆颤,慢吞吞的解释,她……她说去看一个老朋友。
朋友?容烬的嘴角弧度渐起,嘲讽的意味散开,仰头闷了口酒,只觉得心中憋闷。
她倒是朋友广天下。
左小望着容烬脸上的变化,一贯沉冷的脸稍微一变,他似是不甚在意的摸了摸七七,声音染着恼意,我先走了。
七七睁着眼看着左小离开,心头没由的一阵憋闷。
于是她也没有过多的停留,闷着嗓子说,那我也先走了。
悬着心的楚辞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舒了口气,左小向来心思难以捉摸,容烬发的无名火肯定是坏了他的好事。
楚辞还担心左小会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楚辞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容烬身上,而后者虽然面无表情,但周身散发的压迫仍旧难以忽视。
楚辞只觉得自己左右为难。
他斟酌了很久,烟灰抖了又抖,才缓缓开了口,容烬啊,你真的特恨宋老师吗?这个疑问像是一记重荷,砸的容烬微微一顿。
恨不恨?怎么能不恨。
如果不是她,现在言岁应该依偎在怀里,而他的父母……也不会在那场意外中离开,而始作俑者宋雾就应该老实本分的继续当她的英语家教。
就是因为宋雾贪恋她不该有的东西,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恨?太简单了,他只想以牙还牙。
让宋雾亲自体会一下他当年的绝望。
酒杯里的液体映着他的面容,阴鸷,晦暗。
楚辞敛眉,少见的收起了不正经的一面,你要是真的想出口气,精神折磨远远比生理折磨更狠,但宋老师毕竟辅佐了容氏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要……话说半句,剩下的楚辞并未说全,但意思明了。
容烬唇齿间挤出了一丝讥诮,他摇晃着酒杯,他怎么可能会便宜宋雾?他容烬要的是宋雾,肝肠寸断。
离开Nothingcompares2U后,容烬少见的驱车前往溪庭。
结婚这么久,他去溪庭的次数屈指可数,与其说是他们的婚房,不如说是他高价买来的笼子。
一个能把宋雾牢牢拴住的笼子。
溪庭缺人气,缺烟火气,最不缺的就是锁。
轻车熟路的停在溪庭的门口,管家早早就在门口等候,容烬利落的下了车,身上仍带着属于酒吧的烟味,明明是那么刺鼻的味道,在他身上却只显得凛冽。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从远处看来,却只显得寂寥。
大门被推开,里面的黑暗让他顿住了脚步,溪庭常年灯光辉煌,只因宋雾怕黑。
想到这里,容烬只觉得可笑。
宋雾胆大到能够出手杀人,倒是畏惧这一点点黑暗,果然是见不得光的脏东西。
啪的一声,他打开了溪庭所有的灯,却更显偌大的房子冷清。
他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脸上的沉冷却没有减少一分,而在等待宋雾的过程中,他身上散发的压迫倒是更甚。
宋雾鲜少深夜不归家,今天他还真是大开眼界。
那女人还真是在刷新他底线的道路上立志丰功伟绩。
烟灰缸的烟蒂堆积,整个溪庭的空气变得浑浊不堪,就连一向沉稳的管家都为宋雾捏了把汗。
时针慢慢的滚动着,男人的忍耐像是到了极限,他起身掐灭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烟灰随着他起身的风被卷了起来。
挂钟在墙上稳稳当当的走着。
深夜一点半,宋雾还不知道在哪里野。
容烬的脑海里下意识地灌出了几个画面,宋雾烟视媚行叼着烟,艳气逼人地泛着酒味。
那股烦躁在胸腔内翻滚,他只想把脑子里的人撕碎,碎的干净透彻才好。
莫不是又为了几个单子出去陪酒?容烬的眼底渐渐变的浓稠,他起身从管家面前匆匆走过,刚刚碰到大门把手的时候,突然一阵外力从门外传来。
大门被粗鲁的打开,还未等容烬愕然,一股冷风裹挟着血腥的味道飘来。
宋雾披头散发的从门外闯进来,她抬眼就看到了容烬,未来得及容烬发怒,宋雾扑腾的一声跪了下来。
女人发丝凌乱,遮住了苍白的面容,素净的唇畔上下翕动,容烬……容……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求求你了……求你了……放过我吧……宋雾本就身子单薄,一身乌黑的衣服更显脆弱,她跪在地上,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
小腿的皮肤上是显而易见的擦伤,再往下看出,高跟鞋上也带着污秽。
这一路上,她摔了不少跤。
宋雾鼻尖通红,眼睛更是红肿,一副哭过的痕迹,容烬抿着唇,并未回答她的话。
等不到容烬的回应,宋雾像是摇摇欲坠的绳索,她双手下意识地攀住了容烬衣服的下摆,手指紧紧的蜷缩着,生怕容烬一个厌烦而挣脱。
宋雾的骨子里透着脆弱与无助,而容烬的面容一贯的冷淡。
与他而言,这不过是女人一向的技俩,装可怜,卖惨,这几招他在虞夏身上都见过不少。
更别说。
一向撒谎成性的宋雾,她驾驭算是熟能生巧,信手拈来。
宋雾全然不知容烬心里所想,她内心里只有一个坚固的声音。
拉住容烬。
容烬像是大海里唯一的岛屿,像是她最后的希望,她死死的揪住了男人的衣服,指甲像是陷入了血肉中,她浑然不知疼痛。
而女人眼里流露出的救赎,更讨容烬恶心。
他从来就不是宋雾的什么救赎者,用着言岁的眼睛透露出这样的目光,他更觉怒火中烧。
男人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右手死死的攥成拳头,容烬一反往常的随意。
声音里带着威严,松手。
被她这样拉着,他只觉得反胃。
宋雾稍一迟钝,反而更紧的攥住了他的衣服,女人语无伦次的求饶,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全家,求你了,我什么都愿意,从容氏辞职,离婚,我都听你的!容烬微怔,别人不知道,可他清楚。
宋雾这个女人,费尽心思爬到了容氏总经理的位置,又满腹算计的把自己的名字印在了户口本上。
让她辞职,让她离婚,比直接杀了她更狠。
可是……容烬眼底漫着嘲弄,他右手缓缓地钳住了女人的下颌,细细打量着她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声线四平八稳,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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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雾眼底的火光像是被浇灭了一般,她浑身冰冷,手臂微微颤抖着,但仍旧不忘捏着容烬的衣角。
女人的眼神渐渐空洞,宛若一个牵线木偶一般,迟钝的说,哦……过了会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画面一般,整个人缓缓地弯下腰去,面容狰狞的呲裂着,时不时的发出某种呜咽声。
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放开容烬。
女人的手指尖都泛着不正常的白色,修长的手指攥的愈来愈紧,她突然匍匐在地上--那断断续续呜咽声也消失了。
宋雾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跪在地上,再无一点声响,容烬睥睨着她,声音逐渐淡漠,宋雾,演技真是愈发逼真了。
而宋雾依旧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容烬眼底腾起不耐,他大手一挥,将宋雾的手拍开,就在那一霎那,宋雾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个支点一般,整个人朝着侧边躺去。
她的面容才从发丝中显露。
整张脸白的异常,一点血色也见不到,容烬微怔,立马蹲了下去捏住了宋雾的脸,沉着声对后面的人说,阿棱。
找卢医生来。
十五分钟后,卢医生匆匆赶来。
容烬淡漠的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何,心中有过轻松的滋味,可是随即而来划过一丝疼意,他忽视那莫名的情绪,望着客房里的女人,思绪纷乱。
等卢医生走后,阿棱接过卢医生留下的病历,他向来面瘫的表情染了些许的诧异。
容烬望着上面的字眼,眼神松动,捏着茶杯的手没由来的一紧。
轻微抑郁。
一丝讥诮从他的唇中吐出,他将病历扔进了垃圾桶,眼神却下意识地望向了那个房间里的人。
他只觉得可笑。
被困在记忆里难以接受的人,是他容烬才对。
而恬不知耻的杀人凶手宋雾却得了抑郁症,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他不经意的垂眸,却看到了衣摆上的褶皱,痕迹清晰,可想而知宋雾用了多大的力气。
像是拿了一生的力气攥住他。
突然,电话铃响起。
容烬随手一划,不耐烦的接通,那方的声音颤抖中染着恐惧。
容烬!有私生饭进了我家了,我……我好怕,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挂断电话后,容烬没有丝毫犹豫便离开了溪庭,仿佛早就想找个机会离开,可是迟迟找不到借口。
阿棱紧紧的跟随在身后,却在路过茶几的时候,神色微变。
那是一瓶药,上面刻着:AD。
安定。
女人最讨喜的样子,是懂得适当的低头。
不得不说,虞夏在这方面拿捏的极好,她对着偌大的梳妆镜,神情染着一丝阴郁,沉着眉瞥了眼桌上的剪刀,一缕笑意挂在唇稍上。
发丝随着剪刀的动作而落下,她望着镜子里滑稽的发型并未感到恼火,而是弯了弯嘴角。
女人腾起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星标用户。
拨打了过去。
不过三秒时间,虞夏的声音就染上了哭腔,一阵抽泣的说完话后,听到容烬淡淡的一个好字,她才收起了眼泪。
她望着镜子里的面容,一时有些愣怔。
原本,她是不长这个样子的。
虞夏敛眉,将内心多余地心思摒弃掉,在桌子上拿了瓶眼药水,二话不说的就往眼睛上挤。
等到眼睛疼到红肿,她才罢休。
对自己够狠这件事情,虞夏向来不手软。
兀自哭了好久,大门才传来开锁的声音,虞夏面上一喜,又立马哭丧着脸蛋,楚楚可怜的望着卧室的门口。
容烬刚走进的时候,便看到的就是这本模样。
女人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垂着脑袋,眼睛通红的看着他。
虞夏嗫喏了几声,浑身几不可察的颤抖着,轻轻地说,有人闯进来了……容烬稍一皱眉,抬眼看了窗户,上面残留着被撬开的痕迹,他眉心蹙了蹙,抬腿走了过去。
手指抚过那深浅不一的凹陷。
良久,容烬淡淡地说,记得换个牢固点的。
虞夏从后面抱着他,整个人堪堪靠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抽泣着,容烬,我真的好怕。
男人菲薄的唇微抿,不着痕迹的抽离开来,转过身低低的睨着虞夏,有受伤吗?虞夏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瘪了瘪嘴,我蓄了好久的……都没了,肯定很丑……男人的手掌摸了摸虞夏的头顶,耐心宽慰,怎么样都好看。
虞夏唇稍翘着,别有深意的问着,今晚要不要在这里休息?成年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少了青涩的试探,多了露骨的表达。
虞夏长了张容烬无法拒绝的脸,男人眼眸微眯,手指扶过虞夏的脸颊,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泪水。
可是,脑中却突然腾起另一个女人的模样。
那女人明明被人灌酒,委屈的要死,却倔着性子不肯低头,掘着性子要赢。
真是,不讨喜。
等回过神来时,容烬面容却突然沉了下去,手指脱离那滑腻的皮肤,声线玄寒道,不了,今晚有事。
容烬的爱一直都是这样,开心潇洒才是他的常态,对于虞夏那显而易见的挽留,他照样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等他离开后,整个偌大的别墅没有半点他的味道,虞夏的脸才彻底冷了下来,她望了眼被她藏起来的剪刀,眼神渐渐变得危险。
是她不够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