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烬这一生讨厌的有三样:话多的,蠢的,蠢得不自知的。
好巧不巧,宋青见一个载体就占了三样。
容烬走得干脆利落,她留在原地愣了好久,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来回应容烬明晃晃的羞辱。
殊不知,这种刺痛的羞辱。
容烬在宋雾身上百试不厌。
而宋雾,硬生生的闷头全部扛下。
宋青见咂嘴,好心情一时也被折磨了大半,她摩挲着新手机。
将背的滚瓜烂熟的号码拨了出去。
三声滴滴后,那边就接通了。
颜哲的笑声隔着听筒传来,那头似乎在酒吧里,旁边有人找他拼酒的声音不绝如缕。
宋青见没由的一阵恶寒,她板着脸冷声,为什么骗我说你是我姐的相好?这么快知道了?隔了三四天她才反应过来,这速度真是快,宋青见懒得理会他的嘲弄,继续说,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头吵闹了一阵,颜哲耐着性子解释,事情办了没?宋青见望着自己手上刚做好的美甲。
摇了摇头,没,你先告诉我你的目的!咚--听筒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颜哲似乎换了个环境。
安静了不少。
男人打火机点烟的声音都清晰的传了过来,他似乎叼着烟。
声音都含糊不少,说的话倒是依旧狠辣。
宋青见,你是不是欠上?一句话噎得宋青见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捏着手机,气急败坏的说,滚!那就别那么多废话,事情办好了,都好说,没办好,我不确定下次你还能活着从我眼底溜过去。
啪--电话被那头的颜哲挂断了,宋青见气的说不出一句话,但无可否认。
颜哲句句在理。
她要是不按照颜哲的话乖乖办事,说不准哪天又在声色场合碰到他。
到时候就难说了。
宋青见手里攥着颜哲给她的东西,恶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骂了句脏话才又打了另一个电话。
--溪庭,夜深露重,但整个溪庭都灯火盈盈。
宋雾惧怕黑暗,在溪庭鲜少有光照不到的地方,但有一个地方,是宋雾除了蓝水湾的第二个禁区。
二楼主卧。
曾是属于言岁的卧室。
常年被锁着,除了管家和容烬各有一把钥匙以外,没有第三个人能开卧室的门。
她在溪庭住了很久,但始终只配睡客房,主卧永远留给了这里曾经的主人,一个她从来没有打败过。
并且早就不存在了的人。
今天跟往日一样,宋青见正准备绕开那间主卧时,却看到卧室门微微敞开,露出不宽不窄。
正好勉强一个人的缝。
她皱眉,冷声:张管家?无人应答,女人俯视的看了一下大厅,依旧没有一个人影。
她伸手准备把门关上,余光却瞥见了卧室里翻落的书籍。
言岁是个很爱看书的人,就算走了,容烬也亲历亲为的将言岁的所有书整理在书架上。
按道理,不会有掉落的书。
推开门,正欲打开卧室的灯,脑中倏地响起容烬那句,我喜欢黑色。
宋雾默然,停下了按按钮的手,转而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照亮了面前的书。
是《译文》。
是当初她亲自送给言岁的。
往日的时光历历在目,宋雾蹲下身,将译文捡了起来,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她拍了拍,打开第一面。
是言岁亲自写的五个字,宋雾赠言岁。
回忆中的那个姑娘长得很白净,明眸善睐,有着二十岁正好的青春年少,看着这个字,宋雾不由得心头一软。
还未来得及起身,身后倏尔响起一声质问--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