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雾抵达溪庭的时候已是更深露重,女人面色不虞,乌黑的头发散开,倒是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危险气息。
二楼的窗户上。
容烬目光随意的瞥见她走进来的人影,唇稍弯了弯,饮尽杯中酒。
他的好妻子,宋雾。
过来找他算账了。
卧室的房间漆黑,宋雾闯进来的时候正准备打开灯,却突然被人伸手阻拦,黑暗之中。
宋雾看不清来者,但凭借着容烬身上一贯的味道,还是分辨了出来。
别开灯,我喜欢黑色。
宋雾点头,甩开容烬的手,冲着声音来源处说,这招挑拨离间,你不觉得低劣吗?他故意留下账单,就是为了找个借口把宋青见赶出容氏。
若不是宋雾先一步出手,容烬的手段会更狠更绝,但显而易见,容烬早就料到了宋雾不会坐视不管。
黑暗中。
容烬悄无声息的挪了挪位置,却看到宋雾仍是死死的凝视着另一个方向,他勾勾唇,捏酒杯的手骨节泛白。
没想到做了手术。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瞎。
容烬似乎很满意现在的宋雾,陷在黑暗中的宋雾。
看起来与四年前别无两样,又瞎又蠢,像是回到了言岁还活着的氛围中。
他很喜欢。
啪的一声,容烬松开了手,扔了酒杯,玻璃四溅。
看着女人略带慌乱的面容和局促不安的脚步,容烬悠然自得地从柜子里又起开了一瓶红酒,倒满过后,他闲庭信步地走到宋雾面前。
红酒剔透,玻璃杯映着窗外的月色,容烬蛊惑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不觉得低劣,这很有意思不是吗?容烬一边缓缓地说着。
一边仔仔细细地观察者宋雾的神情,深怕错过了宋雾一个不经意的表情。
信赖的亲人开始疏远你了。
容氏也快容不下你了,宋雾,你还有什么不舍得的,我来帮帮你?男人没有留给她半分的喘息的机会,咄咄逼人到宋雾一退再退,女人只能勉强靠着墙才能站稳。
黑暗之中,宋雾已觉脸庞湿热,她若无其事的昂头。
声音又冷又轻,这就是你杀我的理由?杀你?容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品了口酒润喉,缓缓地说,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男人地目光太具有穿透力,就算宋雾看不清他站在哪里。
但依旧可以感受得到那目光的来源,似漫不经心实则戾气深重。
这厢的宋雾仍旧眼神空洞的说,那次车祸,你动了刹车。
不对吗?男人懒得听她的质询,只是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不紧不慢的说,我容烬一不杀人放火,二不偷鸡摸狗,而你宋雾,又凭什么觉得自己配让我破戒?把心思花在宋雾身上,叫做浪费。
宋雾心知肚明,声音很涩,知道了,我走了。
等等……容烬还不想这么快就放宋雾离开,又添了一句,不过如果有人想要杀你,我倒是喜闻乐见。
宋雾脚步一顿,迟滞半晌,转了身,肘部抵着墙壁一点一点的挪动到卧室门口,推门离开。
她脸上的皮肤被屋外的风吹得有些疼,因为在容烬看不见的黑暗中,早已泪流满面。
是啊,她不配。
从开始到以后,都不配被他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