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软,响在水碧耳畔,水碧不敢置信苏橙会说出这样的话,脸都绿了,你胡说!分明是你,是你对陆先生......!陆先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对苏橙死缠烂打,还什么把苏橙拐到他床上,肯定是苏橙瞎编出来故意气她的!可她话刚落,眼光就看见苏橙颈间没有了发丝遮掩后那露出来的青紫,甚至沿着优美漂亮的颈线,一路蔓延至锁骨,水碧差点不能呼吸。
她虽然还是闺中少女,没有经历过情事,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这些痕迹一定都是陆先生亲苏橙亲出来的,哪怕她没有亲眼所见,也想象的到,两人在床榻上会有多......激烈......才会把苏橙折腾的这样厉害。
水碧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看,可胸腔里的嫉妒却如潮水般冲她涌来,让她窒息。
苏橙拨了拨耳畔被风吹落的发丝,眉眼间笑意吟吟,却分毫不达眼底,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收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你后半辈子既然注定要在皇城里过,身份上也注定越不过我,那就记住。
这整个皇城,你看上谁都可以,可就是陆易深不行,苏橙盯着她的眼睛,眼里冷意交织,他是我的男人,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小动作,我不管你是不是基山的女儿,我一样不会客气。
水碧整个人僵在那里,指甲扣着早已汗涔涔的掌心,不是因为被这几句话威胁了,而是她突然想起了当初察尔哥哥是怎么死的。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亲手杀死了察尔哥哥,让父亲一把年纪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她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柔弱。
该说的都说了,苏橙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就走进了正厅。
却见茶茶慌慌张张从楼梯上下来。
怎么了?茶茶面色很焦急,看见她,急急道,大小姐您快上来看看,慎远好像发烧了!苏橙蹙了蹙眉,赶紧跟着茶茶上了楼,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夜里着凉了?茶茶也不知道,两个小主子夜里都是有佣人照看着的,她刚才也问过了,慎远昨晚没有踢被子。
当然,也不能排除佣人玩忽职守,撒谎避责的可能。
这个点孩子们刚刚午睡起来,小知遥已经被女佣抱走了,慎远还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脑门上都是汗。
苏橙摸了摸他额头,果然有点烫,但应该只是低烧,就转头问床边的女佣,医生叫了吗?女佣还没答,茶茶就道,已经派人去叫了,应该很快就过来。
母亲......小慎远听见苏橙的声音,轻轻喊了声,声音很虚弱。
苏橙将他抱进怀里安慰,吻了吻他的额头,母亲在,是不是很难受?小慎远难受的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苏橙心疼极了,轻拍着他的后背,看向那女佣,小公子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女佣低着头,赶紧回答,中午,小公子睡着睡着就开始出汗,奴婢刚开始以为小公子是热了,就开了一点窗,谁知小公子还是睡得很不舒服,直到刚才,奴婢才觉得好像不大对劲。
茶茶一脸懊悔,也许是积食了,今早厨房正好做了鲜虾腐皮卷,那是两个孩子最爱吃的,我看慎远吃了好多,都怪我,没阻止他。
苏橙点头,摸了摸慎远果然圆滚滚的小肚子,孩子小,积食发烧也确实正常,就没有多想。
很快,医生就带着护士赶了过来。
给慎远抽了血,医生看了看舌苔和脉象,也判定为积食。
就开了一张健脾促消化的药方,让女佣跟去医院抓药了。
母亲,我难受......慎远委屈的撇着嘴,在她怀里拱了拱。
苏橙帮他揉着小肚子,孩子不舒服,也牵扯着她的心,她恨不得代替他受这份罪。
宝贝,忍一忍,药很快就来,我们喝了药就好了。
小慎远哼哼唧唧,苏橙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他一定难受极了。
好在医院离这里不是太远,女佣坐车去坐车回,拿的是提前煎好的药,不过半个小时,女佣就将烫过一遍的药端了过来。
苏橙喂慎远喝下去,又让茶茶拿了两颗蜜枣过来。
小慎远很乖,知道生病了应该要喝药,苏橙手里的苦药,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喝完了。
也没吃那两颗蜜枣,就窝在苏橙怀里睡着了。
茶茶帮着苏橙给孩子换了衣服,看着孩子单薄的小身板,茶茶很是心疼,自打小公子被那基山的人抓去之后,身体就一直吃不胖,我瞧着还瘦了些,肯定是被吓着了,那什么郡主一来,小公子又发烧,果然基山一家人,都晦气的要命!苏橙将慎远轻轻放到小床上,替他盖了被子,这话轻点说,水碧住在这里,不过是临时有个落脚的去处,只要她安分,我们犯不着跟她起什么冲突。
茶茶一向听苏橙的话,见她这么说,只好点点头,不说话了。
慎远很快就睡沉了。
苏橙和茶茶一直守着他,等他发了汗,又替他擦了身子,烧就退了下来。
两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小孩子生病就是这样,病症起的急,往往去的也快。
虽说是积食引起的发烧,晚上苏橙还是将知遥抱去了自己的卧房,将她和慎远隔离了开来。
自打陆易深回来之后,小知遥就再也没有机会和母亲同睡了,今晚可以和母亲一起睡,兴奋极了,闹了苏橙很久,才终于睡去。
苏橙搂着她,刚关灯睡下,没多久就听见了一阵拍门的声响。
大小姐,您睡了吗?是茶茶。
苏橙赶紧穿衣起身,过去开了门,怎么了?慎远又发烧了,茶茶急的不行,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还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又起烧了!苏橙眼皮猛跳,心里莫名有有种不大妙的预感,一边走一边问茶茶,医生来了吗?第434章 女孩子太漂亮,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正去叫呢,按理说慎远下午没吃什么,应该慢慢好才是,怎么会突然就又......苏橙推开慎远的房门,几个侍女在房间里照顾着,忙忙碌碌,看见苏橙进来,皆躬身行了一礼。
都起来。
苏橙几步走到慎远床前,见孩子面色痛苦,额头上仍旧冒着冷汗,小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难受极了。
她拿过侍女手上的热毛巾,擦了擦他的额头,轻轻喊了声,慎远?小慎远皱着眉,没有睁开眼,身子躬成了虾米。
她直接将他抱起来,探了探他颈后的热度,又敞开他的衣领,让汗发出来,再去催,让医生快点过来。
茶茶应了声,正要去,门口就有女佣带着医生进来了,还是上午的那个医生。
大小姐。
那医生对着苏橙匆匆行礼,就搁下药箱,上前替慎远做了检查。
小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橙有些着急,下午明明退了烧,晚上也没吃什么,怎么会又烧起来?那医生又给慎远把了脉,思索片刻,才道,小公子脉象很平稳,下午的血象结果也很正常,体内没有感染,也许是孩子太小,抵抗力本就低下,所以才容易反复。
苏橙最烦医生这种不确定的论调,什么叫也许,那岂不是意味着事实也可能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也许还会有更坏的可能。
她心里头着急,也只能忍着怒气不发作,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让烧退下去?虽说还是低烧,但这么反复,总归不是好事。
医生摇头,肠胃炎就是这样的,只能慢慢照料,等小公子自己的抵抗力起来,也就不知不觉的好了,大小姐,您还是给小公子服用下午的药即可,里头有发汗的成分,喝下去不久,这烧应该就退了。
下午慎远确实是喝了这个药之后退的烧,见医生这么说,苏橙抿着唇,只好点了点头,继而看向女佣,按医生说的做,再去煎一碗药来。
女佣很快去了。
小慎远意识清醒着,见是苏橙抱着他,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母亲,肚子好痛......苏橙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紧他安慰,母亲知道,等下喝了药,我们很快就好,慎远别怕,母亲陪着你呢。
他额头上的汗薄薄一层,苏橙又拿过女佣递过来的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和脖颈。
药很快煎来,苏橙喂他全部喝下,医生临时加了一针止痛针,打下去之后,很快就不怎么痛了。
大小姐,这止痛针里有镇静的成分,等会小公子就会想睡,今晚不出意外应该是不会再烧了,微臣就在医院守着,若是小公子再有什么反复,您随时派人来叫我就好。
苏橙垂下眼睫,心里松泛下来,态度也软了不少,多谢您。
她示意茶茶将医生送走。
后半夜她没回自己房间,干脆就睡在慎远边上,一直没敢合眼。
可能是止痛针起了效,孩子睡得很安稳,发了汗之后,烧就退了,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反复。
茶茶也跟着守了一夜。
第二天慎远就已经能吃能喝,养了几天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苏橙还是向宫学请了一周的假,这几天夜夜陪着慎远睡,亲自照料。
水碧中间来过几次,给慎远送了一些吃的,茶茶连那些东西都没送到慎远跟前,待水碧走了之后,就把吃的都倒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苏橙道,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不要总是绷着脸,多给她几个笑脸,又不少块肉。
茶茶气到叉腰,扭过头,我也想,可我看着她那张一看就惯会勾引男人的脸,我就气不过!苏橙一怔,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就不说话了。
小慎远趴在床头玩,闻言,懵懂的抬起小脑袋,茶茶,什么是惯会勾引男人的脸呀?茶茶愣了一下,倒没想到这话被孩子听去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懂了,以后娶老婆啊,一定要找敦厚良善的,那些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麻烦不让人省心,以后见到了,要绕道走,才不会害了自己,知不知道?小慎远眨巴了两下紫葡萄似的大眼睛,虽然没听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苏橙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觉得还好陆易深小时候,他母亲没同他说过这个话......她对陆易深来说,可不就是个麻烦,也没让他省过心,如果没有遇见过她,那他现在一定还是那个站在云端上,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王者,又岂会被她连累到放弃一切,在这个国度里从一无所有开始。
所以茶茶还真没说错,以后慎远娶妻,她可得看着,女孩子太漂亮,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说话间,女佣将煎好的药端来,苏橙喂小慎远喝下。
大小姐,二公子来了,来找陆先生。
苏橙搂着小慎远,看着他一点点将药水咽下去,头也没抬,二哥不知道陆先生去城外了么?让他过些日子再来吧。
话落,门口半开的房门就被敲响,伽罗已经大步迈了进来。
橙橙,陆先生呢?伽罗语气有些急。
苏橙将药碗搁在床头,这才看了过去,二哥来的不是时候,大哥上周和陆易深去了城外军营,可能还得一阵子才回,您有事的话让人去军营传个话吧。
伽罗觉得不对,蹙眉看了眼不断同他使眼色的茶茶,没明白过来,陆先生去了军营?不可能啊,我刚才就是从军营回来的,你记错了吧?苏橙一愣,抬眼就见茶茶还来不及收回来的眼色,又看向伽罗,大哥就是这么说的。
她顿了顿,终于将目光转向茶茶,茶茶,你是不是知道陆先生在哪?陆易深很少会骗她,如果骗了她,一定是出了事,不想让她担心。
苏橙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伽罗也看着茶茶。
茶茶,......她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