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
傅斯珩垂眸继续把碗中的粥喝完。
哥,倩姐有没有说她们几点来医院啊?傅晔一边说一边收拾碗筷。
八点半。
傅斯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
还得等一个半小时。
傅晔把碗筷收在饭盒里,走到一边把轮椅推过来,哥,时间还早,咱们出去转转吧,今天天气可好了。
傅斯珩把视线转到窗外,七点钟的阳光就已经这么耀眼了,天气确实很好。
他想到一个问题,皱了皱眉,傅晔,你帮我洗个头。
傅晔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对,洗个头,颜姐说不定要过来看哥,是得注意一下形象。
傅斯珩都准备起身了,傅晔忙说,你这样怎么洗啊,你等着,我去问问护士,看看有没有什么辅助工具。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他出去十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像是个躺椅的东西。
还解释,护士推荐的,我去医院门口买的‘洗头神器’,躺上去就可以洗了。
傅晔把躺椅放卫生间,扶着傅斯珩躺在了椅子上。
傅斯珩躺上去试了一下,忍不住皱眉,太小了。
他的腿都只能在地上耷拉着,很不舒服。
谁让你长那么高的,售货员说了正常人都可以用的。
傅晔顶了句嘴,看到傅斯珩凉飕飕的眼神,立马改口,确实太小了。
不过,你现在不能淋浴,也不能弯腰,只能用这个。
傅晔为难起来,要不,别洗了。
反正我看你的头发也不是很脏。
顶多有一点点油。
傅斯珩听到油字,立马说,你动作快点。
傅晔点头,明白。
他像模像样地给傅斯珩脖子上围了块毛巾。
打开淋浴头,试了试水温,这才移到了傅斯珩的头上。
哥,你还记得嘛,小时候你也是这样帮我洗头的。
傅晔出生没多久,妈妈就去世了,从小都是傅斯珩在照顾他。
喂饭,洗澡,带他玩。
傅斯珩哼了一声,小时候给你洗头跟要你命一样,扑腾地满地都是水。
傅晔嘿嘿一笑,我那不是小嘛,不懂事。
他说着,挤了点洗发水,抹在傅斯珩的头发上,开始揉。
刚洗了一半,毛巾快掉了,傅斯珩用手去扶。
傅晔被他胳膊上的手表吸引了注意力,哥,你把手表摘了吧,小心淋湿。
防水的。
傅斯珩言简意赅。
是不是颜姐送你的啊,这几年都没见你摘下来过。
傅晔好奇。
傅斯珩盯着手表,眼神暗了下来,淡淡地说,不是。
那你怎么那么宝贝?这表看起来不是很贵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收藏价值的。
傅斯珩没有回答。
这个表带倒是挺奇怪的,怎么这么宽。
像是为了遮盖住什么似的。
傅晔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伸手想摸一下那个表带。
还没碰到,傅斯珩倏地把手移开了。
别说话,快点洗。
傅斯珩语气冷了下来,傅晔扁扁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傅晔时不时地瞥着表带的边缘,想探究一下那底下究竟是什么。
一不小心把水嗞到了傅斯珩的眼睛里。
傅晔!傅斯珩一声怒吼,傅晔回神,见闯祸了,手忙脚乱拿毛巾给傅斯珩擦眼睛。
之后便不敢再分神了。
洗好擦干,傅晔要帮傅斯珩吹头发,被拒绝了,我自己来,你扶着我。
傅晔只好乖乖地当个人形扶手。
他盯着镜子里的傅斯珩看了一会儿。
黑亮垂直的头发,细长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好像黑夜里的鹰,冷傲清俊。
他哥真是帅惨了。
等吹风机停下,傅晔开口说了句,哥,我怎么觉得咱俩一点儿都不像啊。
这时一道男声插了进来,傅晔,你瞎说什么呢,同父同母怎么可能不像。
傅晔转头,看到傅行之推着傅玉堂进来了。
此时傅玉堂正盯着两人一直看。
傅行之眸中闪过一丝慌张,他故意大声说了句,斯珩,你怎么洗澡了?傅玉堂的注意力立刻转到傅斯珩的身体上,医生说过你的伤口不能碰水的,你是故意不让我省心的嘛!咳咳咳……傅玉堂因为情绪激动,猛地咳嗽了起来。
傅行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爸,您别急。
这时傅晔解释了句,爷爷,我哥只是洗了一个头,伤口保证没碰到水。
傅玉堂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傅斯珩把吹风机挂好,转身倚靠着洗手台,告诉傅晔,把轮椅推过来。
傅晔应了声好,推着轮椅过来,扶傅斯珩坐在轮椅上。
看看浴室乱的。
傅行之皱眉,走了进去,开始收拾。
傅晔也不好闲着,跟着进去了。
傅玉堂绷着脸,不悦地说着,刚刚才好一点儿,又折腾,好好的洗头干什么,又没人看你。
我自己觉得难受。
傅斯珩说完,转着轮椅往病床的方向去。
拿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四十。
这会儿她应该快出门了吧。
傅玉堂看他低头不说话,又生气起来,你怎么又是这副表情,是不是还在想卓颜?我跟你说,这个女人消失了五年,谁知道她在国外做什么了,跟她哥还不清不楚的……傅斯珩眸光一凛,冷冷打断他的话,爷爷!她是什么人,我比您清楚,您别听别人说两句就冤枉她。
我冤枉她,你看,我有证据的。
傅玉堂从轮椅边上的便携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递给傅斯珩。
傅斯珩看了一眼,照片上只有两个人,顾琛,顾卓颜。
有顾琛偷瞄顾卓颜的,有顾卓颜一脸笑意盯着顾琛的,顾琛开车,顾卓颜坐副驾驶两人言笑晏晏的。
其中有一张,在病房外面顾琛握着顾卓颜的手,眼神温柔缱绻。
傅玉堂嫌弃地说,你看看,这神情这态度,是兄妹之间该有的吗?傅斯珩神色不惊,淡淡地问了句,您哪来的这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