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温诗槐被抽空最后一丝自主站立的能力,软着被谢屿捞进怀里。
没等她找回自己的呼吸,屋外就传来了贺司燃的咆哮声,温诗槐在哪里?!把她给我叫出来!那怒声如雷,连简易木屋都仿佛颤了一下。
温诗槐心神一紧,晃了晃,不由地搂紧了谢屿劲窄的腰杆。
咚!被谢屿抱在怀里的温诗槐也能感受到真实的震颤——那是贺司燃狠狠一脚揣在木屋门上。
她仰头去找谢屿,这一动,生理性的泪水成串落下。
她看不清谢屿的表情,却能感觉他的气息再次逼近、汹涌……赛道终点的这排木屋都是简易搭建的,那道门锁只能挡君子,却挡不住狂躁的贺司燃。
虽然温诗槐与木门之间还隔着个谢屿,但贺司燃的那一脚,让她有一种下一秒就要踢到她身上的错觉。
温诗槐腿软加上脚上带着伤,脖子都快酸了。
现在出去,谢屿会被贺司燃打死的!虽然她见识过谢屿的身手,但贺司燃有最专业和精湛的格斗技巧,谁胜谁负几乎没有悬念。
那就做点别的。
谢屿满不在乎。
同一时刻,外面爆发了。
温诗槐,我知道你在里面!贺司燃的怒意濒临极点,我数三下,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进来了!1——温诗槐心口一紧,谢屿!2——温诗槐想要挣开纹丝不动的谢屿。
3。
贺少。
外面两个男声一同响起,接着就是砰一声巨响,依稀是其中一个人被另一个狠狠地掼到了木屋墙上。
陆迟沉!贺司燃咬牙,刚刚你的车上还有谁?陆迟沉轻描淡写,温家二小姐。
你不是看着她上车的么?我问的是,给你开车的人是谁?!刚才在那场惊险的角逐中,贺司燃的帕加尼在护栏上蹭掉一大片车漆,差点冲下崖去。
受惊事小,丢人事大。
谁都知道他贺二少今天是来教训李安森的,却被陆迟沉找了晦气。
陆迟沉:当然是我开的。
总不能是温小姐。
你少顾而言他!贺司燃混起来谁的帐都不买,刚刚那过弯技术,F1现役车手都少有!陆迟沉,你找个专业车手来找我的不痛快,老子哪里得罪你了?隔了一墙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在温诗槐耳朵里,她倏地抬头看向谢屿。
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贺司燃的话却让她感到心惊。
F1的大名如雷贯耳,是全世界顶尖赛车手的终极殿堂,现役车手全A洲都不超过十根手指头,各个身价九位数以上。
谢屿如果真的有那么大本事,为什么会屈尊做一个修车工?屋外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是陆迟沉推开了贺司燃,我看是贺少找我不痛快。
我初来乍到,在锦城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哪里得罪了贺少,请千万不吝指教。
陆迟沉始终波澜不惊,贺司燃的怒火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
他总不可能真的对陆迟沉动手。
温诗槐呢?贺司燃深呼吸两下,先解决最关键的事,是你带走她的,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呵。
陆迟沉轻笑一声,贺少刚刚不是怀疑她在这里面吗?怎么不推门进去看看?温诗槐:……她发现陆迟沉这人太邪性了。
永远不按套路出牌!她刚刚落回肚子的心,又因为陆迟沉的话瞬间又提了起来。
而门外的贺司燃也陷入了沉默。
几天前在迷津会所,贺司燃被陆迟沉摆了一道,骗他说温诗槐不在屋子里。
这次相同的场景,陆迟沉给的却是相反的指引。
贺司燃陷入两难。
如果他这次继续听从陆迟沉的教唆,但是推门进去没有找到温诗槐,那就是被耍了第二次。
颜面无存。
但是如果他不亲眼查看,贺司燃绝不甘心。
只犹豫了三秒,贺司燃就做好了决定。
迷津那次他吃亏太大,今天再让陆迟沉看一次笑话又不会少一块肉!贺司燃抬脚,暴力踹开了木门。
屋子里没有灯光,只能通过倾泻进来的路灯看到屋内场景。
贺司燃顿了三秒,眼睛一眯,就甩上门退了出去。
身后的陆迟沉佯作好奇,怎么,温小姐不在里面吗?贺司燃黑着脸。
刚刚他推门进去只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大概是在里面换衣服,已经脱了T恤,裸着上半身,肌肉本钱是顶级的好。
但贺司燃毫无兴趣,想看肌肉他照镜子就够了。
贺司燃阴恻恻地威胁,陆迟沉,你刚刚有一句是对的。
在锦城,得罪我没好处。
陆迟沉叹口气。
贺少,我是真的不知道温小姐去了哪里……不过,刚刚下车她脸色不好,好像被重点服务站一个穿工装的人扶走了。
看起来是个修车工。
陆迟沉好心道,她会不会是去喊人给你修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