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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不敢见我

2025-04-01 08:19:19

陈渊送张理回医院,又直奔公司,途经一家咖啡厅,一个男人招手。

他泊住,降下车窗,胡医生。

对方很谨慎,蒙得严严实实,我助理已经调包了。

确认无误吗。

男人说,我亲自带的学生,没问题。

陈渊点头,林鹤公然违规,东窗事发后,他的下场是停职,由你取代他一鉴的位置。

男人兴奋不已,我信得过陈总,只要我担任一鉴,任何鉴定项目,我甘愿为陈总效劳。

陈渊没回应,驾车离去,男人也迅速上车。

橱窗旁的灌木丛后,相继走出两名男子,后面的冷笑,胡崇早就觊觎我的位子,果然按捺不住了。

他看向前面的男子,您要我怎么做。

正常鉴定,不再动手脚。

林鹤问,胡崇又换了样本,换了谁的?男子不慌不忙竖起大衣的衣领,自然是我父亲。

那...万一结果。

林鹤没说下去。

男子笑着,陈渊请君入瓮,一定没想到瓮捉他自己。

***当晚,沈桢下班,驶过小区花坛被一辆车逼停。

她瞟了一眼捷豹,在灰蒙蒙的路灯尽头,男人半张脸若隐若现。

米白的高领毛衣,银蓝色的羊绒外套,是沈桢最爱他的模样。

近乎冬季的冷冽,天际晦暗阴沉,属于这座城市最复古忧伤的8点钟。

这一切太潦倒,太落寞。

陈崇州就在废墟一般荒芜的世界里,演绎他的华丽。

他发梢湿淋淋,乌黑而润,额间淌着一滴露水。

乔丽说,男人长相溜光水滑,都花里胡哨,不安分。

可恋爱体验是真棒。

他们会撩,会演,会吻。

之后再谈的男人,总索然无味。

至少沈桢没见过,比陈崇州更会把控女人心的男人。

她比划手势,示意他挪车。

他没动,揭过虚无混沌的光,望着她。

公子哥全有一毛病,甩人行,被甩,咽不下这口气。

沈桢目不斜视,拐弯倒三米,强行超车。

尖刺的摩擦声在耳畔炸开,她发力失控,险些侧翻,惊慌失措踩刹车。

捷豹当即一横,顶向车头,堪堪稳住。

陈崇州也熄了火,胳膊搭在窗框,慵懒得很,知道RF俱乐部么。

二代子弟最烧钱的销金窟,超一流身家才玩得起,千万级的豪车,名下起码三辆,方有资格入会。

破产了,缩水了,一律踢出局。

易名就那圈子玩的,漂移,越野,专业赛车手都打不赢他。

陈崇州漫不经心叩击方向盘,我是会长。

沈桢面色发青,深吸气。

连任三届。

丢人丢大发了。

竟然搭错筋朝他炫车技。

沈桢解安全带,下车。

陈崇州也下来,拦住她,你衣服在我那。

昨夜突然闹掰,她胡乱打包了行李,没仔细翻衣柜,是留下几条裙子。

挺贵的,牌子货。

她不值钱的衣服,没往他那拿。

毕竟阶级悬殊,再穿得太寒酸,恋爱也没底气了。

我抽空回去。

陈崇州点烟,空气太潮,火苗一冒头,无声熄灭。

他腾出一只手捂住打火机,用力嘬,腮骨紧绷,下颌线抻得笔直,更清俊几分。

故意落下,借机回头。

他带点戏谑痞气。

沈桢没解释,调头走。

你没错?陈崇州扼住她手腕,去陈渊那住几次了,关系合适么。

你和倪影暗度陈仓,骗我几次了?沈桢忍无可忍,她又给你戴绿帽了,你受刺激了?除了你,谁还给我戴?他衔着烟,喷出一团雾,一秒融化。

衣服我不要了,麻烦你扔了。

她挣扎,要抽离。

陈崇州皱了下眉,烟雾散得快,架不住他吸得猛,一口接一口,丝丝缕缕缠绕。

面容沦陷在雾里,极为深沉,英朗。

不分,行不行。

沈桢一动不动。

他碾了烟,我不见她,乔藤管。

你心里惦记。

陈崇州闷燥,你挖开看了?她偏头,我害怕打雷,怕黑,你在病房陪倪影,你想过我吗?细密的雪刮过,沈桢头顶白了一片。

你给她治病,照顾她,你是医生,我索性相信你,你坦白报备一下很难吗?医院没有护工,她家人也死绝了,是吗?非要前男友陪护,整整两晚。

他沉默片刻,不分,行么。

你大方坦露,我不会无理取闹,你藏着掖着,我对你没信任了。

她抽出自己手,进楼道。

沈桢。

陈崇州在身后喊她,我只低这一回。

楼梯上的女人脚步没停,消失在黑暗里。

他倚着车门,拨通讯录。

廖坤休假,睡得迷迷糊糊的,电话挂断又打,那头比他戾气,想辙。

吹了?他翻个身,我提醒过你,前女友是炸弹,尤其倪影,天底下的现任都忌讳她,那攻击性太大了,你执意瞒着,我没辙。

没说完,廖坤开始笑,一物降一物啊,这些年多少女人为你要死要活,栽跟头了吧。

陈崇州抬起头,看那扇亮灯的窗户。

女人拉窗纱,身影一闪而过。

似乎,躲在帘后。

偷窥他。

***次日,沈桢进公司,她们正围在一起议论,姜彤一拧大腿,小的比大的帅,我喜欢白净斯文的。

对面的女同事反驳,肤色深有男人味儿,普遍欲望大,体力强。

上周五,我去总经办报账,大陈总腰腹那肌肉线条,衬衣都包不住。

想摸啊?年会灌醉他,有胆子直接睡,大陈总还告你不成?她们起哄大笑。

沈桢整理文件夹,姜彤拍她桌子,大小那两款,你吃哪款?什么大小?姜彤瞪眼,大陈总,小陈总啊。

她面不改色,和咱们无关,陈总订婚了,陈渣...她一噎,及时收住,陈经理也轮不到你。

那眼馋总行吧,谁不喜欢好看的男人呢。

姜彤晃悠着椅子,王兆他们说,你认识小陈总,郊区那块工程,你和他腻乎了半个月?胡扯。

沈桢坐下,写材料,他那样身份,你以为女人想腻就腻?姜彤一琢磨,也对,你离异的,他瞧不上。

没多久,前方爆发一阵骚动,沈桢没太当回事,倒是姜彤,激动拉她,小陈总!她动作一顿,在哪?财务室查账呢,富诚集团五百万以下的项目,从晟和走账。

沈桢站起来,我去饮水间泡咖啡,你捎一杯吗?姜彤惊奇,你不看帅哥啊?巨帅。

她话音未落,骚动声逼至门口。

正中央的男人系着领带,涂了发蜡,短发固定住,利落有型。

他穿正式的西装,比医生那副装扮显得更为成熟,有气场。

那种,焕然一新的制服诱惑。

仍旧从他骨骼里渗出的禁欲感,却不是单调的清冷,而是浓,烈性,厚,也艳。

艳是形容一个男人最高层次的气质。

独特,复杂,各异的风情。

像两股截然不同的韵味,在灵魂里撞击,激荡,慢慢浮于皮囊。

刹那勾住人的味道。

陈崇州环顾一圈,不知在搜寻谁,招待他的公关经理主动说,陈总傍晚有饭局,白天休息。

沈桢沿着墙角,趁乱逃离。

去哪。

他停下,对准她背影。

男助理和司机候在原地,陈崇州靠近,音量刚够彼此听清,不敢见我?渣之神。

分都分了,不让她痛快。

沈桢转回,陈经理,中午好。

他意味深长打量,这么客气,不是掐我的时候了。

你少胡诌啊。

她警告。

陈崇州笑了一声,嗯,这狗脾气最像你。

沈桢看着他,毫无征兆鞠躬,额头重重嗑在他胸膛,这下,砰地一震,震得她眼花,也震得陈崇州肋骨剧疼。

他抿唇。

是狠。

最初就是被她这股又纯又欲又野的劲儿吸引了。

不过,她嗑得比他严重,眉骨上半寸,淤青一块。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陈崇州倾身,挨她侧脸,傻?沈桢揉着,没理他。

他不禁发笑,胸腔微微起伏。

确实狗脾气,说咬就咬。

姜彤忽然冲上去尖叫,小陈总,我们是旧相识!陈崇州略退一步,挺疏离。

我爷爷姜大牙!前-列腺癌晚期,是你主刀的,多活了半年呢。

他没印象,淡笑,是么。

签个名吧。

姜彤十分虔诚,双手捧着纸,清明节烧给我爷爷,他生前最感激你了。

沈桢撇开脸,要走。

站住。

陈崇州越过姜彤,在一旁盯着她。

沈桢被盯得发毛,这是公司,咱俩的私事别在大庭广众声张。

还挺自恋。

他不咸不淡移开视线,我来取合同。

那你抓着我不放——陈崇州弯下腰,捡起一枚耳环,递到她面前。

耳环是他七夕节送她的,藏在漱口杯里,沈桢早晨洗漱才发现,他从背后抱住她,问她喜欢吗。

他去外市出差,见李妍那次,买了项链,还买了这对耳环,连廖坤也不知道。

当时,其实处于冷战期。

陈崇州这人,生来凉薄,心肠也硬,但渣归渣,他对女人的品性不毒。

五毒俱全的至尊渣,既占女人的便宜,又撩骚野花,最终还PUA,倒打一耙。

他不是那款。

陈崇州肯在女人身上出血,不算计金钱,一天没分,就尽一天的义务。

这点,不多见。

沈桢伸手接住的同时,他方向一偏,她也扑了个空。

沈小姐,以后不要自作多情,曲解男人的意思。

陈崇州唇边噙一丝笑,松开,冰凉的耳饰坠在她掌心。

那别有深意的调侃,沈桢臊得脸涨红,手向下,耳环又掉落,我不稀罕了。

他挑眉。

渣男虚情假意。

她掸了掸手,不要也罢。

扭头撤。

陈崇州也恼了,拽住她,哪个渣男花六位数玩虚的?原来陈总如此了解渣男的行情。

沈桢笑容明媚,像脚踏两只船的渣男,女人该怎么对他?陈崇州眯起眼。

许久,你绿没绿我。

没绿。

我没踩两只船。

沈桢甩开他手。

她喜欢他的长情念旧,他对倪影长情,对后来的女友,也同样。

可她不喜欢他斩断不了,将旧情厮混进新情中,为另一个女人撒谎担忧,夜不归宿。

肉体和精神,我都无法接受不纯粹。

陈崇州眼底涌动着寒意,不接受我,接受陈渊和周海乔,对么?这年纪,谁心中没藏个女人,没藏一段情。

她接受不了他,倒能忍他们。

这时,安桥匆匆赶来,陈经理,还有一份隶属晟和的报表,您过目。

他接过,随意翻看,她在什么部门。

安桥掀眼皮一扫,沈小姐市场部,主管调研和谈判。

陈崇州审阅完,在末页签字,有酒局么。

陈总特意打过招呼,沈小姐不必陪客户应酬。

他睥睨安桥,没说话,扬长而去。

从晟和出来,陈崇州去了一趟总医院。

在何佩瑜的病房,碰上陈智云带着倪影过来探视。

她气色恢复不错,耐人寻味同他对视,智云,你不介绍吗。

陈智云望了她一眼,老二,你认得,倪影。

她不满意,再次提示,我是你什么人?何佩瑜坐在床上,表情不太好,陈政对于倪影的出现,神情也微妙,智云,你一把岁数了,也学年轻人胡闹吗?陈智云说,大哥,我们婚前公证了。

陈崇州和倪影擦肩之际,她小拇指不着痕迹触摸他手背,似有若无的一句挑逗,刺激吗。

他停住,看地面。

征服你二叔的女人偷情呢?偷情。

倪影在暗示,她清楚何佩瑜那点不堪揭露的底细。

陈崇州波澜不惊往里走,父亲,母亲,二叔。

又转向陈渊,大哥。

陈渊含笑,老二,有一件神奇的事,昨天在华司鉴定机构的办公室,我遇到一个与你七八分相似的男人。

陈政的目光从那边挪向陈渊,隐隐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