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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禁止者堕落

2025-04-01 08:19:19

陈渊专注翻杂志,没回答。

我父亲在陈公馆,等了你一晚。

他淡淡开口,如果你足够聪明,应该懂得适可而止,坦白事实。

我的确要坦白。

不过,是向伯父伯母坦白你金屋藏娇,藏了陈二的女朋友。

万喜喜说完,直奔楼梯。

站住。

陈渊撂下杂志,看向她,我允许你上楼了吗。

我们即将成为夫妻,我没资格参观我丈夫的住处吗。

夫妻?你下结论为时过早。

他起身,一步步逼近,越过她横在前头,留给万喜喜一副宽阔无情的背影,你真怀孕了吗。

她扬起下巴,大庭广众公开喜讯,会有假?陈渊停住,是吗。

万喜喜坚定死咬,九个月后,孩子就出生了。

我父亲和陈伯父的打算,让我们早日登记,我安心养胎,你筹备婚礼。

婚外生子,影响家族的名声。

他侧身,面容浮起笑意,先斩后奏,你挺有胆。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万喜喜挺直脊背,上流阶级的男男女女,哪个不是凭心狠手辣出头的?为欲望不择手腕,不是过错,是格局。

陈渊笑意更深,外界算日子,是我们订婚宴那晚有的,这是你拖延一个月的目的,我即使当场否认,没证据支持,而你准备了总医院的孕检报告。

万喜喜把玩着胸前的项链,配得上你的女人,当然要有智慧。

只是我很寒心,你并不期待自己的亲骨肉。

陈渊挑眉,媒体和观众不在,还要戴着面具吗?他在点破,这里没录音。

可万喜喜照样不松口,不露半分马脚,有孩子是喜剧,假如你不认,会演变成抛妻弃子,薄情寡义的悲剧。

她踮起脚,红唇挨着他下颌,你肚脐下有一颗痣,右臀有一块月牙形的咬痕,是你满周岁时,被藏獒咬伤的。

你当众澄清,具备我的说服力吗?我掌握了你不与人知的隐私,女人的优势就在于轻而易举博得同情,而男人百口莫辩。

万喜喜个子高挑,仍旧逊色187的陈渊一头,他居高临下俯视她,看来,为赖上我,你着实花费了一番工夫。

她指尖绞着他睡衣的纽扣,我父亲提出把华研旗下的私企与晟和集团合并,最迟年初公证。

其中一则条款,非原则性矛盾,你无故离婚,自动退位董事局。

万喜喜搂住他腰,你只能继续扛,伯母那条命指望你活下去呢,你放弃意味着逼死你母亲。

女人与孝道,你总要抉择一样。

我相信你垮台之后,伯母不会忍辱苟活,受何佩瑜的欺压,你认为呢?安桥在一旁,看着得意的万喜喜。

这次,万家触犯了陈渊的底线,两家合并是一种商业捆绑,资源、资金的双资本重合,以后再划清界限,非常困难,是一笔分不开的糊涂账。

除非,主动割裂的那一方忍痛放血,陈渊舍得,陈政不舍得。

万宥良玩这招控制陈渊,为万喜喜挣名分,太毒了。

他视线下移,手指滑过万喜喜小腹,隔着厚实的衣服,万喜喜亦感受到他的强悍,震慑。

下一秒,陈渊反手一巴掌,抡在她左脸。

万喜喜难以置信捂住,你动手打我...她以为自己再过分,陈渊也干不出陈崇州那没教养的事。

根正苗红的长子,都是学着礼节规矩长大的,最忌讳闹情绪。

她又羞愤又气恼,陈渊,我如今娇贵,伯父也护着我,你竟然打我。

万喜喜,我平生最厌恶胁迫,欺骗和暗算。

是你毁掉我仅剩的怜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她僵硬,你什么意思。

万喜喜拽住他,泪光闪烁,我犯什么实质错误了吗?我对你忠贞...陈渊脸色冷冽打断她,你借口补妆,单独约见美达国际的覃康,灌沈桢的那杯酒加了药,又让赵江成等待药效发作,录下她的视频。

你之所以选中赵江成,因为他是灰色背景发家,商人不愿惹他。

老二马上要进驻富诚,不可能在这关头为女人断送前程。

沈桢的下场是不堪其辱,逃离这座城市,而你拔除隐患,全身而退。

万喜喜愣住,她没料到陈渊只用一夜便挖出真相。

公关秘书豁出代价拿下客户,不是应酬场上很寻常的商业手段吗?陈渊眉目阴翳,凝视她。

万喜喜此刻倒宁愿他发作,争执发泄完,屈服妥协于现实。

然而,她从这张深沉危险的面目,看透了他心思,你要养着她?跟你的亲弟弟抢女人?第一,她不是公关,我派人警告了美达国际,覃康已经服软,有他当典型,我看谁还敢帮你。

第二——他倾身,万喜喜惊慌后退,被他捏住肩膀,又拖回固定,你如此了解我,有没有听过,我如何解决心生反感的人。

她呆滞,盯着他。

他还是温文尔雅,气度风华。

陈渊掌心拍了拍万喜喜的脑袋,语气深意十足,安秘书,吩咐司机送万小姐回去,好好养胎,倘若出任何意外,我会问罪万家。

万喜喜一抖。

安桥打手势,万小姐,请。

陈渊转身,回主卧。

沈桢躺在床上睁着眼,对这一切充满恍惚。

你醒了。

她望着他,睡衣,清晨,浓烈的沐浴香气和咖啡味道,我在你家?陈渊走向窗台,拉开纱帘,灼白的阳光照进来,她不由撇开头。

不是家,是我的另一处住所。

沈桢头痛欲裂,用力揉了揉,有区别吗。

陈渊面向窗外的人工湖,几只白天鹅在湖中央飞旋,没有烟火气和女人,谈不上家。

她正要下床,却发现身上是男款睡衣,当即摁住领口,错愕发不出音。

他揭过玻璃的投影,将这一幕纳入眼底,怎么。

我...她艰难吐出,我的裙子。

我脱的。

陈渊回过头,很坦荡承认,我抱你进浴室,给你清洗,换了睡衣。

沈桢攥紧床单,我没印象了...你喝醉了。

她没吭声。

生理的反应,她有感觉,毕竟那药劲儿太猛,体内现在还有余温流窜。

陈渊不提,是嫌太脏,恶心到她。

沈桢模糊能记起,她缠着他,抚摸他的场面,他大约也不想她窘迫。

片刻的沉寂后,陈渊说,我没碰你。

她立刻接话,我知道。

你知道?他闷笑,你有意识吗。

沈桢抿唇,有一点。

陈渊靠近,双手撑住床沿,同她平视,那你知道,我没有愧对你那句正人君子吗。

她头埋得低,嘶哑说,也知道。

抬头。

陈渊浑厚的气息掠过她面颊。

沈桢缓缓抬起,对视间,他眼睛似乎有钩子,勾住她,迫使她无法移开。

我本可以不做君子,以救你的名义。

她被逗笑,你不是那种人。

陈渊注视她嘴角的梨涡,别太信任一个男人,尤其我这样的男人。

沈桢问,你哪样?他一字一顿,禁止者堕落,理智者禽兽。

她垂眸,脸绯红,那我们别见面了。

陈渊沉默一下,旋即笑出声,安桥说,你挺拿人的,果然。

再没有比沈桢更会拿乔的女人了。

也许面对喜欢的男人,她不这么拿着,小白兔狂热起来,也火烧火燎的,当时她神志不清喊陈教授,陈渊真想往死里弄,直到她认出他是谁。

虽然,女人都为陈崇州疯狂,他征服情场确实有一套,但陈渊同样经历过不少女人的追捧,迷恋。

不战而败,他挺不甘心的。

陈渊站直,楼下有早餐,你爱吃的甜食。

紧接着,开门走出去。

沈桢又坐了一会儿,穿好自己的衣服,也离开房间。

陈渊在隔壁书房,她刚要推门,里面传出安桥的声音,会不会万小姐真怀孕了?难道她没想过您会安排医生重新检查吗,她哪来的底气。

沈桢手扼住门把,没动。

怀别人的吗。

陈渊端起茶杯,拂了拂飘荡的茶叶末,她不至于。

算计他,与算计陈家,是两码事。

万喜喜演这出戏,即便彼此心知肚明,她也打定主意逼婚,创造机会怀上。

总之,尚有余地,哪怕没成功,不小心流产了,她的谎言不算翻船。

可揣了野货,瞒不住,一旦他追究,属于自掘坟墓。

陈渊笃定,万喜喜的肚子,百分百空的。

她顾忌多,玩不起出轨的戏码。

那块地皮,批下了吗?批了。

他按下打火机,神情高深莫测,诱饵投放,静待大鱼上钩。

安桥笑,万宥良可不是一般的渴望。

陈渊夹住烟,何佩瑜那头呢。

聘请了妇科专家蔡溢,很有权威,他明天到老宅。

我替您留出了行程。

陈渊夹住烟,漫不经心抽,这人和老二有来往吗。

我仔仔细细调查过,明面、私下都没有接触,而且蔡溢极其看不惯二公子的为人。

去年全省的男科和妇科主任在总医院举办研讨会,蔡溢是会长,各院的同行蛮敬重他,唯独二公子的态度不客气。

蔡溢又讲究排面,导致不欢而散。

安桥泡了茶,搁在桌上,既然结怨了,二公子绝对收买不了。

他倚着靠背,笑了一声。

陈总,假如何佩瑜怀上的真是陈董的孩子呢?陈渊转动椅子,转向落地窗,年近六十岁的产妇生下不健全的胎儿,概率很大。

安桥不明白,其实,何佩瑜自己有意要流掉,她生不下来更稳妥。

何佩瑜曾经丧子我母亲手上,她旧事重演意图栽赃,不能如她所愿。

如果她生出一个有残缺的孩子,被权贵圈议论,我父亲厌烦了,会怎样对待她呢?他转回,就算健全,福利院抱出哪一个,都能代替做鉴定,只要不姓陈,就一定是程世峦的,没人再验了。

了结后,送去国外,衣食无忧养大,不必伤他。

安桥倒抽气,您预备了后手就好。

不要自作聪明。

陈渊朝烟灰缸掸烟灰,否则会反被聪明误。

沈桢瞳孔胀大,懵了半晌。

原来,陈渊躲在幕后,早已清楚何佩瑜和程世峦珠胎暗结,背叛了陈政。

何佩瑜生产那日,就是她垮台的一日。

陈总,沈..陈渊忽然抬手制止,望向门外,沈桢。

她一激灵,进门,我回公司了,和你打个招呼。

陈渊示意安桥退下,打量她,站多久了。

我路过啊。

她一脸茫然。

他一言不发,收回目光,熄灭烟,没什么。

沈桢杵在那。

许久,陈渊笑,沈桢,有些家族,降生的一刻,注定分出输赢。

在这过程中,兄弟相害,夫妻相残,是普遍的规律。

她哽咽嗯。

陈渊站起,绕过办公桌,虚虚地拥住她,食指温柔触了触她眼皮,无奈又好笑,没事。

他想,太乖了。

也太纯净。

***倪影一直昏睡着,持续了三十个小时,反复镇定,麻醉,缓解疼痛。

陈崇州探视完,在走廊和宋黎擦肩而过,他没察觉,倒是宋黎留意他。

她顿时驻足,阿元也停下,你认得他?我姐妹儿的男友。

宋黎环顾四周,不确定他从哪间病房出来,只确定是这层楼。

他是妇产科的大夫?男科的教授,生-殖诊室。

阿元奇怪,那他来妇产科干什么,探视病人?宋黎听沈桢提过,陈崇州游戏人间,调情高手那款,但没抓现行,她没把握,万一闹个误会,反而捅娄子了。

阿元也劝她,你少管闲事,友情杠不赢爱情,他俩吵完和好了,你告状显得多余。

宋黎吧唧嘴,反正我姐妹儿不亏,这档次的帅哥白睡都赚,姓陈的花钱大方,捞他的礼物也值了。

陈崇州乘电梯直奔妇科门诊,给倪影取药,再次返回住院部途中,一双手从背后蒙住他双眼。

他握住,一扯,把女人扯到前面。

看清是沈桢,表情不很自然,怎么突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