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哥的电话！程珞芯连连道歉。
一张脸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晒的，还是尴尬的。
你把电话给门口的保安。
许之航说。
啊？程珞芯有点懵。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许之航道：我跟他说一声，让他给你放行。
程珞芯懵懵的。
但还是不受控制的把手机递给了门卫室的保安。
保安接过电话后说了两句，就把手机递还给了程珞芯。
连登记都不用，直接给她放行了。
电话还没挂断。
程珞芯拿着电话，有点恍惚：许之航？嗯。
许之航低应了声，说，门口那有棵大树，旁边有条长椅，你在那坐一下，我过来。
……所以，你在月牙湾？程珞芯觉得不可思议。
你先休息一下，见面说。
许之航不打算在电话里跟她解释这个问题。
……哦。
程珞芯推着行李箱走到他说的那棵大树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里有树荫，让人瞬间感觉到了凉爽。
许之航过来的时候，程珞芯正将手搁在行李箱上，托着腮发呆。
她今天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白色的娃娃领T恤外面是一条宽松的背带裤。
一边的背带松散的搭在手臂处，带着点俏皮。
脚步声走近，让发呆中的程珞芯抬起头来。
那双圆愣愣的眼睛里面，还带着丝丝茫然。
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许之航时，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想到刚刚把他当成程朝时的那一通咆哮，她就尴尬的想要钻地。
许之航的视线，却落在长椅上的那个盒子上。
唇角几不可见的扬了下。
今天真是幸亏有你。
程珞芯双手紧紧的扶着行李箱的拉杆，假装不尴尬的说：不然我可能还得在外面等半天。
我的问题，晚点过来可能就不会遇到这个情况了。
许之航说完，不等程珞芯开口，又问：去哪栋？啊……程珞芯骤然想起来，程朝那个家伙没有跟她说具体是几栋！！！她当时也没问！想着反正来的时候，再给程朝打电话问也不急。
没想到真来了，电话反而打不通！她忍不住捂脸。
随即，她反应过来，立马拿开手，一本正经：你等会，我先打个电话。
毫无疑问的。
电话没通。
可以先放我家里。
许之航看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那缤纷的脸上，有点想笑。
程珞芯握着手机，真诚的看着他：你要相信，我真的不知道你住这里，我不是想要登堂入室，我也不是想要知道你家住哪里！嗯，相信。
许之航直接握住她行李箱的拉杆，弯腰去拿长椅上的盒子。
程珞芯：！这个盒子！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个！我自己拿就可以！程珞芯活了这么多年，大概也没有经历过今天这样的社死现场。
这一环扣一环的。
换做她是许之航，她说不定就要怀疑一下自己的别有用心。
行，你拿吧。
许之航也没勉强。
程珞芯立马拿起盒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许之航的身后。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着，烈日晒过的地面蒸腾着热气。
程珞芯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她刚准备开口，手机响了起来。
这次是程朝。
程珞芯立马接通电话，压着声音也忍不住的抱怨：你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妹妹了！！抱歉。
程朝突然道歉。
程珞芯一愣，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这么多年，她几乎没怎么听到过程朝这样认真道歉的样子。
她低声问：你怎么了？她突然变换的语气，让前面的许之航也停了下来，扭过头来看她。
她此时正一脸担忧。
没事，刚才在上庭。
程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你过去了吗？我给物业说一声。
我已经进来了，你在几栋？六栋，一单元，1602，钥匙……他顿了下，声音带着点颓哑：钥匙在我这，你先找个地方待会儿，我给你送回来。
你真没事吗？程珞芯拧了拧眉。
虽然平时两人大多都在斗嘴，但她还是很了解程朝的。
抿了抿唇，她问：是不是输官司了？电话那头没吱声。
程朝自从做律师到现在，从没有打输过一场官司。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
他一贯骄傲。
纵然觉得人生不可能永远都是胜利，但今天这场官司，他却输的一败涂地。
胜败乃兵家常事。
程珞芯站在烈日之下，握着手机，垂着眼，慢声说：你自己不也说过，人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吗？人生也要公平一点嘛，上帝给了你美貌和才华外，要是再给你战无不胜的履历，还让不让人活了？给我们这种普通人也留条活路嘛。
蝉鸣声声。
她低软的声音轻易的就抚平了夏日的浮躁。
许之航看着她，漆黑的眼眸越发的幽邃。
电话那头，程朝听着她明明幼稚却又认真的声音，像是突然笑了一声，又恢复了他惯来的懒倦。
小屁孩，安慰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
工作上的事他没打算跟程珞芯去说。
所以接着就岔开了话题，你在门卫室里坐会儿，里面有空调，我一会儿——不用，我碰见我同学了，他也住这，我先把东西放他那边。
程珞芯说。
同学？程朝瞬间警惕起来：男同学还是女同学？程珞芯：……她不敢看许之航，佯装镇定的说：就上次在路上碰见的那个同学，许之航。
不准去！我马上回来。
程朝说。
不用。
程珞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句程律。
程朝捂着电话说了点什么，程珞芯没听清。
程小鱼。
程朝突然喊了一声，说：我现在有点事，回不去，你让你那个同学接电话。
哥！我就问问他几栋。
程朝说。
程珞芯不可能把手机给许之航。
她抬眸问许之航：许之航，你住哪栋？五栋二单元1501室。
许之航答的全面。
程珞芯点点头，对程朝道：听见没，他住五栋二单元1501，我就是暂时先把行李寄存在那，你忙你的，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