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月一晃而过。
那晚之后，苏姜没再找过程珞芯。
而程珞芯，争分夺秒废寝忘食，总算是将整本书翻译完了。
剩下的就是校正。
她自己先在网上查找了一遍资料，也在图书馆找了专业的书籍，只有较少的一些内容，她不是很确定。
将这部分整理好后，程珞芯给许之航发消息。
程小鱼：【猫猫敲门.gif】一刻钟后，许之航回复了她：【我在山西。
】程珞芯了然。
他现在肯定巨忙。
苏姜上次给她推的那两个也是古建专业的，她一会儿也问问。
决定好后，她低头回消息：【那你先……】忙字还没打出来，许之航又发了消息过来。
之航：【晚上有时间。
】之航：【先发我，晚上回房间了再说。
】程珞芯咬了下唇。
程小鱼：【要不你还是先忙吧，教授的任务比较重要。
我再找其他同学问问也可以的。
】消息刚发出去，许之航直接弹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程珞芯吓了一跳。
她犹豫了一下，接通。
你要找谁？低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那语气，仿佛她出轨劈腿被他抓到一样，让她莫名的居然有些心虚。
不找谁，我是怕你忙，没时间。
程珞芯连忙道。
嗯。
许之航安静了几秒：有时间。
话说到这里，她要是再矫情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好，我把内容整理好了，先发你。
你有空了再说。
程珞芯觉得基本的客气还是要的。
许之航忽然不说话了。
程珞芯起先还以为是信号不好。
直到听到那头嘈杂的背景人声，她才倏的意识到，许之航只是单纯的没说话。
或者说，他是不想说话。
程珞芯。
许之航突然喊她的名字。
程珞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我有时间。
怕她记不住，他又重复了一遍：听清了吗？我有时间。
……听清了。
嗯。
许之航的声音稍稍放缓了些，说：晚上八点半可以吗？她刚想说，按你的时间来。
想到他刚刚一而再、甚至带着点恼火的叮嘱，她把话咽回去：没问题。
晚上见。
许之航说。
晚上见。
程珞芯没想过能跟许之航晚上见。
一个在荔城，一个在山西，隔得可不近。
她以为的就是晚上八点半，许之航会把时间空出来，他们直接在微信上交流。
直到八点半的时候，许之航弹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程珞芯沉默了。
原来他上次说的可以视频讲解不是在开玩笑。
手已经碰到了屏幕了，想到自己刚洗完澡，只穿了件睡衣，她连忙将旁边的外套穿上。
阮相宜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不热吗？不是。
程珞芯偏头看她，小声说：我翻译完了，许之航帮我校对，要开视频。
我穿个睡衣，不雅观。
阮相宜：……？穿个睡衣怎么就不雅观？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校对这种事还需要开视频。
怕许之航久等，程珞芯没再跟阮相宜说话，接通了视频。
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许之航应该是在酒店里面。
背后是张整洁的单人床。
他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澡，黑色的短发还带着点潮湿。
简单的白色T恤衬得他皮肤白净，轮廓分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少年气。
他本就长得出类拔萃，此刻看起来，越发的干净。
像漫画里那种纤尘不染的少年。
尤其是那双眼眸，漆黑而深邃，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镜头，专注而安静。
听得见吗？他低声问。
有一瞬，程珞芯觉得她和许之航是在对视，就好像是隔着屏幕，望进了他眼里一样。
仿佛能拨开那片漆黑，看进万千星河。
她连忙找过耳机来戴上：听得见。
好，那我开始了。
许之航应该是提前看过她发过去的文档了，直奔主题。
这让刚刚有一瞬沉浸于许之航盛世美颜的程珞芯不禁感到羞愧。
美色误人！她立马抽回思绪紧跟许之航。
两人讨论完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程珞芯长吁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她笑道：幸亏有你，要是没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许之航从镜头里看了她一眼。
在程珞芯以为他只会嗯一声的时候，耳机里忽然传来他压低声线的一声戏谑：没有我，你也会找别人。
程珞芯耳朵倏的麻了一下。
也不知是因为他这低低的声线缭绕，还是因为他这句明显针对她之前说要找其他同学的这句话。
有了你这古建之光谁还找别人。
程珞芯压根不知道自己耳朵红了，镇定的道：傻子才干舍本逐末的事情。
是吗？许之航往后一靠，要笑不笑的瞧着她：你是那个傻子吗？许之航，好好说话，别人身攻击。
许之航忽然笑了一声。
眼前，是他那张孤冷的脸如昙花盛开，耳尖，是他低低的笑勾人心弦。
视觉和听觉的冲击同时而来。
那一瞬，程珞芯忽然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了。
这种人，平日里端着，看起来清冷孤傲。
但真蛊起人来，真没人能扛得住。
嗯。
他的笑敛了几分，但眼尾的笑意却没收：记好了，别当傻子。
程珞芯：……这人私底下很恶劣啊！你什么时候回荔城？程珞芯岔开话题。
许之航闻言，眼皮轻撩了下，请我吃饭？嗯。
还不确定。
许之航是真不确定，教授说什么时候回，他才能什么时候回。
那你回来了跟我说一声？嗯。
许之航点点头。
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把内容修正一下。
程珞芯还要再把内容校正一遍，估计得忙到凌晨以后了。
许之航隔着屏幕看着她。
默了两秒后，问：介不介意校正后的文稿给我看看？既然做了你的专业顾问，我得负责任。
程珞芯刚想说可以。
倏的，她抬起头看向许之航。
他说什么？做了她的专业顾问？虽然从未提及过这四个字，但专业顾问这四个字的分量可不轻。
程珞芯坐直身体，难得的郑重：你做我专业顾问，我只请你吃饭，这个酬劳是不是太少了？许之航又看她，眼色淡了两分：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