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翎轻嗤了一声,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大掌,转而捻起她的小手,当着罗辞的面,把自己的五指穿过她纤细的玉指,十指相扣,他略有薄茧的掌心微微磨蹭着她细滑的掌心。
他满意的看到了罗辞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我想罗少爷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他弯了弯唇,低沉清冽的嗓音透着一股危险。
罗辞藏在袖下的大手紧紧的捏成拳,脸色铁青。
什么意思?安天翎捏了捏她细嫩的脸颊,眼里的温柔像是要将她溺毙。
我与禾禾,早就已经订下了婚约。
他说。
阮青禾猛的仰起头,水气蒙蒙的双眼震惊盯向他。
不可能!罗辞铁青着神色一脸的不相信。
安天翎也不急,他弯着唇抬手就朝怀里摸着什么。
阮青禾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感不好!果然,她看见他从怀里摸了个黑色的镯子出来。
这便是我家夫人给我的定情信物,罗公子想必是没有的吧?他将手中的镯子举的有点高,阮青禾伸手想去够,他却借她垫起脚,仰着头毫无防备的模样,直接低头亲了下来。
温凉又柔软的触感落在她的唇角,一触即分,力道很轻柔,就像昨晚她轻吻他那样...阮青禾神色瞬间一愣,踮起的脚尖一下定了下来,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住。
片刻后,她回了神...苍白的小脸瞬间泛起了红晕,被帽子遮挡住的耳廓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他刚刚在干什么!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我!重点是朝代不对,地点不对啊!这可是在思想保守的封建王朝!罗辞还想再辩解点什么,但是在看见他轻吻她时,那落在她身上极尽温柔的神色,而她在事情过后又毫不躲闪的态度时,他心里便明白了些什么。
就算是父亲威胁她,让她与自己在一起,但是自己终究不是她心悦之人。
罗辞铁青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无端的,心底泛起了一丝痛彻心扉的凄凉...安天翎很满意现在的杰作,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两人从宫门口来到宴席,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大门进去后,一条路直通最上方的高位,两侧摆着错落有致的矮长玄桌,每个桌旁都放了两个软垫。
阮青禾一直低着头任由他牵着,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在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再降低。
但是就算的将自己的存在降低,旁边这个走到哪里都会是焦点的安将军也会将她的存在感拔高许多。
两人落座,他这才松开了她的小手。
周围人的目光时有时无的扫到她这边,都在好奇,安天翎带来的这个女子。
耳边传来液体流淌的声音,不一会儿,她面前的桌上便推过来一杯茶。
喝点热茶,暖暖身。
他将茶杯推至她的面前。
你这个帽子要戴到何时?你可知,在皇家面前遮头掩面是重罪!他半开玩笑的吓唬着她。
阮青禾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果然还是这么爱吓唬她!凶巴巴的!她赌气似的将自己的帽子扒拉了下去,茶杯放回桌面,磕在桌上的声响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安天翎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里的宠溺惊到了周围吃瓜的一群人。
这时,一个面容和蔼的大臣走了过来。
安将军。
他开口打着招呼,脸上堆着和蔼的笑容。
孙尚书。
安天翎冲他点了点头。
那人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阮青禾的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之前帮着镇妖司屡破奇案的阮姑娘吧?他问。
是,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他宣示主权的解释道。
也解释了为何一个平明百姓会出现在宫宴上,如果是他的夫人,那便完全有资格!孙蓝山立马扬起了恭维的笑容:原来如此,看来外面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安将军是好事将近啊!恭喜恭喜!他的话语刚落,外头便传来了一声尖细的高喝声。
国师到——顿时,刚刚还议论纷纷的宴会厅霎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视线向大门口投了过去。
凌云一袭白衣胜雪,长长的墨发被一根白玉簪挽上去一半,唇角轻扬,温文雅致,如初吹的春风般暖人心田,挺拔的身姿优雅从容,相貌俊朗,使人心醉。
紧接着,是所有人跪拜的声音。
拜见国师...安天翎虽然没有跪拜,但他也站了起来,背脊挺拔。
阮青禾随着他一起,垂首站在安天翎身旁。
天翎,好久未见了。
凌云经过时,说了一句。
安天翎点了点头。
紧接着,下一秒,凌云又看向阮青禾,依旧是那标志性的温雅笑容:什么时候,带上你家小娘子一起去我竹园赏赏月啊?他看虽是看着阮青禾问的话,但提出的问题却是对安天翎说的。
等我们完婚后,一定!安天翎说着,眉目神情里满是温情爱意。
阮青禾此刻也噤了声,毕竟这么大个宴会厅里,她一个无名无分的平头百姓突然插进来一嘴,不合规矩...好!等你好消息。
他说完,便走到高位侧边的席位,转身后才让所有人都平了身。
凌云国师到场后,这些人也都开始拘谨起来。
各回各的位置,这时,门口处又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天翎一眼便看见了那人。
罗辞!巧的是,他的席位被安排在了他们对面的右斜下方。
安天翎的右边是阮青禾,阮青禾对面的右斜下方,便是罗辞!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到场,不多时,帝君也入了场。
威严的明黄色身影落座在了正上方,帝君的旁边是雍容华贵的帝后。
在帝君的一声‘平身’后,安天翎扶着阮青禾坐在了软垫上。
这时,高位上的帝君也注意到了安天翎身边的女子,不免得发出了一声疑惑。
帝后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问道:安将军身边那位可人的女子是哪家的姑娘啊?本宫怎么瞧着有些面生啊?阮青禾本来规矩的跪坐在软垫上,毕竟上方坐的人可是掌控者所有人生死大权的帝君。
但是下一秒,有人冷不丁的提到自己,她不由得背脊都僵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