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琛。
奚栀开口。
淡淡的声音,带着无力和想念。
还有点委屈。
厉墨琛抬起头看她,问,为什么?从接机到现在,他们第一次开口对话。
奚栀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求助一样。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奚栀问。
厉墨琛,好,你说。
奚栀却没有说,而是摘掉了自己的口罩。
厉墨琛看清她的模样,瞳孔一震。
奚栀的脸颊上,有一片很大的烧伤。
看样子,已经烧伤很久了,那块疤在灯光下狰狞而恐怖。
奚栀睫毛颤抖着,又无声摘掉了自己的发套,发套下的头发泛黄枯燥,一看就很缺乏营养。
紧接着,又脱掉了身上的浴袍。
胸口到小腹那,有一条非常长的疤痕,蜿蜒在突出的肋骨中间,如同一条肉色蜈蚣。
厉墨琛赤红着双眼,看不下去了,上前用衣服把她裹起来。
奚栀早就泪流满面。
墨琛,对不起……奚栀低声啜泣,我不是背叛了你,我是没有办法回来……当初伤害你的那批人,把我强行带走,我被关在无人的实验室里,无人来救我……厉墨琛裹紧了她,安慰道,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奚栀在他怀里,哭着睡着了。
厉墨琛给她穿好衣服,伸手碰了碰她脸上的烧伤。
奚栀抽噎了一下,缩起肩膀。
厉墨琛便收了手。
在酒店安排了保镖,厉墨琛转手就联系了美容医生。
可谁知道,奚栀一看到医生,就非常抵触。
封邵音去找厉墨琛的时候,正好看见医生在跟厉墨琛说,奚小姐现在是神经敏感,之前是不是被囚禁过?应该有。
那可能是囚禁引起的抑郁症,害怕一切陌生人,必须要特别特别亲的人才能靠近她。
医生走后,厉墨琛跟封邵音坐下,空气凝固。
谁囚禁她了?封邵音问。
厉墨琛目前还不知道。
奚栀说她只是被关在实验室里,没有见过任何人,最后还是时盛把她带出来的。
封邵音不好评论这件事的真假,只是说,那说明当初时盛带走她,可能不是私奔。
不一定。
封邵音挑眉,你不会怀疑她说假话吧?我也没有理由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还那么在乎她,跟没了她要死一样,我还以为奚栀在你面前做任何事情,你都会原谅她呢。
厉墨琛冷冷道,奚栀的遭遇我会同情,但是跟我没有关系。
封邵音撇嘴,小声说,那你干嘛还跟宋锦离婚,你喜欢人家又不要人家,这不闹着玩么?厉墨琛抿唇。
他后来也尝试过不离婚。
但是宋锦太讨厌他了,那种由内而外的厌恶,让他放弃了讨好。
行了,我的事你少打听,特别是关于奚栀的,别跟周怡透露。
封邵音转了转眼珠子。
但是周怡已经知道你把奚栀接回来了。
那就在这里打住。
封邵音摸摸鼻子。
厉墨琛的表情冷飕飕的,你要是觉得很难办,那以后你就不用到我这里来了。
封邵音立马道,不说,我绝对不说。
厉墨琛冷嗤,跟没见过女人一样,周怡给你下药了,让你这么神魂颠倒?你可真有脸说啊,当初你跟宋锦在一块的时候,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一说到宋锦,封邵音心里就憋得慌。
他抹了把脸,纠结道,既然你们都离了,那有件事,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说一说。
说。
宋锦给你打过孩子。
厉墨琛神色一顿,眼眸里掀起惊涛骇浪,你XX妈说什么?封邵音被吓了一跳,这是宋锦逼着我不准说的啊,我没办法啊,必须要守承诺啊。
厉墨琛咒骂了一声,起身一脚踹开了椅子。
封邵音如大祸临头,赶紧跟在身后,这事儿有一阵子了,就是上次你被时盛搞出车祸,宋锦被查出刚怀孕的,不过好像没几天就吃药流掉了。
厉墨琛开门上车,想起上次宋锦跟自己决裂,支支吾吾藏起那包药的时候,心里无比闷堵。
那就是堕胎药?封邵音扒着车窗,你干啥去?滚开,你XX妈真行,这事儿都瞒着我。
说完,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封邵音站在原地,挥了挥鼻尖的灰尘。
宋锦这时候还在另一所医院,跟时语沫见面。
时语沫刚从阎王殿里回来,很怕死,所以答应宋锦的要求。
宋锦告诉她,我要你开发布会,告诉所有人当年的事情是你做的,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
这个条件,对时语沫来说很诱人。
她点头答应。
宋锦见发展这么顺利,有不好的预感。
时语沫,你一旦点头,就说明我们之间的协议达成,如果你要跟我耍花招,后果比你现在要惨烈几百倍。
时语沫脸色苍白,无力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能怎么样,我爸爸在时家失势,我后妈也不管我,就连三叔……都被你勾引走了,我还能怎么办?时语沫,我现在只想活着。
她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宋锦深呼吸一口气。
她没有注意到,时语沫眼里的算计。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先生,你不能硬闯,病人需要休息!宋锦回头,还没有听清护士在说什么,就见门骤然被打开。
看见厉墨琛,她的心里一紧。
厉墨琛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不顾时语沫也在现场,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孩子!宋锦瞳仁一缩,有些心虚。
但很快,她听清他话里那句打掉,就又镇定了下来,说道,我们都离婚了,我不打掉能怎么办,我带着个拖油瓶还怎么找下家?厉墨琛气极,拽着宋锦出了病房。
时语沫看着他们离开,收起刚才的害怕,眼珠子迅速转动着。
宋锦的孩子已经被打掉了?打掉了就好!总好比留着是个隐患!但是打掉了,她也要想办法搞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