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你喜欢苦的,上次妈熬的药,你每天早上喝一杯?厉墨琛,……宋锦道,时语沫就交给你处理了。
保姆走出去,来到门口,隔了老远的距离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恶臭。
她问道,你找谁啊?时语沫双手抓着铁门的扶手,像监狱里渴求自由的犯人,我找墨琛,你先让我进去!保姆可不让,你这么臭,怎么可能让你进来,你先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说。
时语沫,你让墨琛出来见我!保姆回去请示了厉墨琛。
片刻后她出来,手里多了一根水管喷枪。
时语沫有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保姆没说话,只是把口罩往脸上一戴,然后举起喷头就对着时语沫喷去。
时语沫大声尖叫。
一叫,水就一个劲往嘴里流。
冲了好一阵,时语沫身上才勉强干净,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肌肤上,看起来可笑又滑稽。
保姆这才开门。
进去吧。
说完,拿上一瓶八四,对着她从头到脚一顿喷。
时语沫气得想骂人。
但她没空在这里跟保姆掰扯,大步朝里走去。
厉墨琛从屋子里出来。
时语沫奔上去,墨琛,你快救救我!你动用你的公关,把网上的热搜给压下去,另外想个办法,让我脱离舆论,我被他们搞怕了,他们在门口堵我,网暴我,我根本没法生存,你救救我墨琛……厉墨琛垂眸看着她,你现在最该怕的,是当年你杀人那件事。
时语沫一愣。
她都快忘了。
时语沫否认道,我没有杀人啊,那是宋锦杀的。
厉墨琛冷漠道,到底是谁杀的,法律会告诉我们。
时语沫看出来了,颤抖着问,墨琛,你不打算帮我吗?厉墨琛,我没有义务帮你。
时语沫歇斯底里,有啊!怎么没有!她急急忙忙把衣服解开,给他看微微凸起的小腹,这里面是你的孩子啊!你不帮我,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死在监狱里吗?宋锦走出来,质问道,你的孩子至少还能生出来,我的呢?时语沫被她的声音,震得不敢动弹。
她凭什么要为我们的恩怨买单?她不是一摊血水,不是一个未成形的细胞,而是已经完整的生命,她马上就可以睁眼看看这个世界了!你告诉我,这些账我该去找谁还?宋锦走到她跟前,满脸冷漠,时语沫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时语沫看着她,才发现从始至终,宋锦都是如此耀眼。
仿佛从未败落过。
时语沫嫉妒得双眼发红,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我现在怀着厉家的骨肉,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的!宋锦,现在要害你的人是时盛,他逼着你的父亲招供,把你拉下水,目的就是一石二鸟,你怀的别说是厉家的种了,就是龙种也无力回天。
时语沫牙齿颤得厉害。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怀孕了啊!是厉墨琛的孩子啊!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反而是坠入低谷?宋锦看向她的小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恨她。
可是真的到此刻,又怜悯她是个母亲。
她别开脑袋,你找我们也没用,等孩子生下来,乖乖伏法吧。
时语沫不愿意。
她死也不愿意!她还抱着一丝希冀,拉着厉墨琛的手臂,墨琛,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这是你的孩子啊,你难道就没有感情吗?厉墨琛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道,这不是我的孩子。
我最近就只跟你发生过关系,不是你的还是谁的?都没开过灯,你就这么确定是我?时语沫一愣。
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保镖的职业装,相貌平平,身高体型却跟厉墨琛差不多。
时语沫愣愣的看着他。
保镖站在厉墨琛身侧,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时语沫。
他说道,时小姐,我说句实话,你的技术不怎么样。
时语沫浑身一软,跪在地上。
她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
为什么每次厉墨琛都不开灯。
为什么他总是不发出声音。
为什么天一亮就要走。
为什么地上会有对讲机!原来那极少的几句话,都是厉墨琛远程发过来的!而她像个傻子一样,还沉浸在母凭子贵的喜悦里!时语沫崩溃了,尖叫道,这都是你们的计谋!你们玩弄我!为什么?!厉墨琛擦过手的湿纸巾,重重砸在她的脸上。
如同一巴掌,把时语沫打得摔倒在地上。
他字句阴冷,去问时盛吧。
他还有更狠更阴毒的话,千千万万句,想说给时语沫听。
但她肚子里有个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只是他用来压制时语沫的筹码。
可他是无辜的。
时语沫被保镖丢了出去。
尽管自己已经伤心欲绝,可她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还是护住了肚子。
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了。
哪怕知道,他不是厉墨琛的种。
时语沫跪坐在地上,寒风在身上肆意妄为,痛苦和绝望让她的生命仿佛在流逝。
可是,自尊还是没有让她对宋锦求饶,她肯定有办法的。
事情还没有到绝路的地步。
时语沫连滚带爬,开车去找时盛。
时盛身边,坐着奚栀。
奚栀病发之后,不想在医院被关着,就跑出来找时盛了。
她没想到,会看到时语沫找过来。
时语沫求时盛,可以放过她的父亲。
奚栀见她一身狼狈,让下人拿了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时语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太害怕太冷了,此刻谁的施舍她都会接下。
时语沫双手合十,对时盛哀求道,三叔,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亲人关系上,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以后你让我们当牛做马都可以。
时盛笑看着她,你被宋锦打垮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时语沫哭道,是我太不小心了,中了他们的圈套,以后我要是再犯错,你直接杀了我好不好,但是这次我想活下去,三叔你再给我个机会吧!时盛叹息摇摇头。
他说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当年的凶手,我怎么帮你?要我开新闻发布会,说这只是我开的玩笑吗?我何必那么蠢,把祸水往我身上引?时语沫脸色灰白,三叔,你肯定有办法的,我现在怀着孩子,我不能坐牢啊三叔!我要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奚栀看向她的肚子。
墨琛不帮你吗?她问道。
时语沫泣不成声。
奚栀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