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个母老虎一样,抓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往时语沫身上打。
时语沫哪里是她的对手,捂着肚子四处乱跳。
唐怡君直接把她赶出家门,大骂道,我不会认你这个野种的,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给我儿子生孩子!时语沫气得要死。
她也骂道,不知好歹的老东西!在这里受了委屈,时语沫就去找厉墨琛诉苦,把事情始末都说了个清清楚楚,还给他看身上被打出来的伤。
厉墨琛面无表情,回去好好养胎,最近就别过来了,等七八个月了的时候,再来找我。
时语沫一听要等那么久,不愿意,你就不能养着我吗?你靠子嗣上位,前提不是应该稳定么?前三个月说掉就会掉,我花钱养你,到时候如果一场空呢?时语沫不甘心,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得跟谈生意一样?谁不是图利益?时语沫脸一红,有些尴尬。
虽说她爱厉墨琛,但是更爱他的身份。
这没法狡辩。
她思来想去,觉得厉墨琛说得对,目前养胎才是最重要的。
时语沫走后,厉墨琛给陆白打了个电话。
准备一份礼物,给夫人送过去。
好的厉总。
下班后,厉墨琛坐在车子里,滑着手机。
陆白问,今晚上去哪里?去找奚栀。
陆白微愣。
大概是想问,为什么要去看奚栀。
自从上次之后,奚栀就一直在别墅里好好养病,厉墨琛几乎没有去问过。
厉墨琛看出了他所想,说道,坐好你的本职工作。
陆白便闭了嘴。
奚栀没想到厉墨琛会来。
她刚洗完澡,穿着白色的蚕丝睡衣,水雾将她的脸色晕得红透,格外养眼。
奚栀看见厉墨琛,笑道,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晚餐。
厉墨琛放下外套,我来做。
奚栀受宠若惊。
她点头,我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
厉墨琛,有家室了,要有分寸。
奚栀微愣。
她都多久没有见厉墨琛了。
上次的事,让他们之间已经拉开了距离,再也回不到从前,她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再得到厉墨琛的心。
但是她享受厉墨琛的宠爱!她不想,听厉墨琛张口闭口全是宋锦。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代替自己,占据两个男人的心?奚栀垂着脑袋,在旁边闷不吭声的打下手。
厉墨琛道,出去等着。
奚栀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升腾起密密麻麻的怀念。
她怀念曾经被厉墨琛捧在掌心里的时候。
他的心里,就只有自己。
奚栀没有走,而是问,墨琛,你真的爱宋锦吗?嗯。
比曾经爱我还要多?厉墨琛漫不经心道,我从未爱过你。
奚栀脸色一白。
她最坏的打算,是厉墨琛不爱自己了。
而不是,从未!奚栀有些歇斯底里,那你为什么要跟时语沫上床?你不是爱宋锦吗?为什么还能跟别的女人纠缠?厉墨琛的眼眸看过来,谁告诉你的?不需要谁来说,外面的花花新闻,飘散得到处都是。
那是我的事。
奚栀却很着急,非要找一个答案,可是你告诉我你爱宋锦,你真的爱她吗?我不相信,你不过是想利用她,北城所有的女人里,只有她最适合做厉太太,所以你们只是表面夫妻,是吗?厉墨琛沉着脸,拿过打蛋器放在她面前。
没事做是么?那就干活吧。
奚栀的眼泪摇摇欲坠。
她嗓子发疼,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她不想把厉墨琛给别人!她要做众星捧月的那一颗月亮!奚栀赌着气,摔门而出。
她坐在客厅里,抱着枕头,陷入复杂的情绪里。
厉墨琛爱宋锦,她可以理解。
可是为什么时语沫都可以来分一杯羹?他对时语沫有兴趣,对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了?难道她还不如时语沫吗?奚栀收紧了手指。
谁都要来跟她抢。
为什么?!厉墨琛做好两人份的意面,在餐桌坐下。
吃饭。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
奚栀收起情绪,坐在他对面。
她没有胃口。
厉墨琛用叉子卷了很大一口,吃得优雅而缓慢,我来不是看你脸色的,只看你还有没有好好活着。
奚栀解释道,我没有给你脸色看,我只是很难过。
厉墨琛,难过也是脸色。
奚栀更难过了。
她刚拿起叉子准备吃,厉墨琛已经吃完了。
他擦干净嘴,我走了。
奚栀微怔,也顾不上吃了,送他到门口。
厉墨琛一点都没有留恋。
奚栀赤着脚,跟着他出去。
厉墨琛回头,看着她雪白的赤足在雨水里冻得通红,蹙眉道,奚栀,你应该知道这一招留不住我。
奚栀哽咽道,墨琛,安安的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
厉墨琛的脸色越发的冷。
若说,他来这里吃饭是怀念奚老,对奚栀爱屋及乌。
那现在,他半分情分都没有了。
厉墨琛没有言语,转身大步离开。
奚栀跟上去,光脚踩到青苔,不小心打滑摔倒在地。
声音很响。
可落在厉墨琛的心里,没有半分涟漪。
奚栀从地上爬起来,想让厉墨琛疼疼她。
可是留给她的只有车子发动的声音。
奚栀坐在地上,捂着破了的膝盖,不断擦拭血渍。
她的身体不大好,特别是凝血功能,破了口子,结痂要花很长时间。
她害怕,随手扯了一张树叶盖在伤口上。
可是这有什么用。
即使自己死了,也没法让厉墨琛心疼她了。
上次她被绑架,她被强,那些羞辱的画面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除了怕她死之外,没有任何感情。
只因为她是奚老的女儿。
她是沾了自己父亲的光。
奚栀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输了啊,输得好惨。
奚栀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子里,看着眼前的富丽堂皇,身心麻木。
她窝在沙发角落里,拿出手机给时盛打了个电话。
她说,时语沫怀孕了,你知道吗?时盛微顿,谁的?墨琛的。
你也信?时盛笑道,他不会碰时语沫那种脏东西。
奚栀也不相信。
但是她刚才问了,他没有否认。
奚栀捂着脸,我也不信他会不爱我,但是他确实也变了心,人是会变的,就像你当初一样,你不也说永远爱我么,现在呢,是个女人你都可以。
时盛轻笑,不是承诺脆弱,是你太脆弱了,世上哪有男人会永远只爱一个女人?宋锦现在得势,也不过是这一会的事,她迟早会变成你,甚至比你更惨。
奚栀想不了那么多。
她只顾道,我要那个孩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