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唐歆儿承认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见到顾瑾轩，但她面上平静如常，掩盖住自己的厌恶，勾上了顾瑾轩的脖颈，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好久不见啊。
说话间，她轻柔地扫过包间里的人，可是却并没有看见她想要看见的那个人。
触感是真实的，声音是真实的，温度是真实的，顾瑾轩感受到了真实的一切，可他仍旧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他的面容因为醉酒而带上了一种孩童的纯真，可若是在唐歆儿眼里却仍旧是让人如避蛇蝎。
你好像一个人。
顾瑾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异常干哑，甚至带着不正常的颤抖，他的眉宇间有一丝迷茫，他抓住唐歆儿的肩膀，令自己能够看见这个有着熟悉气息的女人的脸，他瞧见这个魅惑得像是个小恶魔的姑娘眼底有着若隐若现的痛楚，他再度开口，明明和主题不相关，可却有解释的意味，别走。
——别走。
好像以前也听过这句话。
唐歆儿低垂着眉眼，顾自压下心底翻腾的酸楚——我，像谁呢？沈织瑶呐……哈，我不走啦。
唐歆儿抚摸着顾瑾轩刀刻一般的面颊，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顾瑾轩一下子把唐歆儿捞回怀中，低声的叹息着，如果不是梦就好了。
唐歆儿扯了扯嘴角，她揉了揉顾瑾轩的发，回家吧。
你喝醉了。
你曾说过你就是我的家，可到后来我才知晓，我从来都没有过家。
你毁了我所有的港湾。
该死。
顾瑾轩心底咒骂一声，经历了一年，这副身体却还是不习惯宿醉的感觉，头痛得快要裂掉，身体也僵硬的要死。
倏地，他听见身边传来的低低浅浅的呼吸声，顾瑾轩木讷地将头转到身边，身边的小女人睡颜安详可人，眉宇间盛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戚，她像是一幅画，也像是一场梦，太不真切。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啊。
这是他难以愈合的伤疤啊。
此时此刻，这个人就睡在他的身边。
昨天的一切，也都不是梦。
她说她回来了。
她说她不走了。
许是顾瑾轩的眼神太过灼热，唐歆儿嘟哝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和顾瑾轩可以说是欣喜若狂的目光对上。
她眨眨眼睛，我脸上有什么吗？唐歆儿在想，顾瑾轩清醒后发现她不是沈织瑶会是怎样失望的表情。
但这会儿看，怎么感觉这个家伙很开心？你不觉得你应该换一句话？顾瑾轩冷笑一声，额头贴上唐歆儿的额头。
唐歆儿想了想，说道，对不起。
三个字，让顾瑾轩太过疼。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快速的起身，冷冰冰地盯着唐歆儿，冷声道，你只会这一句话？莫名其妙。
唐歆儿一脸迷茫，难道不是我只能说这三个字才不会错吗？顾瑾轩，这都是你教我的。
那以后约法三章好了。
顾瑾轩双手抱臂，慵懒地依靠着墙壁，如同鹰的目光死死地锁着唐歆儿，你听好了，一、别让我再听见对不起三个字，二、别给我板着一张死人脸，你以前不挺会笑的？三、别再私自离开，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听清楚了？嗯。
唐歆儿低着头，顾瑾轩看不清唐歆儿的表情。
心里没来由地慌乱，他觉得，唐歆儿一直在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