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处传来一阵骨折似的剧痛,赵红脸色瞬间白了,扭着身躯满地滚,气势汹汹的瞪着高大挺拔的男人,不敢冲上去找打,但是嘴皮子却闲不住:你又是个什么狗东西?擅闯民宅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好你个贱蹄子,深更半夜还跟野男人私会,这是你请来的姘头吧!你可真是长大了,胆子肥了,竟然请外人大半夜来家里殴打长辈……我的老天爷啊,我们老赵家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一个孽障东西啊!说着又坐在地上撒泼起来。
赵红一个人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陆霆风却站在一旁光风霁月,自成一股不染尘俗的仙气,对比愈发惨烈起来。
沈小棠都替她臊得慌,挣扎着坐起来,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顿时嘶了一声,腰身下意识就被揽住了。
别乱动,你的腿刚好没多久,再折腾断了。
陆霆风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敲了敲门:妈,开门!现在没事了。
沈小棠窝在他怀里,顿觉无比的安心,好像有他来了,一切都不用她操心了似的。
不知不觉的,她竟然对陆霆风产生了这样的依赖感吗?沈小棠不好意思的搂着他的脖子,不敢抬头看他,小声咕哝了一句:幸亏你来了。
不然她单枪匹马的,还真是没把握打得过彪悍的赵红。
陆霆风一脚将花瓶踢开,面无表情道:别为一堆垃圾毁了自己。
那花瓶骨碌碌滚到赵红身边,她还没骂过瘾,但奈何陆霆风不接招,她骂着没意思,原本想撑着地板站起来增加火力,不想一手按到了圆滚滚的瓶身,不慎打滑,手掌擦到地板上狠狠抻了一下。
登时疼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一时也忘了要找麻烦,鬼哭狼嚎的喊爹喊娘,好像那一下是被人打了似的。
我的老天爷啊,不孝的狗东西找野汉子打长辈啦!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婆子还要被年轻人这样欺负,我也不想活了。
我这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们两个!……你说得对。
沈小棠抿了抿唇,刚刚那一下要是砸下去,赵红少不了头破血流。
回头警察一来,她就是有十张嘴皮子也说不过这个泼辣的女人。
话音刚落,门就慢慢的打开了。
沈柳苍白的脸出现在门缝里,看到女婿抱着自家女儿站在门外,也顾不上害怕,连忙开门把人迎进来:小棠,怎么样?伤着哪儿了?妈!你的额头怎么了?沈小棠却一眼就看到了沈柳额头的血痕,红肿的一片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砸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双眼红彤彤的肯定一直在哭,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陆霆风蹙了蹙眉:妈,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儿,妈没事儿……沈柳下意识避开两人的眼神,但是沈小棠坚持要问,你不说,我就去问她们,大的问不出来还有小的,我就不信!你别去,你打不过她……就是……就是小孩子不小心用玩具砸了一下。
沈柳咬着唇,扶着沈小棠坐下,看着她的脸颊和脖子都是指甲血痕,心疼的直掉眼泪,她怎么能打人呢?等你赵叔回来……还等他干什么!这就是他找来照顾你的人,这才几天就把你的脑袋照顾出了血,还喊打喊杀的撞门,这不是欺负你老实吗?沈小棠抓着沈柳的手就往外走,妈,你跟我走。
我跟霆风商量过了,你就住在我们家里,我照顾你。
沈柳被她拖着走,犹犹豫豫的下不了决心,但是刚走出门,赵红就扑了过来,抓着她的胳膊,你个老刁婆子终于出来了!你一把年纪的老东西,还欺负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把他都吓哭了!我今天不把你扫地出门就跟你没完!你你你放开我!我没有动手,是他自己调皮不小心踩在玩具球上摔倒的。
沈柳吓了一跳,连忙护着大肚子后退。
陆霆风见状,伸手扶了一把,正要料理赵红,却见沈小棠宛如被惹怒的小狮子,一把将沈柳护在身后,狠狠一巴掌抽向赵红的脸:你给我闭嘴!你才是老巫婆!这里是赵家,我妈是赵恭的妻子,这座房子的女主人,就算要滚,也是你带着你那熊孙子滚出去!以前你仗着自己姓赵,每次来赵家都变着法子的折腾我们母女,我们忍了这么多年,给你惯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是不是?她很少这样生气,哪怕是被赵封锦逼得走投无路,也有理智能想出制他的法子,把他送进去交给法律制裁。
可偏偏这样的泼妇刁人最难对付,只要你拉不下脸,她就能浑上天也不罢休。
沈小棠瞪着赵红,寸步不让:今天你要是把我妈肚子里的孩子闹出个好歹,你以为你那个视子如命的哥哥会放过你?你那个调皮捣蛋的熊孙子能入户赵家上这里的小学?你痴心妄想吧你!陆霆风挑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的抓住了想要劝架的沈柳,心里饶有兴趣的想着:小白兔发飙了!好戏开唱了!不管喜怒哀乐,沈小棠往常总是习惯于憋着。
被赵封锦恐吓,被赵恭穷追猛打,被沈柳苦苦相逼,她再难受都不会表现的太明显,总是把情绪压在心里,伤口看起来好得快,实则是把自己变得压抑无比。
这也许是个发泄口。
你个小娼妇,你敢打我啊你!赵红愣了一下,气得红了眼,又开始撕扯。
这一次沈小棠有了防备,小身板爆发出大力量,直接把人推倒在地,拉着沈柳就走:妈,我们走!沈柳这回是被吓到了,再不敢反抗,连忙握紧了女儿的手跟着下楼。
陆霆风单手插兜,漫不经心的护在最后,以防赵红再发飙偷袭。
但是三人刚走到楼梯口,就跟匆匆赶到的赵恭碰了个面对面。
沈小棠险些撞到了赵恭的脑袋:……赵叔。
你怎么在这里!赵恭蹙眉,冷着脸避开她,扫了一眼走廊里的狼藉:你们这是在闹什么?。